藍海一夜未歸。


    黎淺淺早在人來請他時,就已經猜到了,倒也不足為奇,藍棠更是習慣了父親為人療傷徹夜不歸,反正她就是準備熱水熱食等著他回來,讓他洗個熱水澡,吃飽飽,然後送他上床補眠去。


    謹一來通知道她們兩這事,還想著要怎麽安撫她們兩,倒沒想到小姐妹兩比他還淡定。


    藍棠甚至還請他幫忙,讓人給她爹準備熱水沐浴,熱的好克化的吃食讓他止饑。


    謹一一一應下,“棠姑娘放心,都已命人備下了。”


    “那個人救回來了嗎?”黎淺淺坐在桌前歪著頭問。


    “救回來了。”謹一沒說的是,就算救回來,也不能保證那位世子從此安然無憂。


    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能有多高?背後那一刀,據劉二說,下手的人個頭大概隻比世子高一些,下手時應該猶豫過,而且在他出手後,就被世子身邊的人製止了,因此世子方能保住小命。


    但因貼身侍候的人都死了,補上來侍候的,本就不是貼身侍候的,難免就有疏漏,加上熊副堂主粗心大意,隻注意眼前可見的傷處,從未檢查其身後有無傷口。


    見其高燒不退,隻不斷的加重退燒湯藥的劑量,卻不知其身後的傷口已經化膿,才是導致世子高燒的原因。


    嚴格說起來,平親王世子的傷勢,並沒有熊副堂主向大長老所言那般嚴重,熊副堂主一開始就誇大了世子的傷勢,原想藉治好世子的傷,來向大長老邀功,好早日把藍海給踢出藥堂。


    萬萬沒想到,看得的到傷都治療得差不多了,可平親王世子卻突然發起高熱,連著幾天都降不下來,他才慌了向大長老報告。


    大長老二話不說,就讓人去請藍海,熊副堂主雖不悅,卻也不敢說什麽,隻能回家衝著老婆發脾氣,熊夫人才剛遭受挫折,又被丈夫無故遷怒,心情極端不好,便往兒女和下人們出氣。


    於是一早,教主帶著黎淺淺她們一出雲停院,就被熊芳姝堵個正著。


    熊芳姝自小就是父母嬌寵的主兒,加上長得漂亮,在總壇很是受到少年們的歡迎,其中尤以韓玉唐為最,因此熊芳姝嬌嗔兩句,韓玉唐便做主把韓夫人送來的丫鬟硬塞進雲停院去。


    雲停院裏侍候的人是大長老夫人精心挑選的,原都對大長老夫妻很是感激,然而四長老說的話,讓他們對大長老夫人產生了疑惑,若是之前,她們便會勸上一勸,但現在,她們跟謹一提了一句,謹一讓她們隨他去,她們便隨他去。


    後來教主發火處置那幾個丫鬟,她們才知害怕,韓玉唐明知會惹惱教主,還硬要安排人進來,若不是她們事先和謹一說,出了這等事情,教主要是追究是何人放行的,她們豈不要遭罪?


    看到熊芳姝竟然跑來堵教主,大家全都傻了!熊芳姝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啊?


    她知道是知道,但從小就沒見過教主幾回,在她心裏,在總壇,大長老最大,然後是她爹,她爹有時還得聽她娘和她的呢!


    熊芳姝一來,就衝著教主叫嚷,“都是你,你為什麽要害我娘被我爹罵?害我爹被大長老罵?你為什麽不滾回你家去啊!”


    黎淺淺和藍棠兩個手牽手,被謹一護在身後,見此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個女生是誰啊?知不知道瑞瑤教裏,誰最大啊?竟然敢叫教主滾回他家去!拜托!難道不知道,瑞瑤教是教主的?總壇就是他家!


    教主懶得理會她,直接伸手一指,就把人啞穴點了,手指微彈,人便被定在原地不動了!


    黎淺淺心道,這招一定要學起來,見到嘮叨不休的人就給他來上一指,哈!真是太威了!


    唉呀!可惜上輩子她沒學過點穴,要不然就不會讓她那些叔嬸堂兄姐們在她麵前囉嗦了!


    看客如黎淺淺、藍棠覺得這招太棒了!但被點穴的那個就驚恐啦!她帶來的兩個丫鬟早在她衝著教主叫嚷時,就差點驚呆暈過去,現在更是傻眼,這是怎麽回事啊?她們驚懼萬分的看向教主一行人,盼著他們為她們解惑。


    教主沒那麽好心,轉身抱起黎淺淺,讓謹一抱著藍棠,走人。


    等熊副堂主接到通知,你閨女兒跑去堵教主,還叫教主滾回去時,整個人都呆掉了!熊夫人還好一點,趕緊派人去把女兒接回來,“你還發什麽呆啊!快想辦法啊!”


    “我去找大長老。”熊副堂主回過神拔腿就往外跑,熊夫人在後頭氣急敗壞,追了幾步又跺腳回身,命仆婦去請大夫來,就怕女兒有個什麽閃失,交代完終究還是不放心女兒,領著人匆匆往雲停院去,邊走邊在心裏哀歎,她這是走了什麽楣運啊!


    熊副堂主趕到大長老住處時,大長老正忙著呢!


    “讓他們記住了,到時候就由黃莊主先開口,再是何幫主,然後就讓其他人跟著附議,務必要讓教主點頭答應,收玉唐為徒。”


    韓素鄭重點頭,旁邊韓見的長子和次子也跟著點頭,他們兩個的兒女雖也跟著點頭,但偶爾瞥向韓玉唐的眼中都帶著羨慕嫉妒恨,一樣是曾孫,為什麽他們就不如韓玉唐那麽被看重。


    韓玉唐的父親,韓見的麽兒韓青與妻子並立,不時得意自豪的望向兒子。


    韓玉唐卻是板著臉站在曾祖父身邊,大長老右手搭在他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他幾下,“等你入了教主門下,怕就不能常常待在家裏了,回頭好好和你爹娘聚聚,別老往外跑了!”


    在場的人都知道,大長老言下之意為何,不就是不希望韓玉唐被熊芳姝勾了去嗎?


    年輕一輩的聞言不是做怪臉,就是不屑的撇開頭去,韓修一輩的則是對韓青夫妻說,“玉唐也不小了,也該給他相看媳婦兒了!”


    韓青雖不悅,但還是低聲應是,韓青的妻子則是黑了臉,不理會妯娌們。


    就在這時,熊副堂主來了,下人不敢攔他,讓他衝進了正房,大長老不高興的瞪了過去,要是平常,熊副堂主肯定就停腳住嘴了,但今兒不同啊!


    “大長老,您救救我家芳姝啊!”


    “芳姝怎麽了?”韓玉唐掙開大長老突然重壓在他肩上的手,衝到熊副堂主跟前,揪著他的衣襟問道。


    熊副堂主忙把事情那麽一說,屋裏所有人都怔住了,這都什麽事啊!長輩們還得捧著、供著教主咧!結果那個沒長腦子的,竟然敢叫教主滾回去?


    “她在那兒?我去看她。”話聲方落人已經跑得不見蹤影,大長老來不及攔,忙叫人跟上去,幾個兒孫裏,就數韓素輕功最好,可是這會兒他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韓修等人倒是追了出去,韓青的功夫最差,等他出去時,大家都已經跑得不見人影。


    大長老連話都不想和熊副堂主說了,直接擺了擺手,讓人把他帶下去,大長老夫人這時才開口,“玉唐這孩子對芳姝倒是挺上心的。”


    韓青的妻子聞言忙道,“玉唐還小呢!他向來把芳姝當妹妹看。”


    大長老夫人朝她微微一笑,便不再開口,大長老轉頭看到韓素還在,不禁斥道,“你怎麽沒去追玉唐。”


    “與其去追他回來,還不如想想辦法,讓教主消氣。”


    要命唷!熊芳姝惹毛了教主,韓玉唐看重熊芳姝,萬一,萬一這小子一衝動,和教主杠上,可怎麽辦啊!


    家裏人這些年來都看在眼裏,隻要是事關熊芳姝,韓玉唐就昏頭,今兒正是拜教主為師的重要日子,怎麽就出了這檔子事呢?


    在他們大家眼裏,熊芳姝是以下犯上,是為大逆不道之過,教主不過點她穴,罰她幾個時辰而已,可是在韓玉唐眼中是什麽樣子?教主小氣和個小女子計較?全然不顧是非對錯的硬要袒護她?


    教主會點頭收這樣的人入門牆?


    大長老頭疼不已,這要換作是自己,定是不肯收這樣的人為徒!臨陣換人呢?曾孫輩中有誰可和玉唐比擬的?有誰勝過玉唐的?他腦子轉得飛快,可惜曾孫中無一人比玉唐更出色。


    韓素說完那一句話之後,就轉身離開,大長老夫人開口把挽留他,可看看丈夫的臉色,到底還是閉上嘴,大長老年紀大了,可不能讓兒子把他氣出個好歹來。


    黎淺淺跟著教主來到寧和院,寧和院中已經擠滿了人。


    教主走到主位上坐下,靜靜的看著眾人,本來高談闊論的人們漸漸安靜下來,然後才發現主位上坐著人。


    有些人前一天已經見過教主,卻不知其身份,也有人見過之後才知是何人,現在再見,都有些期待也有些興奮。


    “各位安好,昨日已通過考較的諸位,請出列。”謹一站在教主旁邊,伸手指了他的右邊。


    衣袂窸窣,原站在該地的人紛紛讓路,讓已過考較的幾十名少年列隊,他們一過來便自動排成兩列。


    “昨天考較武藝,是大長老提議的,教主要收徒自要傳授武藝,總不能挑個不能習武的。”謹一頓了下,見那幾個武藝過人的麵露得色,不禁暗笑,忽聞教主冷哼一聲,他忙收斂心神。“不過,教主日理萬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收入門下,隻得擇有緣之人為徒。”


    黎淺淺暗道狡詐,悄悄看教主一眼,教主似有所感,轉頭瞪她,黎淺淺立刻縮了回去,藍棠在側旁觀忍不住笑了出來。


    謹一這邊已經說完話,讓那些人按照順序一一上前,教主低聲詢問第一人一些問題,聲音很小聲,那少年似很緊張,回答問題時坑坑巴巴的,臉都漲紅了,等回答完問題,謹一領他下去,路過黎淺淺跟前,她幾乎都能聽到他全身骨頭在哢哢作響。


    如此進行到第三人時,不知是家長,還是落選的人大聲的問,“黎教主,您問他們什麽問題啊?為什麽不讓我們聽啊?”


    當即就有人起哄,謹一及屋中侍候的人不禁要對他們怒目而視,黎漱卻站了起來,對著那人道,“我問他,若你拜在我門下,就得以瑞瑤教教眾的福祉為重,連你的家人都要靠後,你還要拜我為師嗎?”


    不過拜個師父罷了!竟然問這種問題?可是大家驚訝之後,又覺這似在情理之中。


    “瑞瑤教創教教主當初創教的理念,便是發願要讓楚領一地的百姓,不止有的吃,還要吃的飽,不止有衣穿,還要穿的暖,不止有屋住,更要能遮風擋雨護住一個家。我身為現任教主,自要稟持祖宗的理念,是以我的徒弟都要以教眾們的福祉為重。”黎漱難得義正詞嚴的道,謹一聽得愣住了,望向黎漱的眼光就有些複雜了。


    黎淺淺卻是突然覺得肩膀好重,她怎麽覺得自己被表舅坑了呢?


    經此一鬧,有此宏願的,自然是沒半個,不過教主還是點了幾個之前就相中的,收他們做記名弟子。


    結果這般出人意料,實在是讓人想象不到,同時,大家也在懷疑,黎漱搞這麽大陣仗,鬧這麽個收徒大會,究竟是想幹麽?


    “其實對此結果,我心裏早就有數,徒弟不好找啊!看來還是從我們黎家自己人裏頭找,隻是不好拒絕大長老,讓大家白跑這麽一趟,真是萬分抱歉。”


    眾人喃喃回話,隻是回的是什麽,大概連他們自個兒也不知道。


    “為了表達歉意,還請大家收下這份禮物。”教主一揮手,劉二便帶著人一一奉上一個信封,眾人疑惑不已,有性急的打開一看,是張禮券,上頭有瑞瑤教教主之印,金額為一百兩及使用期限。


    劉二他們邊送上禮邊解釋,持這張禮券,到瑞瑤教名下的鋪子去購物,可扣抵一百兩銀子。


    黎淺淺轉頭對教主道,“表舅幾時讓人做的?”


    “離開南城的時候,怎麽樣?”教主揚眉問。


    “我覺得太早拿出來了,萬一被人學去,做了假的,到店裏騙人怎麽辦?”


    教主輕笑一聲。“你以為我傻啊?那些禮券都做了暗記和編號的。”


    嗬嗬,若有心,打個時間差,就能賺不少了!不過黎淺淺沒說出來,上回不小心說了禮券這東西的用法,就被教主問到她要翻臉,後來她幹脆全推給她過世的娘親,才讓教主不再追問,這回要再說溜嘴,難保又要曆史重演!


    不帶這樣玩的!


    收徒大會就這樣草草落幕,讓趕來赴會的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可是黎漱提問的問題,你又不能說他不對,或不該問,不過好歹有個補償,倒也不算是白走一趟。


    至於衝著寶藏來的人,不免暗中打量總壇,又私下打聽,就想知道,瑞瑤教到底有沒有寶藏啊?


    當大長老一家匆匆趕到時,人差不多都散了。


    “這怎麽回事啊?”大長老瞪大了眼,韓青抓了個小廝問。


    小廝目露精光滿臉崇拜,把教主的問題大聲的複述一遍,然後可惜的道,“那些人昨天那麽拚,就是想要拜入教主門下,可教主把他那問題一說,就沒人願拜教主為師了!”


    韓素腳下一滯,這話會是黎漱那貨說的?怎麽可能?


    “那天龍幫幫主和青河莊莊主他們呢?”大長老總算回過神來,心道,還不算太遲,黎漱不是沒收徒嗎?隻要他們幫著說話,再讓玉唐應了,黎漱不收他為徒也不成了!


    “誰?”小廝撓著頭,他哪知道那什麽幫主和莊主的行蹤啊?“大概都走了吧!教主為表歉意,特意送了他們一張什麽禮券的,有一百兩耶!不少人拿著那張禮券,趕著要去買東西了,所以才會一下子功夫全走光了。”


    這世上最痛快的事,不外乎想買卻沒錢,再有便是有錢卻沒東西買,大夥兒手上都有張禮券,想當然耳,都要去消費,可鋪子裏的東西有限,萬一去遲了,想買的東西沒貨,怎麽辦?別忘了,這玩意兒有使用期限啊!


    所以腦子動的快的,為確保自己不吃虧,立刻走人啦!其他人見狀也跟著走,總壇沒一會兒功夫,就又恢複往日的平靜,雖然多了很多垃圾,不過蓮城城裏城外,瑞瑤教的眾家鋪子卻出現了人潮,店裏的夥計忙得腳不沾地,掌櫃們卻有些欲哭無淚!


    教主平常不怎麽花錢,怎麽一出手就這麽大手筆啊!雖然珠寶首飾等物,有不少單價就在百兩以上,但像茶館的消費,挺多二十兩就封頂了,百兩禮券要怎麽消耗啊?


    酒樓舉宴,一百兩的宴席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一下子湧進這麽多客人,都點這百兩上下的宴席,客人用百兩禮券點了宴席,沒花到半毛錢,掌櫃們便令夥計們務必要讓客人心甘情願為酒水掏出錢來。


    幾天下來一結算,虧得並不多,而銀樓珠寶坊也亦然,眾掌櫃們方才放下心來,他們教主到底沒真的敗家嘛!。


    不過這都是後話,眼下,他們正愁眉苦臉的,看著店裏洶湧的人潮暗暗心驚,邊還在心裏痛罵敗家的教主,邊在心裏期望著,這個月的虧損不要太過,賬麵不要太難看啊!


    鋪子裏的異樣,自然很快就傳回總壇,教主和謹一他們縱有心裏準備,卻也料想不到會有如此盛況。


    黎淺淺就不用說了,她早料到會有聰明人會看出使用期限上的問題,可是沒想到聰明人這麽多,才拿到禮券,就立刻衝到店裏去消費了。


    真是到處都有聰明人啊!嗬嗬!


    大長老也接到消息了,不過目前重要的是,讓韓玉唐拜黎漱為師,大長老費了這麽一番功夫,就為了達成目的,隻有韓玉唐拜黎漱為師,日後,黎漱一死,他才能名正言順扶持曾孫繼任教主。


    因此不管韓玉唐樂不樂意,黎漱願不願收,他們都得聽他的,就算沒人幫忙也沒關係,反正他今天一定要完成此事。


    有一句話是怎麽說來著,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大長老好不容易才把韓玉唐從熊芳姝房裏拉出來,一路死拖活賴的,好不容易到了雲停院。


    “教主。”看到教主坐在院子裏,大長老暗鬆口氣,不用再拖著曾孫了,真好!


    “有事?”


    大長老努力讓臉上的笑容看來親和些,“聽說您方才沒有在大會上收徒。”


    “嗯。”教主不置可否,大長老笑意加深,“我知道您肯定很失望,所以我特地把玉唐帶過來,就讓他拜入您的門下吧!”


    大長老用力一扯,韓玉唐被扯得踉蹌了下,“我們家裏,就數他武學天份最高,能文能武,又是咱們教裏的孩子,自然會對教眾們盡心。”


    教主撩了下眼皮子,掃了韓玉唐一眼,“看起來是很像回事,不過,看他這副樣子,好像很不甘願拜我為師啊!”


    “您看錯了,看錯了!”大長老順著教主的眼光,低頭看向韓玉唐的臉,見他正對著教主怒目而視,不禁大怒,但在教主麵前,也不能表現出來,心裏直要嘔出血來,手下暗暗使力,嘴上直笑著否認。


    教主似笑非笑的看著大長老,“大長老這等黑白顛倒的功力,似乎又見漲了。”


    大老長一噎,滿臉尷尬,韓玉唐緊抿著嘴,對教主怒目而視,卻是不發一語,黎淺淺心道,該不會是被大長老點了啞穴吧?


    再次肯定這招一定要學起來。


    韓修兄弟幾個忙幫腔,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韓修、韓緯兄弟和他們的兒子們是言不由衷,而韓玉唐的父親韓青倒是焦急的為兒子說好話,隻是他口才不好,話總說不到點子上,至於韓素,他一直杵在旁邊當背景,大長老夫人不時扯著他,就不知是想他開口為韓玉唐說話,還是不想他開口了。


    一院子人七嘴八舌好不熱鬧,然而教主一直不冷不熱的聽著,本來說的很熱切的韓家人,漸漸的都收了聲,最後就隻剩大長老還在奮戰不懈。


    “我方才在寧和院裏就說了,我要收徒,自會從我們黎家自己人裏頭找,而且,我也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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