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山的飄渺山莊,難得來了這麽多客人,這個年過得可熱鬧了!


    黎淺淺的身份雖是教主,但到底年紀還小,藍海等人護著,因此,她和藍棠一樣傻玩傻吃,諸事都有人張羅的好好的。


    鳳莊主見多識廣,武學高深,信手拈來都是吸引人的話題,鳳大公子兄弟和孟達生、薛慕華、何青巒年紀輕,常常說著說著就比試起來,鳳莊主看著心血來潮就會下場跟他們比一場,得了鳳莊主的點撥,孟達生算是收獲最多的,薛慕華的武功與何青巒在伯仲之間,鳳莊主指點孟達生的話,他們有些聽不懂,但不妨礙他們記下來,日後慢慢體會。


    鳳大公子的自小就是親爹傳授武功,後又得鳳莊主兄弟指導,功力不淺,鳳莊主在指點孟達生時,他就在旁示範,鳳三的天賦在他之上,卻吃虧在年紀小沒個定性,所以大家都把他和黎淺淺這個初學者擺在一起。


    因為黎淺淺年幼,師父又不在場,鳳莊主就不讓她下場和這些大哥們比試,隻讓她坐在一旁觀戰,並讓鳳三陪著講解給她聽,藍棠坐不住,每每聽講到一半,就跑走了。


    藍海看得直歎氣,這個女兒學什麽都是半調子,將來可怎麽辦喲!


    怎麽辦?涼拌啊!


    藍棠每每看到她爹對著她哀聲歎氣,就忍不住跟黎淺淺吐槽,黎淺淺隻笑不語,這對父女當爹的擔心自己不會教,不會養,擔心這樣養大的女兒嫁不出去,沒人要,可是又狠不下心教訓她。


    看著他們父女兩,黎淺淺總會情不自禁的想到她的爸爸,她爸和祖父是完全不同的個性,祖父重男輕女,心裏隻有利益沒有親情,兒子死了,媳婦死了,他要拿捏孫子,就拿孫子相依為命的孫女來要挾,她爸卻是把兒女當如珠如寶的對待。


    和藍海疼藍棠一樣,她爸也是見不得她吃苦,她媽總笑他是個傻爸爸,還說小孩子學東西都辛苦,他自己小時候不也如此?


    “藍先生是擔心你。”


    “我曉得啊!可是誰說我一定要嫁出去?難道能招個婿回來?”


    這年頭招婿的人家不少,藍棠會有這個想法,倒也不稀奇。


    “不過願給人招婿的男人,藍先生看得上?”黎淺淺問。


    這倒也是。


    藍棠歎氣。


    山莊外的排房,前總管張源家院子裏,坐著幾個愁眉苦臉的漢子。


    “張總管,您說說,咱們該怎麽辦啊?”


    “是啊!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可是咱們的差事,嗐!”


    “張總管,是你家姑娘心大,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盡管去啊!為什麽要拖我們下水?”


    幾個大男人或訴苦、或抱怨,越說越大聲,話裏話外全是在怪責他家,是啊!為什麽不怪?


    張源很苦逼,他想要女兒高嫁,想給兒子高娶,問題是,他看上的人家,人家看不上他,他看不上的人家,偏要來巴結他。


    女兒張杏生得豔若桃李,數月前隨母上香,偶遇一富家公子,適巧張家馬車走到一半車軸壞了,是富家公子幫忙護送返家。


    飄渺山莊久無主人到訪,諸事皆由總管張源做主,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張源便漸漸將飄渺山莊視為私產,張家人在他的潛移默化下,也以山莊主人自居。


    富家公子護送張家母女返家,見到門子將張家母女恭敬迎入,便以為張家人是山莊主人。


    回去就請了媒人上門,兩家相談甚歡,親事就這麽說定了,就在要下聘時,黎淺淺他們來了。


    要是不動聲色的把人請進門,什麽事都等下聘完了再說,也就沒事了,偏偏他們這些自做聰明的家夥,誤把主子當下人,喝斥了幾句。


    黎淺淺是不在乎人家把她放在眼裏,但藍海和劉二他們不幹啊!什麽玩意兒?真以為飄渺山莊是他張家的?竟然敢喝斥他們教主?孰可忍孰不可忍,當下就揭穿了張源的身份。


    富家公子就算再怎麽喜歡張杏,也不可能娶個下人的女兒為妻,他不過是庶子,就盼能娶個對自己有幫助的妻子,萬沒想到張源一家不過是山莊主人的家奴,親事自然就作罷了!


    張源的差事就這麽沒了,幾個當天給他幫腔的,也全被卸了差事。本來他們還想著,沒了他們,山莊就得停擺,他們好整以暇的等著,等到教主他們沒人侍候時,就還得好聲好氣的把他們請回去。


    左等右等等來了劉易等人,一個蘿卜一個坑,也不知這些人是打那兒來的,竟然就把他們空出來的缺,全都給填滿了。


    現在就算他們低頭賠罪想回去,也都沒有坑給他們了。


    後悔莫及啊!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他們還一個個閑賦在家,怎叫人不急?想走?身契叫人拿捏在手裏,怎麽走?不走,就這樣坐吃山空?


    好不容易把人打發走,張源的妻子這才從女兒房裏出來,張杏自那日後,就一直躲在房裏不出來,張源的妻子惱她不爭氣,可看到女兒那憔悴的臉,她又罵不出口,隻能生生把自己憋出毛病來。


    “老頭子,你到底想好了沒有?”


    “你別吵。”


    “嫌我吵?哼!”張源的妻子哼哼兩聲,“上回阿哥來,要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張源沒好氣的瞪老妻一眼,“這事還是別再說了。”


    “嗐!你跟我裝什麽啊?”張源的妻子狠狠的拍了丈夫的背一記。


    “咱們是教主的家奴,跟二長老他們混一起,算什麽?”人家也不會拿真心待你。


    “說你傻吧!誰讓你真的跟他們一塊兒啊!再說了,教主不都換人了嗎?不過是個小丫頭,能不能順利活到長大還兩說咧!你還跟她盡什麽忠?”就連對前教主,也沒多少敬意好吧!要不然也不會把飄渺山莊視為已有。


    “二長老派來的尤先生說了,也不用咱們做什麽,隻要教主他們有什麽動靜的時候,讓人給二長老帶個信就是。”


    “你讓我再想想。”張源直覺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張源的妻子卻拿女兒的終身大事來逼他,“再讓你想下去,女兒還要不要嫁人?”


    “這怎麽能混為一談?"張源弱弱的道。


    丈夫口氣一弱,當妻子的立刻覺得丈夫是服軟了,聲音便大起來,“怎麽不相幹?這方圓百裏之肉,誰不知那天的事。”張吳氏抹淚,“尤先生說了,讓咱們想辦法脫了籍,到時候往別處去,杏姐兒的婚事就有著落了,可是,杏姐兒都幾歲了,若是拖遝下去,她幾時才嫁得出去?”


    張源就隻一女,要不然也不會嬌養得如大家閨秀一般。


    見丈夫神色微動,她立刻又逼進一步,張源最後還是點了頭,二長老不過是想知道教主的動向,就算他們不說,別人難道就不講?說了,還能得好處,不過是小事一件,沒什麽大不了的嘛!


    但是他現在已無事一身輕,就算想探知教主動向,好向尤先生通風報信,也是個難題!


    張源的妻子知丈夫煩惱此事,不禁要笑,“這算什麽難?且看我的。”


    隔日起,張源的妻子就開始四處走動,好打探消息。


    不多時就探查到,教主日前帶人下山采買,回來時帶了鳳莊主、及武林盟主等人。


    武林盟主竟然和教主相識?不是說這個教主才八、九歲嗎?怎麽會認識武林盟主?至於鳳莊主,他就更覺不可思議了,這位不是說在鳳家莊閉關了?又怎麽會跑到雲城來?


    當他去跟尤先生說此事時,尤先生甚為驚訝,“有長平公主盯著,鳳莊主還能出鳳家莊?這消息是真是假?”


    他怎麽知道真假?反正他婆娘是這麽從鄰家打聽來的,聽尤先生問起武林盟主怎會和教主相識的,張源惱了,“尤先生,我不過是個下人,怎麽知道教主如何和武林盟主相熟?鳳莊主如何出得莊?難道您要我親去詢問教主不成?”


    尤先生忙安撫他,“不,不,不,我隻是好奇,所以才問的。”


    心說,對這家夥寄望太高了,不過想想也是,教主難得來一趟,就算這家夥是總管,也未必能知道這些細節,他終究不是教主的親信!


    換個角度來說,張源若是教主的親信,也不會這麽容易被他們拉攏了。


    尤先生送走張源,心腹侍從上前為他沏茶,“你說,張源說的那都是真的?”


    “先生若有疑慮,不如再找人問問。”


    尤先生想了下,遂命人去找另一個被卸了差事的管事,管事很快就來了,他運氣不錯,雖被卸了差事,不過這兩天新上任的總管劉易,又把他找去派了他另一件差事。


    他來了之後,對尤先生的問題略有遲疑,但與張源所言大同小異,尤先生滿意頜首,打發人走了後,便將搜集到的消息傳回京城給二長老。


    二長老收到信時,已經是除夕下午,何蘅威正好過來請他去祭祖,看到祖父開心大笑,不禁好奇一問。


    等知道鳳莊主和武林盟主都在雲城,不由一愣,武林盟主就不說了,這鳳莊主是怎麽避開長平公主的眼線,離京去了雲城的?


    “管他怎麽去的,重點是他沒在鳳家莊閉關!等長平公主知道了,肯定要大鬧一場。”


    二長老很開心,想著要怎麽通風報信,讓長平公主去鬧鬧教主,讓教主這個年不好過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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