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分舵主夫人被長女這麽一吼,整個人都蒙了,屋裏侍候的人也都傻了,不是說大姑太太姐妹兩感情很要好,難道不是?


    大姑太太見母親震驚,似笑非笑了下,指著二姑太太道,“從小你就把她扔給我,她做的好,是她本事,不是我教的好,但凡她在外頭犯了點錯,就是我這當姐姐的沒照顧好她。”


    “你是長姐,照顧妹妹,是你的本份……”王分舵主夫人吶吶道,她是真不知大女兒在生什麽氣。


    “是啊!我是長姐,照顧她是我的本份,可是我自己也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要怎樣才能護她周全?”大姑太太揚眉質問,王分舵主夫人被問得一噎,她是她們的母親,卻把照顧小女兒的責任全推在當時不滿十歲的女兒身上?就因為她是長女?


    “更何況,她向來是個不服管的,不聽勸的,夫人是她親娘,不會不知道她的性子吧?”


    大姑太太連娘、母親都不喊了,直接喊她夫人,王分舵主夫人聽著感到心裏鈍鈍的生疼。


    “從小到大,她每次做錯事,你們都要我負責,這一次,恕我不奉陪了!”大姑太太笑著起身走人。


    “大姐,你!”二姑太太氣得滿臉紅,“你別想跑,我是讓陳大去幫我辦事,不過我讓他找你的人出麵,被燒死的那個人,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大姐夫奶兄的兒子吧!”說到這裏,二姑太太揚眉衝著大姑太太得意微笑。


    王分舵主夫人及屋裏侍候的人全都看傻了眼,沒想到二姑太太竟然還藏了這麽一手。


    “是嗎?”大姑太太停下腳步,轉頭望向王分舵主夫人,“瞧!您真的不用擔心她,沒有我照顧她,她都能拖我下水,見不得我好呢!”


    二姑太太冷哼,“你以為我稀罕你照顧我啊?我呸!整天就隻會裝模作樣裝賢惠,大姐夫寧可去小妾那兒,也不肯與你同房。”


    “夠了!”王分舵主夫人揚手朝小女兒的臉揮下去,二姑太太毫無防備被打個正著,疼得尖叫,大姑太太趁亂走人,出了正房,她才對身邊的嬤嬤道,“去小院看看,讓人看緊了,別讓人逃了。”


    “您放心,一抓到人就全都打昏了,下巴和手腳都卸了,就算醒了,也不能喊不能動。”


    “那就好,總之小心些。”


    “是,還有,您放心,死的那人不是老爺的人。”嬤嬤得意的嘴角翹得老高。


    大姑太太轉頭看她,“你們動了什麽手腳?”


    “隻是讓老爺奶娘那孫子去找二姑老爺親信說了幾句話。”


    二姑老爺與二姑太太素來不合,但明眼人都知道,跟著二姑老爺沒什麽錢途,隻有跟著二姑太太才有錢賺,大姑老爺奶娘孫子把這件好差事轉給二姑老爺的親信,那親信正愁跟著二姑太太回娘家,卻沒能找到賺錢的門路,曉得有這件好事,那還會遲疑,立時就自告奮勇去和南荃的表哥張青溪接頭。


    後來因為張青溪一直拖延,並提高價碼,惹得親信不耐煩,他略查了下得知張青溪早在拿到定金就辭工,但錢已經花了,他追不回來,他怕投靠二姑太太的第一個差事就沒辦好,因此心一橫,要求張青溪帶他進詠香園,他自己動手。


    隻是他忘了一件事,顏家因為家主是個女子,所以內院的管控,遠比二姑太太婆家要嚴上數倍,他潛進顏家之後,完全沒機會接近大廚房,更別提下毒謀害人。


    張青溪去給他送飯時,兩人就因故起爭執,親信跟著二姑老爺養尊處優,動起手來壓根不是張青溪的對手,沒幾下就丟了性命。張青溪本想把人埋了,可是因為打架時傷了手,沒力氣挖洞埋屍,便想著放火滅跡,又怕自己來不及跑,還布置了下,確保自己離開之後才會整個燒起來。


    弄好一切離開詠香園,他便去賭坊賭博,直到隔天才回家。


    因有從鴿衛那裏買來的消息,謝知府和姚縣尉問起案來十分明快,張青溪惡人無膽,在外頭對著老人女人橫,一收監,就老實得不行,問他什麽統統老實招供。


    姚縣尉是絕對不會承認,鴿衛把人交給他們之前,已經好好的招侍他一番了。


    有張青溪的供詞,循線追查,很快就查到王家二姑太太身上。


    姚縣尉帶衙役上門,二姑太太整個人癱軟在地說不出話來,她不懂,怎麽會查到她身上的?她不是交代陳大,不要自己出麵,顏家被收買的那個家夥應該隻知大姐,怎麽會查到她身上呢?


    王分舵主氣昏過去,王分舵主夫人不敢暈,強撐著場子,等到二姑太太及其陪房陳大被帶走,她才反應過來。


    “你,早就防著她了?”陳大一家不是早就沒了蹤跡,衙役剛剛又怎會在家裏搜出此人?


    “您覺得我不該防她?”大姑太太冷笑,王分舵主夫人無言以對,隻能默默垂淚,“我要是沒防著,今天被抓的人就是我了!”


    “可你妹她……,她之所以針對顏秀德,還不是因為當年她婆婆想為兒子求娶的是顏秀德不是她,她心裏覺得委屈,所以才會……”


    “哦,就因為這樣,所以她算計顏秀德是應該的?她要是覺得自己沒錯,幹麽還要算計您大女婿奶娘的孫子?還不是想著萬一事發,可以推我出去頂罪。”


    手心手背都是肉,王分舵主夫人頓時說不出話來,小女兒有錯,東窗事發被逮是罪有應得,要是大女兒沒防著,今日被抓的就是大女兒,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要替妹頂罪,她能因此怪長女防著嗎?


    可小女兒被抓,她又心疼不已。


    “那你說,這事要怎麽辦?”


    “看官府怎麽判,難不成您還想讓我去替她?”


    王分舵主夫人吶吶道,“怎麽可能。”


    “外祖母,外祖母!您要救救我娘啊!”說話間,二姑太太的兒女奔了進來,一個個哭得淒慘,直叫王分舵主夫人救人,王家幾個媳婦見狀連忙避開去,這事她們還是別摻和的好。


    出來之後,聽到屋裏吵鬧不休,幾個兒媳忍不住搖頭,還以為婆婆是個精明的,沒想到也有胡塗的時候。


    “光看二姑太太那樣貌,實在想象不到,她竟然會做這樣的事?”


    大家對詠香園都很有心,隻是沒人有膽下手算計,真不知該說二姑太太是傻大膽呢?還是無知者無畏?


    晚間王家兄弟回府,沒有回房先聚到父親的書房裏,王分舵主已經醒來,服過藥之後,整個人還有點懨懨的。


    “如何?”王分舵主問,“可都打聽到些什麽?”


    兄弟幾個互換一眼後道,“聽說謝知府從鴿衛那裏買了消息。”


    買消息?從鴿衛那裏?王分舵主愣了下,“鴿衛他們怎麽會……”他忽然想到,詠香園走水那天,顏秀德表兄的女兒走失,好像就是請鴿衛幫忙找人的,難道是幫忙找人的時候,追查到相關的線索?


    同是瑞瑤教中人,鴿衛查到對自家不利的消息,怎麽不先知會自己一聲,反倒把這消息拿出去賣錢?


    “這鴿衛也太過份了,明知二妹與此事有關,怎也不知會咱們一聲,就算要賣消息,也不妨礙通知咱們吧?”


    “你們忘了,二妹想害的是誰?”王大爺冷聲提醒。


    他們王家是瑞瑤教人,難道顏秀德就不是?他們二妹要害顏秀德,理虧在先,能怪鴿衛不知會他們?


    “教主這是擺明了要為顏秀德撐腰?”王三爺問。


    “是我大意了!”王分舵主頹然長歎,“教主準顏秀德辭長老,但不表示咱們就能踩她,同是教中人,你二妹想害她,自是不被準許的。”


    王家兄弟們默,良久,王大爺才問,“二妹這事,是不是不能善了?”


    “就看謝知府怎麽判了。”


    謝知府是新上任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王分舵主沒想到這第一把火就燒到自家身上。


    官府還在審判中,二姑太太婆家就先做出反應,老太太派了親信來把孫子孫女接回去,臨走還給了二姑太太休書一封,理由卻與官司無關,而是她不敬翁姑,善妒,犯了七出之條。


    王分舵主夫人沒想到親家會這麽做,淚流不止的時候,大姑太太在旁冷冷的補刀,“當日若我沒防著她,今天被休的就是我了!”


    王分舵主夫人抬眼看向長女,大姑太太揚眉冷笑,“不過,也難說,說不定待會就是您大女婿讓人送休書來給我了。有個這樣心狠手辣心思不正的妹妹,難保我會不會也是這樣子,畢竟,她從小就是我在照顧的。”


    王分舵主夫人心痛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她萬萬沒想到小女兒這事,很可能會影響到長女!一時間不禁對長女感到歉疚萬分。


    外間聽到她們母女對話的兒媳們,不由對自家孩子們的親事感到憂心。


    香雪海城客棧一隅,黎淺淺她們正收拾東西準備明日出發,春江卻突然來報,“教主,顏總管來了,您要見她嗎?”


    “見。”黎淺淺想了下,道。


    不一會兒春江就領顏秀德進來,黎淺淺讓春江她們都退下,自己接見她。


    “教主。”


    “顏總管清減不少,可別隻顧忙公事,忘了吃飯。”


    “是。”顏秀德笑著應下,然後起身鄭重施禮,“謝教主大恩。”卻沒說謝她什麽大恩。


    黎淺淺坐著不動隻揚起右手將她扶起,顏秀德起身的同時,心中大駭,教主才多大的人,功力竟然如此深厚?方才她竟掙不開隻能乖乖起身。


    “王分舵主是個能幹的,隻是他女兒胡塗,不過他家大女兒還算聰明,日後你不妨與她常走動,有她幫著,王家人必不會再為難你。”


    “謝教主。”


    黎淺淺看著她半天,最後還是沒再多說什麽,隻讓她好好經營繡坊,爭取把繡坊同其他鋪子一樣,開遍各州府。


    “您放心,秀德必不讓您失望。”


    “嗯,說到做到啊!還有,別忘了要吃飯。”小姑娘老氣橫秋的交代著,顏秀德看著好笑,可心裏卻覺得暖暖的,她娘過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會這樣叮嚀她了!


    看著露出絕美笑容的顏秀德,黎淺淺忽然想歎氣,這麽漂亮的姑娘,表舅都看不上眼,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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