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淺抬頭看著春江道,“那也得人家看得上他女兒才成啊!”


    呃,這意思是說……大家全看著黎淺淺等待下文。


    黎淺淺沒有吊著她們,“呂二老爺兒女眾多,長女和次女都已經嫁了,三女年初及笄,四女和五女這個月及笄,都是正當齡的美人兒,不過那位冀王要的不是鮮嫩的花骨朵。”


    而是明豔能幹,能撐起一個商會的呂大小姐。


    “為什麽?”春壽問。


    “這還看不出來啊?”藍棠伸手拍她額頭,春壽老實挨了一記,還是搖頭道不知。“呂二老爺的閨女兒有什麽?她們的父親又不是呂氏商會的當家,娶她們有什麽好處?但是呂大小姐就不同啦!她爹是呂氏商會的當家,她自己也能撐起商會,如果你是那位皇子,你會選擇除了年輕,沒任何優點的二房小姐?還是會娶有商會當家父親,自個兒也精明能幹的呂大小姐?”


    趙國皇子的正妃自然是百般講究,要出身名門,要端莊嫻淑,要大方溫婉等,但側妃?甚至是夫人等侍妾呢?那當然是不用太過講究的,因此皇子們的內院裏,有不少這種家族送來巴結示好的侍妾。


    如果她們的母家有財有勢,那麽她們在皇子府的地位自然不低,反之亦然,呂二老爺巴結上的,是趙國的四皇子,前年才被封為冀王,年歲不大,但後院女人已經人滿為患。


    他對帝位很感興趣,但他上頭有皇後所出的三皇子,也就是太子,還有皇貴妃所出的皇長子及二皇子,他母妃雖盛寵不衰,卻出身不高,母家隻是尋常的書香門第,父兄雖在朝為官,都不是皇帝得用的,反觀皇後和皇貴妃,都是名門世家女,家中父兄叔伯皆是皇帝重用的大臣。


    相比起來,想越過他們,簡直是癡人說夢,可既為皇子,又怎麽可能對那位置毫無興趣?四皇子冀王想爭,隻是想爭,也得看自己的條件,他缺人、缺錢,若有錢,就不愁籠絡不到人支持他。


    所以呂二老爺透過管道,找上門來時,他便知機會來了。


    呂二老爺一開始自然是想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冀王府,可惜,冀王不要,還指明了他隻要呂金珠。


    呂二老爺心裏氣啊!可是能怎樣?難道他能跟冀王說,不行,一定得納我女兒進門!


    因為如此,呂二老爺不得不又重新布置一番,逼得他大哥把大侄女兒給急召回國,然後唆使族人們一起施壓,逼他大哥同意將長女許給趙國冀王為妾。


    他計劃得很好,但呂大小姐父女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方你來我往過招數百回,呂大老爺一方麵心疼女兒,要被自家人這樣欺負,另一方麵也勸女兒,不要再固執下去,趁這個機會挑個好人家嫁了,女孩子終究得有個歸宿嘛!如果她早嫁了,她二叔也就算計不了她了。


    呂二老爺到底不是呂氏商會的當家人,因此就算他巧言舌簧,哄了一些族人站在他那邊,卻無法雇太多人來阻止呂金珠離開北晉,他隻得向冀王求援。


    冀王是想得到呂氏商會的金援,可要是現在就和呂大老爺父女撕破臉,那他還怎麽取得呂氏父女的認可和金援?


    因此他雖派了人前往北晉,也隻是在他趕到之前,先穩住呂家父女,等他把趙國的事處理好,便趕赴北晉追求呂大小姐。


    “所以現在,那個冀王已經在北晉了?”藍棠問。


    黎淺淺點頭,“不過,那位冀王爺從小到大就是被人捧在手掌心長大的,從來想要什麽,隻要揮揮手就有人送上門,沒追求過女子。”


    春江就不懂了,“那趙國皇帝就這樣放他去北晉?難道不怕他真把呂大小姐娶回家,得到呂氏商會的金援?”


    放任他坐大,和太子、皇長子他們爭鬥?


    “誰知道?”黎淺淺懶得去捉摸趙國皇帝的心思,“隻要呂大小姐不願嫁,咱們就把她搶回家。”她才為呂大小姐規劃好未來的發展,那個趙國四皇子想跟她搶?哼!門都沒有。


    “萬一呂大小姐心動了呢?”春江皺著眉頭,停下手裏的繡活。


    “那就再說吧!”黎淺淺歎氣。


    沒見到人之前,誰也不知道,呂大小姐心裏是怎麽想的。


    也許,這冀王就是她的良人呢?


    良人個p!呂大小姐忍不住在心裏大聲的痛罵道。


    一大清早就派人在她門外吟詩作對!擾人清夢啊!


    呂大小姐院子旁的小山坡上有株老槐樹,老槐樹下有座八角涼亭,不過眼下,涼亭的柱子中間被人用厚實的氈毯給團團圍起,地上鋪著毛絨絨的地毯,兩個黃銅獅猊熏籠讓涼亭裏暖烘烘的。


    坐在鋪著虎皮的羅漢床上,冀王一身純白錦袍,俊美的麵容上掛著淺淡的微笑,呂二老爺一臉討好的坐在他腳旁的小杌子上。


    角落裏坐著二房的三個女兒,三小姐呂湘珠滿臉癡迷望著冀王,四小姐呂瀞珠則是低頭吃著核桃仁,五小姐呂潤珠不屑的看著四小姐,心裏暗道,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然後不著痕跡的掃了三小姐一眼後,將視線落在冀王身上。


    外頭對著大紅院門念著詩詞的青年文士,好不容易念完一大段,接過旁邊太監遞過來的熱茶,先是小心的抿了一口,發現溫度正適宜,便一氣飲盡,然後又再度重振旗鼓,繼續念起冀王指定的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才吟到一半,就見院裏傳來聲響,文士大喜,難道這呂大小姐終於被我所感動了,命人開門出來相見了嗎?想到此,他吟誦的聲音又加大了幾分。


    結果證實,他想太多了。


    院門是打開了,出來的卻是麵沉如水的呂大老爺,文士看呆了,涼亭裏的冀王聽到回報也愣了下,呂二老爺跳了起來,怎麽他哥跑大侄女兒院子裏去了?不妙,要是被他哥發現是他給冀王出策,教他怎麽追求大侄女的,還幫他進到府裏來,肯定會把他給宰了!


    不成,他得在他哥發現他之前,趕緊溜了!


    呂二老爺在涼亭裏抱頭鼠竄,可惜這亭子被圍得結實,除了正麵有門可以出去,就沒別的地方能離開了,除非是把那圍在柱子之間的氈毯給割開。


    這要是他自個兒的,他肯定就這麽做了,可惜,那全是冀王帶來的,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這樣破壞冀王的東西啊!


    二房三個女兒看著自家父親那幅狼狽樣,忍不住低頭別過不看,尤其是三小姐呂湘珠,父親在心上人麵前如此德性,實在是打臉啊!


    冀王壓根兒就沒注意呂二老爺的動作,他起身走到外頭,與呂大老爺見了禮。


    “冀王殿下,您怎麽一大清早就跑來這兒?是不是侍候不周,讓您睡得不舒服?”呂大老爺早從府裏管事那裏,得知他二弟大晚上的,親自開了門,把冀王迎進門。


    呂二老爺並不住在這府中,但身為兄長,真不好拒絕弟弟上門,他故意留到深夜不走,他能趕人出門嗎?當然不成,可他萬萬沒想到,他這弟弟竟然引狼入室,真是可惡啊!


    “大老爺客氣了!隻是昨夜孤枕難眠,便醒得有些早。”冀王向呂大老爺施禮,他生得俊美,舉止高貴,施禮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


    隻是再賞心悅目,呂大老爺也難掩心中怒火,隻是礙於他是趙國皇子的身份,不好衝著冀王散出來。


    呂大老爺彬彬有禮的與冀王你來我往,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才將人送出府,回過頭,呂大老爺便把二老爺父女給清出門去。


    二老爺氣得在府外跳腳,見沒人搭理他,隻得氣衝衝的追在冀王身後,去了呂家別院,他的三個閨女兒自是跟著他,也去了別院。


    說來,冀王身為趙國皇族,來到北晉大都,自要住使館,不過這家夥一來,就進宮見了女王,也不知他跟女王說了什麽,女王就遣了親信來呂家,命呂大老爺好生招待冀王,可別讓北晉丟了臉麵。


    呂大老爺無奈,隻能命人把別院整理出來,讓冀王住下。


    女王的那個話說的很重,不過能代表皇室招待他國皇子,那可是項尊榮啊!別家求都求不到的。


    呂大老爺當然是不想有此殊榮,誰想要誰拿去啊!偏偏女王發話了,他能不遵從嗎?活得不耐煩了啊?雖然很憋屈,但不能不從。


    呂大老爺不想要,二老爺可是想要的要命啊!奈何他不是呂氏商會當家人。


    北晉女王很想拉攏趙國的皇室,冀王想求娶呂大小姐,對她來說,不是件好事,不過人家都求到麵前來了,礙於麵子,女王大方的表示樂見有情人終成眷屬。


    弦外之意便是,若非有情人,自然就成不了眷屬啦!


    呂氏商會內部動蕩不安,北晉女王樂見其成,那表示呂家不是一塊鐵板,但內訌太嚴重,會影響到呂氏商會的收入,間接影響到北晉的稅收,這就絕非她想看到的。


    其實要是可能,她很想讓孫子把呂大小姐給納進門,隻是她才試探的提了一句,便引得孫子落慌而逃,逼得她不得不答應他,再也不提此事。


    想起來就覺得可惜,那麽一個漂亮的大美人兒,精明又能幹,若是能入皇室……她生的孩子肯定資質甚佳!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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