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漱沒有說話,隻淡淡的掃了那人一眼,他們被下了軟筋散,隨身帶的武器、藥物全都被搜走了,但他那一眼,還是讓那個頭頭備感壓力。


    那人啐了口痰在那太監身上,又狠踹了他兩腳,方才把他踢到角落裏。


    藍海眼睛微眯,那頭頭心可真是狠。


    不過看他對那太監下那麽狠的手,是否可以說他們雙方並不是同一邊的?那太監是北晉真陽公主派來的,一開口就說要請藍海去為駙馬治病,而那個頭頭不發不言,隻是跟在一旁。


    沒想到,他一發狠就把那太監給殺了。


    黎漱和謹一默不作聲,冷眼看著這一切,藍海卻有些悲憫,他是大夫,看到一條生命在自己麵前就這麽沒了,心裏不可能沒有感觸,不過眼下,他更怕這人對他們動手。


    又繼續往前走了不知多久,眾人肚子都有些餓了,有人掏出幹糧來止饑,不過都沒人想到黎漱他們。


    謹一有些慚愧的道,“大教主,都是我不好,沒準備點吃的在身上。”


    “不怪你。而且就算你放了吃的在身上,也被他們搜走了。”黎漱低聲回道。


    藍海自責不已。


    都怪自己,當日就不該貪什麽好茶,硬拉著黎漱他們去光華寺。


    初到光華寺,看到住持時,藍海以為光華寺人請他們去,是想他為住持治病,卻沒料到遭人算計,把軟筋散下在齋飯裏頭,他們毫無防備的步入了人家的陷阱裏。


    “阿棠和教主兩個,肯定要急壞了!”藍海暗歎一聲在心裏道。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不知多久,忽然走在最前頭的人停了下來,他一停,黎漱他們自然也跟著停,那頭頭不知在想什麽,就這麽一頭撞上他前頭那人的背,那人被他撞得一個趔趄,卻不敢說什麽,反倒是撞人的頭頭火氣很大,抬腳就踢那人的小腿,疼得那人抱著小腿退到一旁去。


    那人前頭就是藍海,那頭頭嘴裏嚷著,“怎麽回事啊?咋不走了?”邊嚷邊伸手用力推開藍海。


    他不敢伸手去推黎漱和謹一,這兩人的武功深不可測,要不是給他們下了軟筋散,他根本不敢靠近他們兩,再說那軟筋散的效用到底是多長,他也不確定,所以他真不敢冒險一試。


    因此他隻敢推開藍海,朝前頭大喊,“你停下來幹麽?繼續往前走啊!”


    “頭兒,前頭沒路了。”領路的人也很無奈,他生平就怕狹窄的空間和蛇,偏偏頭兒指派了他領路,他問過真陽公主派來的那個太監,確認這條路無誤的,誰曉得走著走著,竟然是條死胡同?


    “怎麽會?”頭頭急了,那太監被自己殺了,現在發現這條路有問題,也沒人能問了,難道是那家夥故意誤導他們?不,應該不會才是。


    想到辦事不力會落得什麽下場的頭頭,對自家主子的恐懼,戰勝了他對黎漱他們的防備,伸出手用力推開他們,然後擠到他們前頭去,“起開。”


    黎漱他們閃到一旁,讓頭頭過去。


    領頭的人就站在一堵牆前頭,頭頭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怎麽會沒有路了,他有些錯愕的伸手在那堵牆上摸來摸去,怎麽回事?難道他們要困在這裏?


    其他人也驚慌的擠上前,黎漱他們三人識趣的退開,好讓他們過去,黎漱拉著謹一和藍海往後退,直到和前方的人隔開一段距離後,謹一才悄悄問,“大教主,您還好吧?”


    黎漱漫應一聲,雙手輕輕在牆上遊移,謹一雖不知他在做什麽,不過很自覺為他遮掩,藍海也跟著伸手在牆上探索著。


    “咦?這牆是空的?”藍海小聲說道,他清楚的感覺到有股風吹在他貼著牆的手指頭上。


    黎漱點頭,“這裏應該是有道門,可以通往牆後的路,隻是不曉得怎麽打開。”他們身上沒有火種,沒有燈,沒有火把,隻能靠摸的查看這牆有何不同。


    藍海想了下道,“要不回頭找那太監的屍身,看看有沒有線索?”


    “那太耗時間了,而且他們也不會讓我們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太久。”黎漱示意他們看前方,雖然那頭頭有些失態,其他人卻不忘他們的職責,雖都擠在前頭尋找出路,但還是有人暗地裏盯著黎漱他們。


    大概是怕他們跑了吧!


    嗬嗬,謹一想笑,這裏路就這麽幾條,能跑那兒去?而且他們還被下了軟筋散。


    “那咱們還找路嗎?”謹一問。


    “暫時不找了。”黎漱問藍海,“你身上的藥都被搜刮光了?”


    藍海恨恨的點頭,“不過你放心,他們是看不出那些是什麽藥的。”


    “我是擔心那個嗎?”黎漱瞪他,“本來還想若你身上那些藥還在,應該可以調配出軟筋散的解藥來。”


    藍海恍悟,不過老實答道,“就算沒被搜走,那些藥也調不出解藥來,他們用的這藥,太精純了,不像是一般藥房煉製的,倒像是宮裏頭專用的。”


    “宮裏的?”黎漱若有所思的問,藍海點頭,伸手搓了搓鼻頭,“不過不太像北晉宮裏用的,倒像是東齊……”


    東齊?北晉的真陽公主,和東齊人有往來?


    東齊麵海地形狹長,確實有和北晉相連的州府,東齊的皇子和北晉的公主有所往來,似乎也不足為奇,隻是,是怎麽樣的交情,方能讓真陽公主不惜大費周章,也要把藍海擄去為人治病?


    那個太監是真陽公主的人,那麽眼前這些人,是東齊那個皇子的人?“隻怕真陽公主與那東齊人也不怎麽對付吧?”否則怎麽會隻派一個太監來領路?還偷偷摸摸的叫他們走什麽密道。


    就算是公主的別院,這密道也不是隨便讓人入內的吧?畢竟誰知道,那天這密道會不會成為保命符呢?


    黎漱沉吟著,就算華城被禁,真陽公主的車駕若要出城,何人敢攔?城封了又怎樣?鬱城主要抓殺人凶手,難道還能查到公主的頭上去?畢竟被襲擊的人,不過就是趙國皇子的夫人,就算身懷六甲又如何?若真怕被人襲擊,她就不該出府,大老遠的跑到他們北晉來。


    可是真陽公主府的長吏沒安排他們從大門出府,反而安排他們走密道,而且隻有一個太監跟著來,怎麽看,都不太合理。


    那個頭頭托大,還沒走出密道,就把那個太監殺了,以為隻要順著路走,就一定能走出去,隻可惜事情不如他所料,這下子一群人全堵在這兒了。


    當他們發愁要如何出去時,黎淺淺他們已經找上真陽公主府,長史一口咬定他和黎漱他們失蹤一事無關,黎淺淺他們也不能拿他怎樣,隻能生悶氣。


    “怎麽辦?”坐在公主府正廳的屋頂上,藍棠氣悶的看著底下公主府的下人們。


    真陽公主不在華城,所有事都交由長史官處理,長史官一推二五六,就算黎淺淺他們找到被他收買的寺人,也撬不開他的嘴,劉二氣急發狠說要把那長史抓來施以私刑,保證他老實開口招供。


    不過被黎淺淺打了回票,他們身在北晉的地盤上,動靜別太大為妙。


    “城門還沒解禁,表舅他們若真被他們拘著,肯定要找地方關著他們,是吧?”藍棠點頭附和,黎淺淺又道,“表舅武功絕倫,謹一和藍先生都有武藝防身,要怎樣拘住他們?”


    “下軟筋散。”藍棠脫口而出,黎淺淺聞言眼睛一亮,“對,不過這隻能製住他們一陣子,不能一直拘著他們。”


    藍棠低頭想了一下才道,“他們不會一直拘住大教主的,劉二他們不是查到,真陽公主的駙馬真的病了嗎?他們不惜綁人,也要把我爹找去,表示那人病得不輕,我覺得他們應該會盡快把我爹送去給他治病。”


    “您的意思是?”葉媽媽坐在小杌子上,邊聽他們兩分析事情,邊拿著小錘子敲核桃殼。


    “我覺得我爹他們已經不在華城了。”


    “那會在那兒?”春江提醒,“城門還沒解禁呢!他們要怎麽出城?”


    黎淺淺忽地笑了,“出城的路不是隻有一條。”


    “咦?”


    黎淺淺讓人去把劉二請來,與他低聲說了幾句,劉二有些納悶,“隻要公主別院的地形圖?”


    “嗯。”


    劉二頜首走了,隔天早上才把他好不容易尋來的地形圖給黎淺淺。


    黎淺淺將地形圖平鋪在桌上,自己站在椅子上,仔細的端詳良久,然後才問劉二,“你可能從這地形圖,看出有何隱密的密道或密室?”


    劉二苦笑的看著地形圖良久,“您不說,我還真沒實地驗證過,當初先生教的是否為真!”


    這也就是說,他是學過的,隻是沒實際運用過?


    “沒關係,咱們就試試,說不定能讓咱們查出點蹊蹺來。”


    劉二應諾,與黎淺淺一起研究那張地形圖,別說,這張地形圖都快被他們看出洞來了,還是沒能發現什麽不尋常之處。


    葉媽媽有心想勸他們停下來,好好的吃頓飯休息會兒,可想到下落不明的黎漱他們,她又張不了口了。


    直到出門好幾天沒回來的顧十風,突然冒了出來,得知藍海連同黎漱他們不見了,他便跟著黎淺淺他們一起埋首研究地形圖。


    “我說,咱們要不要實地去堪驗一番啊?”顧十風建議道,老實說他光看這些圖都已經看花眼了。


    “行啊!”說走就走吧!黎淺淺點頭,爬下椅子就感到腿軟啦!


    葉媽媽和春江兩個護住她,“您怕是餓狠了,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吧!總要吃飽睡足,才有精神和力氣去找大教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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