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的差不多了,右側一間酒樓三樓包廂的窗裏,站著一名穿著華麗的中年富商,富泰的臉上掛著和善親切的笑容,任誰見了,都會認為他是個好脾氣的人。


    “老爺?”他身後的侍從們見他半天沒有動靜,忍不住上前來詢問,“老爺,是不是要通知公子了?”


    “嗯,快去,快去。”富商轉過頭,像隻緊張的母雞護衛著小雞似的,振翅急揮般的揮著雙手。


    侍從們拱手為禮迅速退去,富商這才轉回頭,看著底下已然沒有車馬的街道,一雙滑膩柔夷搭上他厚實的肩頭,女子在他耳畔吐氣如蘭,柔媚的嗓音響起。


    “老爺,您真不再勸勸公子?”


    “嘿!你也看到了,那個什麽教主,還隻是個小豆丁呢!光一張臉好看有啥屁用?這要胸沒胸,要腰沒腰的。”邊說著雙手就襲上女子高聳的山峰,還不住的揉捏著,女子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嚶嚀聲,似是寂寞難耐的將自己的雙峰更加貼向富商的大手。


    富商涎著臉靠上女子的臉蛋,一手肆虐著女子的峰巒,一手則滑下山穀繞過纖細的腰肢,直下那豐潤的突起。


    屋裏侍候的丫鬟麵紅紅,魚貫退下,女子才推開富商的手。“可殿下說了,讓公子拿下那個教主的。”


    富商猥瑣的笑了下,“公子啊!隻喜歡像你這樣前突後翹的俏佳人,不喜歡小豆芽,根本不願花心思去哄個小女孩,這我也沒辦法啊!”


    “可殿下派你跟著公子來,不就是讓你看著他的嗎?”


    富商笑著搖頭,“殿下是公子的老子,都沒辦法讓公子言聽計從了,我不過是個聽命於人的奴才,能有什麽本事,押著公子聽話?”


    殿下不知道,那個黎教主的師父可都緊跟在旁,要想拐那個小教主,還不如換個目標來的快些。


    換個那小教主放在心上的人,不怕那小教主不老實聽話,順從他們的要求,把寶藏交出來。


    他鎖定的對象是藍棠,那姑娘已經及笄,臉蛋、身形都已經長開了,雖然臉蛋不如那個小教主出眾,總好過那小教主幹扁如木的身材。


    不過這事可不能跟懷裏這女人交底,這女人明麵上是殿下的人,但她背後的主子是何人,他還沒摸清楚。


    “難道咱們這趟出來,就隻能空手而回?”


    “這也沒什麽嘛!”富商的笑容像彌勒佛一樣和善,可看到女子眼中,卻是讓她悚然一驚,這家夥該不會是對自己有所懷疑吧?


    離開包廂的侍從們,分頭去尋自家公子。


    無雙公子正坐在車裏,等著和黎淺淺來個不期而遇。


    這是所有人知道的計劃,隻有公子和那富商曉得,他的目標是藍棠。


    為什麽挑她呢?第一點她已經及笄,就像富商說的臉和身材都長開了,較合公子心水姑娘的模樣,而且隻要勾動她,立刻就能成親,不用等。


    第二點,這姑娘的爹是藍海,也是神醫,有這麽個神醫嶽父在,就不愁被嫡母下手毒害,要知道九皇子妃的弟弟可是掌管著神醫名下的藥鋪。


    在東齊的上層社會裏,誰不知道,想要悄無聲息收拾人,隻要跟九皇子妃的弟弟說一聲,就能會到好用又不容易被查出來的藥。


    雖然價錢有些高,不過值得啊!


    無雙公子一直很小心,就怕一不注意就遭嫡母毒手。


    若從藍棠下手,那個黎大教主比較不容易戒備,畢竟藍棠有父親在,用不著他照看著。


    可黎淺淺就不同了,她年紀小,又是黎漱的徒弟,被黎漱盯得很緊,而且那姑娘就不是個正常的孩子。


    想到銀樓裏,她竟然對自己一點好奇都沒有,徑直進包廂去,連回頭看一下都沒有,反觀藍棠,對自己好奇得很,她身邊隻有一個丫鬟跟著,擺平她們主仆兩個,可要比對上黎淺淺主仆三個容易得多。


    “公子,黎教主她們的車,已經往這邊來了。”


    “嗯,你們準備著吧!”無雙公子輕聲道。


    外頭的侍從們齊聲應諾,眾人齊忙開來,時間很趕,大家忙得沒時間交談,很快,所有人就定位了,原本空曠的街道,迅速變身成為市集,其實這裏原就是市集,隻是過午了,集市早散了,他們不過是把攤販們收在角落的家夥擺出來而已。


    守在街口的人舉手放在額上往遠處張望著,怪了,不是說快到了嗎?怎麽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冬天的午後,陽光亮而不熱,隻是焦灼的心,讓那人覺得陽光好刺眼啊!怎麽都看不清楚呢?


    “頭兒,要不要往前去看看?”


    “也好。”他們為公子製造與佳人偶遇機會的次數雖多,可到底是頭一回在不是自家的地盤上做事,難免有些忐忑,而且聽說九殿下答應公子,隻要辦妥這件事,就把他姨娘從夫人提為側妃。


    有這個條件在,公子勢必要全力以赴,不容人出錯,頭兒抬手抹去額上的油汗,要是事情出錯,他們這些人小命肯定不保。


    想到家中嬌妻美妾,頭兒暗下決心,定要順當的完成此事。


    方才出去查看的侍從一臉驚慌的回來了,“頭兒,頭兒,糟了,糟了啊!”


    “什麽東西糟了?”


    “那個,那個黎教主的馬車不見了。”


    頭兒一聽臉都黑了,跳起身來揪著那人的胸口追問,“怎麽會不見?”


    “這……好像是跟著她們前頭那輛馬車走了。”


    怎麽會跟著人走掉呢?這是怎麽回事啊?


    時間回到稍早前,黎淺淺她們跟著姚女官的馬車,離開那條街道後,就被姚女官的人認出她們的馬車,姚女官想了下,便派人去見黎淺淺,道是有事相商,想請她們跟她回姚府去。


    黎淺淺問藍棠的意思,藍棠想了想,便答應她,隻是不去姚府,而是在外頭找個地方。


    姚女官便找了附近的一間茶肆,領她們過去。


    進了茶肆之後,姚女官也不跟她們客套,開門見山直接說了。


    “我娘是鳳公子的姨母,那天知道他來了北晉,就鬧著要見他,我送帖子去鳳家莊,想請他來我家見我母親,隻是一直都沒著落,我娘她隻是想看看他,問他我外祖家的事,還有他娘……”


    黎淺淺看著她不說話,藍棠因去姚府為姚夫人看過診,感覺與姚女官滿親的,便道,“鳳公子的母親已逝,姚夫人現在是病人,最好是別讓她受太大的刺激。”藍棠當她不知鳳老公子夫妻已過世,輕輕的提點。


    其實姚女官怎麽可能不知道,就算當年出事後不曉得,她要安插人進鳳家莊,總要查查鳳家莊的資料吧!所以她怎會不曉得,鳳老公子夫妻過世?


    拿這件事來和黎淺淺她們談,不過是抓緊機會,想要和鳳公子套近乎罷了!


    “我們都不曉得,姨母過世的事。”姚女官語帶哀戚的道,春壽看她一眼,覺得她真的很厲害,這淚要落不落,雖然哽咽可說的話卻是清晰得很,不像她,隻要一哭,這話就有點含糊不清了。


    藍棠倒了杯茶給她,“姚大人,姚夫人的病就是不能操勞煩憂,所以你一定要把侍候的人管好,千萬別讓她們露丁點消息給姚夫人,這不利於她養病。”


    姚女官點頭應下,又詢問藍棠,要怎麽侍候她娘這樣的病人。


    藍棠不疑有它,一一詳述,其實這些事,她早就交代過姚府的下人,姚女官也聽過了,但姚女官問了,她也沒嫌煩,又從頭詳述一回。


    雙方談了約莫一刻才散去。


    再度坐上馬車,就有鴿衛前來稟報,他們原本要走的那條路上的異常。


    “知道是誰設的局嗎?”


    “東齊來的無雙公子。”來回稟的鴿衛是個年約十歲的小女孩,她臂上挽著花籃,看起來就是來兜售花籃裏的鮮花的。


    “知道了,你別在外頭停留太久,冷,回去讓管事給你們吃鍋子。”黎淺淺看她臉上有凍傷,心有不忍的道。


    “謝謝教主。”小鴿衛笑嘻嘻,自小在外流浪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容身之地,受訓雖苦,不過好歹是憑自個兒本事掙飯吃。


    她是第一次見到教主,沒想到教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想到回去有鍋子吃,小鴿衛的笑就停不下來。


    春江看她笑得傻,有點受不了的別過眼,雲珠伸手拍拍她的頭,給了她一塊碎銀,然後從花籃裏拿了幾束花,“去吧!”


    “嗯。”小鴿衛機靈的倒退一大步,大聲的喊道,“謝謝好心的姑娘,謝謝好心的姑娘,您幾位肯定好人有好報……”


    一連串溢美之詞不絕於耳,黎淺淺聽了有股想撓耳朵的衝動,“回去好好的教一下,雖說口拙有口拙的好,但也不能太單純。”


    春江點頭記下,春壽則撓著腦袋道,“教主,這無雙公子設局等著咱們,是想要幹麽?”


    “還能幹麽?你想想他是打那兒來的,就知道他想幹麽了!”雲珠把藍棠的手爐拿過來,往裏頭添了個炭。


    春壽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無雙公子和那個謝瓔珞,方信懷是一夥兒的?”


    春江點頭,“你可算明白啦!”


    藍棠的心思還擺在姚夫人身上,回過神來,聽到這一句,不由追問發生了什麽事,雲珠便跟她學了一遍,藍棠不由冷哼一聲,“幸虧方才被姚女官拉走了,要不然不就入了那啥公子的局。”


    知道無雙公子設局等著她們,藍棠連他的名號也不說了,黎淺淺笑,“說起來還真是托了姚女官的福,避過了這一局,不過他很厲害嘛!才到北晉沒多久,就能找到方便他們設局的街道。”


    聽說人手還不少呢!


    呂大小姐便笑道,“這沒什麽,有錢能使鬼推磨,京裏多的是小門小派的小混混,專幫人設局。”


    “原來如此。”怪不得短短時日,就知道在那兒設局等著人入局,黎淺淺若有所思的道,“不如我們也給他設個局吧?”


    “你想用誰設局?”藍棠好奇了,眨巴著眼睛追問。


    “還不曉得,回去和表舅他們商量下,再說。”


    呂大小姐點頭,“我回去就問問我爹,看看能不能套問出,是那個小門派的人在幫無雙公子的忙。”


    “那就有勞了!”


    “客氣。”


    黎淺淺讓車夫先往呂府去,把呂大小姐送回家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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