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淺拍拍藍棠的肩,“姐姐想多了,藍先生就你一個女兒,不疼你疼誰啊?”見藍棠情緒稍緩,才又道,“藍先生不把藥方給你,怕是有他的顧慮在,你是習醫的人,應當知道這些藥非凡品。”


    頓了下才又道,“你看看方束青和程樵房,還有那位九皇子,難道看不出來,懷璧其罪嗎?”


    九皇子覬覦韋長玹煉成的藥,以及韋氏藥鋪帶來的利潤,讓王妃貴為國公府世子的弟弟,委身去做韋家藥鋪的大總管。


    藍棠良久才道,“我沒那麽笨,才不會跟韋長玹一樣。”


    “我們棠姐姐當然不笨,但是你心地善良,要是有人利用這一點,從你嘴裏套話或把你綁了去,以此來要挾藍先生呢?”


    “都說了我又不笨。”藍棠其實知道,黎淺淺說的確實很可能發生,她武功不好,要是有人知道了那些藥品是出自她爹之手,說不定真有人會綁架她,借此要挾她爹交出方子也說不定。


    隻是到底還是有些心氣不平。


    鳳公子連忙轉移話題,問黎漱那袖弩的事要怎麽處理。


    “我們可以查,幫忙毀了袖弩的設計圖,毀了兵工廠,但不能出頭。”黎漱不想瑞瑤教和鳳家莊太出風頭。


    黎淺淺想到之前有不少南楚的貴公子們,趕去東齊參加拍賣會,便問,“那些人呢?是回來了?還是……”當日就被黑衣人殺了?


    “說起來,真不知該說他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差。”說到這個事情,劉二就忍不住想笑。


    各地趕赴東齊參加拍賣會的人太多了,所以有人就耍了賤招,各國派來的貴公子自小就是家中得寵的,從來不知低調是何意。


    在大家都爭著要競拍那些稀有藥品的時候,擺出財大氣粗的款,可不就成了眾矢之的。


    有些貴公子因家教嚴格,知出門在外忌高調,因此逃過一劫。


    南楚過去的幾位貴公子,運氣沒那麽好,這一路上又是拉肚子,又是馬車壞了,還有馬兒吃了不好的飼料而腿軟無沒行走。


    他們又是憐香惜玉的性子,在路上遇到賣身葬父的大姑娘,好心救助卻遭算計,有人因此銀票被偷,更有人被告到官府,因為他們援助的大姑娘,是人家家裏的逃妾,嫌棄原本的主家不夠富貴,又湊巧遇上這一群富貴公子哥,人年輕錢多又傻,不哄騙他們哄騙誰呢?


    貴公子們不知道,但劉二他們卻一清二楚,那什麽逃妾想擺脫舊主,在大街上搞那麽一出賣身葬父的戲碼,其實都是假的,大姑娘是戲園子裏的名角,被人特地請來上演這麽一出好戲,為的就是拖住幾位貴公子的行程。


    等他們擺平這些事,趕抵東齊京城時,拍賣會早就落幕。


    當然,他們也因此逃過一劫,保住了小命。


    不得不說,禍福相依啊!


    若不是這一路上屢屢受挫,延誤了行程,他們早就順利參加了拍賣會,拍到藥品,然後就慘死在黑衣人的手裏了!


    “他們都沒事?”黎淺淺驚訝的問。


    劉二想了下道,“也不能說都沒事,川東城首富孟家,您可還記得?”


    黎淺淺想了下點點頭,雖然印象不是很深刻,但他們家的孟小五娘可是順利成為靜王世子的房裏人。“他家怎樣?”


    “他們家財力雄厚,但家中子弟沒人為官,本來有朱家這個姻親,可是上回在有間客棧,兩家有撕破臉之嫌,雖有孟小五娘攀上高枝,可是孟家唯恐她在王府不好過,所以知道有此拍賣會後,就派出大房的孫子去參加拍賣會,想要拍得絕世藥品,好讓孟小五娘借此固寵。”


    “孟家的孫少爺……”


    “他拍得了藥品,雖不知他拍得的是什麽藥,不過那都沒有用了,因為他被黑衣人殺了,所拍得的藥也被搶走了。”


    黎淺淺沉吟片刻問道,“那些藥,我們的人沒拿?”


    “沒有。那種東西太稀有,不好出手,所以我們拿走的是銀票。”


    銀票上頭沒有任何注記,相形之下,要比拿走藥品要好脫手。


    “那那些藥呢?”


    “我讓他們帶回來讓藍先生研究了,不過高爺交出來的藥品數量,和拍賣會上拍賣的數量並不相符,所以他們應該都有私藏了一些吧!”


    黎漱問,“那顆什麽九轉還魂丹?”


    “那顆啊!似乎在混亂中遺失了,就不知是不是高爺還是他的手下拿走了。”


    那顆藥拍得了天價,黎漱會好奇它的下落不足為奇。


    “就不知韋長玹有沒有把他這些年,煉藥的經過紀錄下來?要是有就好了。”藍棠微歎息道。


    黎淺淺看她一眼,順手從桌上的茶壼倒了杯白開給她,“就算有,肯定也被他藏得緊密,要不然方束青雖不會煉藥,但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大可請十個、百個藥師,照著韋長玹的記錄來煉藥。”


    可是她沒有這麽做,程樵房也沒這麽做,這表示他們手裏沒有韋長玹的記錄,或根本不知道他有做這個記錄。


    “我覺得他們很可能不知道他有做記錄。”黎淺淺這是直接認定,韋長玹有做記錄,因為她看藍海煉藥過,每一次開爐煉藥都詳細記錄著,這次煉的是什麽藥,用的什麽藥材,份量幾何,他都仔細記載,他說隻有這樣,下次才有所依據,不再失敗。


    所以她相信,韋長玹肯定也有作記錄。


    “要不,我們派人去問韋長玹?”黎漱道。


    “直接問他?他會說?”大家詫異的看著黎漱,韋長玹那樣的一個人,會老實說?


    “叫人跟他說,是孟達生派去的,他畢竟虧欠了孟氏,如果派去的人跟他說,想為孟氏過繼個孩子,如此他也就有了子嗣,他活到年紀這麽大,卻沒有自己血脈骨肉,來延續他的傳承,但孟氏是他的元配,他沒有其他的親人,孟氏若有子嗣,他也就有了後人。”


    能將他的所學傳承下去。


    韋長玹如今中風在床,為什麽不跟方束青交底,除了深恨她給他戴綠帽,也不想便宜了她吧?


    那麽他們提供他一個報複方束青的機會,以他現在的情況,他會不緊緊抓住這機會嗎?


    答案再清楚不過了。


    黎經時得知東齊突然冒出來的皇子,手裏竟然有袖弩,不由大感吃驚,黎韶熙兄弟也覺頭疼不已,弩箭的殺傷力已經很可觀,但因為體積和重量,遠非輕巧的弓可比擬,但一張強弓,臂力不足的人是用不了的,但弩不然,它的設計可使一個普通的士兵輕鬆上手,當然準度就有待商確。


    可是袖弩,這表示什麽?東齊人已有技術,能把弩做到如此小巧,收起來時,藏在袖子裏,根本看不見啊!還有準度,照鷹衛統領他們傳回來的情況來分析,根本不需怎麽瞄準就能射中目標。


    他們不知東齊人是怎麽做到的,但光聽就覺這種逆天的武器還是趁早把它扼殺掉為妙。


    如果黎經時父子有此感覺,那麽南楚皇帝的感受就更加強烈了,他聽黎經時說起時,隻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立刻召見首輔和眾丞相,然後命黎經時向他們報告此事。


    首輔一聽愣了半晌,然後請皇帝召見兵部尚書、戶部尚書及在京的武將和曾領兵任武官的勳貴,一起來參與討論。


    因為袖弩這玩意兒,他們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且他們是文官,也不知這東西的殺傷力能有多強,這不是他們的專業,所以找專業人士來參與討論才是。


    如此若要做決策時,他們也不用扛這個責任。


    皇帝召見首輔等人的消息一出,立刻就引起朝中眾人的關注,同時也有消息傳出,皇帝召見首輔他們之前,黎經時父子麵色沉重的進宮求見,就有傳言說,黎經時父子可能發現了什麽,而且這個發現事關重大,要不然皇上也不會立刻召見首輔等人。


    隻是,他們父子是發現了什麽?


    一時間京裏流言不絕,而暗中伺機而動的那些人,聽聞消息後,驚恐害怕等反應不一,不過個個都派人緊盯宮裏,唯恐一時不察就會引來自家的覆滅之禍。


    沒等他們喘過氣,皇帝又召人進宮陛見了,這次的人數眾多,還有不少勳貴,然後戶部、兵部及工部三部的高官也都被召進宮,這下子外頭觀望的人看傻了,完全不知道皇帝在鬧怎樣?


    這些人一進宮,就是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天明,才踩著虛浮的腳步緩緩出宮。


    隻是沒被皇帝召見的官員們,卻都沒能從這些人口中探得消息。


    所有人都被下令封口,誰把消息流出去,就別怪皇帝心狠手辣。


    黎家父子出宮後,並沒回將軍府,而是去黎府,跟在他們身後的探子看了都傻了。


    “黎將軍父子是自恃聖眷濃重,所以出宮後沒回家,卻跑到黎府來?”


    要知道其他的官員出宮後,都回家休息了,就是首輔也不例外啊!黎經時父子憑什麽不回家,跑到黎府來?


    “拜托,你腦子是怎麽長的啊?黎將軍的寶貝女兒住在黎府啊!他們父子進宮就是三天沒出來,人家女兒會擔心啊!他們出宮就先來見黎教主,讓她安心,有什麽不對啊?”這個探子一聽就知是挺黎經時的。


    前一個則有些幸災樂禍,大概是黎經時對頭派來的。


    他們之所以跟著黎經時父子,就是想從他們父子的交談裏,看能否窺知一二,誰成想這父子三個,竟然一出宮就上了馬車呼呼大睡,他們跟一路,就一路聽他們鼾聲不斷,真是,聽了害他們也好想睡覺啊!


    別以為當探子輕鬆,要是主子是個寬厚的,派人輪班盯梢,讓他們有休息的時間也就罷了,可惜大部份當主子的人都是小氣鬼,花最少的錢,想要底下人做最多的事,要是能不花一文錢,就有人能任勞任怨的老實幹活就更好了。


    探子們通常接了差事,就是要全神貫注在任務上,直到任務結束,這種盯梢的差事,往往就是一個人做到底。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啦!被派來盯梢的各家探子們,都會在允許的範圍內守望相助,反正不要捅出去給主家們知道就好。


    所以這些探子們的主子或許立場不同,但他們這些探子的交情都還算不錯。


    來到黎府外頭,各自上了各自的藏身之處,忽然就發現,竟然來了幾個陌生麵孔,他們身形精壯武藝高強,看他們自信滿滿的飛身進入黎府,結果下一秒就看到他們被人扔出來,而且負責扔人的人,武功比這些人還要高上許多。


    因為這些人除了被扔成一團,而且臉上還被揍得很慘,以鼻青臉腫來形容都覺得輕了,應該說,被揍得他們老娘都認不出他們是誰了。


    一個探子很不厚道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笑聲是有感染力的,立刻黎府外笑聲此起彼落,大家都很樂見,有人步上他們的後塵。


    想當初,他們剛接下負責盯黎家父子的差事時,也沒把這小小黎府當回事,他們就跟眼前這些被扔在一堆的人一樣,也是自以為武功高強,渾沒把這黎府當回事,咻地就飛進府,然後就跟這些人的下場一樣。


    要不然他們怎麽會在黎府外,都有各自的藏身之處了?


    嗬嗬,還不就是因為黎府進不去嗎?


    這小小的黎府可是臥虎藏龍啊!要知道,那次把他們扔出來的那人,不過是黎府裏負責掃地的雜役啊!


    就不知今兒這些人,是被誰扔出來的?


    應該不是他們的大總管,聽說黎府大總管有種惡趣味,抓到擅闖入府的人,不止揍一頓,還會用一種很特別的染料在人臉上作畫。


    要是畫得好看也就算了啊!偏偏,他老人家畫功不佳,卻偏愛給人畫上各種可愛的動物,隻是溺水的鴨子?摔下樹的老鷹?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重點是,上述這些動物都不是他們看出來的,因為他們根本看不懂,那畫的是什麽,他們會知道,是黎府下人問大總管,大總管自己說的。


    而且他還惡人先告狀,怨人家臉長的不好,害得他畫得不順利,毀了他的傑作。


    他們還記得,那些人好像是京中的貴公子,也不知他們夜闖黎府是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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