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棠聽著聽著微變了臉色,黎淺淺和她們又說了一會兒,便起身要去花廳理事,藍棠忙跟上去。


    “老實招來,你幾時學了那麽多事?”藍棠挽住黎淺淺的手,笑眯眯的問。


    “嘎?”黎淺淺愣了下,藍棠見她沒聽懂,忙提醒她,“就那內宅姨娘的家人,不被當正經親戚看。”


    黎淺淺哦了一聲,回道,“這哪需要學啊?當初季瑤深不是初進平親王府,老想拉著我去給她撐腰?她身邊的嬤嬤就說,姨娘的娘家人不是平親王府的正經親戚,你不曉得,那嬤嬤說這話時那個眼睛啊!嘖嘖嘖!活像是我要跟著季瑤深去了王府,就是居心叵測之徒,想要借平親王府的勢拉抬咱們家的地位似的。”


    老實說那嬤嬤的眼神,至今仍讓黎淺淺記憶深刻,因為她兩輩子都沒見識過像那嬤嬤這樣的人物。


    平親王妃大概想不到,當她的丈夫想要拉攏黎淺淺,好借由她去接觸黎經時時,黎淺淺早就被她派在季瑤深身邊的下人給惹惱了,所以不管她再怎麽示好,都不可能得到黎淺淺的響應。


    她還以為是自己的人辦事不力,狠狠的教訓了那些人一番,卻不知那個始作俑者壓根不敢跟她明說,隻在心裏暗暗祈求,老天保佑可千萬別被平親王妃發現,自己曾做過什麽。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黎淺淺根本不入平親王的眼,因為黎經時才被承平帝申斥,父子三人都交出兵權,閉門謝客反省中,所以就算知道黎淺淺是黎家人,又是瑞瑤教的教主,但一個未及笄的小丫頭,一個擺在台麵上吸引眾人目光的傀儡教主,不值得他關注。


    等到黎經時父子在東齊建功,他才發現女兒的這位表妹似乎有點意思,想要妻子去拉攏時,早已來不及了。


    藍棠聽黎淺淺雲淡風輕般的說著,被人輕鄙的陳年舊事,心疼的伸手摟住她的肩。


    “沒想到平親王府的嬤嬤,竟然這樣欺負小孩子。”


    可不就是欺負小孩子?那時侯黎淺淺才多大啊?


    其實在這個時代,孩子都很早熟,怪不得那個嬤嬤會對黎淺淺和季瑤深那麽說。


    要知道當時季瑤深雖初入親王府,但仗著平親王對她愧疚,在府裏可說是一時風頭無兩,跟著季瑤深來黎府見黎淺淺的嬤嬤,是平親王妃的人,自然要未雨綢繆,將季瑤深的外援給斬斷。


    不過那嬤嬤沒想到是,黎淺淺根本不用進親王府,照樣能幫季瑤深,幹麽要明著進親王府,把仇恨招到自己身上,替季瑤深擔仇恨值咧?根本不用自己親自露臉,就能把季瑤深捧起來。


    結果就是她一去北晉兩年多,季瑤深不止在平親王府立起來了,還護著她姨娘生了兒子,更將黎淺淺的小姨給弄進親王府,給她老子做妾。


    當然,她做這些事,要是沒鴿衛們暗中支援,平親王派人護著,憑她一人是弄不起來的,不過平親王是她爹,女兒給親爹弄來個美妾,這事說出去可不好聽,所以平親王也沒讓女兒知道,自己派人暗中護著她。


    至於鴿衛們,黎淺淺臨走前,曾知會過她,不過鴿衛們為善不為人知,就算在她跟前露了臉,也沒有表露過身份,而因為平親王的人也不曾露麵,所以季瑤深將不少平親王的人做的事,歸功給瑞瑤教。


    不過,雖把功勞記在瑞瑤教頭上,季瑤深卻跟平親王夫妻犯了同樣的錯誤,她錯估了黎淺淺。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算是和黎淺淺一起長大的,覺得她沒什麽厲害之處,之所以能幫忙自己,也不過是托她師父的福,要不然她小小年紀,怎坐得穩教主之位。


    劉二每每看到這些消息時,都頗為黎淺淺感到不平,明明他們教裏這些賺錢的生意,都是由黎淺淺一手創立起來的,可是外頭的人卻都認為,那是黎漱之功。


    要是個心思細密的,怕是早就愁壞了,可他們家教主偏是個心大的,壓根不把這事放在眼裏。


    藍棠知道跟在季深身邊的嬤嬤對黎淺淺不敬,看黎淺淺渾不當回事,便趁黎淺淺忙著時,跑去找劉二商議,想要修理那個嬤嬤了。


    卻不想,等她開口一說,劉二卻笑眯眯的回她,“那嬤嬤啊!早就收拾了,大教主出手的,那老婆子已經不像當年那麽得用啦!季小姐抓到她手腳不幹掙,把她逐出院子去,她是平親王妃的人,被小主子逮到錯處,這麽一攆,平親王妃臉上掛不住,又怎還會重用她?”


    所以不用他們出手了。


    “這也未免太便宜她了!”藍棠覺得沒有出到氣,胸口還悶悶的。


    劉二原還不覺得,現在聽她說,也覺得有些氣悶,“不然,咱們再派人去收拾她一堆?”


    “不用了啦!特地勞師動眾的收拾個下人,萬一引人注意,反倒不好。”


    “您說的是。”劉二麵上應了,心裏卻道,不過收拾個下人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那婆子手腳不幹淨得很,之前日子好過,手腳就已經不幹不淨,現在日子不好過,怕是會變本加厲。


    那婆子滿頭辮子不難抓,等她再犯事被逮,趁機收拾一番就是。


    卻說黎漱他們這一邊,因黎經時他們是身負任務來的,所以並未和黎漱他們同行,不過進入東齊後,還是悄悄的會合了。


    藍海素來是個低調的,雖有北晉女帝稱他為神醫,但他從不像韋長玹那樣,拿著神醫名頭四處招搖,不過拜孟家之前那一鬧,讓世人都注意到了,有位姓藍的神醫。


    問他有多厲害?把北晉真陽女帝王夫給治好了,算不算厲害?要知道在藍神醫之前,彼時還是公主的真陽女帝,可是給丈夫請了不少名醫,可是別說治好了,就是連他是得了什麽病都看不出來。


    後來才有人發現,藍神醫在南楚早就赫赫有名,隻是他的名氣不像東齊神醫那麽響亮,因為他沒開藥鋪,而且行蹤不定。


    南楚京中的武將對他可不陌生,隻是後來他帶著女兒離開京城不知去向,鳳家莊總舵也遷離京城,想要知道藍海的行蹤,就難了。


    鳳家莊這專賣消息的地方,竟對藍海的消息是一問三不知,就算出高價也不賣,可把幾個急脾氣的武將氣壞了,不過他們還不敢在鳳家莊造次。


    直到最近,才聽說原來藍海的亡妻是鳳老莊主的表妹,而藍海除是藥王穀的人,還是瑞瑤教藥堂堂主。


    之所以知道這事,還是黎漱故意放出去的,省得有人像孟達生那些族人一樣沒長眼睛,覺得藍棠好欺負。


    江湖上的人早知道這些,孟家那些人也不是不曉得,隻不過沒把消息中的人和藍棠想在一起。


    會被孟達生修理也是活該。


    孟達生整頓族人後,原本想來見藍棠的,但被藍海拒絕了。


    之前肯讓孟達生接近女兒,是覺得孟達生算是個有能力的人,應當可以護女兒周全,沒想到孟達生讓他失望了。


    光是他的心軟,分不出親疏,隻看到外頭落難的姑娘需要幫忙,伸出援手的同時,沒有考慮自身能力外,還拖累身邊人,就已經讓藍海為之詬病,不想他從東齊回來後,總算有所改進,卻還是讓他的女兒被他的家人所傷。


    既然他做不好,就別怪他這當爹心疼自家女兒,連見,都不讓他見了。


    當機會來臨時,不好好把握住,傷了人的心,才能悔恨懊惱慚悔,有什麽用?


    “要見他嗎?”黎漱得了謹一的通知,道孟達生就在客棧外,想要見藍海,便問道。


    藍海想了下搖頭,“見我幹麽?”真要有心,有那個非他女兒不娶的決心,就該早早去見他閨女了。


    黎漱冷笑,“你心裏其實是恨其不爭吧?既然有心,幹麽不直接跟他說?”


    藍海長歎一聲,“我怕他腦子還是不清楚啊!”真要清楚,就不會從南楚跟了他們一路,而是該趁他們離開南楚之際,趕緊去見他家丫頭,去……算了,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鳳公子端著茶,坐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也不說,不過眼睛倒是晶亮著,等到黎漱和藍海兩鬧完,連袂出去見孟達生了,他才把謹一招過來,“藍先生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之前他是力挺孟達生娶藍棠的,不過他家老大現在開竅了,再加上孟家人做得太過,竟然欺負藍棠,真是可惡至極,所以悄悄的改了立場,不再支持孟達生娶藍棠了,反倒看好他家老大娶藍棠了,隻是,他家老大似乎不太會哄女孩子,好吧!他們家三兄弟都不會。


    虧得淺淺不計較,不過他不知道藍棠會不會計較,如果孟達生不死心,他可是親眼看著藍棠,對孟達生從陌生到熟稔,再到有點動情,要不然她那時也不會答應去孟家了。


    要是孟達生又再度展開追求,他家老大處境堪慮啊!


    謹一安撫的對鳳公子道,“您不用擔心,棠小姐原就對鳳莊主有情,若她知道,鳳莊主對她也有情,之前是因為家仇不能響應她,肯定不會再理會旁人,而隻會對鳳莊主一人專情了。”


    謹一是過來人,所以看得清楚。


    鳳公子雖聰明可到底年輕,連對自己的感情都有些蒙懂,又怎麽看得清別人的感情?所以隻能聽謹一的。


    “可我還是不放心。”


    謹一笑了下,提醒他,“您還是擔心下自己吧!”


    “擔心自己?”這是為何?


    謹一伸手指指左右兩側,又往前和右前方各指了下,“那幾位姑娘可都堪稱是國色天香,看她們那個樣子,大概是不會被輕易擊退的。”


    鳳公子俊臉黑得跟鍋底一樣,“我跟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小的知道,相信大教主也知道,可是我們教主遠在南楚,沒有親眼所見,這邊的事要是傳回去,怕教主再懂事明理,也難免要大動肝火。”


    鳳公子冷哼一聲,起身時兩手一擊扶手,一陣風過,已不見鳳公子身影,謹一低頭,鳳公子剛才坐的那把椅子,兩邊的扶手已經消失不見,就連木屑也不見蹤影,想來是那陣風給吹走了。


    真是,還以為鳳公子樣樣都好,沒想到竟是個脾氣大的。


    當天晚上,謹一指過方向的四座客院,不約而同出了事,不是屋裏遭賊了,就是進了蟲蛇等爬蟲,客棧掌櫃和夥計一晚上疲於奔命,好不容易收拾好,天都亮了,偏偏這些所謂的大家小姐,世家千金,竟然還跟他們客棧要求賠償。


    因為她們獅子大開口,要求高額的賠償金,讓客棧掌櫃扛不住,隻得往上稟報。


    客棧的東家接到消息,忙來客棧裏查看究竟,等他查明事情真相時,差點沒一掌拍死掌櫃,和那幾個夥計。


    “我請你們來客棧當差,是要侍候好客人,不是讓你們來販賣客人的消息,給其他人圖利的。”最重要的是,他還沒分到一杯羹,哼,有錢賺沒分他,還拖累了他們客棧的名聲,真是太過份了。


    “東家,我們也不想的,可是那幾位都是大家小姐,家裏有人在朝為官,她們吩咐了,小的們那敢不從啊!”掌櫃說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那叫一個涕淚縱橫,哭得可傷心了。


    東家看著有些難過,畢竟是相處多年的人了,夥計們看東家有些動容,當下大夥兒都有樣學樣,把自己將客人的事外泄的責任,全都推給了那幾家小姐。


    隨鳳公子出行的數字公子得了消息,便來回報鳳公子,鳳公子正被孟達生拉住在訴苦。


    雖然很不耐煩,可為了往日情誼,和他家老大的幸福,適當的犧牲還是應該的。


    隻要那幾位小姐別再跟過來就好。


    他真的快要受不了這些女人的自以為是了,他不是客氣,而是真不想和她們說話好嗎?


    他和孟達生在包廂裏說話,那幾位小姐就跟了過來,有直接說了,也要包廂,但廂房在他這間的旁邊,左右兩側的包廂很快就被人占了,說遲的,有麵皮薄的,就要求坐在可以看到包廂門口的桌次,麵皮厚的,甚至要直接闖進來,被人攔在外頭,竟不顧身份的大呼小叫起來。


    饒是孟達生見多識廣,也被嚇得不輕。


    “別理她們。”鳳公子見孟達生被那張揚大吼大叫的姑娘嚇得不輕,忙推了他一下。


    “哦。”孟達生回過神來,朝鳳公子尷尬的笑了下。


    “我問你,之前傳出說你已經訂親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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