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二老爺等人便急忙趕往黎府,也幸好他們沒去將軍府,因為皇帝傳出來要黎經時移孝作忠,原本以為黎家父子失寵了的那些人,又開始往將軍府來,不過一天的時間,將軍府又從門可羅雀躍升為門庭若市,所以通往將軍府的道路,且因往來的人車太多,而變得擁擠不堪。


    劉二為此還特地前往將軍府坐鎮,就怕將軍府的大總管忙壞了,畢竟黎經時父子都不在,要是大總管露怯被人看穿,那可就不妙。


    大總管見他來,心底大安,應付那些川流不息的官員及各府管事時,總算有了底氣。


    而黎二老爺他們抵逹黎府時,天色已晚,黎淺淺沒見他,讓人侍候他們去客房休息。


    黎二老爺大怒,“我是她二伯,遠道而來,她身為小輩,難道就是這麽對待長輩的?”


    黎府大總管笑,“‘黎’二老爺言重了,您遠道而來想是累壞了吧?黎將軍病重,不止兩位少將軍在側侍疾,我們教主也是寸步不離貼身侍候著,這會兒人還在將軍府裏侍疾呢!”


    言外之意就是,您這位二伯父,雖也是長輩,但同親爹相比,可差得遠了吧?總不至於要排在親爹之前孝敬他吧?人家親爹病重昏迷中,人還沒醒咧!不來見他也是說得過去的吧?


    黎二老爺一噎,他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也沒料到黎淺淺會在將軍府中侍疾。


    不過跟在他身邊的管事倒是早就想到了,事實上一進京,聽到蔣茗婷和世子的事已被傳開,他就猜到此行不會太容易,等得知黎經時因擔心嫡母而病倒,他就曉得,黎經時父子不會跟他們去水瀾城了。


    就算二老爺祭出孝道,也沒辦法逼黎經時父子跟他們走了,尤其在聽到皇帝叫人傳話給黎經時要他移孝作忠,管事便清楚認知到,皇帝不希望黎經時同黎老太太他們走得太近。


    想到這裏,他忙拉住想暴喝的二老爺,“二老爺,您千裏奔波也累了,不如今晚就好好休息下,讓大夥兒好好修整,可別耽誤了回去的行程。”管事邊說邊朝黎二老爺眨眼睛。


    黎二老爺本氣惱不已,一直想掙脫管事緊抓不放的手,可聽了管事的勸後,再看他直朝自己使眼色,便強忍了下來。


    “行,我忍。”黎二老爺冷哼一聲,對大總管道,“你你你去告訴那丫頭,我就在黎府等著她。”


    “是,您放心,小的這就派人將軍府跟教主說,哦,對了,是不是還要請兩位少將軍也一起過來?”大總管恭敬有禮的問,同時悄悄的施了些威壓。


    黎二老爺原本想點頭,可後來想到那兄弟兩的眼睛,忽地渾身一顫,直覺地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


    “那個,那個他們兩還要侍疾,就不用找他們來了。”黎二老爺邊說邊擺手強調。


    大總管滿意的頜首,把剛剛施放的威壓收了回來。“那好,小的這就派人去將軍府知教主一聲。”


    “等等,那個,也不用急著喊她回來了,讓她等她爹醒了,再回來就好。”


    “二老爺真是體貼人,知道我們教主事父至孝,沒等到他清醒過來,肯定不肯離開。二老爺對此應該最有體會才是。”說著貌似讚佩的打迭了一大串溢美之詞,全在稱讚二老爺事母至孝,他們教主還要多多跟二老爺學習雲雲。


    跟隨二老爺來的管事和小廝就這樣看著,二老爺被黎府的大總管、管事們拍捧得忘乎所以,而他們連句話都插不上。


    “這些人也未免太厲害了!”二老爺的心腹小廝看得直搖頭,他們家二老爺就是耳根子軟。


    “看好二老爺,別叫他們哄著二老爺應承事兒。”


    “知道了。”小廝們低聲應諾,隻是眉頭都皺得緊緊的,因為不知若真發生管事說的事,他們怎麽攔得住?


    幸好黎府大總管他們沒哄二老爺應承什麽事,隻是把他拍捧得眉開眼笑後,就讓他們進客房安置了。


    黎淺淺聽黎府大總管回報後,暗鬆口氣,“虧得你們想得周全,不然我爹昏迷不醒,我卻在家待著,豈不引人懷疑?”


    傳出黎經時因母病倒時,大總管便建議她暫住到將軍府去,幸好當天就住過來了,否則這會兒還真沒辦法自圓其說。


    “禦醫那兒沒問題吧?”黎淺淺問將軍府的大總管。


    將軍府的大總管點頭咧嘴笑道,“有皇上的旨意在,小的想,他不敢往外說的。”


    “跟家裏人說也不行。”黎淺淺提醒他,將軍府大總管見她這般鄭重其事,忙應承下來,轉頭就把負責給黎經時看診的禦醫找來,特別交代了一句,見他臉色不太好,不由疑道,“你該不會已經跟家裏人說了吧?”


    “沒有,沒有。”年約四十許的禦醫臉色略青,早上出門時,妻子問他,黎經時是否還沒醒,當時他原衝口要說人又不在,他哪知醒沒醒,可話到嘴邊時,他猛地警醒,把差點衝口而出的話吞了回去,還差點咬到舌頭,不過還好他沒說漏嘴。


    “你可得記著,這事是皇上交代的,要是出了差池,怕皇上都饒不了你。”將軍府大總管道。


    禦醫渾身直發抖把頭點得像快要掉了似的,大總管看得有點毛,不過這事很重要,不能有半點疏失,要是壞了皇帝的事,他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


    回過頭就對黎淺淺道,“那個禦醫醫術是不差,不過他怕是壓不住黎二老爺的。”可別一照麵說沒兩句,就被黎二老爺身邊的人給看穿了。


    “沒事兒,劉二你找個能鎮住黎二老爺的人來扮禦醫。”


    “是。”劉二幹脆應下,劉易跟在黎淺淺身邊,聞言有些驚訝,原來跟在教主身邊連這樣的事都得處理。


    黎淺淺隔天隻短暫的回府一趟,讓黎二老爺看到人,然後不等他說什麽,人就又走了。


    黎二老爺被黎淺淺的排場給震住了,除了丫鬟隨侍,還有鳳二公子派給她的數字公子們,不過她沒對黎二老爺介紹他們,所以黎二老爺把他們當成是她的人,似乎也沒什麽不對的。


    黎淺淺跟他簡單打了招呼,問了黎老太太的情況就離開了。


    其實真要說,她知道的絕對要比黎二老爺曉得的多,總壇鴿衛們隔一天就送新的消息過來,黎二老爺知道的卻是他離開時的情況。


    不過不問不行,要不然黎二老爺會起疑,他自己想不到,但跟他來的那幾人似乎都還蠻精明的。


    黎淺淺離開後,黎二老爺才想起來,剛剛過來前,心腹管事曾提醒他,要他跟黎淺淺說,他想去探望黎經時。


    “我忘記說了。”回到客房見到管事,黎二老爺頹喪的道。


    “沒關係,等黎教主再過來時,您再跟她說就好。”管事安撫他。


    黎淺淺回將軍府後,下晌就傳來黎經時清醒的消息,黎二老爺讓人把黎府大總管請來,“我三弟醒了?你安排一下,我過去探望下。”


    “這得請示禦醫,我們不得擅自做主。”


    “我是他二哥,去探望他有什麽不對?還請示個外人幹麽?”


    “禦醫奉皇命給黎將軍治病,若是沒治好,他小命就不保。”大總管懶得跟他多說,丟下這麽一句話掉頭就走,把黎二老爺氣得半死。


    不過隔天一早,他便派人侍候黎二老爺去將軍府。


    將軍府氣勢非凡,遠非黎府能相比,黎二老爺之前離京前,曾在將軍府小住過,可那時黎經時父子才剛住進來,花草樹木都新植的,不像現在已有幾份氣勢。


    走在其中,黎二老爺忍不住懷想,這要是自己的府邸該有多好?


    如果是他的府邸,這邊的房舍要換什麽樣的屋瓦,改刷什麽顏色的漆,又他家裏那些妾室,要讓她們住在那裏,又想著他那些妾室都有年紀了,該換些新人了。


    “黎二老爺?”將軍府的大總管把人領到正院門前,看他仍在走神,忍不住喴他一聲。


    “啊?”黎二老爺生氣的轉頭,差點就要罵一句,叫他黎將軍,什麽二老爺,幸而就要衝口而出時,被心腹管事狠心捏了一把,才把他欲喊出口的話吞回去。


    二老爺的小廝和侍從相對無言,黎二老爺反應過來,忙端起臉一副正經的樣子,“我三弟在哪?”


    “就在裏頭了,您這幾位從人還是在這裏的倒座稍候吧!”大總管說著朝一旁立著的小廝們招手,讓他們領二老爺的人去歇息。


    他自己則領著黎二老爺往裏走,邊還低聲對黎二老爺說著黎經時的病況。


    才踏進三進院,一股濃重刺鼻的藥味迎麵而來,讓黎二老爺難過的直打噴嚏,將軍府大總管忙跟他賠不是,才走進院子,就看到一個穿著官服頭發花白的老頭子皺著鼻子瞇著眼朝他們走來。


    “這誰?”


    “黃禦醫,這位是我們將軍的二哥,知道將軍病了特來探望的。”


    “探什麽,探什麽?這是不信老子的醫術嗎?”


    “黃禦醫,黎二老爺特地從水瀾城過來的,原是要請我們將軍去給嫡母侍疾……”


    黃禦醫沒好氣的瞪將軍府大總管,“怎麽?嫌你們家將軍死得不夠快啊?不知道你們家將軍,就是因為嫡母無辜被牽連入獄,才急得病倒的嗎?皇上那裏可急著要叫黎將軍回去侍候呢!再要生什麽波折,老子的小命都要不保了,你還敢把搞出事來的人領過來?”


    黃禦醫話說得有些沒頭沒腦的,但黎二老爺卻清楚聽清了,人家對自己的不滿。


    他訕訕的咧嘴笑了下,“這我們也不是故意惹母親生氣的,實在是她娘家的侄女兒她……”黎二老爺就要把事情始末跟禦醫講清楚,不過黃禦醫沒他那麽閑,聽他說了頭兩句,就揮手打斷他,“你不是要看黎將軍?還不趕緊去?”


    黎二老爺的話才開頭,還沒盡興呢,就被黃禦醫打斷,一肚子氣差點憋不住,虧得大總管見機把他拉走,不然黃禦醫肯定要給他好看,剛剛那位黃禦醫的右手已經捏了顆藥丸子,正準備往黎二老爺嘴裏丟。


    黎二老爺渾不知自己逃過一劫,邊走邊抱怨著。


    進到內室,暖融的氣息迎麵而來,隨之來的就是酸苦辣的藥味兒,剛剛在外頭隻是嗆得直咳,現在的這股味兒讓他不止咳,流淚還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扶著大總管的手來到內室,他淚眼模糊隻看到黎淺淺的身邊站在兩名男子,應該就是他的侄兒了!他不禁又羨又妒的瞪著他們兩看,可惜眼睛難受得睜不開,隻隱約見了他們兩的輪廓,根本沒閑心研究他們兩生得如何。


    與他們簡單見禮後,他便上前想要看黎經時,不過眼睛還是淚流不止,隻隱約見到黎經時躺在床上。


    “二哥,母親如何了?”這聲音怎麽回事啊?跟他記憶中的三弟一點都不像。


    “母親很好,就是掛心你們一家。”話裏話外還是想要黎經時一家去水瀾城走一遭,黎淺淺站在旁邊,目光沉沉的看著黎二老爺,這家夥隻想著要他們去給蔣茗婷撐腰,完全不顧他們能否無視皇命出京。


    床上的‘黎經時’和黎淺淺互換一眼後,便劇烈的咳起來,外頭黃禦醫聞聲衝了進來,他對著黎二老爺高聲怒罵著,把黎二老爺罵得頭抬不起頭來。


    也許是黃禦醫罵人功力太過深厚,也可能是屋內的藥味讓黎二老爺扛不住,最後他待不到一刻鍾就逃狽離開。


    “看來要大小姐走一趟了。”將軍府大總管長歎一聲道。


    “應該的,父親和哥哥們在忙正事,這點家事就由我來處理吧!”黎淺淺笑眯眯的拍拍大總管,“我不在京裏的時候,就有勞大總管了,等父親回來,我定會要他好好的獎賞你一番。”


    “那就多謝大小姐了。”


    黎二老爺狼狽回到黎府後,足足在客房裏躲了三天,才讓紅腫的眼睛消下去,“看樣子他們父子是沒辦法跟我們回去了,你們看,怎麽辦?”


    “那就隻有從黎教主那邊下功夫了!”就不知那位黎教主好不好哄!


    沒想到他們還沒商量出什麽辦法來,黎淺淺便來了,“父親說,他和哥哥們不好擅自出京,祖母又病重,他實在放心不下,所以就由我親自走一趟,還有就是藍先生目前去東齊探訪東齊神醫去了,因此就由藍先生的女兒隨我走一趟,二伯父放心,棠姐姐師從其父,醫術很好的,想來祖母的病應難不倒她。”


    是嗎?


    黎二老爺正想開口說什麽,不想,黎淺淺又說了,“哦,對了,平親王得知蔣老太太也受累,所以特別恩準十二小姐隨我一起去水瀾城探望她外祖母。”


    十二小姐?誰啊?黎二老爺想不起這人是誰,連黎淺淺說完話離開了也不知道,他身邊侍候的人也不知這人是誰。


    直到要出發時,看到站在黎淺淺身邊的那名和小蔣氏有八分像的姑娘時,他才想起來,十二小姐,原來就是曾經的黎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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