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跟在她們馬車旁的護衛帶過來。”黎淺淺頭也沒抬的交代道。


    “要帶他們過來問話?”藍棠問。


    “嗯,對了,帶他們過來時,記得要讓平親王府那些人看到。”黎淺淺又道,春江會意點頭自去,春壽和雲珠從箱籠裏拿出東西規整,聽到這裏,忍不住交換了個眼神。


    看來平親王府那些下人要倒黴了。


    “她們幹麽搞這麽多事?何苦來哉。”這些人是不是搞錯重點了,她們跟來是為了侍候季瑤深的,季瑤深是來蹭車隊的,她們教主出行不是為了季瑤深,所以把她們教主惹毛了,甩開季瑤深她們也不是不成。


    所以她們搞這事是為了什麽?


    是為了季瑤深出頭?還是為了她們自己?要是為她們自己,那就更令藍棠她們想不明白了,她們不過是下人,難道跟在季瑤深身邊,就自以為高人一等,她們教主就得客客氣氣的對待她們不成?


    不懂。


    黎淺淺看章朵梨停手,有些不解,待聽了她的疑惑後,才笑了下,“不是有句話說,宰相府的門房堪比七品官嗎?她們是平親王妃身邊出來的,大概自以為高人一等,咱們這些江湖人就該捧著她們,好求她們在平親王妃麵前,幫忙說句好話。”


    “她們是下人,就算是平親王府的下人,跟外頭賣身為奴的下人有何不同?”藍棠問。


    春壽立刻答道,“有,有不同,看人的時候下巴抬得特別高,看人的時候,眼睛是這個樣子的。”說著還模仿了一下,“春江說這叫狗眼看人低。”


    黎淺淺她們都笑了起來,雲珠拍拍春壽的頭,“你學得可真像,不會也這樣看過人吧?”


    “咦?你怎麽知道?”春壽駭然,她之前學這樣子回敬了平親王府的下人一次,被春江逮著,還被訓了一頓。


    雲珠沒回她,隻朝她意味深長的笑了下,眼睛還有意無意的朝黎淺淺她們掃了一眼。


    春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件蠢事。


    虧她還為了讓春江別說出去,答應了一堆條件。


    黎淺淺抬眼看春壽一眼,倒是沒說什麽,反而是端著托盤進來的葉媽媽聽到了,放下托盤後就擰著春壽的耳朵,把人揪出去訓話了。


    “她老是學不乖。”章朵梨看著覺得好笑,從她跟在黎淺淺她們身邊,就一直看春壽犯傻。


    “她啊!總是少根筋,也是春江和葉媽媽總慣著她。”罵是罵,但都沒對她太嚴厲,要不然一次教訓就夠了,保證不再犯。


    藍棠聞言卻是一臉訝異的看著黎淺淺,“最慣著她,不是你自己嗎?”


    黎淺淺聞言又回她一笑,什麽也沒說。


    春江讓人把護衛們帶過來,黎淺淺一一問過話後,就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他們那隊的護衛小隊長和隊長得知消息後,便一起過來見黎淺淺。


    他們是怕那幾個家夥不經意時開罪了黎淺淺,所以趕著過來探問。


    劉易本不想讓他們打擾黎淺淺,不過黎淺淺卻示意讓他們進來。


    她是在堂屋見他們的,所以平親王府的人也知道消息了,悄悄的來打探情況。


    黎淺淺和他們客套幾句,就請他們坐下,他們是將軍府的護衛,不是她的部下,其實要不是怕被人查覺有異,她還真不想帶他們出來,可是身為黎經時的寶貝女兒,她要去水瀾城代父盡孝,黎經時若不派人跟著去,未免說不過去,將軍府大總管便是以這個理由說服黎淺淺的,所以這次出行,明麵上的護衛全是將軍府的人。


    鷹衛和鴿衛則都隱在暗處保護,至於鶴衛們,人數太少急待新血加入,這回他們沒跟來,而且全力投入栽培新人的行列裏。


    護衛隊長沒跟黎淺淺迂回來去,而是單刀直入的直接開口。“不知人二隊的隊員們可是做了什麽事,讓大小姐不喜了?”


    “沒有,請他們過來,隻是想問他們有沒有注意到,這一路可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不尋常的地方?”隊長和小隊長相互對望,“那他們可發現了?”


    “嗯,他們都發現了,而且說得很詳細,可幫了我們大忙。”


    聞言隊長和小隊長明顯鬆了口氣,“那就好。”不是惹事就好。


    “他們的觀察力和聽力都非常好。”黎淺淺誇讚著,“隻不過他們大概很少外出,都在訓練吧?所以雖然聽到了,也觀察到不妥之處,可是因為不是那是不對的,所以他們就沒有上報。”


    小隊長聽了還沒什麽,倒是隊長聽明白了,護衛是要保護主子們的安全的,可是人二隊的隊員們發現了不妥之處,卻因見識不廣,而不知那是不妥的,所以沒上報,這就不對了。


    當即正色對黎淺淺施禮,黎淺淺沒有避讓的受了他的禮,隊長道,“多謝大小姐指點,卑職回去後,定會好好的訓練他們。”


    “不用太苛,他們不懂不是他們的錯,也不是你的錯,身為護衛,武技要不斷提升,這是正確的,不過你們要保護的人並沒有與世隔絕,所以適時的讓他們接觸外界的生活,也是很重要的。”


    “是。”隊長想了想,然後試探的對黎淺淺開口問,“不知,可否讓我們跟您的護衛們請教?”


    黎淺淺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劉易那張沒有表情的臉,遂點點頭,“當然,你們變強了,受益的可是我和我爹他們。”黎淺淺應下,劉易的臉卻微微變黑,春江抿著嘴偷笑。


    劉易身為鴿衛,易容變裝打探消息都很拿手,但護衛教主?他還擔心自己做不好,沒想到教主竟還答應讓人來請教他?悄悄翻眼望天,讓他去死了吧!


    春江悄聲安撫,“正好嘛!你擔心自己做不好,和他們交流一下,正好可以相互補足自己不足之處啊!”


    是這樣子嗎?


    這時,小隊長反應過來了,正想張嘴說什麽,卻被隊長伸手拉住不讓他說。


    黎淺淺瞄了他一眼,交代劉易,“去問問這附近有沒有人伢子,把人伢子過來時,順便讓他們帶人過來,既然平親王府的下人不堪負荷旅途的折磨,那還是給季小姐換些好使喚的人來用吧?”


    劉易大聲應是,轉身就出去了。


    堂屋外頭偷聽的人影渾身一顫,心道這可不得了,轉身便要回去通知大家,誰知小腿肚一疼,人就軟了下去,不過她不死心,仍舊拚命要前爬。


    “行啦!裝個樣子就好了。”就聽一女子清冷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她駭然回身,有些不敢置信的瞪著春江。


    春江冷哼,身子微彎右手伸向前就把不斷想往前爬的婆子拎了起來,這人和之前那個跟季瑤深來府中,卻對黎淺淺不敬的嬤嬤長得很像,不過不是同一人,春江很快就想起來這人是誰了,她是那個嬤嬤的妹子。


    見她是跟來,而她那姐姐卻不見人影,春江不用多想就問,“你姐姐被平親王妃處置了?”


    婆子駭然,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春江,春江嗤笑一聲,“怎麽?就許你家主子對我家教主探查底細?”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啊?”


    “你家親王妃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婆子仍舊是那張不敢置信的臉,她跟在親王妃身邊大半輩子了,平親王是宗室,所以有那些手段,她是再清楚不過,可她沒想到,這些江湖人竟然也有這等手段?嘴裏喃道,“這怎麽可能?你們不過是江湖人!”


    春江心說,這井底蛙還真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啊!以為天下間就她家主子最了不得?平親王妃一個內宅婦人想查人底細,除了借用丈夫的人手,就是花錢買消息,這婆子以為她家主子是上哪兒買消息?


    嘖!連她家主子消息來源都搞不清,難怪會被派來侍候季瑤深。


    春江把人提到黎淺淺跟前,手一鬆婆子就砰然落地,揚起一片灰塵,春壽不悅的叫了聲。“你幹麽啊!灰都揚起來了。”


    “抱歉。”春江沒啥誠意的說。


    “派人去通知季小姐了嗎?”


    “她就來。”


    話聲才落,門外的丫鬟已道,“季小姐好。”


    黎淺淺便讓人請她進來,季瑤深像陣風似的刮了進來,看到趴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婆子,她略頓了頓腳,不過隨即就往黎淺淺麵前去。


    “找我來有事?”


    “嗯。”黎淺淺請她坐,指著地上的婆子道,“我聽說季小姐身邊的下人受傷了,聽說還蠻嚴重的,便請人來查問,不想卻發現此人在外偷聽。”


    打探消息偷聽是招數之一,但不能被發現,不然就隻能任人宰割。


    “她?”季瑤深聞言並不打算替那婆子求情,隻道,“在那逮到的?”


    “就在外頭。”黎淺淺沒有說明,繼續把情況跟她說明,“我們不知她們那車裏發生什麽事,可是自出城道路都很平坦,加上車夫是你府上的人,能被平親王妃派來侍候,定都是好的。”


    “那是。”季瑤深有些言不由衷。


    黎淺淺便把護衛們聽到,車裏的丫鬟、仆婦們商量,要怎麽假裝受了傷,為不耽誤行程,就隻能向黎淺淺求援,黎淺淺礙於顏麵必不好拒絕,到時她們就把事情全推給黎淺淺借給季瑤深的人去做,她們這一路就可輕輕鬆鬆,啥事都不用做,還能使喚黎淺淺借給季瑤深的丫鬟幫她們做事。


    季瑤深沒想到,這些人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婆子聽黎淺淺把她們的打算明白掀了出來,壓根不敢抬頭看季瑤深。


    季瑤深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些人別說幫她的忙了,別扯她後腿,她就阿彌陀佛了!真是把她的臉都丟盡了!


    要是讓黎二老爺知道,她連自己身邊的丫鬟仆婦都管不住,肯定要笑話她吧?


    “我看她們傷得似乎都不輕,所以就擅自做主,讓人去找人伢子來。”黎淺淺話音方落,季瑤深和那婆子雙雙抬頭直視她,婆子滿眼不敢置信,季瑤深則急急道,“她們的身契不在我手上,不能賣。”


    聽到這話,婆子明顯放鬆下來,再抬頭看向黎淺淺時,眼裏滿是挑釁。


    黎淺淺不以為意的掃了婆子一眼,笑眯眯的對季瑤深道,“她們是平親王妃的人,我可沒那麽大的膽子,敢做平親王妃的主兒,不過呢!買幾個合心意的人送給你使喚的錢還是有的。”


    這是說,黎教主寧可花錢買人送十二小姐使喚,也不肯借人給她?婆子依然不敢置信,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花錢當冤大頭啊?


    季瑤深卻想到了,自己初入親王府時,黎淺淺也是這樣不吝惜金錢的幫忙她。


    “那她們呢?”如果有機會將這些忠於親王妃的下人弄走,她自然是再樂意不過了!但買了新的丫鬟和仆婦,這些人又占了在她院裏侍候的名頭,到時候這月錢怎麽算?新買的人月錢打那兒來?她的月錢可付不起,而且她也不能讓黎淺淺幫忙付,否則這些人該算自己的人還是黎淺淺的人?


    黎淺淺笑,“你身邊既有合心稱手的人使喚,自然就用不上平親王妃指給你的人啦!”所以就是從哪來的,回哪兒去,這還用得著問嗎?“等人伢子來,你挑好人,去衙門辦好手續,咱們就繼續行程。”


    “那她們呢?”


    “她們?她們不是都受傷了嗎?就讓她們在此好好養傷啊!等養好傷就自行回親王府去,嗯,你們可以吧?不會趁機偷跑吧?要是偷跑了,那可就是逃奴喔!而且你們的家人都在平親王府吧!”


    黎淺淺說完,很滿意的的看到婆子的臉由青轉白,嗯,白得不能再白了,連嘴唇都變白了,很好。


    黎淺淺朝春江招手,讓她把婆子扔回去。


    春江一把將她拎起來,她似乎才反應過來一般,衝著季瑤深大聲哭求著,不過季瑤深聽而未聞,起身向黎淺淺道謝。


    “謝什麽,小事一樁罷了!”


    “這可是大恩一件,她們平常可沒少仗著是平親王妃的勢,欺負我和我姨娘,還有你姨母。”說到長孫如蘭時,季瑤深小心的打量著黎淺淺的臉色,似要看出什麽來。


    黎淺淺麵不改色,讓季瑤深有些失望。


    “她們是平親王妃的人,自是要奉平親王妃之命做事。”欺負你一個庶女和小妾們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黎淺淺不以為意,季瑤深卻長歎一聲,“她們這次可算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回去怕是落不著好。”


    “既然敢做就要敢當。”黎淺淺說完便不再與她多說,雲珠來報人伢子來了,黎淺淺便讓季瑤深自去挑人,季瑤深一出堂屋,就看到大丫鬟守在階梯下,眼睛卻擔心的望向平親王府那些下人乘的車。


    大家都安置好了,但她的那些同伴鬧騰著,說受了傷,若下了車,車裏的箱籠就沒人看守雲雲,其實就是想要別人幫她們把車裏箱籠搬進房去安置。


    因為如此,所以她們連人帶箱籠都還在車裏沒動。


    “我們走吧!”季瑤深自也知道此事,看那輛車一眼,對大丫鬟道。


    “去哪?”


    “去挑人。”季瑤深歎氣,“她們既然都受了傷,黎教主怕她們沒法子侍候我,所以叫人伢子帶人來,讓我挑幾個人侍候。”


    大丫鬟聞言整個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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