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老太太竟然看著我們家教主喊什麽鬼啊鬼的,真是晦氣。”春壽邊整理東西,邊向春江抱怨。


    春江瞪她一眼,“趕緊做事,多什麽嘴?”


    “本來就是嘛!”春壽嘟著嘴抱怨。


    葉媽媽抱著一迭剛燙好的衣服過來,伸手戳了春壽額頭一記。“你啊!怎麽老是這麽不走心?”老太太看著她們家教主喊什麽鬼的,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要是傳出去怎麽辦?


    “祖母無非就是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到我時,以為看到了從前認識的人罷了,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葉媽媽把衣服交給春江,然後才對春壽道,“不管老太太說些什麽,都不關咱們的事,再說,老爺早就被分出去了,教主來探望病重的老太太是咱們老爺有心,老太太心裏若因此有什麽打算,那就奢想了。”


    葉媽媽並沒有跟著去看黎老太太,不過鴿衛們時時都在打聽消息,可是從侍候二老爺的下人口中,得到不少消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老爺的親娘當年的死。


    聽說這位容姨娘不喜歡吃糯米的東西,湯圓、粽子等物,她全都不吃,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可那年她卻吃了青粿,然後就這麽噎死了。


    有人說是老太太下的手,也有人說是當時府裏新得寵的姨娘做的,也有人說,容姨娘之前害死了另一位姨娘的兒子,所以那姨娘為兒子報仇,才對她痛下毒手。


    總之是眾說紛紜,老太爺當時帶著三位少爺出門去了,等他們回來時,府中一切如常,隻是少了位容姨娘,她住過的地方,在她死後七日就因一場大火而燒得精光。


    最令府中人覺得奇怪的是,走水那時天下著大雨,可饒是如此,火勢依然凶猛完全沒被雨勢澆熄,反倒更加旺盛,黎經時當時還小,出門前還軟軟香香抱著他,跟他交代,出門在外要乖乖聽父親的話,不可以調皮的姨娘,就這麽被埋到地裏了?


    她住的地方被燒成一片斷垣殘骸,住在她左右的兩位姨娘,住處也被燒毀,幸而她們命大,及時逃出來。


    但侍候容姨娘的丫鬟,卻一個都沒逃出來,聽說那屋裏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息,就好像屋裏的人早就死了似的,事後收拾時,屋裏角落蜷縮著兩大一小的屍體,大的,應該是容姨娘屋裏的嬤嬤和大丫鬟,小的應該是小丫鬟。


    有人說,是火勢太大,她們眼看逃不出去了,才會縮在角落裏了,然後被活活燒死,可是,若真是如此,為何沒聽到她們的呼救聲?


    不過老太爺他們回來時,不止容姨娘已經下葬,就是火災裏被燒死的三人也已經入土為安。


    所以再多的疑惑不解,也都被掩埋在時光之河中了。


    葉媽媽深知深宅大院裏,不可能一片祥和,所以她也沒讓鴿衛們瞞著黎淺淺,在她看來,黎老太太雖然重病在床,但心裏肯定在打什麽主意,不然怎麽會讓她最心愛的小兒子千裏迢迢的跑到京城去,難道就隻是為了把黎經時叫回來侍疾?


    當然,也不排除是二老爺自己貪玩兒,想趁機去京城走一遭。


    不管她們母子打什麽主意,他們這頭都要做足準備。


    隻是以前黎家人也不是沒和他們接觸過,那時可都不曾說起老爺生母的舊事,為何這次如此輕易就宣諸於口?要說這其中沒問題,葉媽媽是不相信的。


    黎淺淺聽完自家親祖母的事,眼睛微微一眯,要說以前的事情,誰最清楚?她相信大太太妯娌兩都不是很明白,既然容姨娘死後,她身邊侍候的人就全都燒死了,想來也不會有人想著要給她報仇,故意將這消息透露出來。


    思忖良久後,她讓人把劉易找來,“派人去南城查查容姨娘和她身邊的人,可還有什麽親人,嗯,要好的人也要查,還有就是,看看容姨娘在世時,她和她的丫鬟們有沒有救助過什麽人。”


    劉易點點頭,“不過容姨娘已經過世許多年,就怕這些人不好找。”


    “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不要緊,我隻是怕有這樣的人存在,然後被有心人所利用了。”


    劉易一凜,鄭重應下。


    分舵主派人來請黎淺淺去赴宴,道是洗塵宴,黎淺淺應下,稍晚就領著藍棠和章朵梨等人前去赴宴。


    黎淺淺年紀雖是最小,個頭也最矮,但氣勢卻是最足,就見她在分舵主和副分舵主的陪同下,走進宴客廳,這宴客廳是五間不格斷的大廳堂,平日裏,以槅扇屏風隔出堂屋和次間梢間來,可今日槅扇、屏風全都撤下,擺上了十幾張十人座的大圓桌來宴客。


    今日算是分舵裏的宴會,沒請外賓,全都是自家人,黎淺淺身為教主,站在上首受了他們的禮,底下的人看到她,都有些驚訝,這麽一個小女孩,當真是他們的教主?


    水瀾分舵雖是新設,但分舵主倒是張建業的舊屬,對張建業是如何從被大長老處處打壓的四長老,搖身一變,成為瑞瑤教中最有權勢的總負責人的經過,是再清楚不過了。


    可是他沒想到,這在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竟然是這麽一個看起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的小姑娘。


    不過他一點也不敢小看她,要知道,大教主這麽多年以來,也就收這麽一個徒弟,外頭的人都說,大教主之所以收她為徒,除了因為同情她是個孤兒,更是因為她是大教主表姐留下的獨生女。


    他們很自然的把黎淺淺四個哥哥給遺忘了,畢竟當時,黎韶熙他們兄弟跟著父親在外打仗生死未卜,小三不知被賣去何方,小四夭折,可不就剩黎淺淺一個獨女嗎?


    黎漱沒有成親,沒有兒女,把表外甥女當女兒養,將自身武功傳授給她,讓她繼承家業,日後讓她招婿,等她生下一兒半女的,正好把瑞瑤教教主一位傳承下去。


    雖然對大老板是個小丫頭,覺得有點不是很爽,但這位教主不怎麽管事,而且他們上頭還有個四長老護著,人說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算他們得罪了這位主兒,憑著四長老和大教主從小到大的交情,教主也得拈量一二。


    他們不知道,大教主才是那個最厭惡人家做錯事時,拿交情來換取原諒的,黎淺淺倒是不怎麽在意這個,人情世故,她還是懂得的。


    藍棠的父親藍海是藥堂堂主,藍棠也在藥堂領了差,這次算是正式在瑞瑤教中亮相,底下諸人聽到藍棠竟是藥堂掌事,不禁瞪大了眼睛。


    “原來藍神醫是我們藥堂堂主哦?”


    “我們怎麽都不知道啊?”大家議論紛紛,突然有個人高聲問,“那熊堂主難道不是堂主?”


    “老熊哪是什麽堂主啊!我呸!他那手醫術能頂用?嘿嘿,他啊!這些年也不知道醫死多少人,要不是看在大長老的份上,刑堂的人怕早收拾他了。”


    大長老退下去之後,熊問天這個藥堂副堂主也就沒了靠山,隻不過黎漱他們很少回總舵,所以才由著他逍遙至今。


    不過看來他的好日子快過完了啊?


    想到熊副堂主那狗眼看人低的熊樣,曾去過總舵,被熊副堂主刁難過的人,彷佛已經看到熊副堂主倒黴了,個個臉上掛著笑。


    黎淺淺雖聽到了隻字詞組,不過不曾放在心上。


    不重要的人,理他作啥?


    再說,熊副堂主不把人命當回事,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要處置他?刑堂的人還不如藍海這個堂主名正言順。


    介紹過藍棠之後,隻簡單以鳳家莊的人帶過章朵梨的身份,反正大家都知道,鳳公子兄弟和大教主師徒關係不錯,而且聽說,藍海的妻子可是鳳莊主的表姨,既然關係好,教主他們帶著個年齡相仿的鳳家莊的人,似乎很正常嘛!


    隻是在看到章朵梨的容貌後,底下坐著的人全都有些心魂不屬,沒辦法,這位章姑娘實在太好看了!望之入迷啊!


    不過也有人對此是感到憤恨難平的。


    分舵主的兒子是看著章朵梨入迷的人之一,而副分舵主的女兒則是恨不得把章朵梨那張好看的臉給毀了。


    原本以為自己好歹也是個清秀佳人,在水瀾城中排得上號的,沒想到教主她們突然駕臨,教主也就算了,人家身份比自己高,比不得,分舵主的兒子也高攀不上,而年紀輕輕就任藥堂掌事的藍棠,也不是他攀附得上的,唯有那個鳳家莊來的客人,同時也是最漂亮的一個。


    既然教主她們隻簡單介紹她的身份,可見她在鳳家莊的地位了,她又生得最好,深知他稟性的副分舵主女兒,隻將一雙惱恨的眼,死盯在她身上。


    黎淺淺本來還沒注意到她,還是藍棠因就坐在章朵梨身邊,無辜牽連被瞪了好幾眼,忍不住小聲抱怨幾句,被黎淺淺聽到了方留心起來。


    “讓人多注意下,可別讓人衝撞了章姐姐。”黎淺淺低聲交代下去,楊柳應諾。


    楊柳年紀雖小,不過她在外頭跑過,比受過訓之後,就直接到鴿院、鷹院的青兒她們要可靠許多。


    散席之後,黎淺淺便與藍棠她們先走了,分舵主夫人她們因不曾習武,身邊侍候的人又多,行動自然就慢了,等她們追出來,宴客廳外雖是人聲鼎沸,但卻不見黎淺淺她們。


    分舵主的小女兒踱足翹首張望,宴客廳外的幾條小徑都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她們怎麽走的這麽快?”


    “分舵主夫人,副分舵主夫人。”眾人向她們齊聲請安,她們一一回禮,然後問道,“怎麽沒看到教主她們?”


    這些人別看現在對她恭恭敬敬的,其實心裏打什麽主意,她會不知道?會在此守候,肯定是在等教主她們。


    “教主?她們不是還在裏頭?”


    “咦?是嗎?”


    “是啊!我們沒看到教主她們出來啊!”有章朵梨那麽一個絕色在,教主也是絕色,雖然還沒長開,但總的來說,她們一行人全都樣貌出眾的很,她們不可能看漏了的。


    怎麽會?


    分舵主夫人和副分舵主夫人麵麵相覷,還是分舵主的長女機靈,忙派人去黎淺淺住處查看。


    丫鬟腳程不快,等她回來,已是小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就見她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回,回,回夫人的話,教主她們,已經回去了。”


    而且因為她跑得慢,所以她到的時候,看門的婆子說她們已經歇下了,可見是趕路累著了。


    大家隻得不歡而散。


    分舵主夫人回到家,還被丈夫責罵。


    喝得醉醺醺的分舵主回到家,本想去新進得寵的小妾房裏歇息,不想知道妻子沒有做到自己交代的事,還讓教主她們走得無影無蹤的。


    “老爺,您說,教主是不是,是不是在生我們的氣啊?”


    “生我們的氣?”分舵主灌了杯釅釅的茶,好歹總算恢複了點神智,不過那張國字臉還是紅得發紫。“你們得罪她了?”


    “沒有沒有。”分舵主夫人連連擺手,“隻是妾身看教主沒交代一聲就走,所以猜想,是不是咱們得罪她了?”如果是的話,那這小丫頭可真是不好侍候啊!小小年紀喜怒無常,接下來還不知她要在分舵裏頭住多久,想到接下來的日子,都要侍候這位小教主,分舵主夫人就覺眼前一陣發黑。


    分舵主倒是不怎麽想,“你別想太多了,沒看她們一回去就歇下了?肯定是趕路太勞累了,咱們又想得不周全,趕在今天辦洗塵宴,她們沒得休息,這一吃完飯,趕著回去休息,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嗎?”分舵主夫人不怎麽相信的問道。


    “肯定是這樣。”他頓了下又道,“你別忘了,教主進了水瀾城之後,先去看了黎老太太,聽說那位老太太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可能教主去的時候,她還給教主難堪了。”


    想到有人能收拾教主,夫妻兩都暗喜於心,可分舵主回心一想,又不高興了,收拾他們教主,就等於收拾他們了啊!真是!


    隻是真是如此嗎?分舵主派人出去打聽,看看教主今天去黎家是什麽情況。


    答案讓他驚了一下,老太太沒收拾教主,反倒是看到教主之後,喊了聲鬼,然後自己被嚇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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