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怎麽說?”


    “他請您小心些。”頓了下後,春江遲疑了下又道,“幾位護法都是心高氣傲之輩,您是女孩年紀又還小,他們來,大概是來打探的,應該不會出手對付您。”


    黎淺淺點點頭,春江把春壽和雲珠等人打發出去守門,然後才又對黎淺淺道,“劉易說,郡王知道您被怠慢了後很生氣,已經出手敲打魏家了。”


    這麽快?似是看出黎淺淺的疑問,春江點點頭,給她肯定的答案,“奴婢剛剛回來時,正好遇到魏家來人。”她狡黠一笑,“奴婢腳滑,一不小心就絆了她們一腳。”


    “魏家不止來一個人?”


    “是,魏家連著來了七、八個。”除了錦繡衣坊來求救的,還有其他魏家鋪子來求救的,當然,還有魏老爺派來向女兒求助的。


    七、八個?統統被春江給絆了一腳?章朵梨瞪大眼,上下打量著春江,她以前怎麽都沒發現,黎淺淺身邊的這個丫鬟這麽厲害呢?


    這才出去多長時間,不止和劉易接頭,還在短短時間內,把魏家來了幾個人都搞清楚了,還陰了他們一把。


    黎淺淺看著章朵梨笑了下,低頭問藍棠,“檢查好了嗎?”


    “好了,幸好你那條裙子夠厚。”藍棠示意春江幫黎淺淺整理儀容。


    黎淺淺暗笑,剛剛換下的裙子裏頭可是厚厚的一層毛裏,能不厚嗎?現在換上的裙子也一樣是厚厚的毛裏,春江把她換下的裙子鋪平在臨窗的炕上,拿適才的包袱巾,放在裙上吸取茶汁。


    章朵梨坐在炕邊上,看春江來來去去忙個不停,好一會兒才問,“你們說,她們還有沒有後招?”


    黎淺淺笑,“後招肯定是有的,剛剛不是就來過一次了嗎?”


    說的是剛剛那個嬤嬤,“幸好她時間沒算好,否則棠姐姐可能就被她領走了。”


    藍棠一走,接下來大概就是雲珠她們被引開,她們想把黎淺淺給世子,或著再加上一個章朵梨,算計章朵梨,是因為她的相貌實在太過出色,若是能把她算計進來,世子愛美,她肯定要得寵一段時間,她是被人算計陷害才進得門,得寵後肯定要找算計她的人算賬。


    等她和算計她的人鬥成一團,幕後那人才能安然無憂。


    算計黎淺淺,自然是看上瑞瑤教的雄厚財力,她樣貌不如章朵梨,但年紀小,好哄騙,又是將門千金,不怕她和章朵梨成鐵板一塊,因為感情再好的姐妹同侍一夫後,肯定會產生隔閡。


    更何況她們還不是嫡親姐妹呢!


    至於藍棠,雖然年紀大了點,容貌也不如黎淺淺,更不比章朵梨,但人家親爹是神醫,算計來給府裏其他公子作妾,不失是個好去處。


    而且她和黎淺淺交好,日後若是能經由黎淺淺,和她拉近關係,就不愁被人在吃食和藥物上動手腳。


    所以不能讓她和黎淺淺共侍一夫。


    章朵梨想了下,道,“難道這幕後之人是……”


    “自然是她嘍!要不然大老遠的把我們弄來,不好好利用,豈不白費了這番心思。”


    藍棠剛從荷包裏掏了藥粉,給黎淺淺的手上藥,剛剛的茶水除了濺到她的裙子,還潑到她的手背上。


    袑子麵積大,若有燙傷必要先行處理,等確定沒有燙傷,她才來處理手背上的燙傷。聽到章朵梨和黎淺淺的話,沒有多加思考,就問,“是蔣茗婷?”


    “自然是她。可憐世子妃被她當槍使了。”不止她自己受累,還連累了娘家人被郡王敲打。


    反觀蔣茗婷,在後院被世子護得好好的,要是讓她算計成功,黎淺淺、章朵梨和藍棠統統都會成為她的擋箭牌,因為所有的事都是世子妃做的,章朵梨要真被她算計得手,真進了郡王府,肯定是要和世子妃鬥個沒完。


    誰都想不到,真正算計人的是她。


    “咱們有證據嗎?”藍棠撓撓腦袋問。


    “沒有。”黎淺淺抬起手忍不住嘶了一聲,藍棠忙問,“疼?”


    “嗯。”怎麽可能不疼,燙傷耶!黎淺淺皺眉,“她們不會讓我們一直待在一起,一會兒大概又會想辦法把咱們分開來。”


    藍棠點頭,從袖袋裏掏出三個瑩白玉瓶,“給,這裏頭裝的,是解百毒的,不管是迷藥、春藥或毒藥統統有效,一次服三顆。”


    “藥效多長?”


    “一天十二個時辰。”藍棠又交代注意事項,這才看著她們服藥。


    黎淺淺眼一掃,便道,“春江你們過來把藥服了。”春江服過藥便去把春壽換過來服藥,雲珠也跟著服藥,藍棠看大家都用過藥,這才滿意點頭。


    藍棠正想開口說話,被黎淺淺抬手攔下,“有人來了。”


    話聲才落,就聽到春江和人打招呼的聲音。


    側耳傾聽,才知是郡王妃派人來請藍棠,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幫黎淺淺療好傷,這時候來人,又是郡王妃打發來的,黎淺淺和藍棠就不好拒絕了。


    “怎麽辦?”


    “你跟她去吧!雲珠跟著,別讓雲珠離開你身邊。”


    “嗯。”藍棠點頭,帶著雲珠出去。


    來請人的嬤嬤看到雲珠緊跟藍棠,眉頭微微蹙起,藍棠一看和雲珠交換了記眼神,不等嬤嬤開口,就先說,“剛剛幫我們家教主療傷,有些力乏,這丫鬟是我們教主所賜,可不敢讓她離開我身邊。”


    反正她們又不知事實為何,藍棠隨口一說,她們隻有接受的份。


    嬤嬤本來還想把雲珠遣走,聽到是黎淺淺所賜,便不好再說什麽。


    她們是知黎淺淺和藍棠等人交好,可是關係究竟如何,她們卻是不好確定。


    藍棠是藥堂掌事,黎淺淺是教主,她要賜個丫鬟侍候藍棠,藍棠還真沒什麽立場拒絕。


    嬤嬤隻得領著藍棠和雲珠去見郡王妃,她們才走,就有丫鬟來稟,道是章家來人,黎淺淺一聽就笑了。


    “章家來人,要見朵梨姐?”黎淺淺複述一遍,話聲才落春江等人都是一要笑不笑的樣子,搞得來通傳的丫鬟丈二金剛摸不著頭,這幾位是怎麽回事啊?


    “是。”來通傳的丫鬟搖搖頭,把疑惑扔到腦後,隻專注在眼前這差事上。


    “我去去就來。”


    “嗯,不用急,慢慢來就是。”黎淺淺上前邊笑,邊伸手輕拍章朵梨,她在章朵梨耳邊輕聲叮嚀幾句,章朵梨意會的點頭,就帶著春壽跟著丫鬟出去了。


    春江走到黎淺淺身邊,“劉易安排好之後就會過來。”


    “我知道。”黎淺淺朝她笑了笑,讓她把晾在炕上的裙子收好,才收好就有人來敲門。


    春江上前開門,來的是一個嬤嬤和兩個丫鬟,嬤嬤一進門就先笑著賠不是,“給黎大小姐請安,老身是世子妃身邊侍候的魏嬤嬤,我們世子妃說了,怕黎大小姐受傷後歇得不安穩,特命老身給您送安神香來,這是上貢的,香氣溫和安神效果很好,是我們郡王妃賜給世子妃用的,我們世子妃一直舍不得用。”


    說了一堆廢話,卻不說藍棠幾時回來。


    黎淺淺坐在炕上沒說話,全程由春江應付魏嬤嬤,至於那兩個丫鬟分別行動,不等黎淺淺主仆開口接受還是拒絕,其中一個已經走到牆邊的高幾,將她們帶來的香爐擺上,同時將熏香塊放到香爐裏點燃。


    另一人則是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並檢查窗戶有沒有關緊,黎淺淺冷眼看著她的動作,春江邊和魏嬤嬤說話,邊注意那個燃香的丫鬟,魏嬤嬤也同時在留意那兩個丫鬟的行動。


    見檢查門戶的丫鬟給她打了個信號,魏嬤嬤立刻向黎淺淺告退,燃香的丫鬟也跟著告退,最後離開的是那檢查門戶的丫鬟,她沒有向黎淺淺告退,而是檢查到門邊,就直接退出去,並且順手把門帶上,與此同時,就聽到門外傳來金屬磨擦的聲音,這應該是把門上鎖了。


    這樣就想把她們困在屋裏?黎淺淺似笑非笑的看春江,春江走到門邊,伸手一拉,門上傳來鏈子撞擊聲,“你們幹麽?為什麽要把我們鎖在裏麵,快開門,來人啊!快來人啊!開門,快開門。”春江放聲大叫,聲音還帶著恐懼的顫抖,門外的魏嬤嬤笑道,“好姑娘,你就好好在屋裏侍候你家小姐,等事情了結,嬤嬤會幫你向我們世子妃求情,求她給你做主,讓你做我們世子的侍妾。”


    魏嬤嬤柔聲勸慰,但屋裏的女子卻似沒聽到她的話,一個勁兒的求她開門。


    黎淺淺走過來,春江抬頭看她,嘴裏的求饒聲沒停,她卻朝黎淺淺扮了個鬼臉,黎淺淺笑,聽外頭那魏嬤嬤不再理會春江,與那兩個丫鬟正竊竊私語,三人的眼睛還不時瞟向屋子,黎淺淺定神聆聽,知魏嬤嬤正在交代那兩個丫鬟分頭去辦事。


    旋即兩個丫鬟轉身離開,一個是去請世子,另外一人是去通知世子妃,世子妃這廂自然是沒那麽快來,現在主要是把世子請過來,要設計黎淺淺和世子共處一室,自然是要讓世子先過來。


    等一切安排妥當,世子妃帶人來堵人,這才能把黎淺淺算計進府。


    魏嬤嬤把那兩個丫鬟派出去後,才發現自己帶來的人不夠,真是傷腦筋啊!因為她還得去盯章朵梨那廂,她派人把章朵梨帶出去,回頭還得把章朵梨再帶回來,畢竟她們要算計黎淺淺的同時,還要算計章朵梨,機會難得,若這次沒能一次到位,再想重施故計就難了。


    她看著黎淺淺屋外的鐵鏈和鎖頭,想了好半晌,最後轉身離開,反正門都鎖上了,又有加了料的熏香,屋裏那位黎大小姐肯定是插翅也難飛了。


    魏嬤嬤雖是這麽想,可腳下卻半點都不敢遲疑,深恐自己動作太慢,事情會出差錯。


    章朵梨和春壽就在附近的另一座小院,屋裏一老一小正哭哭啼啼的,想要引起章朵梨的同情。


    “老太太,真是不好意思,你說的那些人,我統統不認識,你確定你是我們章家的人嗎?”


    章朵梨看似好心的在提醒她,哭得正歡的老太太聽了一噎,抬眼怒視章朵梨,“梨姐兒,你不能因為結識了有權有勢的朋友,就把族人扔過牆不相認。”


    章朵梨還是笑,春壽聽了很不平,張了嘴巴就想替她抱不平,不過被章朵梨一把扯住。


    “老太太,我敬你年紀大了,也許腦子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我真是你章家的孩子?”


    這話問的,老太太直接就氣笑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啊!”被章朵梨這話問得,老太太拿起桌上的茶就喝,跟著她進來的姑娘見狀忙要阻攔,不過已經遲了一步,老太太已經一口喝盡了。


    這茶水一落肚,老太太就發現不妙了!為時已晚的才想起來,那個魏嬤嬤好像有交代,這屋裏的茶和點心千萬別吃別碰,要是吃了碰了,出了什麽問題,她可不負責。


    想到這兒,老太太就白了臉,她依稀記得魏嬤嬤說,這茶水和點心都是加了料的,加了什麽料,魏嬤嬤雖沒明說,但老太太被找來算計章朵梨,又怎會猜不到是加了什麽料呢!


    心裏直叫糟,肚子已經開始熱起來了,老太太的臉由白轉青,拉著跟著她的姑娘的手,不知所措。


    那姑娘也不知怎麽辦是好,於是轉向章朵梨求助,章朵梨見狀嗤笑一聲,春壽已經笑道,“活該!想算計我們章小姐?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姑娘恕罪,還請姑娘發發善心幫幫我們祖孫吧?”那姑娘扶著老太太,朝章朵梨哀求著。


    春壽拉著章朵梨,道,“她們理直氣壯算計人,算計出錯還有人求被她們算計的人救她們?怎麽不想想,要是被她們得逞,您這一輩子的名聲可就被毀了,往後的日子還能好過嗎?”


    “章姑娘,求求你了!我祖母年紀大了,她……吃壞了肚子,這身子骨可扛不住啊!”那姑娘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章朵梨麵無表情看著她,那姑娘見苦求無果,也惱了,舉起手指著章朵梨就要開罵,魏嬤嬤正好趕到,見到這一幕,不禁震驚的上前詢問。


    等知道老太太誤喝了茶水,不由在心裏將老太太罵了個狗血淋頭,麵上還要好聲好氣的安撫對方。


    領章朵梨來此的丫鬟,窩在角落裏的冷眼旁觀,魏嬤嬤瞟到她,忙叫她去叫人過來,她對那姑娘道,“章老太太誤服了藥茶,這幾天情緒都會很亢奮,你讓家裏人小心侍候便是。”


    魏嬤嬤不好直言,老太太服的就是春藥,得給她找個男人來解,隻能極其含蓄的提醒她,那姑娘根本聽不懂,魏嬤嬤豈有看不出來的,隻能暗惱於心,並想著回頭得派人跟著她們回去,還得挑個已通人事的媳婦去跟章家人說一聲。“


    魏嬤嬤衡量了眼前的情況之,決定就這樣把章朵梨領回去黎淺淺待的屋子,屋裏已經燃了加味的熏香,隻要章朵梨進去,不怕她不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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