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商少堡主讓人送過來的銀票,柳青青到底年輕,壓根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商少堡主這是在打發乞丐嗎?給她一百兩銀子,能幹麽?打發人也不是這樣子的!


    眼看女兒就要動怒,柳太太忙扯住她,小聲的跟她說,她們不能把商少堡主給惹惱了,還想著要招人做女婿呢!怎能一點點小事就動怒,發作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呢?要是來人受了氣,回去跟商少堡主告狀怎麽辦?這回請不來不打緊,年底了嘛!誰家不忙?等年後再把人請來就是,反正這個乘龍快婿是跑不掉的。


    柳青青被母親勸住了,不過她們母女兩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能被派出來做事的人,在主子眼裏,就不會是微不足道的下人,而且,他們會武,柳家母女兩不過是普通人,她們以為自己說得很小聲,旁人聽不到,卻不知全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來人原本之前對柳青青印象還不錯,覺得她比堡主夫人那幾位侄女、外甥女要強得太多了,畢竟,她能讓自家主子展顏。


    執事們的打算,除了商少堡主外,其他人都看在眼裏,商少堡主的人覺得執事們想太多,柳姑娘是個好姑娘,她不會算計主子的,他們沒跟主子說,就是想用事實打執事們的臉。


    來人想不到的是,竟然會是他們的臉被柳姑娘打歪了,聽出柳太太話中有話,來人不由多了個心眼,出了柳家之後,悄悄的找上柳太太身邊的仆婦打探。


    柳太太近身侍候的仆婦中,有個貪財的,又特會講話,所以柳太太特別倚重她,來人找上她,給了一兩銀子,她就把柳青青母女給賣了。


    回去之後,來人不知如何向商少堡主回報,隻得跟同伴們說,眾人知曉柳家母女請自家主子上門,是為了要讓他們先生米煮成熟飯,以此逼主子娶柳青青為妻,都不由氣紅了臉。


    執事們知道後,不免笑話他們,“這有什麽好生氣的?你們是少見多怪,你們主子這個身份的人,多的是想攀扯上來的人,少堡主現在是年輕,又因為堡主夫人一心一意想要親上加親,所以才會覺得外頭的姑娘,要比夫人娘家人要好。”


    沒辦法,他們家少堡主就是個強脾氣,夫人看自家侄女外甥女是樣樣好,少堡主則硬是和自家娘親反著來,他娘越是誇侄女和外甥女們,兒子就越覺她們討人厭。


    執事們雖然也覺得夫人娘家侄女和外甥女不怎麽樣,可他們更知道,少堡主瞧上的人更差。


    看,那對母女可是讓人買了藥,準備在宴請少堡主時給他下藥,好成就這樁親事,要真是個自尊自重的好姑娘,怎會容許她娘這樣算計人?而且根據他們查到的事情來看,少堡主之所以會匆匆趕來水瀾城,全是因為柳青青的算計。


    商少堡主的妻子日後要擔起當家主母的重責大任,有心機無可厚非,但像這樣的行事就上不得台麵了。


    別說他們這些人看不慣,就是少堡主知道後,怕也容不下。


    “對了,我記得西越那邊有人在算計他們家?”執事之一問。


    “是。”少堡主身邊的人回道,“我們查過了,那兩家鋪子裏當差的,都是從西越來的,鋪子外頭看起來不大,其實裏頭大有玄機。”


    執事之一好奇的問,“裏頭有何玄機?總不會是密道和密室吧?”


    “正是。跟著那兩女人來的那些人,口音重的就在鋪子後挖地道和密室,年紀輕說話沒口音的,就在鋪子裏當夥計。”


    執事們交換了個眼神,沒有多說什麽,不過商少堡主的人看在眼裏,不由互相交換眼神,看來執事們心有成算,就不知他們打算做什麽?


    “通知守著柳家的那幾人,要是柳家母女再請少堡主去,讓他們記得通知我們一聲。”


    “您幾位想做什麽?”


    “放心,我們不會害少堡主的。”


    “不成,您不跟我們說清楚,我們是不會通知你們的。”他們負責保護少堡主,絕不容許有人傷害主子,就算是堡中的執事們也不成。


    執事們和他們對視良久,一方年輕氣盛如旭日東升光芒萬丈,一方沉穩老成如夕陽餘輝溫煦耀萬裏,雙方互不相讓僵持著,直到執事們先轉開了眼。


    “行,看在你們忠心的份上,就跟你們交個底。”


    其他執事忙開口想攔他,卻被那位執事反問,“他們既忠心為主,想必不忍見主子受人蒙騙,柳青青那樣的人品怎擔得起雲天堡當家主母之責?”不是嫌她小商戶出身,而是她心思不正小手段太多。


    商堡主夫人是偏心娘家人,可是至少人家做的事,都是放在明麵上,縱使很想和娘家親上加親,但直到目前為止,她並未強迫少堡主娶表妹,更沒使出如柳家母女欲用的手段。


    執事們不再阻止他,那執事便對商少堡主的人交了底。


    聽完執事們的打算,商少堡主的人忍不住要問,“咱們這樣,豈不是幹涉主子的婚事了?”


    “這怎麽幹涉主子的婚事?要知道堡主他們可沒同意少堡主娶柳青青。”


    少堡主自己都沒想著要娶她了,要是他真有此意,早就回去找堡主商量婚事去了,哪還會跑到葉莊主的溫泉莊子上來,躲避回家過年要麵對他娘的逼婚。


    不得不說,執事們確實比商少堡主要了解自己,他是對柳青青有心,但這心思還蒙懂未明,不到濃烈的男女之情,想要與之長相廝守。


    執事們和手底下人這番商議,自然是瞞著商少堡主的,溫泉莊子裏,有黎淺淺她們陪著葉莊主夫人,葉莊主自不好冷落了兄弟們。


    有葉莊主他們在,哪容得了商少堡主胡思亂想,喝酒劃拳鬧得歡騰,喝到興起,兄弟捉對過招時而有之,男人們鬧得歡,女人這廂,因葉莊主夫人失血過多得調養,藍棠救人脫力又受到驚嚇,自然也得養著,也就不像男人那邊鬧得厲害。


    不過雖然不能喝酒鬧騰,但女人們也有自己的玩法,她們都不喜吟詩作對,平日都是常在外走動的人,說起見聞來,那可是誰也不輸誰。


    隻是葉莊主夫人情緒不能太過起伏,鬧沒多久,藍棠就讓她歇下了。


    回房後,黎淺淺和章朵梨又埋首到溫泉客棧的設計裏,藍棠看她們兩直笑,“你們兩還真是勞碌命,都要過年了,還忙成這樣。”


    黎淺淺沒搭理她,找劉易來問四長老的事。


    本來黎淺淺是想留在分舵過年的,可四長老怕他老婆借機纏上黎淺淺,便跟她明言,他過年要回水瀾城的自宅去,他也有些日子沒和兒孫們相處了,想要借機相聚。


    黎淺淺明白他的意思,也沒說什麽,隻把給他們一家的年禮交給他,就送他出分舵了。


    所以這個年,雖然有教主、四長老在水瀾城中,但分舵過年的事還是由分舵主來主持。


    劉易聽黎淺淺問起四長老的事,不禁苦笑,“張太太那個性子大概是不會改了,而且年紀越大,就越發固執難溝通,不管四長老怎麽跟她說,她那腦子就是轉不過來。”


    黎淺淺回他一笑,“隻要她的手不伸進瑞瑤教裏來,隨便她怎麽折騰吧!”


    “您不怕四長老被她鬧到煩了,就應承她所求?”


    “你覺得他是這種人嗎?”


    劉易笑著搖頭,“他心裏還是有分寸的。”


    自己家過得好,能拉親戚一把,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可是做到像張太太那樣的,也是不多。


    “我知道他有分寸。”黎淺淺歎氣,“他家幾個兒子如何?”


    劉易低聲說了張家幾個兒子的品性,又道,“看四長老的意思,是想把茶行交到長子手裏,然後由其他幾個兒子幫著打理。”


    “他心裏有成算就行。”


    “就怕張太太看著這行當好做,又要讓她娘家人插一手。”劉易真心覺得娶到像張太太這樣的老婆,四長老還真是前世不修啊!


    黎淺淺看他一眼,笑了,“張太太也不是不好,就是她心裏,夫家和兒女的份量,遠不及娘家重,有她這樣的女兒,是娘家人的福氣。”


    這麽照顧娘家人,數十年如一日,有這樣的女兒,張太太娘家人真是好福氣啊!


    劉易訕笑,他家婆娘要是像張太太這樣,他爹娘肯定容不下她。


    黎淺淺聽劉易那麽一說,便道,“也許張太太年輕時,也不會這樣,隻是她上無公婆,丈夫又常常不在身邊,遇到什麽事情,都是找娘家人幫忙,久而久之她心裏依賴娘家成習慣,自然就看娘家比婆家重。”


    看劉易一臉若有所思,黎淺淺就道,“南楚這頭茶行的事,是交由四長老去發落,但其他地方的茶行,可就得另外找人合作了。”


    劉易想了下,問,“咱們一定要找人合作?不能自己種茶?”


    黎淺淺笑,“自然是可以啊!但我們有人材嗎?有人有那個心思去種茶製茶嗎?若是沒有,當然是和人家茶行合作。”


    “可這麽一來,可能每家茶館、茶樓裏賣的茶質量就會參次不齊。”


    “這也是沒辦法,我不想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黎淺淺正色對劉易說,“就算沒有張太太這個隱憂,我也不會把所有茶樓、茶館要用的茶,全用同一家茶莊賣的茶。”


    劉易不懂,“這是為何?”


    “你要知道,我們現在雖都在中州大陸上,但並不是由同一個國家來治理,每個國家有自己的皇帝,他們每個人的行事方式不同,每個國家間衝突不斷,那天要是那個國家被人挑釁到要發動戰爭……”她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讓劉易自己去相像。


    劉易想了下不由暗凜了下,目前看起來,每個國家間都很風平浪靜,可他們都知道,黎經時之所以去東齊,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掐死東齊十三皇子的野心嗎?


    一旦有戰事發生,國與國之間可能就會交通中斷,若瑞瑤教名下所有茶樓、茶館全都用四長老製的茶,到時候就有斷貨的可能,等到事情發生了,再去另尋茶莊合作,可能就是被人當肥羊宰的份了。


    劉易心裏暗道,回頭要跟四長老打聲招呼才行。


    黎淺淺看他的神色,便笑著跟他說,“這事還是四長老提點我的,不過你想跟他說一聲,是你和他的情份。”


    劉易笑著點頭,又說起張大奶奶幾位妯娌們娘家的事情來。


    說起來也算四長老的兒子們命好,他們嶽家不像他們外家那般不省心,當然,張太太娘家人當年可能也是很省心的,隻是後來被張太太的作為養大了心思,想著既然有自家姐妹出頭,他們不用出麵就有好處可得,何樂不為?


    人心難測,更何況這般長期縱容,世間有幾人扛得住,不去貪得那些好處呢?


    四長老家裏,張太太砸了一屋子茶具,哭得很是狼狽,四長老卻是神色淡淡,絲毫不曾因妻子的怒氣而動容。


    張家幾個兒子在外頭張望,不過麵上都平淡得很,反倒是張家的小姐們臉色不怎麽好看。


    “你怎麽就這麽狠心,看著女兒女婿們吃苦受累?”


    “我說過了,這間茶行是我給兒子們尋的活計,至於女兒女婿們,你當女婿們家裏都是死的?他們家兒子的前途,他們自家長輩不會為他們打算?要你一個嶽母幫著張羅?他們是娶了張家的女兒,不是入贅進張家。”四長老眼睛往外一睃,張家幾位小姐沒想到父親會往外瞧,忙不迭的低頭縮脖想逃避父親的利眼。


    隻是四長老近年積威甚重,那一眼睃過去,就是張家幾位少爺都扛不住父親的眼神,更別說待在內宅的張家小姐們了。


    “我兒命苦啊!怎麽就有你這樣狠心的父親,都不為她們的將來打算。”


    張太太哭天喊地的,可外頭的兒女們,因懼怕父親的利眼,早已悄悄溜走,因此張太太在裏頭哭著喊著,就是沒人進來幫襯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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