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了!”黎淺淺安慰道。不管是鳳老莊主夫人還是方夫人,都已經死了,不管她們姐妹之間有何恩怨,都已經過去了。


    “方束青姐弟現在如何了?”


    “方信懷夫妻現在的日子可不好過,平王和安王在東齊新帝登基後,意圖造反,被新帝派兵清剿,新帝仁慈,沒有要他們的命,隻把他們圈禁在王府中。”


    然一眾支持他們的朝臣、勳貴則是被一擄到底,方束青被韋長玹逐出府後,就被程樵房帶回衛國公府,但衛國公對她印象極差,和兒子談條件,她要留在程家,可以,但他得聽父母安排娶妻。


    結果新娘子還沒進門,平王和安王先壞事了,衛國公父子皆伏法,程樵房也沒能逃過這一劫。


    拜衛國公之賜,方束青雖進了衛國公府,但她與程樵房不是夫妻,因此衛國公女眷被流放時,她卻被踢了出來,獨立街頭孑然一身,韋家是不可能讓她再回去的,兒子……想到兒子,她就忍不住濕了眼眶,她這個親娘不被程家承認,兒子卻被認了,結果就跟著程家一家子伏了法。


    她最後被方信懷接回去,平王壞事,兒女自不好過,方信懷的妻子安雲郡主被擄了封號,從此被社交圈排拒在外。


    驕傲的安雲郡主哪受得住,就這麽氣病了,以前生病有韋神醫和禦醫侍候著,現在,就連去外頭的藥房請坐堂大夫,都沒人願意出診,誰也不想和逆賊扯上關係,就算方家並未牽扯在內,可沒人相信!


    方信懷把方束青接回來,一是為照顧長姐,二也是想看她那裏有沒有什麽好藥可給妻子用。


    方束青手裏是還有不少韋長玹煉製藥丸,但是,她不通醫理,哪曉得呂安雲適合那劑藥丸?


    最後靠威脅利誘,才從韋家藥房請了一名大夫,此人醫術不佳,能在韋家藥房立足,全是靠程樵房護航,但方家姐弟並不知曉,那人來到方家後,見方束青手裏竟還有這麽多藥丸,不由惡從膽邊生,從方束青那兒弄走了不少藥丸,說是要研究,然後隨意指了一種藥丸,說是對呂安雲有益,沒拿診金就走了。


    方束青姐弟還當對方是好人,直到呂安雲服了藥之後,不但沒有好轉,病情還直轉直下,最後還是呂安雲的奶娘,不知去哪兒弄來個走方郎中,這才把呂安雲的小命給救回來。


    隻是命是救回來了,人卻隻能纏綿病榻,再不能起身。


    “不好過的也就隻有方信懷的妻子吧?”


    “方府一切開銷都由呂安雲支付,她出事,她的人自然不會樂意掏錢讓方家姐弟享福,所以方束青姐弟現在天天和呂安雲的下人鬥法。”


    黎淺淺撇了下嘴角,“方家人還真是死性不改。”


    “當年他們住在鳳家莊,因為有大伯母護著,大伯母又隻有鳳樂悠一個孩子,所以她看方家姐弟,那是樣樣好。”


    畢竟是官宦之家出身,鳳老莊主夫人其實極看不上鳳公子兄弟兩個,在她的腦子裏,隻有讀書考狀元當官才是好出路,再說她壓根不懂武藝,所以她不知道她看不上的鳳公子兄弟是武學奇才。


    她是當家主母,又是長嫂,鳳老公子夫人懶得跟她爭這些,隻踩著一條,鳳樂悠有的,她兒子們和藍棠沒有,她可以忍,但若是鳳公子兄弟和藍棠都沒有,方家姐弟卻有,那就對不起了,她肯定是要鬧到底的。


    憑什麽鳳家莊名正言順的公子們和表小姐沒有的,她莊主夫人的外甥及外甥女卻有?


    想要擁有份例外的東西?行啊!自個兒出錢就行。


    鳳公子笑,“她們死性不改才好,用不著我們出手,自然有人收拾他們。”


    黎淺淺倒是沒想到,東齊新帝都登基了,擺明了太上皇是支持這個兒子的,平王和安王竟然還想著造反?腦子呢?進水了?


    她把疑問一提出來,就看到鳳公子笑得別有意思,她想了下遲疑的問,“是你們留下的後手?”


    “隻有一半,另一半嘛!你覺得東齊的新帝會容忍他們對他的皇位虎視眈眈?”


    自然是不可能的。


    “是新帝派人去挑撥的?”


    “頂多隻能算是加油添醋吧!”太上皇還在,新帝還得在太上皇那刷好感度,在朝臣和百姓那裏刷聲望。


    平王和安王的野心不死,成就了他寬仁的好名聲,太上皇因他沒對兩個弟弟趕盡殺絕,隻把他們兩家圈禁起來,覺得他把皇位交給這個兒子沒錯。


    “東齊新帝實在很聰明,太上皇再活也沒幾年了,花些銀子把二王圈養著,一應所需皆如故往,太上皇隻會心疼他,覺得平王和安王兩個辜負了他和新帝,朝臣對此也覺新帝太過仁厚良善。”


    他頓了下又道,“等太上皇死了,還會有誰在意二王在王府裏的待遇?”


    到時,新帝要怎麽收拾他們,誰都無話可說,求情?想被打入謀逆一派嗎?等太上皇歸天,二王也活不長了,至於他們的兒孫?圈禁起來的人,吃穿用度就算如常,這心裏感受也大不同,根本不用人動手,他們自己就能自己憋死了。


    沒看那個呂安雲,被擄了封號,再沒人請她出席宴會,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給氣病了,這還是個沒被圈禁的自由人,她尚且如此,平王一眾兒孫又豈有例外的。


    “其實我昨天才收到消息,平王世子、世孫都已經病得隻剩一口氣了,平王妃早在得知娘家被滅,就已經吐血身亡,世子妃也病得七七八八,倒是平王還是健壯如昔,聽說,他每天晨練的時間還蠻長的。”


    黎淺淺愣了下,“他會武?”


    “會。”鳳公子也查覺不對了,“我這就讓人去查。”


    平王的姐姐長平公主如今是南楚瑞郡王的妻子,如果這個野心份子跑到南楚來作怪……


    鳳公子領著玄衣離開,黎淺淺讓人去請劉二過來。


    “季瑤深夫妻走了嗎?”


    “沒有。”劉二道,“她雖然還是如常去看小蔣氏,不過從那天起,她就再沒和小蔣氏說過一句話。”


    黎淺淺點頭,又問,“季芳宜……”


    “那女人就是個窩裏橫,如今沒有顧側妃撐腰,上頭又有個得寵的大婦在,她再沒有囂張的本錢,在高家夾著尾巴做人呢!高夫人看季芳姝和她都不順眼,不過季芳姝到底是正經媳婦,又是平親王的女兒,她不好明著折騰她,便全衝著季芳宜來,從她進門還不到一個月,就已經瘦得不成人形。”


    高見琛本就是個好色的,季芳宜如今連美色都不存,又不是平親王的女兒,他連看都懶得去看她一眼。


    季芳宜現在大概很後悔,不該去惹商少堡主吧?


    “教主,那個宋渺渺,您打算怎麽做?”劉二苦惱的撓著頭。


    “商少堡主的人可查到她了?”


    劉二皺著眉頭回答,“是在懷疑她,不過什麽證據都沒有,隻能就這麽盯著。”而且沒了鴿衛幫忙,別說想再多添人進去,現在是他們想出來都成問題了,更不用說吃喝了。


    “嗯。”黎淺淺滿意的點點頭,“他要是找你談,你就如實開價,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我和他老婆又不是親姐妹。”以前是優待他們,現在嘛!當然是要開宰啦!


    劉二露出笑容點點頭,教主現在是要收利息了!


    “那宋渺渺?”


    “咱們的人都在商少堡主的人麵前露過臉了?”


    劉二搖頭,“咱們的人隻有一個在雲天堡的人麵前露過臉,其他人都不曾出現過。”


    黎淺淺噙著笑道,“派一個看起來呆傻的,去哄宋渺渺吧!”


    劉二應諾,又問,“呆傻的?”


    “宋渺渺初入王府,又因夜探王府惹出事來,心裏肯定是忐忑不安得很,這個時候不好直接接近她,她會懷疑所有接近她的人,派一個看起呆傻笨拙的,也不用立刻就接近她,慢慢來就是。我要的,是世子和平親王鬥起來,她嘛!就是個導火線,不能太早被人拔掉。”


    也就是說,不能讓商少堡主的人查到她頭上。


    劉二了解了,退下後不久,就帶了一個女子過來。


    此女生得粗笨,眼睛混濁不明,看起來就是個反應不靈敏的,她跟著劉二向黎淺淺見禮,黎淺淺看著她好半晌,才道,“劉二你本事越來越好了!”


    劉二笑,對女子道,“行了,教主已經看出來了。”


    女子愕然抬頭看黎淺淺,黎淺淺笑看著她的眼,此時她的眼已不複初進門時的混濁不明,她身材雖粗壯,但其實行動很靈活,一雙眼更是靈動,看得出來是個心思靈敏的。


    “你的武功如何?”


    女子羞赧的紅了臉,“卑職很努力了,可是仍趕不上師兄姐們。”


    “不礙事,天生我材必有用。”


    “可是卑職不止趕不上師兄姐,還已經被好幾個師弟妹追過去了。”


    黎淺淺笑著安撫她,“宋渺渺會武,你武藝不佳反倒是好事,免得被她懷疑你。”


    女子眼睛一亮。


    “你在她麵前不需要表現聰明,太聰明的人,反倒接近不了她。”黎淺淺頓了下又道,“你要小心她,我們不知她武功深淺,要是引起她懷疑,我怕我們的人會來不及救你,所以你記住,離了黎府你就是個普通人。”


    女子點頭,“我相信你比她聰明,肯定能過關的。”黎淺淺鼓勵她。


    劉二讓劉易安排女子離開,自己則對黎淺淺道,“您確定能行?”


    “自然。對了,小蔣氏那裏別忘了也要安插人進去。”


    “已經安插進去了。”劉二回道。


    黎淺淺拍他的肩頭道,“就知道交給你就行。”


    劉二笑著應諾,然後忙去了。


    明天就是除夕,還有很多事要忙,他沒時間停下歇息,幸好劉易帶了人手來幫忙,不然他遲早會累死。


    商堡主和長子商量著過年的事情,商堡主夫人則是在和長媳說話,小兒媳華氏侍立在側。


    她們兩本是要讓季瑤深有自覺一點,往後用飯的時候,記得要侍候公婆。


    隻是她們一開口,就被季瑤深身旁的嬤嬤給堵回去,偏生商堡主夫人還不能生氣,因為那是平親王從宮裏為女兒請來的教養嬤嬤。


    宮中出來的嬤嬤,禮儀規矩自是無可挑剔,商堡主夫人拿婆媳之道來教訓媳婦,宮裏來的嬤嬤就把君臣之禮祭出來。


    把商堡主夫人婆媳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商堡主夫人每說一句話,就被教養嬤嬤堵上十幾句,氣得她再說不下去,草草把季瑤深給打發走。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娶媳婦嗎?這是請祖宗哪!”商堡主夫人抓著小兒媳的手抱怨著。


    華氏心說,您要有本事,就懟長嫂說去,跟我說?我能頂什麽用?


    當然,麵上她是一點都不敢露痕跡,還得笑著安撫婆婆,想到丈夫,華氏心頭火就忍不住冒出來,她覺得肚腹間一片灼熱,那股子邪火也不知她能壓多久。


    那個沒用的家夥,當初她怎麽就瞎了眼,看上那樣一個繡花枕頭,不不不,他連繡花枕頭都稱不上,繡花枕頭好歹外表還頂光鮮亮麗,他呢?


    再想到長嫂那豐厚的嫁妝,華氏抬手將額上冒出的青筋給按回去,以前真的不覺得自己比不上人家,她總覺得自己出身好,相貌好,多才多藝還嫁資豐厚,想想看,跟雲天堡一樣的武林世家,那家的女眷及得上自己?


    沒想到,竟然被長嫂給比了下去。


    比出身,人家是宗室女,論相貌,就算她再看不上季瑤深,也不得不承認,季瑤深容貌妍麗,她是琴棋書畫樣樣通,可人家是樣樣精通,至於嫁妝,她家再怎麽富有,也及不上平親王府。


    原以為婆婆和她撂挑子,憑她一個新進門的新婦,肯定搞不定年前的種種準備。


    沒想到人家不聲不吭的,就把事情全都安排好了,不止沒請她們幫忙,甚至連跟她們來的仆婦們都被撇到一邊去,原想著借機撈些油水的仆婦們,大老遠跟來京城一趟,卻什麽都沒撈著,還在堡主和少堡主哪裏落下了無能的印象,想想還真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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