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親王妃這些年來養尊處優,早已將她哥做下的事給忘得一幹淨,自然也不記得,自己在其中起了什麽作用,至於齊老太師一家被滅門,姚統領自然不會跟侄女說此事,經由妻子去說也不妥,反正是侄兒闖下的禍,收拾了隻需給侄兒一個教訓,讓他日後小心行事便是。


    姚統領出手,自然令姚少爺刻骨銘心永誌不忘,因為,從此之後,他便斷了一條腿。


    “既然行事前不加思考,衝動妄為,去你一條腿,讓你再衝動也跑不了。”自那之後姚少爺行事穩重了,可也沒了前途,本來有望進禦林軍,他家幾個兄弟都在禦林軍裏當差,他也等著有缺時補進去。


    結果……


    雖說他行事衝動沒用大腦思考,但也是因為他行動夠迅速,才讓姚氏順利嫁入皇家,因此姚統領雖不待見這個侄子,可姚氏的祖父母、父母都對他有求必應。


    有家主護著,姚少爺的日子過得可滋潤了,縱使其他幾房的人看他不順眼,可也沒人敢去挑戰家主。


    黎淺淺雖知齊家姐妹人品還行,可齊大姐的臉因有疤而太過顯眼,且她們入鴿衛時,隻修習了探查交際等手段,並未修習武課,事實上她們的年齡太大,想學武,簡直難如登天,藍海雖煉了不少丹藥,其中不乏洗髓伐骨的功能。


    隻是藥性太猛珍貴,不是任何人都能使用,且用得起的。


    她們和她非親非故,她又不是聖母,怎可能拿這些靈藥給她們用?


    隻要聽命,總有她們派得上用場的地方,不愁報不了仇。


    就怕那種自己沒啥本事,偏又愛事事出頭拿主意,壞事之後又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


    看齊家姐妹老實本份,黎淺淺反倒能放心用她們做事,派她們來青樓做事時,她原還有點擔心,畢竟她們出身書香門第,對出入青樓不知會否有抵觸?


    幸好她們很泰然的接了任務,前往青樓工作。


    後來她跟黎韶熙說起此事,被黎韶熙嘲笑了一番,“她們不是不懂世事的小孩子了!怎會不知青樓女子都是苦命人?與她們姐妹同為天涯淪落人,她們姐妹還比這些青樓女子命好,至少從呱呱落地之後,她們一直是被家人嬌寵著的。”


    黎韶熙大手一罩,在她頭頂好好的肆虐一番,把她的發髻揉的起毛,黎淺淺氣得跳腳,把大哥的手抓下來,好好的順了順被揉得起毛的亂發。


    “那些青樓女子不是被家人賣了換錢,就是被人騙了,然後被賣到樓子裏的。都是些可憐之人。”


    “大哥,你沒被什麽可憐之人給迷了去吧?”


    “沒有。”黎韶熙笑,前世今生看過的女子眾多,他沒那麽容易暈船好嗎?


    黎淺淺當時看著黎韶熙良久,才放過他。


    隻是心裏忍不住要懷疑,她大哥到底何時才會成親啊?


    鳳老莊主算好吉日,不日就將起行,鳳公子眼看黎淺淺忙著開新店,唯恐她不能同行,暗地裏著急上火,麵上卻得端著,絲毫不顯露出來。


    鳳莊主和藍棠夫妻兩個看著直笑,不過也沒挑明。


    黎淺淺倒是很放得開,把劉易留下來,以便隨時通知她京裏的消息,二月底時,她們就跟鳳公子他們一起離開京城。


    藍海淚眼婆娑,送女兒女婿離京,身邊是同伴黎經時,他是武將,又在城門外,所以硬撐著沒掉淚,黎茗熙和黎令熙兄弟兩個,不像父親那樣舍不得妹妹,不過兩個人也是愁眉苦臉,因為擔心回去後,會被老父各種欺淩以排解他思女之痛。


    想到這裏,他們就忍不住想呼喚,在宮中當值的大哥黎韶熙,趕緊回來解救弟弟們於水火之中。


    其實最想哭的,是黎韶熙,好嗎?身為長兄,他得撫慰思女心切的父親,還得安撫兩個白目的弟弟,別老去招惹舍不得女兒出行的父親。


    偏偏還有個愛湊熱鬧的皇帝,明明知道他妹今兒一早要出京,還故意問他,要不要放他假,讓他去城門送送他妹啊?


    黎韶熙才不上他的當,拱手一揖道,“多謝皇上垂問,臣昨日已跟舍妹道別,不好耽誤皇上的正事。”


    嗯哼!皇帝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好半晌,才放過他,倒是他的同僚們接下皇帝的棒子,接力來鬧他,讓他拳頭很癢,很想揍一兩個人來解悶。


    興許是他身上散發的戾氣太過嚇人,所以這些家夥還頗為識趣,僅一兩個與他交情較好的,真過來鬧了一下,其他人也隻是圍觀而已。


    季瑤深得知黎淺淺離京時,沉默了好半晌,良久才抬起頭對丈夫笑說,“知道了。”


    商少堡主看她神色如常,便不以為意的忙去了,他們也要啟程回去了,有兩個病人在,出行要準備的東西可不少。


    商堡主已於前幾日先行騎馬離開,不用跟車隊同行,也無須配合病人前進,輕裝出行的他們動作可快了。


    相比起來時的拖拉,回程輕便許多,途中他不斷的下達命令,當他踏上雲天堡勢力範圍時,商堡主夫人娘家的產業已經被商堡主的人並吞,一大家子從雲端跌落穀底。


    他們得知商堡主回來了,急急忙忙趕來求援,他們以為自家是遭雲天堡的對敵出手修理的,因為他們不敢對上雲天堡,才將矛頭對上他們家的。


    商堡主一行人風塵仆仆返抵雲天堡,還沒來得及洗漱,就被總管攔住。


    “堡主,親家老太爺和舅老爺們在堡中等您好些天了,眼下都在正氣廳裏等著見您。”見堡主麵無表情,他忙又把謝家父子的來意跟他說,末了自然是告狀。“親家老太爺一來,看您不在,就要跟咱們借人手,被小的拒絕之後,便在堡中大吵大鬧。”


    借人手要幹麽呢?商堡主和總管心照不宣,收拾嶽父一家的事,是商堡主交代總管去辦的,謝家父子要借人手,自然是想借雲天堡的勢,去壓將他們一家老小掃地出門的對頭,他們還不知道,那所謂的對頭,就是商堡主。


    “後來呢?”商堡主問,腳下不停卻不是往正氣廳去,而是往正院去。


    總管忙把謝家父子在堡中充老大的行徑一一說了,商堡主冷笑,“他們倒好啊!被掃地出門沒了自己的地盤,就跑到咱們這兒來充大爺了?”


    之前才收拾過他們一回,這才過多久,就不老實了?還跑到他的地盤上充大爺啦!行啊!


    總管聽商堡主的口吻,知道主子這回是徹底惱了謝家!隻是,為什麽呢?主子沒說,總管也不敢問,隻能暗暗分析情況猜測著。


    商堡主瞄他一眼,道,“謝家人不老實,挖咱們的東牆去補他家的西牆,他謝家是越補越肥,可憐咱們被人挖了牆角,還得護著他們。”


    商堡主父子在外奔波忙碌,堡裏就靠總管帶著眾管事將堡務運作得宜,不時還得應付堡主夫人的要求。


    其實在堡裏工作的人,都曉得堡主夫人護短,護她娘家人的短,隻是大家想不明白的是,護著自己娘家也就罷了,怎麽連她姨母的夫家也都護上了呢?


    總管還好奇的算過,每年給祝家的生意,遠超過謝家呢!


    這回堡主下令清算,他令賬房清查,果然不出他所料,祝家從雲天堡得到的生意年年增加,累積下來的金額,可比謝家從雲天堡賺到的錢要多的多。


    商堡主踏進正院去洗漱了,總管剛轉頭要走,就遇上一小廝,小廝有些狼狽,總管看著皺了眉,張嘴就要訓話,不過被小廝驚恐的表情嚇了一跳。


    “怎麽了?”訓斥的話臨出口便成了問話。


    “不好了不好了,商總管,他們打起來了!”


    商總管聞言皺起眉頭,心裏打了一突,直覺有些不太妙!“誰打起來?”


    “還能有誰啊!自然是親家老太爺,舅老爺們和徐管事他們打起來了。”小廝撫著臉頰,剛剛在廳裏時,他被人甩去撞牆,臉頰和右肩頭是直接撞上去的,因毫無防備,這一撞他嘴角就被牙給咬破了,現在還淌著血,右手是已經麻木沒知覺了。


    總管看他捂著右肩頭,伸手順著他右肩頭往下摸,沒有骨折,應該是脫臼了,又從肩頭再度往下摸,確定無誤後,用力一扳把他的手接上去,小廝的臉色才終於好些了。


    “你說徐管事他們,他們回來了?”


    “是啊!他們並未進正氣廳,是舅老爺出來看到了,就很生氣的上前要找他們理論。”


    總管頭疼撫額,這都什麽事啊!


    謝家父子這會兒,正跟徐大老板,及他的手下扭成一團。


    父子幾個打得興起,完全沒去想,為什麽徐大老板和他的手下全在雲天堡裏出現?隻知仇人相見份外眼紅,仗著自家女兒和妹子是雲天堡的當家主母,女婿又回來了,肯定是要挺他們謝家的,就放開手打起來了。


    一開始還想,有雲天堡的人在,徐大老板和他的人絕對不敢還手的,可是事情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不但敢還手,還反擊得挺狠的。


    真正挨打了才知道,當初他們把自己一家子掃地出門時有多客氣了,至少沒有把他們打得皮開肉綻。


    越打,父子幾個就越覺出不對來,怎麽,他們父子被打成這樣了,雲天堡的這些人就隻會站在邊上看熱鬧呢?怎麽不出手相幫咧?


    謝家父子這幾天就住在雲天堡的客房裏,跟著來侍候的謝家下人全都在客房,沒跟過來,沒必要嘛!再說,有雲天堡的下人侍候著,也用不上他們。


    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雲天堡裏頭,被人胖揍一頓!


    這都什麽事啊?謝家父子一個個哀嚎聲不斷,眼睜睜看著胖揍他們一頓的徐大老板等人,和雲天堡的人握手言歡?!這是怎麽回事?!


    商堡主姍姍來遲,看到這一幕,麵無表情的他隻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謝家父子見了暗暗得意,眼睛往徐大老板幾人看去,心裏想著,哼!我女婿、我妹婿、我姐夫來了,給我們父子撐腰的人來了!瞧你們還怎麽得意!


    “女婿啊!”謝老太爺右手扶腰,左手撫臉,疼啊!叫商堡主那個真情實意啊!大家聽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妹夫!(姐夫!)”謝家舅爺們沒有老父的功力深厚,不過他們人多,這麽一叫,大家的雞皮疙瘩掉滿地啦!


    商堡主倒是好定力,完全不受影響,打人一頓的徐管事等人則是被惡心的抖了幾抖,其他人則是開始收拾善後,總不能讓堡主站著問話吧?正氣廳裏一片狼籍,是得好生拾掇拾掇。


    雲天堡的下人們動作迅速,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把正氣廳裏裏外外收拾一新。


    謝家父子看著忍不住心生羨慕和嫉妒,如此訓練有素的下人,他們也想要啊!可惜他們謝家的下人就是比不上雲天堡的下人,眼睛一轉,看到煥然一新的正氣廳,那一水的黃花梨木家具,與剛剛被砸壞的那一套不相上下,還有作為隔斷用的多寶格上那些古玩擺件,每一件至少都是千兩起跳。


    謝家近年進帳不少,但想要像雲天堡這樣,立馬換掉那些被砸爛的擺件家具,質量還不相上下,還是有些難,至少家具就沒辦法立刻湊齊一整套換上來。


    想尋好木頭,除了有錢還得有門路,他們謝家縱使有錢,也沒門路,但雲天堡不一樣,除了有錢有人脈有門路,還有自己養的工匠。


    以謝家的財力,養一兩個手藝好的木匠不是難事,但能打造出像正氣廳裏擺的家具的木匠,那可不是尋常的木匠而已。


    正胡思亂想的謝家人,差點沒看到徐大老板朝商堡主拱手揖禮。


    看到這一幕時,謝家父子有些蒙,以為是剛剛挨了頓揍,眼睛有點花,揉揉眼想看清楚時,就聽徐大老板對商堡主說,“屬下幸不辱命,順利達成堡主的命令。”


    “嗯,做的好,下去好好休息,回頭還有差事要交代你們去辦。”


    徐管事等人又是一禮,然後轉身要走時,看到謝家父子瞪大眼瞧著,徐管事朝謝老太爺咧嘴露出潔白八顆牙的笑容,那笑容令謝家父子打了個寒顫,感覺好像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盯上了啊!好可怕!


    轉過頭,正要開口告狀,要叫商堡主為他們討公道時,方才徐管事說的那句話啪地在腦中炸開,然後不斷的循環著。


    他們不解的看著商堡主,等著他給他們一個解釋,不想人家根本不想跟他們多談,“把親家老太爺和舅老爺們送回客房,派大夫去給親家老太爺他們療傷,有什麽話,等處理好傷口再說。”


    商堡主意味深長的掃了他們一眼,謝家父子渾身一顫,幾個大男人像是怯生生的小媳婦般回望他,商堡主朝他們咧嘴一笑,雖未露出八顆牙,但恐怖程度遠在徐管事之上。


    謝家父子可憐兮兮的被人送回客房去,腦袋還轉著徐管事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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