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笑嘻嘻的跑開去,就見她像隻小蝴蝶似的,在藥鋪左側的店家處逗留片刻,很快就又換了一家,少頃就把藥鋪周邊的商家全逛了一圈。


    “公子,公子,問出來了。”楊柳腳步輕盈的回到黎淺淺她們身前。


    “如何?”春江問道。


    楊柳小聲又快速的說,“他們說,藥鋪的東家欠了賭債,把藥鋪押給他們了,他們是來收債的。”


    藥鋪的東家?這些街坊知道藥鋪的東家是誰嗎?還是說,他們知道的,全是那幾個在藥鋪裏頭大肆搜刮的人跟他們說的?


    “公子,您知道這家藥鋪的東家是誰嗎?”楊柳問。


    “他們知道?”


    “街坊們都不知道,他們都以為藥鋪的掌櫃就是東家。”楊柳也是鴿衛出身的,又是跟在黎淺淺身邊侍候的,自然曉得這間藥鋪的東家是藥王穀,那個掌櫃和那幾位坐堂大夫一樣,都是從藥王穀派出來的。


    黎淺淺想了下道,“咱們進去看看再說。”


    春江嘴角翕翕似想勸阻,楊柳則是興奮的跟在黎淺淺身後,黎淺淺似是感覺到春江的憂心,回頭安撫她,“我們不過是上門去抓藥的客人,有什麽好怕的?”


    事實上春江聽她這麽說,反倒更揪著心了,因為她清楚的看到黎淺淺明媚大眼裏的躍躍欲試。


    然回心一想,正如黎淺淺所言,她們不過是上門抓藥的客人,能有什麽危險呢?


    於是三人便往藥鋪走去,藥鋪裏正大肆搜刮財物,和搜羅高價藥材的幾個人,看到這送上門的肥羊,不禁眼睛一亮。


    這些人穿著還算不差,領頭的那人穿著輕薄鬆青色長袍,外罩繡了百花的白色紗衣,頭戴青玉冠,黎淺淺她們進來時,他正坐在掌櫃平日坐的位置,手裏拿了一個青瓷小茶壼,裏頭裝的不知是什麽,隻見他時不時把小壼拿到嘴邊吸溜一口。


    看到黎淺淺她們時,男子不屑的撇了下嘴角,然後轉開了眼,在搜刮的幾個男人停下手,其中一個年紀最長,笑起來很和善的男子迎了上來。


    “對不住啊各位,如果你們是來請醫的,我們坐堂大夫還沒回來,如果是要買藥的,請跟我過來。”


    他們不懂醫術,沒法冒充大夫,但賣賣藥還是行的。


    “我們是來抓藥的。”黎淺淺沒說話,而是由春江負責。


    男子笑著點頭,“我們抓藥的夥計也沒來上工,所以很抱歉。”


    黎淺淺看春江一眼,春江會意,道,“那有成藥也行。”


    “這樣啊!幾位客人想要買什麽藥。”


    買什麽成藥?呃,事前沒說好,完蛋,這會兒卡殼了。


    春江隻能把最先閃過腦際的藥名說出來。“水仙。”


    水仙?充當掌櫃的男子愣了下,似乎沒想到黎淺淺他們看來年輕,卻一張口就要買如此歹毒的藥。


    春江話聲一落,不止那頭戴玉冠的男子看了過來,就連其他人也都看過來。


    黎淺淺氣憤開口道,“我爹前幾日給我娶了後娘,你們不知道,我爹那個老不休,年紀一大把了,竟然給我娶個還沒及笄的後娘。她要是給我爹生兒子,那我爹那萬貫家財豈不就沒我的份了?”


    原來元配嫡子想要保障自己的權益,嗯,給新進門的後娘下水仙,沒毛病。


    水仙這味毒的名聲,如此是響徹大江南北,此藥原本就在某些階層出名,如今名聲更加響亮了,隻是韋長玹年事已高,體力早已不堪負荷,因此已多年不曾煉製此藥。


    這也是方束青之前以他的名義拍賣各種丸藥時,價格得以狂飊的緣故。


    衛夫人一事後,水仙聲名大噪,坊間有不少藥鋪仿製販賣,反正又不是給他們吃的,而且製成了丸藥,誰看得出來到手的丸藥裏頭是何成份,服下之後究竟有沒有水仙一毒的效用呢?因此有不少不肖商人製了假水仙來販賣,一時間從中牟取暴利的人多矣。


    不過藥王穀這家藥鋪,有沒有販賣假水仙呢?黎淺淺她們不知道,假稱藥鋪東家債主的這些人也不知道,不過這不妨礙他們伺機撈錢。


    既然客人開口要買水仙,那,就算他們沒有,也得有啊!總之,不能放過任何一隻送上門的肥羊。


    假冒掌櫃的男子和頭戴玉冠的男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假掌櫃請黎淺淺她們到一旁的稍坐,他讓人去庫房取藥。


    被指派的那人顯然反應不快,愣了好半晌還不知行動,得虧黎淺淺主仆三人反應也慢,又被假掌櫃用話岔開注意力,才沒發現那人遲遲沒反應。


    那人身邊的一個男人反應快些,拉住那人低聲交代了幾句,那人才反應過來,點頭快步離開,頭戴玉冠的男子頹然撫額,然後轉頭看黎淺淺她們有無發現,看到她們認真的在聽掌櫃說話時,他才暗鬆了口氣。


    奉命去庫房取藥的男人很快就回來了,手上揣著一個藥瓶,上頭寫著水仙二字,假掌櫃從他手中接過藥瓶時,悄悄的低頭看了一眼,見水仙二字寫的有點醜,臉色不由沉了沉,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


    “來了,來了。”假掌櫃道,“小公子這藥可不便宜,你真心想買這藥?”


    “再貴也不及我家財產多吧?”黎淺淺佯作氣憤狀道。


    假掌櫃這才鬆了口氣,“自然是不及小公子家的財產多,這瓶水仙價萬金,小公子您打算怎麽付……”


    “給。”黎淺淺對春江道。


    春江愣住,“公子?”萬金耶!


    “怎麽了?”


    “咱們身上,沒帶這麽多啊!”春江靠到黎淺淺身邊低語,不過雖是低語卻又讓屋裏諸人聽得清清楚楚。


    “沒事,咱先給訂金,成吧?”黎淺淺揚起下巴一副挑釁樣的問。


    “先給訂金當然可以,不過這藥,就得等您把尾款付清了,再給了。”


    這樣啊!黎淺淺摸著下巴想了下,然後點點頭,示意春江付錢,隻是春江拿出銀票要給假掌櫃時,黎淺淺卻搶在他之前把銀票搶回來。


    “那你們得先給點誠意才成,這樣吧,你給我一瓶軟筋散,我試過藥效,回頭就把尾款送上。”


    假掌櫃已經看到銀票上的麵額了,一百兩啊!一瓶上好的軟筋散不過十兩銀子,這位小公子是哪裏來的,一百兩就隻拿瓶軟筋散回去,這生意劃算啊!就算哄不到他那萬金,賺個小錢也成啊!


    正當他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假掌櫃還在那裏吹噓,他們家的軟筋散多好用時,變故陡生。


    就見那看似嬌氣華貴的小公子拿到軟筋散的藥瓶後,手一翻竟然把藥瓶翻過來,假掌櫃正覺奇怪時,就發現藥瓶的瓶塞不見了!


    那小公子漂亮的手指拿著藥瓶對著他們搖了搖,假掌櫃發現這軟筋散的效用真的很強啊!他真沒說錯!砰地一聲,他就倒地不起了,倒在地上的他,驚恐的發現,他家少爺,以及這趟跟出來的小廝和侍從全都倒在地上。


    他們這是遇上黑吃黑了不成?


    同樣倒在地上的少爺也是麵露驚恐,他家裏也是開藥鋪的,自從這家藥鋪開業之後,就把他家的藥鋪給打趴了,他家的坐堂大夫沒人家的高明,賣的成藥也不及人家的有效,便是鋪裏存的各式藥材,似乎也趕不上人家的質量。


    家裏這些日子總是愁雲慘霧,他父親想著要改行,可他祖父那個老頑固怎麽也不肯答應。


    正當他想使些手段,逼這家藥鋪關門時,他們竟然自己關門大吉了,他命人盯了好一陣子了,都沒看到有人出入,正好家中因生意不順遂,他的用度被父親給禁了,他沒錢花用,正惱著,底下侍候的就出了主意,這家藥鋪多日不見人走動,想來是出事了,藥鋪裏多的是高價的藥材,隻要拿些出去賣,他就有錢花了。


    他平日手麵就大,已經被拘了好一陣子了,全身感覺不痛快極了,得了這來錢快的主意,也就沒思量太多,便領著人來了。


    到底是自小就被嬌慣長大的公子哥兒,就算來偷盜東西,也毫無低調隱蔽的念頭,大剌剌的就來了。


    直到被街坊問起,那出主意的,也就是假扮掌櫃的這人,才靈機一動編了藥鋪東家欠賭債的說詞,將那些前來關切的好事之徒打發走。


    為什麽說藥鋪東家欠賭債呢?


    如果說欠債,說不定那些街坊還要多問幾句,可說到賭債,誰不知道,這好好的人如果沾上了賭,那很容易就陷進去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大家都怕被牽扯進去,因此聽聞欠的是賭債,大家就算再好奇也不敢再問下去了。


    見他們倒地,黎淺淺她們並未多理會,隻見她們把鋪門關上,可把這位初次做歹的少爺和其下人全都傻嚇了,傻愣愣的看著黎淺淺她們行動,偏偏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春江和楊柳把鋪門關上,黎淺淺則把燈點亮,然後坐在那位少爺之前坐的位置,“說吧!你們是那家藥鋪的人?”


    等了好一會兒,黎淺淺才拍了下腦袋,“哎呀!我怎麽忘了,你們中了軟筋散啊!可是我們又沒點你們的啞穴,所以你們還是能說話的,啊!不過呢!我這人性子不太好,你們要是太吵的話,我就會很暴燥,就會動手打人,所以你們要是想大吼大叫引人注意的話,嗯,我勸你們最好是別嚐試為妙。”


    “你,你們是誰?”


    “我們啊!路過強劫的啊!”黎淺淺笑嘻嘻的伸腳踢了那位少爺一下,這一踢就讓那位少爺當場痛哭流涕很是狼狽。


    其他幾人見了立時就老實了,原本還想著,不過是三個細皮嫩肉的小孩子罷了!若真動起手來,說不淮是誰吃虧咧!


    誰知,人家那一腳擺明是個練家子,否則這一踢怎麽會讓他們家少爺痛得如此厲害?


    “我們是湘城胡家藥鋪的人,這位是我們家少爺。”假掌櫃腦筋動得很快,他思前想後,決定從實招認,務必要保住少爺的小命才行,今兒這事是他慫恿少爺幹的,知道的不隻在場的這些人而已,府裏還有人知道這事。


    少爺若有個萬一,回去是瞞不住老太爺和老爺的,自己這條小命怕是不保,但若保住少爺,死罪興許可免,活罪嘛!有少爺幫著求情,也許逃不了,但小命保住最重要。


    “胡家藥鋪,算是城裏數一數二的鋪子,你家少爺堂堂胡家藥鋪少東家,怎會做出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來?”


    呃,這叫他怎麽說啊?


    黎淺淺其實也沒想得到答案,隻是一時好奇才進來的,現在嘛!純粹就是逗著人玩兒,藥王穀的藥鋪又不是她的產業,之前說的合作,他們遲遲沒有回音,後來更是連人都不見了,隻留下阿忘祖孫兩,這兩還不是藥鋪的核心人士,所以黎淺淺真要管,講真,還真是名不正言不順。


    不過因為藍棠父女和藥王穀的關係,她才多關心了下而已。


    “公子,現在呢?”春江大丫鬟的本能驅使她手很癢,很想把屋裏被翻得一團亂的東西歸位。


    黎淺淺看了眼屋裏的亂象,皺著眉頭道,“把賬本找出來封存,其他的,咱們不懂,還是別亂動的好,回頭讓人把阿忘帶回來,再讓劉二幫忙調幾個懂藥材的人來幫忙,順便讓他寫封信去給藥王穀的代理穀主,問他湘城的藥鋪要怎麽處理。”


    “是。”


    胡少爺主仆聽到藥王穀三個字時,渾身一抖,然後就抖個沒完了,他們這時才曉得,他們闖禍了!竟然犯到藥王穀的頭上去了!!


    要知道胡家藥鋪有不少藥材和成藥,都是從藥王穀進的貨,要是把藥王穀的人惹毛了,從此不再供貨給胡家,他們家的藥鋪就隻能等著關門大吉了。


    假掌櫃這時真是悔不當初啊!怎麽就一時犯傻,給少爺出了這麽個餿主意呢?


    傻啊!


    黎淺淺讓春江和楊柳去忙,自己對著胡少爺問話,“你們敢上門來搜刮,是肯定他們不會回來了?”


    “我們不知道啊!”胡少爺眼淚鼻涕一起流,原本還算俊帥的臉立刻糊成了一團,黎淺淺隻覺惡心起身避開胡少爺那張臉。


    胡少爺身邊一名小廝見狀,覺得機不可失,奮力躍起想要製服黎淺淺,好反過來要挾春江她們,畢竟這三人當中,以這位公子看起來最嬌貴,要不是方才有軟筋散在手,也製服不了他們這麽多人。


    這時,他們還沒想到,黎淺淺在屋裏撒軟筋散,為何中招的隻有他們。


    他們隻想到黎淺淺是靠藥物,還是得自他們的藥物,製服他們的,所以她的武力值肯定最低,卻沒想過,若她沒有自保能力,另外那兩人又怎會自顧自的走開去呢?


    小廝先用手中匕首狠戳了自己大腿一下,然後借由痛感激發出爆發力,彈身而起朝黎淺淺身後襲去。


    就在電光石火間,砰地一聲,有人轟然落地,眾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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