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佳意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人看在眼裏,兀自憤恨不已的瞪著嫡姐,倘若不是她扯了自己一把,現在在這些貴人麵前露臉的人,就是自己了啊!


    可恨哪!冷佳芸竟然搶了自己的機會,實在太可惡了!


    葉千亞垂下眼,看來這個冷佳芸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若想成為鳳公子的正室,冷佳芸她們三個也不能留著,手指悄悄的攢得死緊,生生把掌心的嫩肉給掐出印子來。


    岑記梅探究的眼睛不時掃向冷佳芸姐妹,其他人也許沒看到,原是冷佳意想上前圓場子的,不想冷不防被嫡姐扯得一個踉蹌,這才讓冷佳芸有了出頭的機會,


    如果冷佳芸沒那麽做,自己興許就會因在貴人麵前露臉,想想看,一個庶女因維護嫡母,強忍懼意在貴人麵前為嫡母說話,有這膽識、勇氣的女子,縱使是庶女,應該也能入這些貴人的眼吧?


    若能得貴人青睞,為家中庶子聘她為妻……就算是庶出,權貴之家的庶子妻,也比做人外室要強吧?


    可這一切都被冷佳芸那賤人給毀了!


    想到這裏,冷佳意眼中恨意越發深濃,葉千亞冷眼看著,心道,要是這眼刀能凝結成真,冷佳芸現在應該已經死於亂刀之下了吧?


    思及此,葉千亞又悄悄看向黎淺淺,不防跟黎淺淺那雙美眸對上。


    她心頭頓時一跳,縱使心機頗重,可到底是十幾歲的少女,她對成為鳳公子的女人勢在必得,這是要奪人夫,麵對正主,竟難得心虛不已,全然沒有從前麵對被她奪走未婚夫的姐姐們的底氣十足。


    葉千亞努力給自己鼓勁兒,這事是父母做的主,又不是她主動的,她不過個遵照父母之命的乖女兒罷了!可是麵對那雙含笑的明眸,葉千亞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黎淺淺看葉千亞後就挪開眼,彷佛壓根不知,自己剛剛看她的這一眼,給她造成莫大的心理壓力,她隻是淡淡的笑著,與客人們繼續說笑,彷佛壓根沒把冷夫人之前的問話放在心上。


    兩位長公主和郡主們臨走前,拉著她的手,邀請她去家裏玩兒,黎淺淺一一應下,威遠侯夫人陪著她把客人送走,榮國公夫人原本還想和黎淺淺說些什麽,但看威遠侯夫人一直陪伴在側,便不再提,隻是相邀二人到府裏做客。


    威遠侯夫人親近與她笑道,“臨近年關,姐姐府裏可忙著呢!還是等過年時,再上門討杯年酒吧?”


    黎淺淺笑而不語隻點頭應合。


    榮國夫人心說,年前確實很忙,可現在到過年卻還有段時日呢!不過想到有間客棧正如火如荼籌備中,便笑道,“可一定要來啊!”


    “一定,一定。”威遠侯夫人親昵的與她道別,將人送走後,轉回頭,正好聽見黎淺淺在問身邊的大丫鬟,“這是最後一位客人了?”


    “是。”春江點頭,“那位葉夫人本想讓她閨女兒,在咱們這兒再歇歇的,不過聽旁邊的丫鬟說,姑爺和大教主他們已出城去了,方才利索走人。”


    黎淺淺聞言輕笑,指著一旁的春壽道,“你啊!”


    “怎麽了嗎?”威遠侯夫人不解問道。


    黎淺淺笑著搖頭,春江卻把事情跟威遠侯夫人全說了,原來方才黎淺淺二人在送客時,葉夫人又重施故計,想要賴著不走,原因?大概就是想等鳳公子來接黎淺淺時,好讓她女兒在鳳公子麵前露個臉吧!


    依照葉千亞以前的豐功偉業來看,但凡見過她的男人,無不邁不動腿就此迷上她的,因此葉夫人謎之自信認為,隻要鳳公子與女兒見上一麵,肯定也會像之前那些男人一樣,就此拜倒在她女兒的石榴裙下。


    春江被她煩得要吐血,不想這時,旁邊走來兩個丫鬟,她們邊走邊說,鳳公子和大教主宴請投資的那些貴人們一事,葉夫人頓時聽住了不由自主的閉上嘴,春江暗鬆口氣時,就聽兩個丫鬟說,大教主他們早早散席,還領著有興趣的貴人們,去看才選定的客棧位置。


    威遠侯夫人聞言微詫,接著就反應過來了,黎漱和鳳公子二人,確實是有宴請這些投資的貴人們,不過是在昨日晚間。


    威遠侯就是昨晚宴席上喝多了,威遠侯夫人出門時,他還醉著沒醒呢!


    黎淺淺笑眯眯的命人奉上一壇菊花釀,這是昨晚夜宴上喝的酒,鳳公子答應要送威遠侯的,“一事不煩二主,還請夫人帶回去。”


    “謝了!”威遠侯夫人笑著收下,“你不知道,昨晚上,你薛叔父鬧騰了一晚上,就是嚷著要再喝這酒。”


    黎淺淺笑,“釀的不多,這是最後一壇,您讓薛叔叔省著點喝,下一批菊花釀要到明年秋後才有了。”


    威遠侯夫人笑著應了,帶著那壇菊花釀回家去了。


    黎淺淺著人看著把院子收拾好了,才上車回府,不想才上馬車,就被丈夫一把摟了過去。


    “累著了沒?”


    “沒。”黎淺淺搖頭,“倒是見著那四位大美人了,個個各有千秋,真是美人中的美人哪!”雖對她們沒什麽好感,可不能否認的是,她們真的都是大美人。


    鳳公子對那四人沒興趣,說起鳳家莊各分舵的一些事情來。


    因為滯留趙國多時,鳳莊主很自然的就把位於趙國各分舵的事,全推給小弟來處理。


    他之前曾與黎淺淺說過,那幾個分舵出的問題,黎淺淺還幫著出了主意,今日接到消息,其中一個分舵的問題已經解決,他便迫不及待的要跟妻子說。


    這廂小夫妻兩個說得興起,那廂葉夫人則催著車夫趕往城外,想要讓女兒和鳳公子來個不期而遇。


    她卻忘了,那丫鬟們說了,鳳公子是和黎漱一同領人出的城,黎漱身為黎淺淺的表舅兼師父,從小把她帶大的,說是把徒弟當閨女兒養也不為過,但凡疼女兒的嶽父,大概都不樂見女婿在外招惹女人,給自己女兒添堵。


    從這點來看,葉莊主和葉千亞的生父,應該都不是真心疼女兒的人吧!


    在他們的心裏,家族的前途與個人利益,要遠遠淩駕在父女情之上。


    葉夫人在車裏不斷催促,車夫被催得頭疼不已,夫人和小姐趕著這個時候出城,也不知要幹什麽,若是今晚趕不回城,難道要在城外找地方歇一宿?他對國都裏的道路還算熟,但對國都外的一切,可就兩眼一抹黑啊!


    護衛頭兒自也聽到夫人的催促,暗暗歎氣,他們從福滿園酒樓出來,就已經派人回去稟報莊主,可是他們愣是沒等到莊主帶人過來,難道今晚,他們得護著夫人母女,在城外找地方住了?


    雖說如今還算太平,但因為今日不過是去赴宴,隨行護衛並不多,在城裏的差事不過就是應應景兒的,跟出來的人都是武藝不精的愣頭青,純是跟出來混經驗的。


    真要遇上什麽強人,怕是根本應付不來。


    按說國都是趙國首都,應該是很太平的,奈何臨近年關,從各地回首都述職的官員日多,另趕回家過年的行商、遊人學子也增多,就有些仗著學了幾年功夫,便出來做無本生意的家夥。


    他們犯案次數不多,所劫金額也不是很大,遇上他們的人,大多數是抱持著花錢消災的想法,被劫了,也不曾向官府報案,因此官府對此並不知詳情,隻曉得國都外較偏僻的小路,有幾個宵小作怪。


    但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就算曉得,也不曾有所作為。


    護衛頭兒心裏直打鼓,直在心裏念叨著,‘阿彌陀佛老天爺保佑啊!可讓千萬得讓我們一路順遂,萬萬不可遇上攔路的劫匪,夫人和小姐都是貌美如花的大美人兒,要是遇上劫匪,肯定沒個好著落的。’


    結果就是怕什麽來什麽!


    馬車一路直奔有間客棧的預定地,那是在國都外的蒼翠山一帶,蒼翠山位於國都外的東方,有間客棧尋址於此山脈中,自是因為此地有溫泉,原主是榮國公和寧國長公主,及祥親王。


    祥親王是先帝的兄弟,也是當今的叔父,祥親王的子嗣稀薄,現任祥親王是其曾孫,不過七歲,祥王太妃得知有間客棧將在蒼翠山一帶興建時,便著人找上黎令熙,她把地賣給他,但要讓她參與投資。


    黎令熙正愁從榮國公手上買下的地不夠大,祥王太妃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又有寧國長公主賣給黎淺淺的這片山坡地,總算是夠地方容納黎淺淺原本的構想。


    其他零星的山地,則是由威遠侯著人去洽談的,否則這買地的錢怕是天價。


    葉夫人日前就曾跟著丈夫前來堪察過,畢竟黎淺淺實在太少外出,不是去錦衣坊或天寶坊,就是到福滿園酒樓等她名下產業。


    想要動手挾持她,在國都裏動手著實不易,但到城外,可施展的手段就多了。


    聽聞她曾外出選址,葉莊主他們大喜,但得知時已經太遲,人家早就回府,因此他們在得知選址於此時,冷門主便提議大家來此走一遭。


    至於為何要帶著葉夫人同來,自然是因為想要隻有女眷們在,黎淺淺才可能放鬆戒心。


    這是冷門主他們這些男人的想法,幾位夫人們倒是認為,如果黎淺淺知道他們有心算計她,不管麵對她們還是男人們,都不可能放下戒心的。


    然而不管是冷門主也好,岑莊主也罷,他們沒一個把女人們的意見聽進去的,所以葉夫人等人都被自家丈夫扯來蒼翠山一遊。


    車夫駕著馬車奔向蒼翠山時,在山道上途經一座不算大的森林時,突然被倒下的樹幹給擋住去路。


    這樹幹一看就知,是有人故意砍倒,為的就是要攔路劫財。


    車夫驚恐的扯住韁繩,馬兒發出嘶鳴聲,護衛頭兒一顆心吊得老高,就怕車子煞不住一頭撞上去。


    幸而馬車堪堪停在了距樹幹約莫一寸之遙,車夫嚇出一身冷汗,車裏的葉夫人則是高聲質問發生何事,然後就是厲聲斥責車夫。


    車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突如其來的飛箭給射中,射箭之人大概是想一箭射死車夫,不過飛箭破空而來的聲響,讓車夫有所警覺,在千鈞一發之際,閃避翻滾下車轅,萬幸隻被射中大腿。


    但馬車也因此失去了控製,馬匹躁動不安,但因溫馴並未亂動,葉夫人在車裏也聽到動靜,叫丫鬟探頭出去看,丫鬟比較倒黴,不過才探出頭,什麽都還沒看到,就被一箭射中額頭,當場身亡。


    因頭沒完全探出去就死了,所以她並未像車夫那樣掉下車,而是靠在車門邊死亡。


    葉夫人母女嚇得驚聲尖叫,馬兒被她們的尖叫聲嚇到,撒開蹄子狂奔,慌不擇路的情況下,一頭撞上了倒在路上的樹幹,另一匹馬直接撞斷前蹄,整輛車也跟著往前衝撞,護衛們經驗不足,雖已圍上去護衛,可危急關頭,到底是保住自己小命的本能占了上風。


    賊人都還沒出現呢!他們就已騎著馬逃命去了,任憑護衛頭兒在後頭氣急敗壞的叫他們回來都沒用。


    車裏的人都被方才的撞擊給嚇得不輕,葉夫人母女和僅剩的一個丫鬟都有些狼狽,尤其是葉夫人,額上被撞出一個包,丫鬟也被撞得有點暈眩,倒是葉千亞因被其母護住,身上倒是沒有什麽明顯的外傷。


    車外的護衛頭兒大聲詢問葉夫人她們可還安好,葉夫人應了一聲,叫丫鬟出去查看,親見另一個丫鬟不過探出半個頭,就被箭射死,她哪敢動,捂著傷口嚇得直哭嘴裏嚷著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葉夫人氣得半死,可到底不敢自己去冒險。


    此時又有箭破空而來,正正射在馬車上,哭嚷著饒命的丫鬟突然沒了聲響,葉千亞伸手推了她一下,才發現丫鬟竟然已經斷氣,射在馬車上的箭,從背後射中她的心髒。


    葉夫人嚇得連忙拉著女兒,縮到另一側去。


    此時外頭護衛著馬車的人隻剩護衛頭兒,以及那名車夫。


    賊人似乎不急著現身,隻時不時射一箭,護衛頭兒手臂掛彩,倒與車夫兩成了難兄難弟。


    車夫功夫不錯,隻見他拾起逃命護衛掉落的一把刀,左右揮舞著擋住不時射向他們的箭,護衛頭兒在他的掩護下,觀察著對方藏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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