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府的管事冷笑一聲斜睨著她二人,管她們信不信,反正他們家大教主當年就是被黎晨曦給坑害了的。


    當初他還隻是趙國梨山分舵裏的一個小廝,親見看到謹一背著渾身是血的大教主狼狽而歸,要知道老教主就隻留下這麽一個血脈啊!


    老分舵主看到大教主那個樣兒,差點沒昏過去,要不是還記得,不能倒,得趕緊找人給大教主治病,說不定那會兒,老分舵主就這麽去了!


    管事還記得,請來的老大夫說,大教主氣急攻心,又被下了數種藥物,有迷藥,還有毒藥,更有兩種他不認識的藥物,應該是被煉製過的,有什麽成分,老大夫也說不上來。


    隻能從大教主的症狀來判斷,聽謹一說,大教主是被人下藥迷昏,他被人下了軟筋散,被囚在別處,虧得他趁歹人不注意逃了,等到藥效退去後,再回去尋大教主,就隻看到在吐血的大教主。


    圍在大教主身邊的,就是黎晨曦與她的丫鬟,她們不會武,謹一輕易就製服她們,但外頭的護衛卻不是善與之輩。


    他因軟筋散才退不久,四肢還不怎麽有力氣,大教主雖虛弱,但也隻能出手,他們誰也沒想到,黎漱那一出手就如閻羅重現人間,那些護衛死的死殘的殘,無一完好。


    但是,黎漱的情況也不見得好。


    因為他吐血不止。


    而且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內力流失得極快,讓謹一別戀戰,趕緊帶他走。


    謹一帶著他狼狽趕到梨山分舵後,就脫力昏倒。


    這些事還是他清醒之後,大家才知道的。


    想到這些陳年舊事,管事冷冷一笑,完全沒給黎晨曦主仆好臉色。


    爾後她們再上門,別說見到黎漱了,就是管事,她們都別想見到啦!更別說進門。


    但是天天堵到門上來,也是很煩人的。


    黎淺淺想了想,道,“不如,咱們一會兒回城,就回早前住的宅子吧?反正葉家人已經搬走了。”


    葉莊主在經曆了這麽件大事之後,就把原先為葉千亞為接近鳳公子,強從人手裏買下的宅子賣掉了,很不巧,正好被劉二知道了,跟黎淺淺回稟後,黎淺淺看賬麵上還有錢,就讓他買下。


    當初葉莊主為滿足妻女所願,不過五千兩的宅子,硬是花了一萬兩買下,現在,求盡快出手,他寧可降價求售,於是黎淺淺花不到三千兩,將那座宅子拿下。


    宅子拿下後,便因臨近過年不好動土,隻略將相隔兩府的院牆拆除,如今開春了,便開始動工了。


    現在搬回去,怕是和這裏差不多,到處都在敲敲打打的。


    “不如,咱們去麗陽城住些日子吧?”黎漱建議,他也不想再見黎晨曦等人。


    “也好,貨棧建起來後,勢必得在麗陽城再設一分舵才成。”張長老又不可能長久待在趙國,貨棧和商隊的大本營,畢竟在南楚,他們父子過來,除要借助他們的經驗外,黎淺淺還想讓張長老擇一良將,日後負責趙國商隊和貨棧的營運。


    但初始,必得張長老父子幫忙才成。


    “老張跟我說了,如果可以,他想就此留在趙國。”黎漱把黎淺淺喊到跟前,低聲道。


    “咦?這是……”為何啊?黎淺淺話沒說完,就已經反應過來了,也是,張長老的嶽家總認為是自家對張長老恩重如山,對張家那叫一個欲取欲求,偏生謝氏也是個執拗的。


    認為丈夫沒有她和她們謝家,根本不可能有出息,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應該與謝家人分享,甚至就該屬於謝家所有,壓根沒把瑞瑤教放在眼裏。


    不過謝氏臨終前,大概也覺得自己很冤吧?因為她處處為娘家著想,可娘家人,尤其她親娘,不顧她就要死了,還想著借由她的死,再為謝家狠撈一筆。


    把她堂妹硬塞過來給她的丈夫,還說什麽,等她死後,就要扶正她堂妹,黎淺淺想,任何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事,都不可能不介意吧?


    如今小謝氏已為張長老生下一子,她跟著來趙國,已然被張長老斬斷她與謝家的連係,一旦回去,謝家人說不定又如附骨之疽攀附上來。


    四海商隊和瑞豐貨棧在南楚,早已有人負責,張長老不過擔個總負責人的頭銜,當初會這麽做,也是避免謝家人再次意圖插手。


    現在,他們父子到趙國來,看到麗陽城這裏,即將從無到有的貨棧,便又興起了雄心壯誌,想再好好拚一回。


    張長老有此心,兩個兒子也有意,並且還想把底下的弟弟們也接過來,日前前往麗陽城監工前,張長老就找上黎漱說這事,黎漱原就想跟黎淺淺說,不想遇上黎晨曦一事,便給忘了。


    “張長老是打算把一家子全搬到趙國來?”


    “正是,他說早年一直待在山區,覺得自個兒不擅言詞,守著礦山不必與人交際,最是自在不過了!後來事與願違,不得不帶著手下那些人走出大山,見識到了外頭的風光,才曉得原來不擅言詞,也是他的優勢。”


    這是黎淺淺說的,因為不擅言詞,天然的給人一種印象,此人忠厚老實,其實張長老也確實很忠厚老實,要不然就不會被妻子和嶽家拿捏了大半輩子。


    他知道自己心腸軟,可自己吃虧是一回事,斷他兒孫前途又是另一回事,他可以被謝家人欺負,可不容許他們欺負他的孩子。


    以前是妻子瞞著他,幫著娘家人作賤他的孩子,現在謝氏已經過世,謝家人還想故計重施,可沒那麽容易了!


    原本他還擔心,自己沒辦法狠下心收拾他們,事實也是如此,但有此良機遠離他們,他要不抓住豈不是傻。


    “行吧!反正趙國位處中州中心,各地要送貨棧和商隊的消息過來,也還算方便,就由他坐鎮麗陽城吧!”黎淺淺想了下回道。


    黎漱聽她的意思,似乎不止要在趙國建貨棧和商隊而已,不禁瞪大眼看著她。


    “呃,我沒告訴你們嗎?反正咱們瑞瑤教的分舵早就遍布中州大陸,那把貨棧和商隊都建起來,也沒什麽嘛!再說,目前除西越還沒開咱們的鋪子外,東齊、南楚、北晉及趙國,還有周邊的小國都有咱們的鋪子啦!有貨棧和商隊,也方便互通往來嘛!”


    尤其是信件消息的往返,就更加方便啦!到處都有他們的人,多好。


    想到這裏,黎淺淺笑彎了眼,鳳公子見了也笑,他們鳳家莊在中州各地都有分舵,鋪子嘛!也有,隻不過因要和鳳家莊切割,所以除內部人員,外頭的人並不知那些鋪子是鳳家莊所有。


    這也讓世人對鳳家莊,能精準掌握各地消息,感到十分驚訝。


    其實全靠這些小鋪子錯落在人群當中,不管是收集數據還是散布消息,都便當得很。


    瑞瑤教的鋪子就完全擺在明麵上,因為他們不買賣消息,與鳳家莊的路線截然不同,自然作法也不一樣。


    但是自從黎淺淺與鳳公子成親之後呢!鳳公子與大哥商量後,便跟瑞瑤教簽了合作計劃,雙方在消息的流通上合作,互惠互利,鳳家莊所賣的消息更加精細與全麵化,而黎淺淺也利用從鳳家莊得到的消息,更加精準籌謀各項計劃。


    如讓黎令熙從眾多來人當中,精準挑出適合的合作夥伴。


    多虧了有鳳家莊的襄助,就算這回趙國皇帝病倒,那些個股東也沒趁機作怪,反倒都安靜如雞,顯見都是有見識的,知道這種時候別蹦躂,越低調越好,因為誰也不曉得,這是皇帝在試探呢?還是真病倒了。


    太子看似不穩,可實際上,他是正經嫡子,有帝後的看重,朝中大臣隻要好好輔佐他,可比胡亂攀附其他皇子,謀求什麽從龍之功強多了。


    會投資有間客棧的,都是有心想賺錢的,貪心的人自然也有,不過關於他們的底細,早就被黎淺淺兄妹了然於心,也有應對之策。


    每每這種時候,黎淺淺總要感歎一下,信息的掌控之重要啊!


    黎漱和鳳老莊主交換一眼,成吧!小的有幹勁兒,就隨他們去闖吧!他們老的呢!就負責給他們坐鎮後方,隨時支持他們得了!


    隔日黎漱果然帶著黎淺淺和鳳公子去廟裏上香,夫妻兩個被了灌了一大碗符水,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成功的逗笑了黎漱和鳳老莊主。


    這兩個為老不尊的老家夥,還帶著他們兩個,去城裏有名的藥鋪,請坐堂的大夫給他們兩把脈,看看是不是有哪裏需要補一補的。


    大夫捋著長長的胡子說,“這兩位身體都很健康,想來不久就能給您二老抱孫子啦!”


    “那好,承您吉言啦!”鳳老莊主讓侍從給大紅包,大夫見了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說,“好說,好說。”


    不過呢!雖然一切安好,可還是抓些溫補的藥,開春了嘛!讓家裏老小都補一補。


    正抓藥呢!就聽到外頭有人在說,什麽名醫之類的,還是個女的,有如仙女下凡般美麗。


    就有幾個讀書人好奇想去一探究竟,當下也不排隊了,還把他們當中好不容易才輪到他,正在給大夫號脈的同伴拉走。


    坐堂的幾個大夫麵麵相覷,剛剛給人號脈的大夫見狀不禁搖頭,“世風日下啊!”剛剛那個讀書人身子可虛著呢!要是好好調養,下一科應該能中!今科嘛!就懸了。


    不過人已經跑遠了,他也沒追著人要人抓藥的理,再歎一聲,便讓人喊下一位。


    隻是剛剛跑走了好些個讀書人,連帶著一些有錢有閑的富貴閑人們,也跟著走了,剩下的,除剛剛兩位富貴老爺和他們帶來的小夫妻一行人,就隻剩下些老弱婦孺。


    他們有的來得遲,還以為得等上大半日,才能輪到他們看診,不想今日那些無病呻吟的家夥全跑了,他們反倒得利,早早就輪到他們號脈,就連抓藥也快多了。


    原以為抓了藥得回家熬藥喝,不想醫館的夥計說,今兒人少,可以幫他們煎藥,一時不少人就請夥計幫忙煎藥喝。


    黎淺淺在旁邊看了,低聲對鳳公子道,“可見平常醫館的夥計都是被那些所謂的讀書使喚去了,真正有病的人,想請他們幫忙煎藥都沒空。”


    鳳公子點點頭,“你說,那些人一窩蜂的往外趕,都是去看誰?”


    “還能有誰,無非就是那一位啦!”黎淺淺彎彎眼朝黎漱的方向呶了呶嘴。


    “這該不會是,她們新想出來的轍吧?”鳳公子想到他們多日堵上門,卻不得其門而入,連想到剛才那些人的對話,不禁如是想。


    黎淺淺嗤笑一聲,“她大概以為,表舅聽說了她的盛名,便會自己找上門去,管事不是說,他跟對她們主仆說,表舅的身體因被她們下的藥給毀了嗎?”


    黎漱對他們說的內容,隻有他自己知道的那些,但管事所知就比黎漱知道的較客觀也更完整些,就是謹一也不如他知道的詳細。


    因為黎漱還沒到梨山分舵就暈死過去,而謹一則是將人送到後脫力昏迷,這段期間老分舵主命人封鎖黎漱的所有消息,並派人去外頭打聽情況。


    黎晨曦主仆那日被嚇得不輕,最重要的是,宇國君王派來保護她的護衛,可謂是全軍覆沒,全靠侍候黎晨曦的老嬤嬤主導全局。


    她一個見識不多的老太太,平日隻知怎麽照顧好主子,哪曉得旁的事,自然也不曉得要封鎖消息別讓外傳,其實那麽多人死傷慘重,就算想瞞也瞞不住人,更何況父母官也不是吃素的。


    老太太光是應付上門關切並趁火打劫的官兵,就已經身心俱疲,哪還顧得上維護黎晨曦的名聲。


    這也是後來,她大嫂姐弟兩敢算計於她的原因之一,畢竟名聲壞了嘛!有人肯娶她就算是大幸,還敢挑剔?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管事當日就是被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之一,也才知道的比黎漱及謹一全麵。


    “管事說他跟她們主仆說及此事時,黎晨曦的反應很震驚,似是不知情,但她身邊的那個丫鬟就不一樣了。”


    管事懷疑當日給黎漱下那種歹毒的藥物,就是那個丫鬟,可是又想,那都十多年前的事了,難道這丫鬟當日就跟在黎晨曦身邊侍候?一直未曾外嫁?


    “黎晨曦年歲不小了吧?難道她一直未嫁?”鳳公子突然問道。


    黎淺淺看向春江,春江搖頭,要問這個事,還是得問春壽,她對八卦消息有著極強的好奇心,且但凡她所好奇的事,之後都會被教主相詢。


    “回去問春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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