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褚老太太這頭有多氣惱,隻說黎淺淺他們這裏,黎淺淺和鳳公子在聽完春江、玄衣等人回報的消息之後,都有些愣神。


    於鳳公子,他沒想到當年那個對自己糾纏不清的女子,是父親出手收拾的,父親雖已遠去,但這個消息驀然讓他感受到父親還在身邊,一時有些鼻酸。


    而黎淺淺則是想都沒想到,丈夫、表舅竟然與**教還有此瓜葛,真真叫她想不到啊!


    對了,“那個言教主她們,沒懷疑過言輕輕的死因嗎?”


    “沒有。”玄衣回答,“言輕輕本就是個麻煩精,對**教大部份人來說,她死了其實是件好消息。”


    好嘛!想想定國郡主,不難想見**教上下對言輕輕會有多不待見了。


    那言教主呢?“她也沒懷疑過孫女的死因?”按說不太可能啊!畢竟這個孫女之所以會如此出格,不就是她寵縱出來的嗎?就算她爹不在意女兒,但她娘呢?女兒死於非命,做娘的難道不會追究?


    玄衣還真不知道了,劉二倒是適時補上消息,“言輕輕是言教主次子言初元配所出獨女,言初元配在生言輕輕時難產過世,因言初未有兒子,因此在言輕輕之母過世後第二年就再娶。”


    得,黎淺淺秒懂,言輕輕算是被繼母給坑了,祖母本就憐她無母,對她疼寵有加,繼母呢!更是對她有求必應,一個小孩被人從小這樣寵上了天,從未教她是非對錯,莫怪她後來對自己想要的無所不用其極。


    甚至不把人命當回事,隻求自己快活,她看上鳳公子,就不在乎他才多大,或他的意願,想要得到手不擇手段,以為她那些姘頭們會聽她的,助她得到人,卻不知人心最難測,差一點點就害鳳公子慘死。


    她根本不在乎過程,隻在乎得到人。


    她會被人弄死,也在情理之中了!就不知她那位好繼母可得到報應否?


    不過那是**教的家事,她也懶得管,倒是那位想嫁給表舅的言彌,如今怎樣了呢?


    劉二聽她問到言彌,忍不住一笑,“那女人沒能如願之後,就被她娘為擴張勢力為由,把她嫁進東齊皇室,隻是她運道不好,成親三年未能有孕,好不容易懷了,卻被繼女撞掉了。”劉二停下抿了口茶。


    “然後?”黎淺淺見他喝完茶潤喉,卻遲遲沒下文,忍不住開口催促。


    劉二這才道,“她慫恿丈夫把繼女嫁去和親。”


    咦?“送往哪國和親?”


    “海外。”劉二略苦澀道,那女孩未必無辜,但好好一個宗室女和親國外也屬正常,但嫁給海外番邦,嗯,那就略微妙了。


    首先海外是海外哪裏?東齊海外可有不少海賊肆虐呢!不會是把人嫁給海賊吧?


    別說,還真是如此。


    那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其實根本還沒到婆家,見到那長她三十多歲的丈夫,就已然先香消玉殞於海上,成了海底亡魂。


    至於那龐大嫁妝?其實早在運出府門,就被送往王妃言彌名下的莊園藏匿,真正送上船的,不過是她讓人弄的破爛,哪怕那姑娘安然抵達婆家,日子也不會好過,因為她手上根本沒有半點銀錢,更別說其他。


    “這女人可真是夠狠的。”


    “可不是。所以她也沒能活多長,她那位好丈夫的幾位側妃連手把她除了。”


    因為元配王妃留下的嫡子嫡女,已然被言彌給養廢弄死,側妃們為自己的兒女安全及前程著想,隻能請言彌這位王妃去死一死了。


    她們的手段再自然不過,言彌雖是習武之人,身體棒棒噠!但是,她之前小產後沒有多少時間休養生息,側妃們不斷的挑唆府中美人兒滋事,身為王妃豈能置身事外不管事?


    好強的言彌自然是要管的,還要管得眾人滿意,那就隻能累著自己了。


    沒調養好身子就懷孕,生子風險自然倍增,雖然言教主親至,又帶了有經驗的嬤嬤一同前往,還是沒能阻止女兒的悲劇。


    不得不說,在後宅陰私上,言教主這位叱吒江湖的女強人,還是比不上王府側妃們的能耐,所以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在她麵前一屍兩命。


    便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對同樣因難產而喪母的嫡長孫女言輕輕格外疼惜,見次媳也同樣疼惜長孫女,言教主還覺得很安慰呢!覺得次子真是交好運,遇上這麽個賢惠的老婆,願意如此善待前人子。


    根本想不到對方其實包藏禍心,人家壓根就不是對言輕輕好,而是捧殺。


    在言教主的世界裏,就沒這種事,因此她哪想得到,次媳這樣做其實並不是好事呢?


    黎淺淺歎氣,“所以說,未必在外頭風光無限,家裏就一定一帆風順。”


    劉二和玄衣兩麵麵相覷,有些不懂她何出此言,不過這不妨礙他們繼續回報事情。


    “安陽侯此來,說是得到消息,外頭盛傳老和尚當年尋仇,將五行山劫匪一蕩而空,其實他也收獲不少。”說起了五行山劫匪的寶藏來。


    “這種消息是怎麽傳出去的?”


    “這就不知道了!”劉二搖頭道,“其實類似的傳言每年都有,因此來般若寺上香的信眾中,有不少是衝著這所謂的寶藏而來。”


    黎淺淺懂了,鳳公子也道,“看來般若寺這些年香火旺盛,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不要以為出家人就一定安貧樂道,要養活這一大家子,就算是隻吃素,也得費不少糧食的。


    再說,寺裏的佛像不塑金身嗎?全靠信眾捐錢?澗瀾山共有十二峰,大大小小的佛寺道觀無數,哪家不用信眾供奉的?僧多粥少,自然各家要施出渾身解數來吸引大家損錢啊!


    般若寺有什麽特別吸引人的地方?沒有。


    那麽般若寺有什麽,是別人家沒有的?有,老和尚,但老和尚業已出家,方外之人,在他身上有什麽可以吸引人前來般若寺的呢?


    縱觀他生平,真是命苦啊!不止他一家老小死得淒慘,就連和他沾邊的姨表兄弟桑江縣令嚴縣令一家也死得好慘,嚴縣令甚至吐血身亡。


    他有兩個逆徒成了五行山的劫匪,他另外四個徒弟遭兩逆徒所殺,唯一的女徒更是為護他家人慘死。


    就連他出家之後,收的兩徒弟也死在他前頭,真真是命硬到叫人歎為觀止啊!


    那麽,他身上還有什麽足以吸引人前來般若寺的呢?


    有,五行山劫匪們當年可是劫了不少金銀珠寶,他們一個個死在老和尚手中,那麽,這些財寶呢?哪兒去了?被老和尚獻給般若寺了?還是另覓地方藏了起來?


    他已無家人,連徒弟都沒了,能把這些寶貝留給誰?


    然後大家就想到了,老和尚出家後收的徒弟們雖是死了,但是,他們生前曾收一徒,此人在兩師父過世之後,就一直陪伴在老和尚身邊啊!


    老和尚把那些財寶會留給他了嗎?


    還是藏在般若寺的某個角落呢?


    老和尚在時,五行山劫匪的財寶就是有主的,大家想動也不能動。


    現在他死了,這些財寶的歸屬問題就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


    圓悟是老和尚的徒孫,他是般若寺的僧人,名下並無財產。


    若有人發現這些財寶所在地,是不是就成為財寶的所有人了呢?


    莫怪安陽侯要帶人上山來,他是怕有人為奪寶,而傷害到他表哥吧?


    “是般若寺的人散布消息出去的?”


    “也許是,也或許不是。”鳳公子道,“如果是他們,肯定不會讓人輕易發現寶藏所在之地,他們要的是細水長流,老和尚過世後,般若寺需要吸引信眾繼續前來,五行山劫匪的寶藏會是一個好引子,吸引諸人年年來此。"


    此刻是重要關鍵,處理得好,信眾們會繼續前來,處理得不好,信眾就會流失。


    “這是般若寺主持他們需要煩惱的事,與咱們的關係不大,倒是……”鳳公子遲疑了下道,“我怕大伯父會……”為圓悟出頭啊!


    因為沒見到老和尚最後一麵,隻要圓悟提出要求,鳳老莊主怕是會無條件答應下來吧?


    黎淺淺和丈夫交換了一眼,然後雙雙歎息,劉二和玄衣兩個看他們夫妻如此有默契,忍不住嘴角微翹,然後心裏禁不住要想,怎麽就還沒傳出好消息來啊!


    要是黎淺淺這時傳出喜訊,鳳老莊主就算再想為圓悟出頭,也得先考慮他親親侄孫的安全問題。


    可惜啊!


    這兩個不約而同看向黎淺淺的小腹,怎麽就還沒傳出好消息呢?然後這兩貨不禁帶點譴責的看向鳳公子,肯定是公子不給力啊!


    鳳公子被他們的眼光看得有點毛,他不由疑惑的望著妻子,黎淺淺不解的聳個肩,她哪知道這兩人想到哪兒去了。


    黎漱那邊正和鳳老莊主在談話,說的正是五行山劫匪的財寶。


    “老和尚真沒拿那些東西?”


    “他就一個人,能一口氣劫殺那些人就已經不是件簡單的事,還能拿走那些東西?”鳳老莊主笑,“他一心報仇,心思壓根不在那些身外之物上頭,不過他還是長了個心眼的,畢竟走江湖那麽些年,知道人心難測。”


    “那……”


    “他把東西留在五行山劫匪原本存放的地方,沒動過,不過,他留了這個給我。”鳳老莊主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信裏自然是老和尚手書,還有一張地圖。


    黎漱這些年就為祖上留下的藏寶圖費神不少,因此一拿到這張藏寶圖,立刻就看出問題所在。


    “這隻怕不是完整的地圖吧?”


    “沒錯。”鳳老莊主道,“不過這是五行山劫匪留下來的,他對這些財寶沒興趣,因此拿到這張藏寶圖後,就沒去探查過。”


    五行山劫匪留下的寶藏是否就在圖上所標示的地方,沒人知道,黎漱一眼就看出地圖不完整,鳳老莊主自然也看出來了,圓悟有沒有看出來,他就不知道了。


    他隻知圓悟看到信裏有張地圖時頗為驚訝,似乎沒想到有這東西在信裏。


    “你說他……”黎漱頓了下,不知要怎麽問下去。


    鳳老莊主看他一眼,“他很傷心,就像驟失親人的孩子一樣,很茫然,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無所適從,正如當年他父母過世時,他和弟弟的感受,但那會兒,他還有弟弟相依為命,現在,弟弟夫妻都已經去他們父母身邊了。


    黎漱點點頭,說起在大廳裏看到的四撥人,鳳老莊主聽到白衣教和**教時,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等聽到那一家子穿著華麗的人時,還冷哼一聲,隻有聽到安陽侯也在時,才鬆了眉頭道,“他總算還有個家人來。”


    黎漱不知安陽侯與圓悟關係,鳳老莊主為他解說這四撥人的身份,及他們與老和尚、圓悟的關係。


    黎漱是知道**教教主,曾對他父親有意,不過他爹對她不感興趣,他還知道,言教主的女兒曾經想嫁給自己,好為她娘跟他爹搭鵲橋,可惜她自己先被嫁到東齊去了。


    至於言教主的長子,竟就是老和尚出家後收的徒弟之一時,他微感驚訝,不過想到**教以女為尊,便可知她那個長子在教裏並不好過,也就明白了。


    對圓悟的身世,他並不感興趣,“這張藏寶圖,你打算怎麽做?”


    信裏說了,那張地圖是五行山劫匪頭子為求保命,硬塞給老和尚的,他還趁塞給老和尚的時候,伺機拿匕首刺殺他,不想老和尚精得很,他根本不在乎那張圖,就算弄破了他也不在乎。


    他不在乎,那劫匪頭子可在乎了!在老和尚拿圖來擋他的匕首時,他遲疑了!畢竟他多年所得全在記載在那張圖上啊!所以他死了,老和尚活了。


    劫匪頭子大概想都沒想到,老和尚對那張圖是真不感興趣,在他拿到手之後,也不曾去尋找過寶藏。


    “可見那個頭子對他的手下也不是很信任,否則收在他們山寨裏就得了,用得著弄個藏寶圖出來嗎?”黎漱嗤笑道。


    鳳老莊主頗有同感,點頭附合道,“這些寶藏你說要去起出來嗎?”


    “起出來幹嗎?”黎漱不以為然的道,“五行山在趙國,起出這些寶藏,你說趙國皇帝想不想要分一杯羹?就算他不開口,他底下那些官員來,你給不給呢?要我說,這張圖留都別留,趁早丟出去了事。”


    鳳老莊主道,“我怕有負故人所托。”


    “老和尚自個兒都不在意了!他交給你,怕是為解圓悟之圍。”


    有那樣的一位祖母在,老和尚要真把東西交給圓悟,麵對祖母的要求,他給不給?不給就是不孝順,可他的父母等於是死在老太太手裏,他對她真能心無怨言?


    褚家是宇國人,把寶藏交到褚老太太手裏,趙國皇帝會答應?


    到時夾在中間受夾板氣的,就是圓悟了!


    更別說般若寺的僧人們會怎麽想?


    光想,黎漱都為圓悟感到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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