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陽並不熟悉這個柳雲楓,卻也看出來,是那時候,在容家滅門的那一天,將容雲初救走的人,莫念也曾經提過他,是與他們相識的比較要好的知己好友。


    感覺容雲初這麽在乎他,祁越陽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宛若醋壇子被打翻,他將容雲初轉過身來,看到她眼眶微紅,心裏的悶氣一下子又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我們去了那裏,會有機會碰到他的,你現在過去,隻會讓我們都曝光在危險之中,懂嗎?”祁越陽溫聲細語道。


    容雲初咬著紅唇,其實心裏也清楚,不過許久沒看見柳雲楓了,也是一下子被驚喜,或者是被驚訝到了,心裏一下子有些紊亂。


    “嗯,我知道了。”容雲初點點頭,便乖乖的站在祁越陽的身邊,低垂著頭,也自然沒看見在下一瞬,柳雲楓朝著這邊望過來的目光。


    一行人上了大船,上麵的人立刻讓出了道路,他們暢通無阻的走到了甲板。


    “喂,黑暗神殿的,你們站住,聽說之前的那個女人被你們給帶走了?”祁越陽等人正打算直接去房間的,卻被身後的人給喊住了。


    回過頭去,果不其然是那天找碴的司徒清荷,她昂著頭,一臉趾高氣昂的問道,可卻沒有半個人甩她,她頓時覺得麵上有些過不去了。


    “問你們話呢,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你們黑暗神殿有多了不起啊。”司徒清荷冷哼著道,語氣裏一點都不客氣,“連個管事人都看不到,天天穿著黑乎乎的衣服,連張臉都看不見。”


    “我們黑暗神殿的事情,似乎與你們無關吧。”雲淡風輕的聲音從一邊響起,隻看見一抹頎長的身影正靠在柱子上,一雙藍眸,冷冷的掃了眼司徒清荷,看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頓時冷的不行。


    聽到這聲音,容雲初一下子驚悚了,她咬住紅唇,硬是忍著沒有立刻轉過頭望去,光是那聲音,她都可以完全確定來人是誰。[]


    她也曾經想過,閆寒會在這海域,卻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下見麵,更沒想到,閆寒竟然真的和黑暗神殿有著關係,而且這麽聽來,這地位還不低。


    祁越陽很顯然也看見了閆寒的存在,想到這男人對容雲初的窺視,心下有所警惕,立刻不露痕跡的遮擋在容雲初的前麵,不讓任何人看到她。


    “你……我說的隻是實話罷了。”司徒清荷心裏雖然害怕,卻依舊嘴硬的說著,閆寒雖然很俊美,可他的行為作風,卻讓人心驚膽戰,而且那雙藍色的眼眸,一旦注視過來,那眼神,就宛若在看一個死人似的,她被注視過一次,至今都恐懼著呢。


    “大膽,竟然敢這麽對少主說話。”一直悶聲不吭走在前麵的一個黑衣人突然站出來,怒斥道,那聲音聽起來有些滄桑,不難想象鬥篷下麵,會是一個蒼老的人來。


    “我……”司徒清荷咬著牙,才不讓自己再害怕下去,卻已經不敢反駁了。


    “風長老,不用這麽緊張,不過是個沒用的惡犬罷了,隻會虛張聲勢,我單用手指都能碾死她。”語氣淡淡的,可那句話卻飽含了多少殺意,驚得司徒清荷麵色一下子慘白了下來,腿一軟,差點沒跌倒在地。


    司宇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悅的看了眼司徒清荷,一把將她拉扯到後麵去,讓人扶著她,上前一步,迎上閆寒冰冷的目光,雖然也有些微顫,卻比司徒清荷好許多。


    “閆少主不要生氣,是我們的人太不會說話了,司宇在這裏替她向你道歉了。”司宇對著閆寒彎了彎腰。


    “隻是……那日參加東方家的喜宴,的確是出了一樁事情,當時有個女子冒充鄭家的二小姐嫁入東方家,此人行蹤十分詭異,我們想要拿下那個人,卻被你們神殿的人帶走了,所以的確是要過問一番。”司宇斯文有禮的道。


    可他麵對的是閆寒,他聽完了這番話,冷嗤一聲,很不屑的道,“那又如何?這與我們黑暗神殿有什麽關係?要找人自己去找,就算人真的在黑暗神殿,那又怎麽樣,憑什麽要把人給你們呢?你還沒有資格對著我說這番話,如果真有問題,就讓你們殿下來找我。”


    閆寒冷淡的說完這些話,突然覺得很沒趣。


    “切,沒意思,還是多留點力氣吧,這次的海域之爭,我們勢在必得。”說著,便轉身走向了船艙,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甲板之上的人頓時都鬆了口氣,剛才那氣氛還真是讓人心驚膽戰的,唯恐他們雙防會在這裏開戰了,傷及到他們可就不太妙了。


    “有些人那,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真把自己當回事,到時候跌得會可疼的。”嬌柔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甲板之上的沉悶,司徒明玉今日穿著水藍色的薄紗裙,露出雪白的玉肌,微垂的領口,隻要她一彎腰,就能看見胸前那養眼的風光。


    這樣的女人無疑是眾多人當中的焦點,讓男人移不開眼,對於她的身份地位卻又有些不屑或是探究,若讓司徒清荷列出自己所討厭的人,司徒明玉絕對會在列其中。


    “你……”司徒清荷被閆寒給嚇住了,本來就丟了麵子和裏子,再被司徒明玉這麽一嘲諷,差點沒衝動的撲過去。


    “你給我安份一點,否則殿下那邊,我會如實稟報,你最好考慮一下後果。”司宇一把拉住司徒清荷,眼中的冷意讓司徒清荷一下子冷到極點,想到了獨孤逸的性子,立刻咬緊牙關,身體發顫,神情轉瞬便萎靡了下來,不敢再做出什麽其他事情來了。


    “我們先進去吧。”已經看不到閆寒的影子了,祁越陽也不打算在這裏多做久留,便帶著容雲初走進了船艙內,卻沒發現身後有一道目光一直望著他們離開,眼神飽含深意。


    欣賞過一場鬧劇之後,巨大的輪船開始緩緩開動了,湛藍的天空下,不時有海鷗飛過,海浪平穩,看起來著實是個好天氣。


    打開房間內的一扇小窗戶,聞著海風中鹹鹹的味道,容雲初本來還想出去隨便晃晃的心思一下就沒了。


    隻要一想到閆寒與她同在一艘船上,她就覺得有些茫然,距離幽冥城的事情已經過去好一段日子了,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如果他再看見她,隻怕是會強行帶走她,而她該如何對付他呢?這正是症結所在。


    祁越陽坐在桌邊,看著容雲初有些頹廢的背影,黑眸中幽深一片,他隻是拿起茶杯飲著茶,沒有說什麽。


    船隻一路直線航行,越離目的地越近,就越能感覺到炎熱的夏日是真正來臨了,船上最涼爽的隻怕就是司徒明玉了,走幾步路,身邊都會跟著一個壯漢,手裏拿著把蒲扇,為她扇風,還是挺會享受的女人。


    等大船靠岸了,容雲初才從房間內出來,美眸不露痕跡的朝著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見閆寒的身影,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那是一座離海域不太遠的島嶼,海風吹著,有種濕答答的感覺,容雲初看著那些高聳入天的大樹以及一些她能叫得出來名字的植物,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典型的熱帶雨林嗎?難怪這裏如此悶熱,連她都忍不住想要將外麵的黑色鬥篷脫掉了,懷念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所穿著的短衫短裙。


    因為是每四年都要舉行的盛會,所以在這座島嶼上有修建讓人住宿的巨大宅邸,裏麵有人常年居住在這裏,看守並且打掃這裏。


    光明神殿和黑暗神殿的人分別居住在左右兩側,中間隔了段距離,就如同兩大神殿之間的關係一般,可見一斑。


    到了地方,容雲初正打算去準備好的房間內休息一會。


    “慢著……”冷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所有人都頓住了自己的步伐,而容雲初則是僵硬住的。


    “之前那個女人說的人到底是誰,我記得當初去東方家的人是你們兩個吧?”閆寒緩緩靠近他們,所有人都低垂著腦袋,沒有說話。


    他站著的地方,正是祁越陽的麵前,閆寒漫不經心的道,“被你們帶回來的人呢?嗯?到底是誰,能讓光明神殿的人上心,而你們在帶了個陌生人來了之後,都不稟告我,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少主,當時去東方家的,分別是雲長老和他帶去的下屬,這……”風長老及時站了出來,瞄了眼祁越陽所站的位置,也覺得哪裏怪怪的。


    “雲長老?哦?”閆寒眯起眼眸,盯著祁越陽看,狐疑道,“雲長老怎麽不說半句話?還是說……你已經帶著那個偷偷的混了進來,又或者……你根本就不是雲長老。”


    這一句話一說出口,所有人都有些震驚了,將目光都投注在祁越陽的身上。


    容雲初抿著紅唇,眼尖的看到祁越陽垂在兩側的手開始悄然握緊,隱約浮現出點點黑色鬥氣。


    “什麽?當真有此事?”風長老也立刻換上了憂心忡忡和懷疑的表情,他揮了揮手,立刻有人將祁越陽給包圍了起來。


    “將他先抓起來,我倒是要看看,這人到底是誰。”風長老冷哼一聲道。


    眼看著祁越陽就要被發現了,千鈞一發之際,容雲初跑了過來,站在了祁越陽的麵前,能夠感覺到祁越陽一瞬間想要發動攻擊的氣勢停頓了下來,忍不住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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