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醫生反應過來,就從地上站起來,指著李浩然喝道:“你是什麽東西,敢胡說八道!”


    醫生是又驚又怒,驚的是有人說自己要要了徐宇辰的命,我的媽呀,這罪名自己哪能承擔得起啊,謀殺徐老軍委副主席的孫子,自己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怒的是有人敢把自己的針管子踢飛,真是反了天了!


    李浩然看著那醫生,眼神凜冽,道:“你這個殺人庸醫,就這麽點水平,也敢給人治病。(.無彈窗廣告)--”


    醫生氣得渾身都發抖了,自己能擔任徐老的隨身醫生,那都是層層選拔、細細審查之後才決定的,這小子竟然敢說自己是殺人庸醫,其心可誅啊,其心可誅。


    不過,當眾被李浩然罵作這樣,這醫生就算是心中無愧,也難免有些恐慌,他喝道:“把……把這個‘混’賬東西,給我拉到一邊去,別耽誤了救治宇辰!”


    警衛局的護衛立刻夾住李浩然,把李浩然往‘逼’到一邊,而且遠離徐老!


    李浩然也不反抗,冷笑道:“好心當做驢肝肺,既然你們想要他死,那就繼續吧!”


    “我一會再跟你算賬!”醫生罵了一句,蹲下身從箱子裏重新‘抽’出一支針管,擦了一把汗,吩咐道:“按住宇辰,不要讓他‘亂’動,馬上就好。”


    “住手!”此時傳來徐老威嚴的聲音。


    隻見徐老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慢慢走到李浩然麵前,一雙虎目上下打量了李浩然一番,問道:“浩然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既然徐老不相信在下,又幹嘛喊我過來呢?”李浩然有些氣憤的反問道。


    徐老嗬嗬笑了兩聲,他還從沒碰到過敢這樣跟自己講話的呢,臉上雖然神‘色’不變,心中卻是有些微惱,道:“既然你都說了,那至少也要讓我們‘弄’個明白吧,為什麽這針就會要了他的命?”


    李浩然看著那邊,冷冷問到:“這還用問?他得了這狂躁之症,至少也有一年了,如果那針有效果的話,怕是早就好了吧?”


    徐老的心中立時有些驚訝,從宇辰第一次發病到現在,可不就是整整一年嗎。李浩然隻掃了一眼,就知道宇辰病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看出的,還是猜出來的!


    徐老正要出口試探一下,李浩然又道:“他這病治不好了,我看你們也不用費心了,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說完,就要伸手推開張傑雄,準備離開。


    “慢走一步!”徐老出聲攔住李浩然,道:“既然你能看出他的病,想必就有治病的辦法吧?”


    李浩然搖頭,道:“我已經說過了,無‘藥’可救!”


    一聽自己的哥哥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徐紫桐就哭得更傷心了,趕緊上來拉住李浩然的手哭訴道:“浩然哥,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哥了!”


    “紫桐,不是我不救你哥,隻是這庸醫害人啊,不然你哥的病也不會這麽嚴重!”李浩然沒好氣地說到,“閻羅王天天收人,有人該死,有人不該死,我知道他屬於哪一種啊?救死扶傷也要看是誰,萬一救了不該救的人,平添一樁罪孽不說,還要得罪閻王爺,何苦來哉?再說我現在也不是醫生了,救死扶傷跟我沒關係!”


    “好一個看人救命!”徐老嗬嗬笑了兩聲,道:“你說得對,什麽人都救,不如不救,這樣的醫生,即便不是庸醫,那也是個昏醫!浩然,我隻想問你,如果他是個該救的人,你今天會怎麽辦?”


    李浩然就又往徐宇辰那邊看了過去,隻見徐宇辰本身就是體無完膚的臉上多出了一些紫青,喉嚨裏低聲嘶吼,扔在使勁要掙脫那幾個護衛的束縛。<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皺了皺眉,李浩然道:“你們把他扶過來!”


    護衛們哪可能聽李浩然的,依舊按著徐宇辰沒動。


    張傑雄看徐老微微頷首,這才道:“把宇辰扶過來!”


    兩個護衛立刻夾起徐宇辰,扶著朝這邊走了過來。


    李浩然看了看徐宇辰的氣‘色’,搖頭歎道:“這麽年輕,可惜了,他是讓人給治壞的!”


    那醫生一聽,就實在忍不住了,道:“放屁你是個什麽東西,會不會治病,就敢胡說八道!”


    徐老在場,原本這個醫生是沒有說話的資格,但他沒法再忍了,因為徐宇辰大半的時間都是由他來負責照料的,李浩然這麽說,就是說他把徐宇辰給治壞了,他要是再不吭聲,任由李浩然這麽說下去,怕是就要等著坐牢了。


    “你倒是會治病,那怎麽治他不好?”李浩然反問。


    那醫生登時就被氣壞了,想反駁,卻又沒法反駁,難道自己也說徐宇辰的病無‘藥’可救嗎,恐怕這話一出口,自己就要先倒黴了


    “你要是能治,就上前來治,要是不能治,就給我站到一邊去!”李浩然喝了一句。


    這醫生是徐老的保健醫生,平時不管走到哪裏,誰都要敬著他,給三分麵子,什麽時候受到這氣啊,當時就快吐血了。他是想上前,沒有膽量,想後退,又實在不甘,十分尷尬地站在那裏,無地自容。


    李浩然這才對徐老道:“他的病我治不了,不過看在徐老和紫桐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幫他緩解一下,不知道徐老您願不願意試試?”


    徐老隻是想‘弄’清楚李浩然為什麽要講“殺人庸醫”這句話,要請醫生的話,他什麽樣的醫生請不來,那些全國最有名的國手,都對徐宇辰的病束手無策,他不信李浩然真的有辦法,隻是他能打敗韓醫千聖手,肯定有他特別之處,徐老倒是想試上一試。


    “浩然,那就拜托你了!”


    李浩然看著徐老,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他此時心裏的想法,不過什麽也沒看出來,隻好道:“我已經說過了,我治不好他的病,隻能緩解!”


    徐老就更加確信這小子是有辦法的,徐老微微笑道:“緩解一下也是好事,有勞你了!”


    李浩然倒是有點猜不準徐老的心思了,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客氣了,“嗤”一聲從包裏拿出一根隨身細帶的龍須針。


    隨即金龍須針‘射’出,就從徐宇辰的‘胸’前刺了進去。


    徐老看到李浩然這個手法,也是不由暗道李浩然的針術之厲害,能把這麽一根比頭發絲還細的東西,一下就刺透衣服紮進去,如果沒有十分的本事,是絕不可能辦到的。徐老心裏不禁升起一絲希望,說不定這個小子,真有辦法治好宇辰的病呢。


    李浩然也不敢大意,往前靠近幾步,幾乎是貼著了徐宇辰,然後凝神感覺著針上的動靜,一隻手輕輕撚動,針就慢慢往裏走動。


    龍須針不同於普通大夫所用的那種標準針灸針,那種標準針,隻能針很淺的‘穴’位,而且大部分情況下是一針一‘穴’。李浩然的龍須針,進針後並不是停留在那裏,而是會沿著‘穴’位脈絡遊動,可以疏通經絡、刺‘激’位置較深的‘穴’位,不過一般人用不了,因為針在體內遊動,全靠手上的感覺,沒有一點內家功夫,根本什麽也感覺不到。


    過了一會,眾人聽到有“嘶嘶”的聲音,就像是在車胎在漏氣,隻是非常輕微,但大家還是都聽到了。警衛局的人腳下不動,眼神卻是四下尋找,最後他們驚駭發現,這聲音竟是來自於徐宇辰的身體,隻是不知道徐宇辰為什麽會發出這種聲音。


    聲音一直持續了將近三分鍾,才變得不可聞,李浩然再慢慢撚動,將銀針起出。


    “好了!”就這幾分鍾,李浩然竟然累得出了一臉的汗,他在臉上抹了一把,道:“你們扶他坐下休息一會。”


    說著,李浩然就先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一邊把擦拭自己的龍須針,一邊喘氣休息,看樣子是非常累。


    此時眾人去看,才發現徐宇辰已經不再癲狂了,護衛扶他坐下,就聽他在那邊嘟嘟囔囔說著什麽。


    徐老仔細一聽,臉‘色’頓時大變,雖然徐宇辰說得含含糊糊,他還是聽清楚了,分明說的是“好累啊,好熱……”,然後不斷在重複。


    一年了,徐宇辰隻會說那些誰也聽不懂的“外星話”,更感覺不到任何寒暑饑飽,甚至狂症發作的時候,他連疼都不知道,現在竟然說出了“累”、“熱”之類的感覺,這何止是緩解啊,根本就是一針見效、速起沉屙啊。


    徐老怕自己聽得不清,就對張傑雄道:“你去聽聽,浩輝在說什麽”


    張傑雄湊近了仔細一聽,也是有些驚駭,道:“宇辰他說……說好累……好熱……”


    “是好累好熱啊!”李浩然坐在一根小凳子上,拿手扇著風。


    徐老看到徐宇辰好轉,一時心情大好,道:“快,拿水過來,給浩然拿水過來!”


    就有人立刻拿出一個軍用水壺,遞到了李浩然麵前,李浩然打開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徐老走過來幾步,嗬嗬笑道:“辛苦你了!”


    李浩然擺了擺手,道:“是我提出要給他治病的,要說辛苦,那也是我自找的!”說著,他把水壺還給那名警衛,“好了,現在事情辦完,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至於去除疤痕的膏‘藥’,現在他也用不上,還是等病情穩定你們再找我吧!”


    徐老卻是笑道:“既然你有辦法緩解病情,那為什麽不好人做到底呢?”


    李浩然就搖著頭,“我說了治不好,就真的是治不好,徐老您也別為難我了,到別處找更高明的大夫給看看吧!”


    徐老也不生氣,道:“不管能不能治好,你給想想辦法,如何?”


    李浩然思索了片刻,道:“我可不負責治好,隻能說是盡力而為。”


    徐老笑道:“你盡管放手去治就是了,不管好壞,我都不會怪你。”


    李浩然眉角一抬,看著徐老,心道薑果然是老的辣,這麽快就識破自己的心思了,李浩然等著的就是這句話,既然徐老說了不會追究,那麽就肯定不會追究了,當下他道:“好,那我就試一試,把他扶過來,我給他把把脈。”


    徐老一招手,警衛局的人就把徐宇辰又扶了過來,坐在李浩然對麵的一塊小石頭上。


    李浩然伸出手,搭在對手的手腕上,仔細體會了好幾分鍾,最後收了脈,凝神沉思好久,道:“他的病,是給耽擱了啊!”


    旁邊的醫生真想過去一把掐死李浩然,m,怎麽又是耽擱了,耽擱了不就是治壞了嗎。


    徐老不置可否,道:“你診出什麽,就說什麽。”


    “從外表看,病人是骨瘦肌黃、神衰形銷,似乎已經病入膏肓了……”李浩然神‘色’稍稍有些為難,想了片刻後,還是道:“但從脈象上看,病人體內卻元陽亢健,中氣十足,甚至是旦旦而伐、夜夜不空,我說得可對?”


    旁邊的張傑雄聽完後就‘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那家夥已經病得是骨瘦如柴了,風一刮就能飛走,怎麽可能旦旦而伐,像我這樣生龍活虎的人,想做到夜夜不空,都還有點難度呢。


    徐老卻是心中大震,難道這種事,也能從脈象上‘摸’出來嗎?


    可要不是從脈象上‘摸’出來的,這小子又是從哪裏得知的呢?因為徐宇辰還沒結婚,這件事傳出去不好聽,所以除了極親近的兩三個人知道外,就再沒有外人知道了。


    “你往下說。”徐老淡淡說道。


    “他第一次發病的時候,也跟今天一樣,非常暴躁,狀若瘋狂,見人就打,見東西就摔……。病人很年輕,發這種暴病,應該是當時受了很大的刺‘激’,導致心火上升、清竅失靈,暫時喪失了心智而已,此時隻要清火安神,很快就能恢複。可惜的是,他被送進了醫院的‘精’神病科,使用了大量的鎮定劑,從此就成了這個樣子我說得可對?”


    徐老微微點頭。


    李浩然就從地上站起來,歎了口氣,道:“可憐小病變大病,真是庸醫誤人啊,當時你們為什麽不找個中醫來輔助診斷一下呢?”


    旁邊的醫生頓時渾身一顫,他剛才要給徐宇辰注‘射’的,就是鎮定劑,而且劑量還很大呢。


    徐老眉頭微微抖動,顯然內心活動非常劇烈。


    李浩然的這幾句話,簡直宛如親眼目睹一般,完全說中了發病的始末過程,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都不敢相信這世上會有人能夠如此診脈如神。可惜徐老那時候送到了部隊醫院,哪裏想起了中醫啊!徐老此時心裏暗暗有些後悔。


    “就像一口高壓鍋,放在火上慢慢燒,當壓力達到限值之後,就會衝開氣閥,‘嗤嗤’地冒氣,這不過是正常反應罷了。病人當時的情況也是如此,他所受的刺‘激’超過了自身的承受極限,自然就會爆發發泄一番,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隻要關掉火源,讓鍋子自然冷卻即可。”李浩然說到這裏,搖了搖頭,“可惜啊,鎮定劑一下,卻是關掉了高壓鍋上的閥‘門’,雖然表麵看起來鍋子平靜了,不會嗤嗤地冒氣了,但鍋底下的火還在繼續燃燒,那麽等待病人的下場,就隻有一個……”


    李浩然伸出右手,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發出“砰”的一聲。


    現場的所有的人,都被這一聲嚇出一身冷汗,徐老的心,更是一下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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