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陌寒聽著他這話心一窒,那眉心蹙在一起眼底滿是痛色。他看著蕭鬆陵,悲涼的聲音道:“長瀾,不要在自欺欺人了,我妹妹她已經死了!”


    “不,我不信,我要去找她!”饒是聽到夜陌寒親口說,蕭鬆陵還是不願相信。


    夜陌寒伸手握住他的胳膊,薄怒依稀的斥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眼下大興都已經亂了,如果我妹妹在天有靈一定不願看到這個樣子。你若是真心為了她好,就振作起來,接受這個現實!”


    蕭鬆陵頓時間好似被掏空了力氣一般,他身子不停的顫著,清潤的眸子裏泛著無盡的絕望:“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為什麽他不過離開短短半年的時間,他和她就天人永隔了呢?分明數日前,她還給他傳過信,說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等著他回來!


    為什麽她失約了?


    清歡……


    夜陌寒緊緊握住蕭鬆陵的雙肩,暗啞的聲音道:“此事說來話長,從我妹妹知道她身懷有孕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這是神族的詛咒,巫疆兩族的男女不可通婚生子,不然母親就會死於非命!我妹妹為了生下這個孩子,瞞了你們所有人,甚至不願你親眼看著她死去,所以把你支走讓你去尋自己的夢想!”


    “長瀾,她的良苦用心你能明白嗎?”


    蕭鬆陵聽著夜陌寒的話,隻覺得心如刀割,原來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不能活,原來當初她執意讓他離開是有原因的!


    他有些崩潰,瞬間淚流滿麵:“我不明白,為什麽她要這麽對我?我已經失去了雪兒,又為什麽再讓我失去她?清歡……”


    蕭鬆陵嘶吼一聲,那悲慟的聲音震徹大殿,讓聞者落淚。


    夜陌寒別過頭去,努力斂著自己的悲傷,良久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蕭鬆陵道:“我妹妹生前留了一封信給你!”


    蕭鬆陵望著夜陌寒遞來的信卻是沒有去接,隻用一種近似於絕望的目光看著。


    夜陌寒將信塞到了他的手中斥道:“你以為我就不痛苦不難過了嗎?蕭君離成了這個樣子,而最近災禍齊發都箭指小皇子。那是我妹妹用生命換來的孩子,可他眼下卻遭遇著威脅性命不保!”


    “可你們一個個卻沉浸在痛苦之中,不管不問!你們對得起清歡嗎?”


    他眸中滿是憤色,自從夜清歡死後,他一個人背負了太多承受了太多,他心中比他們還要苦還要痛。


    可是如果連他都倒下了,那麽這一切都完了!


    “罷了,這天下無人守,我來守!小皇子無人保護我來保護,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


    夜陌寒似是氣急,他廣袖一揮轉身決然的離去。


    蕭鬆陵握著夜陌寒塞給他的那封信,人如僵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陣寒風從大敞的殿門吹了進來,吹的房內的燭火搖曳。


    恍然間他想起了在永寧鎮的那一夜,原來真是清歡來向他道別的!


    他淒涼的一笑,緩緩的伸手撕開那封夜清歡留給他的信,那娟秀的字跡每一字每一句都讓他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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