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早……是負責哪本書的編輯?”男人撓了撓頭,走了過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不是,”喬淺初禮貌地伸出了手,“江先生約我談插畫的事情。我叫喬淺初,你好。”


    男人恍然大悟,伸出手握了一下,笑道:“叫我老薑就好。你可算幫了大忙,江承北就是一事兒精,給他找了多少個插畫家都不滿意。去年也是出這個事兒,周周轉轉最後還是找到了你……”


    喬淺初微笑,看了看四周道:“怎麽把出版社放在這麽偏僻的地方?”


    “這裏是我們最開始幾個人租的地方,小打小鬧,後來漸漸出名了,大家也沒想換個地兒,在這裏吃住也有感情了,隻是把印刷的地方搬走,其餘的照舊,裏麵裝修了一下……還不賴吧哈哈。”老薑笑了笑,招呼她坐下。


    喬淺初微微點頭,坐了下來,抬表看了看時間。


    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兩分鍾。


    老薑注意到她的動作,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你在這裏隨便坐坐,喝點茶……江承北估計沒這麽快呢,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們有三百六十天都找不到他。今天是他的交稿日期,所以幹脆把你約在這裏,估計等等來了一會又得走……”


    喬淺初皺了皺眉,“走?”


    “旅遊啊,”老薑甩了甩頭發,“年輕人嘛,對這個世界總是有好奇……”


    她忍不住一笑。


    和文人打交道,連對話都會變得有詩意。


    “他一個人嗎?”喬淺初問道。


    “對啊,一年也就動幾次筆,掙點稿費就出去了,好好的一個小夥子,弄得灰頭土臉……”


    “說我嗎?”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道嗓音。


    不同於穆南煙低沉幹淨的聲線,這個男人的聲音更加靈動些,帶著風塵。


    喬淺初轉頭,隨即一愣。[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不僅聲音,全身都帶著風塵啊……被曬得黝黑的皮膚,穿著一身紅藍相間的運動服,手裏拿著一疊皺巴巴的紙,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字。


    老薑立刻站了起來,仔細看了看門口的人,發出驚歎:“我的天……臭小子,你怎麽黑成這樣?”


    “去了一趟西藏,騎行。”男人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轉眼看見了喬淺初。


    喬淺初已經明白麵前這個男人是誰了。隻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顛覆她的想象,她讀過江承北的書,字裏行間的肆意和瀟灑讓她腦子裏浮現出的是一個率性且富有冒險精神男人。麵前這個頂多稱得上是某個曆史悠久的酋幫裏的土著。


    當然依稀也可以辨認出好看的五官。


    “你是喬淺初嗎?”江承北走了過來,伸出了左手,“和我想象中的一樣。”


    喬淺初笑了起來,看了看他伸出的左手。莫非這個男人也是左撇子?一般人和她握手,伸出的總是右手。


    她迅速握了一下,起了調笑的心,“你和我想象的可不太一樣。”


    江承北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聲和他的文字一般,大氣爽朗。


    笑完,他在喬淺初的對麵坐了下來,把手裏的紙伸給了老薑。


    “又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老薑皺著眉,隨手翻了兩頁。


    “沒辦法,”江承北露出整齊的牙齒,“不能帶電腦,也沒信號。能用手機寫的已經發給編輯了,剩下的手寫部分,麻煩老薑你幫我打出來吧,我明天還得去一趟杭州,聽說那裏的荷花開了……”


    “行行行,大冬天哪來的荷花,你當我是傻子?”老薑揮了揮手,打斷了江承北的借口。


    江承北絲毫沒有謊話被戳穿的尷尬,轉頭對喬淺初道:“喬淺初……叫你小喬吧?”


    喬淺初一愣。[]


    江承北笑了起來:“美人如畫,從古至今都是啊哈哈哈……”


    他笑得磊落灑脫,最後的一絲尷尬都生生被笑沒了,喬淺初也跟著輕輕笑起來。


    她明白江承北話裏“小喬”的意思,但第一次被人誇得這麽舒心。


    “帶了畫稿沒?我想看看你這一年的作品。”江承北道。


    喬淺初搖了搖頭,“沒有,這一年都沒有畫畫,因為身邊出了點事情。”她發現自己已經可以把最後一句用很平靜的口氣說出來了,這也算是進步。


    “那現在能畫嗎?”江承北也不多問,切入重點。


    “現在?”她詫異。


    “對。”他肯定道。


    “畫什麽?”


    “畫我。”他說:“這一本旅行傳記偏輕鬆的風格,是我這一年來斷斷續續寫成的。不用多嚴謹的畫風,就把你現在看見的我,畫出來。”


    喬淺初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和筆。紙是普通的a4紙,筆是油性記號筆,確實適合漫畫風格的小插畫。她想了想,握著筆在紙上勾勒了幾下,五秒完成。


    江承北詫異地接過,眼睛在紙上一掃,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將稿紙遞給了老薑,老薑也跟著笑了起來。


    頭大身小,臉型極像,臉部卻隻有一個大大的嘴巴,八顆牙整齊排列,身下的運動服被細致地描了出來,連修在左胸的牌子都畫了出來。江承北全臉黝黑,隻有牙齒特別顯眼。而衣服的部分則是體現了畫功,既快且精,看見江承北的表情,似乎是過了這一關。


    “好,”江承北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畫出我想要的東西老薑,我沒說錯吧?你之前找的都是些什麽人?”他毫不掩飾話裏的鄙夷。


    喬淺初輕咳了一聲,訝異於他的直接。


    老薑也點了點頭:“確實差了一點這種感覺。太過於追求細節,反而會忽略掉事物本身。如果沒有別的問題了,我們可以開始談費用簽合同了?”


    喬淺初點了點頭。


    合同很快打印了出來,她仔細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麽漏洞後在上麵簽了字,江承北也簽了。


    他的字跡有些潦草,但還是和本人的性格掛鉤。


    “留個電話吧。”江承北拿出了手機。


    喬淺初大方地留了電話和qq號,相互添加了才走出了門口。


    “要不要一起吃飯?”江承北仰頭接著陽光,建議道。


    他的頭發很短,應該是為了旅途方便,皮膚雖然黑了些,但下巴光潔,顯然是剛剃了胡子。手指和穆南煙的不同,他的更加圓潤,穆南煙則更加細長,指節分明,但同樣,將指甲剪得幹幹淨淨。


    喬淺初的腳步一頓。


    算起來,她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將穆南煙拿來和江承北對比了。那個男人真的一點一點滲透到她的生活裏……直到現在,她才開始明白丈夫二字的含義。


    “不了,我還得去學校。”


    “你還在讀書?”江承北訝異地轉頭。


    “研究生。”她突然笑了起來。


    “笑什麽?”江承北詫異道。


    “對不起,”喬淺初道:“但是你看上去很像一顆烤焦的土豆。”


    兩人相視,江承北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道:“有那麽黑嗎……”


    喬淺初但笑不語。


    “要不我送你一程?今天開了車。”江承北道。


    “不用了,”喬淺初搖了搖頭,“我已經約好了朋友。”由不同的男人送進學校,她是真的不想過安生日子了……


    “那好,”江承北也不拖遝,直接告別:“我先走了,還得回去收拾行李。明天真的得去杭州。隻不過不是看荷花。”


    喬淺初抬手揮了揮,了然地笑著,轉身離開。


    江承北走了兩步,停了下來,看了看喬淺初的背影,又看了看車旁的後視鏡。


    女子走路的姿勢有些別樣的自在悠閑,而鏡中的男人也確實如她所說,像是一顆燒焦的土豆。


    江承北輕輕笑了起來,抬手摸了摸臉,坐進了車裏。


    喬淺初則徑直往前走,到了公車站等車。


    周圍的人隻有幾個,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又安靜下來。


    她低頭打開剛剛進來的短信,是穆南煙發來的。幾點結束?來接你。


    簡潔的話,內容已經讓她漸漸熟悉。


    公車來了,喬淺初走了上去,投幣之後站在一旁,手指在屏幕上移動,點擊發送:我已經在公車上了,自己回去就好,你忙你的。


    不一會兒,穆南煙的短信再次進來:好,晚上我會慢點回來,手頭一個案子耽擱了兩天了。你可以先睡。


    喬淺初收了手機,回到了穆南煙的公寓,在門鎖上輸入了指紋,走了進去。


    洗了個澡後拿出了畫稿,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漸漸消磨過去。落地窗外的天色一點一點暗了下來,外頭的燈光也依次亮了起來。


    這裏是二十三層,且地段處於市中心,低頭幾乎可以望見半個城市的夜景。


    她心念一動,拿出畫筆和水彩,漸漸勾勒出了半個城市的街景……


    晚上十點半,穆南煙還沒有回來。


    喬淺初看了看手機,抵抗不了漸漸襲來的睡意,趴在床上眯起了眼睛。


    夢境雜亂無章。她夢到小時候老實巴交地被男生扯辮子,唐一心替她出頭的場景。接著又夢到了喬美琳絮絮叨叨地數落她房間太亂。緊接著是穆南煙的臉,漸漸靠近後又消失,她被他抱著,不知道走向了哪裏……


    陽光照在了她的臉上,喬淺初睜開了眼睛,發現床簾並沒有拉上,手機的鬧鈴也沒有響。


    她起身,發現自己睡在了被子裏,而昨天明明是睡在被子上的……左邊的床有些塌陷的褶皺,她明白了,昨晚穆南煙回來了,那現在呢?


    喬淺初打開手機,看見了三個未接電話,全都來自穆南煙,還有一條短信:我先出門了,早餐在桌上。


    她簡單洗漱之後吃起了早餐,是豆漿和三明治。


    “叮……叮……”門鈴響了起來。


    喬淺初走了過去,將門打開,手裏還捏著半個三明治,嘴裏堪堪將一口早餐咽下,看見來人後一愣,差點沒噎著。


    “……姐。”她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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