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睛寬衣,抿緊嘴唇,神情嚴肅地走出去,張和之被小廝請到大堂裏,坐在主座的下方,沒過多久,厲九州緩緩地進入大堂,在小廝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張和之將拐杖放到一旁,趕緊站起來,朝厲九州拱手,“晚輩見過厲掌門,突然叨擾,不周之處,還望厲掌門諒解。”


    “哪裏的話,張掌門今次來我厲府,不知有何討教?”厲九州不緊不慢地開口。


    “討教算不上,隻是我今日碰巧在街上遇到仇人,那人剛好和厲掌門也有過節,晚輩有一計策對付她,不知厲掌門能否聽晚輩一言?”


    “仇人?”厲九州皺著眉頭,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厲九州一生之中不知殺過多少人,和許多人都結過仇,但眼前最大的仇人便是薑夏,莫非……


    “看樣子厲掌門已經猜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現任武林盟主薑夏!”張和之雙目圓凳,眼中充滿憤慨之情,“在武林大會上,她憑著自己的歪門邪道射中我的膝蓋,我此生已然不能再次像正常人一樣走路,這仇不報,我寧願一死了結!”


    厲九州望向張和之的膝蓋,不由得又想起自己臥病在床的兒子,厲玉灃現在每天都衝著下人發脾氣,急躁易怒,他做爹的非但沒能替他報仇,反而弄丟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一想到這裏,厲九州便恨得幾乎咬碎牙。


    他望向對麵的張和之,“張掌門有何妙計,不如說與厲某人聽聽,要是果真值得一試,厲某人必定會鼎力支持,絕無二話!”


    張和之陰險地勾起嘴角,笑得無比陰森,活像個索命惡鬼:“光是一對一的較量,薑夏不一定會吃虧,但要是引他們到對我們天時地利人和的地方,打她一個措手不及,她定然隻能乖乖落敗,再加上她那一雙兒女是她的死穴,她能夠躲過晚輩的玉笛,不見得她的一雙兒女能躲過,到時候自然手到擒來。[]”


    聽了張和之的話,厲九州讚同地點點頭,不過……一瞬後他便擰起了眉頭,“這事情需要從長計議才好,而且薑夏古靈精怪,如何引她到我們埋伏好的地方?”


    “那要靠厲掌門的本事了,晚輩隻能提供計策,答不答應要看厲掌門是否真的想殺了薑夏。”


    剛才還卑躬屈膝的張和之忽然轉變態度,因為他心裏清楚,厲九州已經在心裏采納了他的建議。


    薑夏安置好蹦蹦和跳跳,剛回到房間沒多久,便聽到門外慕容晉康惹人厭的聲音。


    “薑姑娘,在下有事同薑姑娘說,請薑姑娘開門。”


    薑夏暗自低咒一聲,她剛準備練練功夫,就被慕容晉康打擾,眼睛裏恨不得噴出火來,她沒好氣地打開門,望著站在門外的慕容晉康:“怎麽太子這麽閑嗎?三天兩頭往雋永殿跑,也沒見你多關心關心你皇兄的身子。”


    她的態度很不好,慕容晉康見她這樣對自己,心裏自然不爽,他好歹是一國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有受她一個女流之輩氣的道理,不過為了拉攏她,他也隻好笑臉相迎。


    “本太子今日過來,隻不過是為了通知薑姑娘一聲,父皇已經考慮清楚,不會賜予你府邸,你仍然是自由之身,可以一直呆在二哥的府上,或者任何地方。”


    聽慕容晉康這麽一說,薑夏驀地反應過來,這兩日事情繁多,搞得她已經此事給忘得精光,沒想到慕容晉康還真將它給辦成了,她瞬間變了臉色,雖沒有笑臉相迎,但比剛才的態度好了許多。


    “多謝太子殿下成全,太子殿下請進,外麵風大,小心凍壞了身子。”


    慕容晉康微微點頭,同薑夏一起進了她的房間。<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這是他第一次登堂入室進薑夏的閨房,從前他同她都是在客房見麵。看來慕容傲天對她不錯,房間裏裝潢一新,各樣擺設和古董也很齊全,他忍不住瞧了一眼她的閨床,雖然被床帳遮著,但他的心口卻不由得變得滾燙起來。


    “請坐。”薑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替他斟了一杯茶。


    慕容晉康對她的反應有些受寵若驚,她突然對自己這麽好,他竟然覺得有些不適應,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平靜。


    “來,為了表達我對太子殿下的謝意,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慕容晉康自然笑著同她幹杯,“薑姑娘不必如此生疏,你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


    “太子殿下當真?”薑夏接過話頭,笑著眨了眨眼睛。


    “當然……當真。”慕容晉康將茶杯放下,咽了咽口水,他忽然覺得薑夏又在打什麽鬼算盤。


    “太子殿下不要緊張嘛,我們……玩一把?”薑夏從自己腰間掏出了賭盅,她晃了一晃,臉上流露出明媚的笑容。


    “薑姑娘,我可見識過你的實力,連父皇都落敗,我甘願自認下風。”慕容晉康當然清楚薑夏這是又想從他手中敲一筆,他雖然錢多的是,但還沒到巴巴送出去的地步。


    “哦?”薑夏挑了挑眉,將賭盅放到桌上,“太子殿下不是想要我到你門下麽?這點誠意都沒有,原本我還想著如若太子殿下願意同我玩一把,我也許會考慮考慮。”


    聽她這麽說,慕容晉康趕緊抓過賭盅,“薑姑娘可是認真的?”


    “當然認真。”


    慕容晉康頓時無比欣喜,倘若花點銀子就能讓薑夏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人,何樂而不為?他抓起賭盅就隨意地搖晃了幾下,動作十分敷衍。


    打開賭盅一看,兩個二點一個四點。


    “看來我果真天資愚鈍,及不上姑娘半分。”慕容晉康故作遺憾地搖搖頭,然後將賭盅放到薑夏麵前,“姑娘請。”


    “殿下,我們還沒講賭注,這般著急是做什麽。”薑夏笑意懶懶地將手抱在胸口,問道。


    慕容晉康一聽,從懷中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不知道這賭注薑姑娘可還滿意?”


    薑夏努努嘴,“要玩就玩大的,太子殿下可不用這麽拘謹。”她說完便從自己的衣襟中掏出一萬兩的銀票,“太子殿下可敢同我的賭注一樣?”


    一萬兩……說真的慕容晉康還真有些舍不得,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他心一狠,吩咐自己守候在門外的宮人趕緊回去拿一萬兩銀票,要快。


    見慕容晉康這麽好騙,薑夏頓時笑得很是得意,她抓過賭盅,也是隨意搖晃,打開一看,毫無疑問的三個六。


    “姑娘這麽厲害,在下願賭服輸。”慕容晉康朝薑夏拱拱手。


    “這一局我不過是運氣好,太子殿下可還能繼續下去?”


    “……當然……可以。”慕容晉康極為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兩人便繼續賭著,每次的賭注都是一萬兩,薑夏卻沒輸過一回。


    幾局下來,慕容晉康損失了好幾萬兩銀子,他心疼得不行,他皺著眉頭看著薑夏開心地將銀票收走,臉上的表情不由得扭曲了幾分。


    “薑姑娘,我老本可都被你給贏走了,你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


    “老本?誰會相信一國的太子隻有幾萬兩銀子?太子殿下可不要說笑,這些於你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薑夏將賭盅也放回了腰間的小包裏,然後站了起來,“好了,時日不早了,太子殿下請回吧,今後如果沒有要事,太子殿下還是別來找我了,不,就算有要事,讓二皇子代為通傳一聲就行。”


    慕容晉康一臉震驚地聽著她的話,嘴巴微張,眉頭皺得死緊,一瞬後,他的呆愣轉化成了憤怒,“你說什麽?!”


    “沒聽清楚嗎?太子殿下對我而言是很困擾的存在,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呆在這裏。”薑夏晃著腦袋開口,之前聽到慕容晉康已經將事情辦成,他對她來說就已經沒了利用的價值,同他賭博,不過是為了最後撈一筆,誰讓他搜刮那麽多民脂民膏。


    慕容晉康的臉色由蒼白變為了鐵青,一雙眼睛裏更是躍著憤怒的火苗,“如果本太子沒記錯的話,薑姑娘剛才還說如若我願意同你玩一把,你就願意投到我門下,況且,我記得我們不止‘玩一把’。”


    他的指控沒有讓薑夏感到半分羞愧,她一臉的無所謂:“太子殿下恐怕記錯了,我的原話是,我‘也許’會考慮考慮,並沒有應承殿下,現在我考慮清楚了,殿下請回吧。”


    “薑夏,你莫要欺人太甚!”慕容晉康忍不住伸出右手,氣極地想要給她一巴掌,薑夏眼中卻無半分懼怕,她扯動嘴角,“你現在終於原形畢露了?看來,所謂的一國太子,所謂的翩翩君子,不過是你的偽裝而已,這裏不歡迎你,請出去。”


    說著薑夏便晃動衣袖,幾根銀絲從她袖中跑出來,隻是一瞬間,原本關閉的房門便敞開了,慕容晉康眼中閃過一陣訝異,薑夏擅長暗器,頃刻之間就能要了他的命,他不能再呆下去。


    他勃然大怒地哼了一聲,瞪了薑夏一眼,然後便氣衝衝地拂袖而去,薑夏滿意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笑彎了腰。


    雖然他心機難測,城府極深,但還不是照樣被她薑夏給騙得團團轉?


    “冰影,我也算是為你出了一口氣。”薑夏望著前方天空的位置,自言自語道。五年前的冰影一片癡心隻為慕容晉康,沒想到卻被他算計到死,五年冰影不再,隻有薑夏,薑夏會代替冰影好好活下去,不再為感情所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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