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無痕揮揮手,遣退了上官老大,自己一個人在偌大的皇宮中慢吞吞地行走著,又到了杏花飄落的季節,宮裏的杏樹每當這時都十分繁盛,東無痕不禁又想起從前之事,恍惚間,眼前又浮現一片杏花雨,他和那時還是小女孩的桑柔坐在台階上,觀賞著麵前的美景。<strong>.</strong>


    韶光易逝,原來已經過去十多年了。東無痕晃晃腦袋,排遣開不應有的情緒,這個時候他應該擔心的是父皇的身體安危,是江山社稷,成大事者不能將拘泥於兒女私情,況且他對桑柔本來也沒有……


    想到這裏,他忽地收住了自己的思緒,抿唇斂目,大步流星地朝自己寢宮方向走去。


    第二日。


    上官老大主動來到了薑夏的房門外,裏麵卻一直沒有動靜,他不敢擅自叫醒薑夏,隻好豎著耳朵在外麵聽著,和他一同守候的還有小環。


    “上官大人,我瞧著薑姑娘一時半會兒可能醒不過來,您要不然先回去,等她起身奴婢一定會去通知您的。”


    “胡說!你知道什麽。”上官老大斥責了一聲,東無痕將此事交給他辦,他就得完全負責,無論薑夏做什麽事情最好都有他在一旁看著,要是一不小心出差錯,老國主很可能會一命嗚呼。


    “奴婢知罪。”小環低頭小心翼翼地說道,上官老大也不怎麽在意,隻是固執地守在門外,直到房門驀地傳來吱呀的聲響,小環和上官老大睜大眼睛瞧著門縫。


    結果露出一顆小腦袋。


    蹦蹦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自己本就亂糟糟的頭發,“咦?上官叔叔,你怎麽在這裏?”


    “蹦蹦是吧?你娘親呢?”上官老大蹲下頎長的身子,“和藹”地問道。


    “娘親還在賴床。”蹦蹦奶聲奶氣地開口,“以前在雋永殿的時候,慕容叔叔都會差婢女來叫醒我們,每天早上娘親都會被吵醒,好不容易她今天才能睡個懶覺,她要我來通知小環姐姐,讓你去告訴東奚國太子,今天她不想出門,不要叫她。<strong>.</strong>”


    蹦蹦仰著小臉,一口氣將這些說完,馬上又重新關上門,候在外麵的上官老大和小環碰了一鼻子灰。


    薑夏行事古怪,不按套路出牌,小環為難地望了眼上官老大,幽怨地開口:“上官大人,殿下那裏……”


    “行了,我會轉告殿下的,不用你去當擋箭牌。”上官老大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然後便轉身走人,這薑夏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更逼不得,他現在要是去拎著她給老國主看病,想必她也不會竭盡全力,況且東無痕吩咐過,要以待客之禮對薑夏。


    上官老大習慣打打殺殺的日子,哪會辦這種事情。他輕聲歎息著,去東宮向東無痕回稟了此事,東無痕聞言眉頭輕皺,但很快便釋然。


    “無妨,父皇的病已經暫時得到緩解,薑姑娘也需要好的狀態才能進行診治,且由著她去。”


    “殿下……”


    “照我的意思辦。”


    上官老大還想說什麽,卻被東無痕打斷,上官老大隻好認命地聽從他的意思。


    “娘親,上官叔叔已經走了,現在隻有小環姐姐守在外麵!”一關上門,蹦蹦就小聲對坐在桌旁的薑夏說道,再看薑夏,她臉上哪兒有絲毫惺忪睡意,連外衫都穿得整整齊齊,但穿的卻是她帶來的男裝,嘴巴上還像模像樣地貼上胡子,頭發也盤成男子的模樣,她一搖扇子,真真一個風流倜儻的俊書生。


    “不要叫我娘親,從現在開始,叫我爹爹。[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薑夏緩緩開口。既然到了東奚國,聰明如她,怎麽能放過騙錢的機會呢。


    奚城雖禁賭,但毗鄰奚城的慶州卻賭坊無數,既然東奚國的女人都是躲在閨房裏刺繡做工,那她便當一回東奚國的男人,這樣至少不會引人耳目,引起東無痕的懷疑。


    “知道啦,爹爹!”蹦蹦和跳跳顯然很高興,他們還從來沒玩過這麽稀奇的把戲,跳跳也吵著要打扮得和薑夏,被薑夏用一支糖葫蘆給收買了。


    母子三人收拾好行裝,薑夏便躡手躡腳地打開窗戶,窗戶口很大,她先將兩個小娃抱到窗口站著,一邊抱一邊埋怨嘟囔著,“蹦蹦,你又長胖了,叫你不能吃那麽多,要是長大變成死胖子可沒有姑娘會中意你!”


    “慕容叔叔說胖胖的才可愛。”蹦蹦委屈地癟起小嘴。


    “慕容叔叔慕容叔叔,你成天嘴裏就隻有慕容叔叔,他說的都是狗屁。”薑夏沒好氣地跳下窗戶,又將兩個小娃從窗台上抱下來,然後細心地關好窗戶。


    “娘親你罵慕容叔叔,等我們回去了,我要告狀我要告狀我要告狀……”跳跳開啟碎碎念模式,薑夏歎口氣,雙手叉腰低頭望著麵前的小人,而跳跳也學著薑夏的姿勢,叉腰抬頭歪著腦袋盯著薑夏。


    “閉嘴,你要是再多叫一聲慕容叔叔,我就不帶你出去玩,讓你慕容叔叔帶你去!”


    跳跳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可憐巴巴地扯動著薑夏的衣角,聲音軟軟的,“娘親,跳跳再也不敢啦!”


    薑夏摸摸跳跳的腦袋,正準備再和小丫頭說幾句玩笑話,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趕緊抱著兩個小娃蹲下身子,用窗外的綠蔭遮住自己的身體。


    好在隻是一個行色匆匆路過的太監,薑夏拍了拍胸口,抱著蹦蹦和跳跳腳下一蹬,三人立刻騰空而起,她以極快的速度飛躍過禦花園的萬朵花叢,巧妙地躲開了太監宮女和禁軍。


    她借力踩上青瓦遮蓋的屋簷,翩若驚鴻般,很快就踏過宮牆,飛出了紫禁城。


    蹦蹦和跳跳一直很安分地呆在她懷裏,直到薑夏穩穩地停在地上,兩人才離開她的懷抱,開始好動地東瞧瞧西看看。


    薑夏牽著兩個小娃,招搖過市地走過奚城,她依稀記得從奚城到慶州的路,出奚城之後,她施展輕功加速前進,輕輕鬆鬆就到了慶州。


    “借問一句,慶州最大的賭坊在哪裏?”薑夏粗著嗓子,拉住街上的隨便一個路人,問道,那路人看到薑夏長得白白淨淨,像一個翩翩君子,身旁還帶著一對龍鳳胎,眼中不由升起一股疑惑:“兄台去賭坊做什麽?”


    “去賭坊還能做什麽,自然是賭錢怡情作樂。”薑夏無比坦蕩地開口。


    那路人清楚他的目的之後,眼神立刻就變了,目光中充滿了濃濃的鄙視,他隨口說出“永怡賭坊”幾個字,指了指大概的方向便走開了,一邊走一邊還在心裏感歎,怎麽如今這世道斯文敗類如此多!


    薑夏望了眼大概的方向,牽著蹦蹦和跳跳往那永怡賭坊走去,不久後就看到它巨大的招牌,不得不說,慶州的永怡賭坊和濟城的盛世賭坊簡直不相上下,規模之大,生意之繁榮,恐怕再東奚國內也是數一數二的。


    薑夏領著蹦蹦跳跳踏進賭坊,大大小小的賭桌鱗次櫛比,她先是觀望了一會兒,永怡賭坊的玩兒法雖繁多複雜,但都是薑夏見過的,她很快就選中一張賭桌,丟下自己的一百兩銀票,麵帶微笑,等著冤大頭上鉤。


    “喲,這位公子哥,看樣子像是讀書人,讀書人不去寒窗苦讀,怎麽跑來和我們這些市井之徒賭錢了?”


    站在薑夏旁邊的一位油頭滑麵的年輕男子在看到薑夏的賭注之後,酸溜溜地開口說道,薑夏冷哼一聲,“我有說過我是讀書人嗎?再者,讀書人就不能賭錢了?”


    眾人聽到薑夏那番驚世駭俗的言論,不由得發出嘖嘖聲,那名油頭滑麵的年輕男子輕笑一聲,然後從自己懷中取出更多的銀票放到賭桌上,“既然公子這般自信,在下也樂意奉陪。”


    薑夏看到他一臉洋洋得意的表情,在心裏冷笑著,不再說話。


    莊家見雙方出的銀子都差不多,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仿佛不知道該幫誰,薑夏當然猜出了他的心思,默不作聲地比劃了一個手勢,那是莊家慣有的老千手勢,莊家見薑夏竟然知道這等秘密,想必不是一般人,更或許,她以前也接觸過賭坊的生意。既是雙方銀子差不多,他自然要幫薑夏。


    骰子沒搖多久就被莊家放了下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賭盅,將它看得比自己命都還重要,莊家緩緩打開賭盅,點數顯示為三個六,而薑夏,恰好投的是大注。


    那油頭滑麵的男子沒想到薑夏的運氣這麽好,在她來之前,他可以每把都賺個盆滿缽滿的,薑夏輕輕一笑,將他麵前的銀票全都收入自己囊中。


    那男子看到她的動作,驀地急了,他剛才下的注可是他的老本!


    “不行,不準走!贏了一把就想離開,小子,你懂不懂江湖規矩?而且,我懷疑你出千!”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嘩然,都用譴責的眼神看著薑夏,薑夏則嗬嗬笑著,她才沒有真的想走,隻是想要給這個沒禮貌的家夥一個教訓。


    “你說我出千,有什麽證據?大家剛才應該都看到了,我一直安安分分站在離賭盅很遠的地方,我贏的錢,靠的是我的運氣,難不成你想鬧事?我看這永怡賭坊這麽大,居然還管不住一個鬧事者,也是徒有虛名。”


    薑夏這番話將那年輕男子給貶低得一文不值,順便提及永怡賭坊的鼎鼎大名,這下賭坊管理者就是想不介入也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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