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薑姑娘,你是真的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麽?還有,倘若診治不成功,會有什麽後果?”


    嚴天光義正詞嚴地問道,語氣倒像是在審問犯人,薑夏不喜他說話的口吻,扯動嘴角冷笑道:“你若是怕我治不好,我不治便是,又不是缺這口飯吃。<strong></strong>”


    “本官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咱們現在需要好好商量,對可能出現的結果,要從長計議才是。”嚴天光解釋道,語氣仍然高高在上。


    他位居高位,自然瞧不起薑夏這平頭老百姓,再加上薑夏是朗溥國的人,嚴天光會有所懷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東無痕想著,可是之前嚴天光都答應得好好的,怎麽這會兒突然就變了念頭?


    “原來還需要從長計議啊。”薑夏笑著望向東無痕,“太子不是說已經同意了麽?倘若要從長計議的話,我能等,老國主恐怕等不了了,那你們就慢慢討論商量吧,蹦蹦跳跳,咱們走。”


    薑夏委實被嚴天光那番話給激怒了,牽著蹦蹦和跳跳就朝外麵走去。


    “薑姑娘……薑姑娘。”東無痕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喚了兩聲,薑夏卻仍然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走著。


    路過嚴天光身旁的時候,蹦蹦故意裝作不小心踩了他的靴子一下,嚴天光低頭一看,那小娃已經走遠,他不由得吹胡子瞪眼。


    “殿下,這薑夏這般目無王法,居然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殿下,這種人,雖然醫術高明,卻不值得信任!微臣請殿下好好懲治她!”


    嚴天光跪了下來,東無痕徹底疑惑了,從前嚴天光都是同意薑夏診治的,為何今天見麵後就不停與她針鋒相對,現在還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應該明知道沒有薑夏老國主很可能會病入膏肓才對。


    “嚴卿家,薑姑娘心直口快,但我敢保證,她絕不會是落井下石,不知分寸之人,況且剛才本就是你有錯在先,我相信薑姑娘的實力,這件事也是早就決定好的,無須再從長計議!”


    嚴天光擅自替他下決定說需要再做考量已經有所觸及東無痕的底線了,這些年來,老國主和東無痕一直被桑夷壓製著,所以需要依靠文臣的力量,如今看來,如果他最後贏了桑夷,這幫子文臣,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燈。(.)


    見東無痕這般嚴肅的說話,嚴天光立刻跪地磕頭,不敢再多作言語。東無痕則冷冷地拂袖而去,隻留下一幫臣子在原地。


    薑夏沒有回到房間,帶著蹦蹦和跳跳閑逛太子宮,她今日被嚴天光氣得厲害,也就不顧及那麽多了,東無痕不是不準其他人去液湖旁?她偏偏要去!


    “娘親,咱們還給國主治病嗎?”跳跳天真地問道。


    “不治了!求著你娘親治也不治了!”薑夏回答。


    “那我們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到朗溥國去見慕容叔叔了?”跳跳拍手叫好,蹦蹦也跟著湊熱鬧:“好棒!終於可以又見慕容叔叔了!”


    “有什麽好見的。”薑夏沒好氣地咕噥著,突然,麵前出現了一池已經枯萎的荷葉,薑夏皺眉,這應該就是小環口中的液湖了,沒想到這麽破敗。


    薑夏極目望去,不過是個小池子而已,還敢稱液湖,她低聲發笑,又看到不遠處近岸的地方正浮著一艘木船。


    “蹦蹦跳跳,想坐船嗎?”


    “想!”蹦蹦和跳跳異口同聲地回答。


    薑夏便勾起邪惡玩味的嘴角,帶著蹦蹦和跳跳上了船,開始劃動船槳,朝液湖中央劃去。蹦蹦和跳跳也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小胳膊,幫助娘親劃槳。


    母子三人開開心心地玩鬧著,木船最終停在液湖中央,越到中央,尚未枯萎的荷葉越多,將他們的身子給牢牢遮住。<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雖是冬日,但此時他們劃船後早已暖了身子,蹦蹦用小手舀了一勺水朝跳跳臉上湊去,跳跳被突然襲擊,自然不甘心,央求著娘親替她報仇。


    薑夏便和跳跳站到同一陣線,幫助跳跳對付蹦蹦。


    “不公平!娘親你怎麽不幫我!”蹦蹦一邊躲著水花的襲擊,一邊奶聲奶氣地嘟囔著。


    “我就幫跳跳不幫你,有本事你來報仇啊。”薑夏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雙手叉在腰肢上。在一雙兒女麵前,薑夏經常像個平輩人一樣和他們相處,說出的話也俏皮可愛。


    蹦蹦嘟起了嘴巴,雙手抱在胸前,“你們女人都一個德性!我不要和你們玩了!”


    “不玩你自己回去啊,是吧跳跳?”薑夏笑著望了跳跳一眼。


    “就是!你站起來都還荷葉高,想回去別人也看不到呢!”跳跳在一旁幫腔,蹦蹦癟起嘴巴,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可是下一刻,他就趁薑夏和跳跳不注意,突然朝她們襲擊,薑夏和跳跳臉上全被澆上水花。


    “哈哈哈哈哈!看你們還敢欺負我!我可是男子漢大丈夫哦!”蹦蹦站起身子,得意地看著薑夏和跳跳狼狽的模樣。


    “男子漢大丈夫,你的褲子快掉了。”


    一個突兀的男性聲音忽然響起,薑夏猛然望向聲音的來源,不知何時,東無痕已經劃著木船劃到了他們麵前,而沉迷於幼稚遊戲中的母子三人卻壓根沒注意到。


    蹦蹦一聽東無痕的話,慌張地去看自己的褲褲,用力地扒拉著,可是越著急好像越使不上力氣,那褲子還是半掉著,直到薑夏過去幫忙,蹦蹦才不再窘迫。


    “男子漢大丈夫還要娘親提褲子哦?”東無痕笑得很開心,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裏麵閃耀著如星空般細碎的光芒。


    “我是小孩子,當然……當然要娘親了!你像我這麽大的時候,難道就沒讓娘親提褲褲麽?”


    蹦蹦挺著胸脯結結巴巴地反駁道,東無痕一聽這話,眼神立刻黯淡,不過隻是一閃即逝的功夫,他望著一旁的薑夏,“薑姑娘現在可開心了?”


    “開心又如何,不開心又如何?”薑夏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隻是自顧自地劃動船槳,想要遠遠走開。無奈東無痕劃船的技術似乎很好,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甩也甩不掉。


    “太子殿下現在很閑嗎?國家大事那麽多,我不信你已經忙的差不多了。”


    “國家大事也分輕重,我現在就在忙最重要的國家大事。”東無痕表情未變,仍舊是一派閑適的神色,他派人找過了,整個太子宮裏都有沒有薑夏的蹤跡,隻有三個地方沒有找過,他猜測他們會來液湖,果不其然,隔著老遠他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他被那笑聲吸引,忍不住屏退隨身侍女,隻身一人劃船去液湖中央,在那邊觀察了他們好久,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


    看到他們,他不由得回憶起自己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那時候他尚未成人,桑柔更小,兩人不懂政鬥,也不知道未來自己的命運,隻是每天在一起玩個盡興,他們經常藏在這液湖中央玩耍嬉戲。


    那樣歡樂的時光,終是回不去了。可是看到薑夏母子三人臉上明媚的笑意,他又情不自禁地開心,一掃之前的陰鬱焦躁。


    “薑姑娘,你好像不太會劃船。”東無痕很快追趕上薑夏,一邊動作著一邊緩緩開口,薑夏氣呼呼地鼓起臉頰,召喚蹦蹦和跳跳幫忙,他們都想贏過這討厭的太子,使了吃奶的力氣,卻還是甩不掉東無痕。


    倒是最後,母子三人都累得躺在船上喘氣,薑夏揮揮手,“不比了,不比了,你贏了便是。”


    “我從未想過和薑姑娘比試,隻是薑姑娘似乎樂在其中,我才樂意奉陪。”東無痕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烈,眼角眉梢上都寫滿了愉悅,隻是薑夏哪兒會注意到。


    ……鬼才樂在其中啊!薑夏一臉陰沉地望著對麵的男子,好久之後才順過氣來,“殿下究竟想要說什麽,說吧。”


    “我替我的臣子像姑娘道歉,請姑娘務必體諒我父皇的身子,早日替他診治才是。”


    說到正事的時候,東無痕馬上換上鄭重的表情,誠心誠意地開口道。見東無痕竟然服軟道歉,這是薑夏始料未及的,她原以為他會擺自己太子的架子,而且她闖進了他的不許外人進來的領地,他也一直對她笑嘻嘻地,似乎沒有發火的征兆。


    已經坐到這份上,對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來說,著實不易,同是一國東宮,慕容晉康就沒有這樣的度量。


    “我本就沒有拒絕,何來體諒不體諒一說?我明日便可以醫治,隻是要看太子殿下的安排了。”薑夏呐呐開口,有些別扭地別過臉。


    “娘親,你剛才不是說不治了麽?為什麽又不拒絕?”薑夏話剛說出口,她兒子就砸場子,她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望了蹦蹦一眼。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看到薑夏惱羞成怒的樣子,臉上染上幾抹紅暈,東無痕竟然聽到了心動的聲音。他隻覺得自己胸口似乎被燙了一下,又是滾燙又是舒服,之後他的心髒便開始不聽使喚,嘭嘭嘭地跳動,像匹脫韁的野馬,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不受控製。


    “薑姑娘還沒吃早膳吧,蹦蹦跳跳一定也餓了,不如回去可好?”東無痕故作鎮定地說道,再這樣下去,他非表現出來不可,要盡快消失在他們麵前才是。


    “對對對,娘親,蹦蹦餓了。”蹦蹦拉扯著薑夏的衣袖,肚子咕嚕咕嚕地響著。


    “跳跳也是,跳跳也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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