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南宮梟沉沉出聲,注視著鏡子裏的人影讚歎道。


    他的唇角也勾起了一絲極為炫目的笑容,隻見鏡中女子煙視媚行,豔麗逼人。她穿著一身冰藍色的華衣,烏黑,光滑的好似綢緞一樣的頭發被挽成了飛天髻,一支湛藍色的發簪在她的發間穿梭,將本來有些繁重的發飾點綴的調皮和活潑了幾分。


    她的膚色白皙,刻意的打扮之後讓她的眉眼看起來越發的精致,她的唇十分的飽滿,櫻粉色的唇看起來就好像讓人一親芳澤,她的眼睛很美,雙眼皮很深,直直的橫亙在她纖長卷翹的睫毛上,她的眼角,一隻展翅欲飛的冰藍色蝴蝶栩栩如生,和她今日的這一身裝扮相得益彰。


    藍色是大海的顏色,是天空的顏色,是自由的顏色,穿在宋珂瑤的身上更覺得靈動了不少,那一隻湛藍色的發簪更是添色不少。


    鏡中人的唇角微微一勾,盡顯嫵媚。


    菱形的長鏡裏,將宋珂瑤的身形勾勒的淋漓盡致,身後的南宮梟僅僅是透出一個頭來,但是他發間那個同樣隨意的湛藍色發簪讓二人看起來十分的般配。


    “我的阿瑤,長大了!”南宮梟看著鏡中人低低的說道。


    宋珂瑤一囧,朱唇輕啟,無意的一個動作,便都覺得魅惑天成。


    “過這及笄禮,倒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啊!”宋珂瑤輕笑著,看向南宮梟。


    南宮梟今日竟然也穿的是一件冰藍色的衣服,他的衣服不似自己那般的繁複,十分的隨意,透過那低領可以看到他精致的鎖骨,發間那湛藍色的發簪讓宋珂瑤忽而覺得十分的心安。


    宋珂瑤直勾勾的盯著南宮梟那漂亮的鎖骨看,看了好一會兒,不由的上前,將南宮梟的領子攏了攏;“這裏不比山上,你還是穿的嚴實一點比較好!”


    這南夜國的女人不矜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宋珂瑤算是早有耳聞,她可不願意南宮梟穿成這樣子出去,一想到那群女人如狼似虎的看著南宮梟的目光,她都好想要將那群女人淩遲!她的南宮怎麽可以被她們的眼神玷汙呢!他是天上的月亮,他是高嶺的雪花,他是清冷的謫仙!這,是她宋珂瑤的人!是她宋珂瑤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宋珂瑤的唇角勾起絲絲的得意,隻聽南宮梟的聲音響起;“阿瑤不喜歡我穿成這樣嗎?那我便去換好了!”


    宋珂瑤連忙扯過南宮梟的袖子,有幾分扭捏的說道;“不是不好,隻是……以後能不能隻穿給我一個人看?這衣服太暴露了……”


    宋珂瑤說完都覺得臉紅,不過是露個鎖骨,自己便覺得南宮穿的暴露了,再看看自己的穿著,幾乎都要露到胸前了,囧了囧,趁著南宮梟沒說話趕緊轉移話題,將南宮梟的領子再次收拾了一下。


    就在這時,容少卿忽然推門而入,他的目光從呆滯道震驚再到失落,直直的站在門口,宋珂瑤和那人之間委實過於親密了。


    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宋珂瑤,你們二人收拾好了便去正廳吧!”


    宋珂瑤還在納悶容少卿為什麽那麽生氣,卻見容少卿一甩袖便離開了此地,怔了怔,宋珂瑤隨即和南宮梟走上了正廳。


    女子的及笄禮十分的重要,宋珂瑤去的時候整個正廳已經坐滿了。


    首先上座之上做的是裴慶駿,身為宋珂瑤的父親,這一禮是必須受的,而在他的旁邊則是一些觀禮者,並沒有太多人,隻有小童和容少卿兩個,而住持這次及笄之禮的便是南宮梟,他本身便是大祭司,住持這種及笄之禮想必是整個大陸上女子的榮耀吧!而這份榮耀,想必整個大陸上,能夠受得起的隻有她一個人吧!


    室內傳來舒緩的笙歌,有如神樂,在女官的引導下,宋珂瑤步入正廳,待得樂聲稍微小些的時候,南宮梟緩緩的抬起頭來;“今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綿鴻,以介景福。”


    南宮梟的聲音很好聽,就好似是深夜的露水一般,飄著淡淡的荷香,令眾人不覺得心中陰鬱一掃而空,十分的神奇。


    他的目光緊緊地注視著宋珂瑤,那柔情的目光宛若要將宋珂瑤揉碎在他的眼睛裏,他的身體裏。


    他看著那一身冰藍色的人影,他的阿瑤,他生命裏幾乎唯一存在的女人,長大了!前世戰亂,從未見證過她的成長,甚至連一個及笄之禮也沒有給她辦,而今世,她的美,她的媚,一點一滴的融入了他的心裏,從她到這個世界上的一天,他無時無刻不是在等待著她的到來,等待著她的長大。


    現在,他的阿瑤終於長大了啊!變得那麽的迷人,變得那麽的美好,變得那麽的讓人喜歡,變得那麽的讓人欲罷不能……


    南宮梟的眸光在宋珂瑤的身上掃過,徐徐的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將一根玉簪插到了宋珂瑤原本的發髻之上。宋珂瑤一怔,這玉簪是容少卿送的,南宮梟現在將它插到了自己的頭上是幾個意思?


    就連容少卿也是愣了片刻,不知道南宮梟是何意?


    卻很快便分神了,那湛藍色的發簪和玉質的發簪相得益彰,不覺得繁重,反而覺得十分的和諧和美麗。


    南宮梟認真的注視了宋珂瑤一眼,將宋珂瑤的疑問看在眼裏,卻是含笑不語,從一旁的女官所托的盤子上取過一支支冠笄,冠朵,細心的一一插到她的頭上,然後有執事者緩緩進殿,請宋珂瑤著華衣,並再酌一杯酒,請南宮梟親執,祝詞再響;“旨酒佳薦,有朇其香。鹹加爾服,壽眉無疆。永承天休,俾熾而昌。”


    此時的宋珂瑤滿臉的敬畏,看著眾人,將手中的酒緩緩的拿上前送到裴慶駿的手裏。


    裴慶駿點了點頭,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眼裏有幾分的濕潤,麵前這個女兒,是上天賜給自己的禮物啊!他缺失了她成長的太多年,卻不想上天有眼,給了自己這樣一個完美的女兒!


    裴慶駿想著便老淚縱橫了,接過宋珂瑤手裏的酒盞一飲而盡,一連說了三個好!


    宋珂瑤依禮拜過,便跟著南宮梟走到了容少卿的麵前,她隨意的將酒盞遞到了容少卿的手裏,沒有絲毫的恭敬。


    南宮梟看在眼裏,輕聲的說道“阿瑤,休得胡鬧!”


    這及笄之禮十分的重要,南宮梟是一個十分重視禮教的人,是以對宋珂瑤此時對待容少卿的態度便說了幾聲,宋珂瑤輕哼一聲,乖巧的低下了頭,將手上的酒盞遞給了容少卿。


    容少卿結果酒盞,那一杯酒入肚,卻隻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宋珂瑤在麵對自己的時候可沒有那麽的乖巧!自己哪裏敢說那姑奶奶一句不對?現在看著宋珂瑤跟南宮梟就好似是一對老夫妻,二人之間的氣氛好似任何人都插不進去,好似她們兩個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這種感覺容少卿十分不喜歡,以前自己和宋珂瑤之間,其他人插不進去,而現在宋珂瑤和那個人之間的氣氛,自己插不進去,真是風水輪流轉,何時到我家啊……


    裴慶駿笑了一聲;“爹的女兒長大了啊!真是讓爹爹欣慰,在今後的日子裏,爹不求什麽,隻是希望我兒一生平安喜樂,開開心心就好!”


    不似別的家人在及笄之時的訓禮,裴慶駿的訓禮十分的簡單,簡單到讓人有幾分的心酸。


    宋珂瑤知道裴慶駿的意思,輕聲的嘟了嘟嘴;“知道了!”


    於是再拜聆聽宣訓;“時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驕不躁,毋誇毋欺,古訓有式,爾其守之。”


    隨後宋珂瑤再拜,一字一句的答道;“兒雖不敏,敢不抵承!”


    南宮梟欣慰的看了宋珂瑤一眼,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禮成!”


    雖然隻是一個及笄之禮,卻讓宋珂瑤猶如一隻上了發條的機器一般,渾身的細胞隨時都繃的緊緊的,現在聽到禮成二字,隻覺得渾身一輕,太舒服了!


    然而不等宋珂瑤及眾人退下,卻隻聽外麵一個小廝風風火火的跑來;“老爺!老爺!不好了!風家大小姐衝進來了!”


    宋珂瑤一怔,風玖蘭?竟然敢一個人衝到自己的地盤上來,還真是有膽量!


    答應過風家老太爺若是風玖蘭不再招惹自己的話,自己絕不動手,但是現在風玖蘭竟然敢跑到自己的地盤上撒野,那後果可就容不得她了!


    宋珂瑤的目光縮了縮,唇角勾起了一絲興奮的笑容。


    南宮梟靜立著站在宋珂瑤的身後,一臉的寵溺。


    人還未來,聲音已經遠遠地傳了出來;“宋珂瑤!昨天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宋珂瑤輕哼,就算是自己做的手腳又如何?有人能夠抓住《樂典》的漏洞嗎?有人能抓住證據嗎?


    一抹香風襲來,風玖蘭氣衝衝的衝了進來,她穿著一身素雅的外袍,臉上還有幾分的虛弱,想必一醒來便朝著裴王府而來!


    宋珂瑤輕哼一聲,這風玖蘭想必是氣急了,不然也不會在出門之前不好好的打扮一番!


    風玖蘭氣衝衝的指著宋珂瑤,剛想大罵,視線觸及到宋珂瑤身後的冰藍色身影,想要說的話便忽然怔在了那裏,眼神裏滿滿的迷戀。


    失控的朝著南宮梟喊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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