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睛,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宋慧瑤輕瞥了梅妃一眼;“有什麽問題嗎?”


    梅妃回過神來,目光裏已經是神采飛揚,她發出一陣子的笑聲。


    “瑤妃……哈哈哈……”


    若是以前,她還真的會相信宋慧瑤所說的,但是現在!她雖然依舊相信瑤妃手裏真的有要給自己的藥,但是她卻不相信瑤妃會為自己下手!


    瑤妃若是真的想要對自己下手,早八輩子就可以動手了,又何必等到今天?更何況,她下意識的相信宋珂瑤,經過了那麽多的事情,她對於宋珂瑤雖然談不上喜歡,但是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如今宋慧瑤信誓旦旦的說宋珂瑤被自己控製住了,梅妃不由得笑出了聲,以她對宋珂瑤的了解,到底是誰控製誰還不一定呢!


    她隻需要看著好戲就好!梅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看著宋慧瑤的眼神也帶了幾分的同情。


    而宋慧瑤卻是臉上的表情一狠;“你笑什麽?”


    那該死的賤人,如今落到了自己的手裏,竟然還是在笑!宋慧瑤隻覺得十分的火大,目光顫抖之間,一巴掌朝著梅妃的臉上狠狠地扇了過去。


    梅妃的臉色一變,她輕哼一聲,卻是沒有止住笑容,縱使宋慧瑤臉上那一巴掌帶來劇烈的疼痛,縱使假孕導致的流產讓她的小腹幾乎疼的幾乎要炸開,可是她還是在笑著,諷刺的笑著。


    那樣的笑容穿透了整個黑夜之中,梅妃卻似乎還覺得不夠,一句話從她血紅的唇中輕輕的溢出;“皇後,你可真是可憐。”


    宋慧瑤的臉色一變,狠狠地揪住梅妃的衣領;“你看清如今的形勢!現在落到本宮手裏的是你!現在需要可憐需要同情的是你梅妃!不是本宮!”


    梅妃輕嗤一聲,眸光裏掠國一抹不屑;“是嗎?你現在還自稱本宮呢?要知道,皇上如今的詔早已經將你廢了!你不過是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罷了!本宮縱使現在落在你的手裏,那又如何?至少本宮名義上還是一個貴妃!而你,不過是一個廢後罷了!”


    梅妃嘲諷的笑容落入了宋慧瑤的眼裏,宋慧瑤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難看,她精致的妝容上浮現了幾分的猙獰,她的手掌輕輕的揚起,又是一巴掌落到了梅妃的臉上。<strong></strong>


    梅妃的臉上瞬間揚起了一個高高的巴掌印,梅妃卻依舊是一副嘲諷的目光看著宋慧瑤。


    “怎麽?惱羞成怒了?看來皇後娘娘您還是很在意那個位置的嘛……”


    “本宮怎麽會在意?本宮若是事成之後便是皇上!一個皇後的位子而已,有什麽好在意的!你給我閉嘴!你個死賤人,你給我閉嘴!”


    宋慧瑤失控的大喊著,她十分的恐慌。


    梅妃說的對,若非是對那個男人還有一絲的執念,若非是對於那個男人還抱有某種幻想,她也不會到了現在還自稱本宮!而此刻梅妃將這自己心裏最深處的懼怕直直的揭開,攤開在她的麵前,讓宋慧瑤不由得渾身氣的發抖,失去了控製!


    而梅妃似乎還沒有結束,她不夠自己身上的痛苦,不停的激怒著宋慧瑤;“怎麽?皇後娘娘這是怎麽了?哈哈!皇後娘娘一定不知道,您的兒子百裏念前些日子可是很親昵的叫著本宮額娘呢……”


    梅妃說道這裏,目光掠過了一絲諷刺,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宋慧瑤看,諷刺而又同情!


    “滾!你胡說!我的念兒怎麽會叫你額娘!你個賤人,你算是什麽東西?”宋慧瑤雙手失控的掐在梅妃的脖子上,她的雙眼瞪圓,目光緊緊地盯著梅妃看,似乎想要將梅妃的臉上瞪出一個血洞來。


    “嗬……你若是不信,大可隨便找一個宮人問問看,你的念兒如今在宮裏跟誰最親?”脖頸之中的氣息越發的稀疏,然而梅妃卻不停的挑釁著。


    宋慧瑤的唇沒有絲毫的血色,她緊緊地盯著梅妃;“怎麽可能?我的念兒怎麽可能跟你這個賤人親?我的念兒!那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念兒,怎麽可以跟你這個賤人親呢?嗬嗬嗬……”


    宋慧瑤失控的笑著,她的念兒!她唯一的牽掛,這是在認賊作母嗎?嗬嗬……


    她笑著笑著,眸光裏卻帶著幾分的淚水,她的手緊緊地捏住了梅妃那脆弱的脖頸,仿佛再一個用力,那張張合合的嘴唇便可以閉住,那無情的說著自己的念兒叫她母妃的女人便可以永遠的消失。


    梅妃的目光掠過了一分的解脫,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嗬嗬……”宋慧瑤卻是輕輕的開口,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無力的冷笑,將緊緊捏著梅妃的手輕輕的放開。


    “你想激怒本宮,你想求死?本宮卻偏偏讓你求死不能!本宮要你留在這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宮要天天看著你,看著你這張嬌媚的容顏一天一天變得枯萎,哈哈哈……”


    宋慧瑤張狂的大笑著,轉身走出了柴房,她已經走了很遠,然而她的笑聲依舊充斥在整個黑夜之中,讓人隻覺得不寒而栗。


    梅妃大口的喘著氣,隻差那麽一點點了!她寧願自己死了也不願意成為這個賤人要挾自己父親的把柄!母親已經離開父親而去了,她不能再冒任何的風險!


    梅妃平生囂張跋扈慣了,但確實是一個十足的孝子,這一點宋珂瑤也看的十分清楚,這也是她三番五次的放過梅妃的原因。一個人有這樣的孝心,縱使她再壞,心裏也總歸是有一絲的善良。


    梅妃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咽喉幹澀而又疼痛,一種絕望的疼痛感在瞬間遍布在了她的全身。宋慧瑤離去之前的冷笑充斥在她的腦海裏,讓梅妃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無力的苦笑。


    等著這個賤女人將自己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而用來要挾自己的父親嗎?


    不!她絕對不能夠在原地等死!


    梅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稍作休息,大腦卻是在高速的運轉著……


    “砰”的一聲,門在瞬間被人撬開,那刀疤男來了。


    似是要收走梅妃方才吃飯用的食盒,梅妃的眸光一眯,似是想到了什麽,整個人盡力的朝著前麵蹭去,她的手臂整個被綁在了柱子上,無法掙脫,隻有腳稍微可以用上一些力量。


    梅妃的眼裏掠過一抹暗光,趁著那個刀疤男不注意,用了最大的力氣,將一個石子踢到了食盒上。


    刀疤男臉色一變;“梅妃娘娘,在下勸您啊,還是消停一點兒,得罪了主子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梅妃冷哼一聲;“得罪不得罪,你家主子會放過我嗎?”


    聲音冷靜,讓刀疤男也不由得一驚,慢慢的轉回了目光,冷哼一聲,看著方才被石子打碎的碗,將其取出來,冷冷的瞪了梅妃一眼,梅妃毫不在意的回瞪。


    刀疤男似是覺得無聊,冷哼了一聲,提起食盒朝著門外走了過去。


    “砰”的一聲,關門的人似是怒氣衝衝,用了很大的力氣。


    “將裏麵的人看好。”


    “是。”


    對話聲出現在梅妃的耳朵裏,梅妃眸光怔了怔,看著地上被打碎的青花白底的瓷片,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她用腳將瓷片挪到了自己的腳底,一寸一寸的勾到了自己的手上。


    夜,更深了。門外的士兵也到了換班的時候。


    “老黃,該換班了,我先去休息了,一會兒換班的人來了,你也去休息吧!”


    聲音響起,梅妃集中精力仔細的聽著。


    她聽到細碎的腳步聲,應該是方才那人離去的聲音。


    “哼!真不知道主子怎麽想的,不過一個弱女子罷了,用得著如此大動幹戈的看守麽?這老王也真是的!這還沒到點呢,自己就走了,真是讓人煩躁。不行不行!老子也要提前走!等換班的人來了再說!要是真出了事情,也是老王先走的!”


    這人糾結的嘟囔聲本身不大,但是在寂靜的夜裏卻是十分的明顯,以至於梅妃將外麵的聲音聽了個七七八八。


    又是一陣子腳步聲,梅妃唇角勾起一抹輕笑。


    她忽然想起了爹娘,她的一輩子在爹娘的愛護之中出生,從未受到過什麽委屈。在進宮以前,她是一個天真浪漫的世家小姐,那時候是她一輩子中最快活的日子裏。


    後來爹爹說,她要成為皇上的妃子。她雖是與皇上未曾謀麵,但是也並不排斥。畢竟嫁給當今的天子,成為皇上的女人,成為貴妃,是多少閨中女子的夢想!


    隻是她沒有想到進宮之後一切都變了!她從小玩到大的尚女兒因為貴妃之位要害她,皇後更是視她為眼中釘,她裝作沒有什麽心機的樣子,成功的一路晉升到了貴妃之位,更是得到了皇帝的寵愛,成為唯一一個可以和皇後對著幹的女人。


    可是她知道,她不快樂。在這深宮之中,人人都是為了活著而不停的勾心鬥角,她也並不單純,她的手裏甚至還染上了幾條命……


    她曾經以為她的一輩子便是這樣的過去了,在這深宮裏,一步一步的晉升,一步一步的老去。


    可是直到那天,遇見那個帶著木質麵具的男人,她知道,她的心淪陷了。


    梅妃輕笑一聲,似是在自嘲。


    她的手裏是那一把青瓷白底的瓷片,盤踞在她的手腕處,隻需要再用力一點,便有無數的血液迸射而出。


    就在梅妃恍惚之際,隻聽一道聲音響起;“就這麽死了,難道就不覺得遺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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