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巴處柔和的線條……


    被陽光映成金色的發,微微在風中顫抖,如小兒最溫柔的觸摸……


    莫名其妙的,腹部的疼痛感再一次轉移到了心髒的位置。


    許年恩隻輕輕一笑,笑聲純淨清亮:“你知道的,作為一名歌手……”他笑著,用雙手捧起女孩的臉,眼中溫柔,簡直要把躲在亭子外麵的小攸都融化了。


    真是……


    相配的一對。


    雖然看不到女孩的臉,卻從那姣好的背影中,她就可以斷定必定也是個萬裏挑一的美人兒。


    隻是,心中的疼痛感,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樣疼痛感覺,她已經許久未經曆了。


    為什麽偏偏是在今天,兩次看到許年恩,她的心髒就疼痛了兩次?


    忽然,亭子裏傳來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冷氣。


    “你的眼睛!”是許年恩的聲音,卻不複溫柔,艱澀而尖刻,仿佛看到了什麽最可怕最殘忍的東西。


    小攸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探出頭去看。


    隻見許年恩雙手鉗住那女孩的雙臂,一臉愕然地盯住女孩的臉,聲音是顫抖的:“你的眼睛怎麽變成這樣……


    女孩的聲音亦是顫抖,帶著一絲恐懼和莫名其妙:“我……我隻是去做了個小手術,把眼睛拉大了一點,沒什麽大不了的嘛!”


    不是嗎?


    眼睛大一些更好看些,不是這樣的嗎?


    就算不是,他也不至於這麽大反應吧?


    安寧委屈地,一扁小嘴,淚珠便忍不住留下。


    這樣便好了。


    每次隻要她一哭,再用淚汪汪的眼睛看著年恩,他就會心軟,他就不會責怪她了。


    她心底甜蜜地笑著。


    “我沒有說過嗎?”


    許年恩眯起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看不出是什麽色彩,柔和的下巴線條也逐漸僵硬。捧著女孩的手,垂到身子兩側。


    “我最喜歡的,便是你的眼睛。如今,既然眼睛已經不是從前的眼睛,那麽——我們的關係到此結束。”


    他挺直脊背,微微揚起下巴,冷然地吐出這句話。


    和平日在公眾麵前的他,判若兩人。


    “年恩!”女孩不敢置信地尖叫。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一聲粗壯的:“你是什麽人,躲在這裏偷看!”


    小攸被嚇了一跳,轉身卻看見四名身著黑色西裝的魁梧男子,麵色鐵青地站在身後。


    是許年恩的保鏢嗎?


    “我……”急忙為自己解釋,眼睛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亭子裏的兩個人,“我隻是路過,想休息一下……”該死,舌頭偏偏在這個時候打了結,“我不知道……有人……”


    那四名男子的臉上,寫著滿滿的不信任。為首的一個,伸出手來便要去抓住她。


    該死的!


    少爺和安家二小姐約會,命令他們退開遠一些,沒想到卻退得太遠了,連有人闖入都沒有發現!這名女子看起來奇奇怪怪的,該不會是哪家八卦雜誌社的狗仔吧!


    要是不抓住她,他的飯碗可是保不住了!


    “啊!”小攸尖叫了一聲,本能地轉頭便跑。


    再沒有其他的逃跑路線,她別無選擇地往亭子裏衝去。


    亭子裏的一對璧人,此時被這突發的狀況弄懵了。許年恩的嘴唇依然抿得緊緊的,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是危險的光芒。安寧則是一臉淚痕,呆呆地望著竄過來的小攸。


    慢慢地,許年恩微眯的眼睛睜開,脊背挺得更直,臉色冷然地看著他失職的保鏢們滿頭大汗地在這個不大的亭子裏,追著一名女孩亂跑。


    心底,竟忽地漾開一絲莫名的歡愉,嘴角的線條亦緩和了許多。


    小攸衝到欄杆邊上,映入眼簾的是碧色的湖水。


    唉?


    這亭子竟是傍水而建的!


    最後一絲“跳亭逃生”的希望破滅,她有些絕望地回過頭去,瞪著凶神惡煞衝過來要抓住她的大漢們——


    天!


    現在她最想知道的,是她究竟是怎麽個死法!


    退學?記過?


    還是——殺人滅口!


    惶恐地睜大了眼,她心底飛速地計算起來。


    說起來,她也是上過幾節遊泳課的,現在天氣炎熱,應該不會感冒……池水是人工建造的,肯定不會很深,如果跳下去的話,雖然她的遊泳課成績爛到不行,但應該有希望遊到對岸……


    許年恩立在一邊。


    原本帶了笑意的嘴角,忽地凝固。


    白色襯衫的袖口,有金色的袖扣閃閃發亮。


    垂落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漸漸握緊。


    關節隱隱發白。


    夏末的風……


    吹動他白色的襯衫,微涼。


    ……


    是春日。


    家門前的小溪,飄落著許多各色的花瓣。


    他在淺淺的小溪裏,和調皮的魚兒們嬉戲,冰涼的溪水浸潤他的身子。


    她蹲在溪邊,眼角滿滿都是笑意。


    “不下來嗎?”他一邊忙著捉住那些調皮地搔他癢癢的小魚,一邊朝著她喊。


    她搖頭,惋惜地:“我不會遊泳。”


    ……


    微微張嘴,有什麽話到了嘴邊,卻發不出聲音來。


    小攸一咬牙。


    不管了,總是要拚一拚的。


    被他們抓住的話,即便不會被殺人滅口,記過怕是免不了了——她不能被記過!她需要景安大學不菲的獎學金來維持她的生活!


    甚至——


    她有可能被退學!


    她不能!


    這是父親用生命換來的,她不能被退學!


    一腳踏上長椅,她轉身。


    連深呼吸也已經來不及了。


    她閉上眼睛……


    “啊——”隨著安寧的一聲尖叫,小攸忽地感覺到,身後一暖。似乎有什麽人,從背後抱住了她。


    纖瘦的手臂,環上了她的腰。


    有一張光潔的臉,輕輕地貼上她的耳朵。


    濕濕的,帶著溫度。


    心忽地沒有來由的慌張。


    落入水中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


    碧綠的池水,倒映著……


    藍天,白雲。


    鬱鬱蔥蔥的樹木。


    一掠而過的飛鳥。


    和他的……


    白色襯衫。


    天,藍色的;雲,白色的;風,甜甜的。


    河對岸的果樹,在這個時候,被枝頭的花兒們打扮得粉粉嫩嫩的,粉紅,粉白,粉黃。


    小溪也穿上了花瓣做的禮服,唱著歡樂的小曲。


    小小的他光著腳,坐在院子前的矮泥牆上。紫色的牽牛花從身邊蔓延而過,蝴蝶,蜜蜂,結著伴飛過。院子裏,哥哥正在看書。他不知道那些寫滿字的紙有什麽好看的,沒有牽牛花的香味,也不像蘋果,甜甜的。


    姐姐從屋裏出來,手裏提著水桶,裏麵裝的是他昨天在水田裏玩耍弄髒的衣服。他吐吐舌頭,一溜小跑到姐姐跟前。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洗。”他接過姐姐手裏的肥皂和刷子,一蹦一蹦的跳。


    哥哥放下手中的書,走過來揉亂他的頭發:“小家夥,想去玩水才是真的呢!”哥哥的笑在嘴角漾開,滿是寵愛。


    姐姐也笑著捏捏他的臉蛋。


    姐姐笑起來真是很漂亮呢,兩眼彎彎的象是天上的月牙一樣,就是春天的花兒也比不上。小小的他看看哥哥,又看看姐姐,心裏很是得意,他的哥哥姐姐都很漂亮呢,對他也很好,難怪小朋友們都很羨慕了。


    牐


    溪邊。水麵飄滿了花瓣,有梨花的,桃花的,也有迎春花,牽牛花……


    他迫不及待地跳下水,濺起朵朵水花,驚得溪底的小魚們四處逃散。


    啊,涼絲絲的溪水,香漂漂的花瓣,真的很像在洗花瓣澡呢!他從水裏鑽出來,姐姐已經開始洗衣服了。看見他冒出頭來,她笑:“還說要來幫我洗衣服呢,自己先洗上了!”


    他扮了個鬼臉,不好意思地遊到岸邊,爬到大石頭上,將小小的身子貼到被春陽曬溫的石頭上,霎時間溫暖傳遍了全身。


    春天的太陽真的很溫柔,像哥哥的笑容一樣。她仰躺在石頭上,看到的是……


    藍色的天空,飄拂著白色的雲,還有粉嫩嫩的花瓣不時地隨風飛過……


    溪水快樂地奔跑,唱出悅耳的歌聲……


    姐姐洗衣服的聲音……


    真的……


    很動聽。


    他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他自己的房間,熟悉的白色房頂,一盞金色的水晶小吊燈在頭頂,折射出萬丈光芒。


    他轉過頭去,那有一扇窗,緊緊地閉著。


    猛地劇烈咳嗽起來。


    “小少爺,您醒了!”女傭小琉推門進來,帶著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手上端著金色的托盤,盤子裏是一直白底描金的瓷杯,杯柄用薄金包裹住,是歐式的風格。


    “謝天謝地!”小琉笑著,將手中的托盤放下,“這是您的藥。郝醫生吩咐了,您一醒來便要吃藥。”


    他的表情疏離,仿若無聞。


    眼睛盯著緊閉的窗子,輕輕地:“打開。”


    小琉一愣,旋即明白了少爺的意思:“不行呀少爺!郝醫生說了,您不能再吹風了……雖然是大夏天,您也知道您的身子弱,怎麽能跳到水裏去呢……”小琉一邊絮絮地,一邊將手中的藥端過來,遞到許年恩麵前,甜甜地笑道:“少爺,吃藥吧。”她的眼,因為笑而彎成了兩彎月牙。


    “打開。”表情依然疏離,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小琉無奈,隻好放下藥,去打開窗子。


    她這個小少爺,伺候了他七年,倔起來的時候還是和個孩子一樣。唉,的確也還是個孩子,他才十七歲不是麽?


    白色的窗子打開,光線伴著和風,一下子湧進這不大的屋子。


    風裏,帶著一絲絲的甜味。


    是……


    桂花。


    他身子一顫,急忙將身子都蜷縮進被子中,將鼻子緊緊捂住。


    是桂花!


    桂花開了!


    才恍然想起,又快要中秋了呢!


    “少爺,吃藥吧。”小琉不屈不撓地。


    過了許久,許年恩才用被子裏出來,坐起身子,接過小琉手裏的藥。白色的藥丸,在手心散發著微苦的味道。


    將藥放入嘴中,喝水,吞下。


    白色的藥丸隨著溫水順著咽喉而下。


    他的神色寧靜。


    小琉放心地收拾好托盤:“好了,我再去請郝醫生過來看一看。”說罷轉身便要走。


    “她呢?”許年恩忽地出聲,眼神不再恍惚,直直地盯住她。


    她?


    小琉疑惑地。


    少爺是說,害他落水的那個女孩嗎?


    “肖管家已經在處理了。”她甜甜地笑道,“少爺請放心,肖管家說,不會再讓她出現在您麵前了。”可憐的女孩,聽說她是景安大學的學生,這下子恐怕要被退學了吧。


    瞳孔猛地收緊。


    “不。”他搖頭,“讓肖管家來見我。”他不要,不要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是墨蘭色的製服,金線滾的邊,嚴謹得一絲不苟的風格。肖管家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敲了敲門。


    許年恩把視線從窗子外的天空收回來,點點頭示意他進來。


    “少爺,對於處置那名偷聽者的事,您有指示?”肖管家望著他,眼神卻是關切的。從少爺回家之後,他便成了少爺的私人管家,從小看著他長大,心中早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一般。隻是礙於許家家規森嚴,與身份上的差距,他從不敢表現。


    “放她走。”許年恩輕若無聞地,嘴角是寧靜的笑。把頭放在巨大的軟枕上,壓住了一隻眼,隻用另一隻看著肖管家。“不怪她,是我自己要跟著跳下去的。”


    “可是她偷聽了您和安小姐的談話。”肖管家憂慮地。


    少爺身為許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加上歌手的身份,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是娛記們關注的焦點,自然大意不得。


    許年恩搖頭,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疲憊。


    他閉上眼,表示自己已經做了決定。


    肖管家恭敬地:“我知道改怎麽做了。”微微躬身行禮,他退出房間。


    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搭在金色的門把手上,他擔憂地看了一眼**的人兒。一片潔白之中,隻有他烏黑的頭發才讓能讓人認出他在那兒。


    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


    小少爺……


    他深呼吸一口氣,輕輕帶上門。


    聽說大少爺不久就要回國了,希望到時候,小少爺能開心起來。


    山穀裏吹來與夏日不符的涼風,小攸不禁打了個冷戰。


    她回身,許家的大門在麵前緩緩關上,“哐當”一聲。她誇張地長歎一口氣,轉身茫然地麵對著這寂靜的山穀。


    天啊!


    許家再有錢,也不需要把別墅建到這僻靜的山穀來吧!


    公交車?


    沒有!


    出租車?


    影子也見不到!


    難道要她靠著兩條腿,走出這座不知道什麽山嗎?


    無力地垂下頭,她再次轉身望住眼前這座如濃縮版城堡一般的歐式別墅。歲月的痕跡清晰,雖然經過精心的保養修護,依然可以看到外牆上的斑駁。碧綠色的蔓藤在牆上肆意橫行,一片鬱鬱蔥蔥。


    聽說,許家和尹家一樣,都是景安的大家族,都有著悠久的曆史和貴族的血液。


    許年恩……


    在她縱身跳下的那一刹那,從她身後抱住她,一起落入水中的,居然是許年恩!


    為什麽?


    見到許年恩的時候,毫無來由的心痛,和許年恩不顧一切地和她一起跳入水中……


    她和許年恩,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陌生人!


    為什麽會有這樣奇妙的……


    感應。


    或許是昨日掉落水中感冒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小攸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這也便罷了,心中卻總有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好像,是要發生什麽事。


    許家,會這樣輕易放過偷聽許年恩談話,又拉著許年恩一起落水的她嗎?


    “小攸!”


    她應聲回頭,喊她的是班長周蕾,帶著滿臉歉意的笑:“我把文件掉在第三音樂廳的鋼琴上,你幫我去拿來好嗎?”一邊為難地,“方才輔導員叫我去辦公室,我一下子走不開……你看這教室裏也隻有我們兩個了。”


    這才發現,教室裏的人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跑了個沒影。


    連林七月那個家夥,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小攸站起來,帶著明亮的笑容:“沒關係,我幫你去拿。”


    周蕾滿臉感激,卻不離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攸咬唇。


    “還有什麽事嗎?”明亮的笑容,漸漸地滲出幾絲冰涼。


    周蕾下了決心似的:“小攸,你知道最近我們班級參與了最優班的評比,兩年四個學期,最優班一直是我們班的囊中之物。”眼裏有了一絲不忍。


    發生了這樣的事,錯並不在小攸吧?


    隻是她作為班長,也隻能這樣了。


    “我不希望,在這時候因為班級裏某一個人的私事,影響了評委老師對我們班的印象。”


    終於把話說出口,她鬆了一口氣。


    小攸別過頭,笑容已經消失,表情生硬。


    “我明白。我去音樂廳拿文件。”隻是說話的語氣依然恬淡。


    第三音樂廳,在音樂樓的二樓。


    有長長的露天回旋樓梯,蒼鬱的常青藤沿著回旋的欄杆攀沿而上,將原本是黑色的欄杆點綴著青春活潑的綠。


    隻能說,設計景安大學的設計師,果然是一個天才的藝術家。


    小攸站在音樂樓前,忍不住發出輕微的讚歎。


    隻是,若沒有尹,許兩家巨大財力的支持,在天才的藝術家,也無法將自己手下的設計化做現實吧。


    夕陽在天邊。


    今天是周一,按照景安的規定,周一學校裏是不能舉辦任何文娛活動的,因此才放學,諾大的校園便顯得有些冷冷清清。


    往日應是最熱鬧的音樂樓,此時也顯得有些寂寥。


    她推開音樂廳巨大沉重的木門。


    廳裏一片黑暗。


    厚重的窗簾將室外的光線完全擋在外頭,露不進一絲光亮。


    小攸對這音樂廳並不熟悉,因此不知道照明設施的開關在哪。她想了想,舉足踏進黑暗之中。


    “篤”。


    大理石地麵受到鞋底的輕微撞擊,發出一聲低卻清脆的響聲。


    站在巨大的黑暗之中,隻有門口處透進的一點光線,讓她勉強看清楚眼前的路。她快步走到對麵,抓住窗簾拉開一些。


    顯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深深的窗洞,竟可以容下一個人。光線瞬間照進,大廳裏亮堂了許多。


    包裹著暗紅色天鵝絨的一排排座椅,顯現出清晰的輪廓。


    心中盛開喜悅,卻是忍不住淚流滿麵。


    “為什麽……秦羽……”她喃喃。


    為什麽分開了,還要傷害。


    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開始流傳出來的謠言,竟一口咬定小攸同秦羽上過床,並在一年前,“不慎”懷過一個孩子,迫不得已而打掉了。


    禮堂的宣傳窗裏,更是貼上了一年前小攸的“流產同意書”,更更可笑的是,那下麵的簽名——連小攸自己都要懷疑是自己是不是真的簽過這麽一份同意書!


    同意書的邊上,附上的是一封電郵的打印稿——居然是小攸秦羽的,如果聲淚俱下,請秦羽看在當年她為他墮胎的份上不要離開她的挽留書!


    哈……


    果然是神通廣大。


    安靜。


    她無奈地笑。


    然而誰會相信她呢……即便相信了,她季小攸也已經成了景安的笑話!


    “安大小姐……”她嘲笑地低喃,“我是欠了你什麽嗎?”


    猛地回身,她奔跑下長長的階梯,拉開一道道厚重的幕簾,窗外血色的夕陽瞬時將整個音樂廳照成了豔豔的紅色。


    她飛快地奔上舞台,到鋼琴邊停下。


    她轉身,居高臨下地望著眼前這空蕩蕩的音樂廳,雪白的牆壁被夕陽染紅,和那暗紅色的天鵝絨座椅一起,化作此時她心底最深的傷痛。


    深呼吸。


    深深的呼吸聲,在這音樂廳裏回蕩。


    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她微笑,漸漸地越發燦爛,絢麗如虹。


    這樣不知道站了多久,忽地一個氣憤的聲音劃破音樂廳的寧靜——


    “季小攸!你還在這裏給我笑!”


    林七月黑著一張臉,氣呼呼地衝門外飛奔而進,帶著一臉濃重的殺意,直衝小攸而來。


    “姓安的這隻臭狐狸精!”她便跑便開罵,仿佛隻要一秒鍾不說話,她就會憋死一般,“居然能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不要讓我林七月抓到她,否則我一定要她知道厲害!”


    她動作利落地跳上舞台,不待小攸反應過來便一把將她抱住。聲音已經帶了濃濃的哭腔:“小攸……對不起!”


    都是她不好!


    要不是她那麽衝動要為小攸出頭,就不會發生尹樹的“尾戒事件”,今天的事也不會發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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