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琳很想給朱小君潑一潑冷水,質問朱小君一句,誰給的你那麽大的信心?


    要知道,唐氏集團現在與醫療產業中已經近似於航空母艦的級別,而朱小君的奇江醫療,不過是這個行業中的一隻小舢板,劃著一隻小舢板去跟人家一艘航空母艦去戰鬥……宮琳禁不住都要打哆嗦了。


    但轉念一想,朱小君這小子鬼主意奇多,誰又能知道他心裏想著的戰略戰術呢?小舢板能不能戰勝了航空母艦,最關鍵的不還是在於誰來駕駛這個船隻麽?


    這麽一想,宮琳對朱小君又充滿了信心。


    “朱小君,我知道你不是在說大話,可是,這麽做,得多久才能戰勝唐氏集團啊?”


    “多久?”朱小君裝模做樣地掰著手指頭計算了起來:“嗯,多則一百年……”


    宮琳撲哧一聲笑了:“那我們不都成精了?”


    “少則六個月!”


    “六個月?”宮琳吃了一驚,可細看朱小君,他卻根本沒有摸鼻子的欲望。“六個月,怎麽可能?就算你把華海醫院整的關了門,不過華海醫院也不過是唐氏的二十分之一啊!”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宮琳,你把華海醫院當成唐氏集團的蟻穴,說不準,真得能毀了唐氏這個千裏之堤。”


    宮琳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唐氏對各個醫院的管理都是並聯結構,相互之間,並沒有業務關聯,很難做到你說的那種結果呀!”


    朱小君很隱晦地笑了下,道:“山人自有妙計,現在時機尚不成熟,就讓我們靜觀其變吧。”


    宮琳眨了眨眼,還想繼續問些什麽,剛巧被轉過來的小提琴手給打斷了。


    朱小君招了招手,在那小提琴手的耳邊耳語了兩句,那名小提琴手對朱小君充滿了好感,帶著燦爛的笑容連連點頭,然後舒展開架勢,對著宮琳拉起了一首曲子:《最浪漫的事》。


    旋律一響起,宮琳的臉頰頓時又生出了紅暈,而朱小君連忙叫了停。


    “那,那啥,這曲子不合適,換一首,就換那首……”


    宮琳卻打斷了朱小君:“不要換了,其實我喜歡的一首歌就是這一首《最浪漫的事》。


    一曲奏罷,朱小君又拿出了錢包,那小提琴手莞爾一笑,擋住了:“這一首是我對您的感謝,您要是再給我錢的話,那我今天就下不了班了。”


    這聲音清脆悅耳,分明就是一個小姑娘才有的嗓音。


    朱小君笑了笑,也沒再堅持。


    琴手離開之後,宮琳笑著問道:“你剛才給人家小姑娘說什麽來了?是不是對人家動心思了?”


    朱小君壞壞地笑了:“我對著一個大美人還想著那個小美人,你說我累不累啊?”


    這句連誇帶調的話使得宮琳的臉又開始發燙起來。


    按理說,宮琳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在場麵上,難免會有些戲謔成分的調情言語,宮琳麵對這種男人,總是能夠從容應對,在不失大體不得罪人的前提下,輕輕鬆鬆地化解掉男人們的挑逗。


    可是,唯獨麵對朱小君的時候,宮琳竟然像是一個失去了內功的俠者一般,空有無數招數,可就是使不出來。


    不單是使不出來練就的這些應對招數,就連情緒心思也變成了未諳世事的少女一般,稍有些曖昧成分,就會引得她紅暈上臉,心跳加快。


    “可惜啊,你說的那個大美人,已經是個有夫之婦了!”宮琳幽幽地歎了一聲,她強迫著自己趕快平靜下來,趕快恢複到那種以前的宮琳的狀態。


    朱小君剛想更進一步,可餐廳卻突然停電了,四下裏頓時一片漆黑。


    這實際上是這家餐廳的一個節目,要的就是這種氛圍,好讓女孩子突然感覺到驚慌恐怖,而不自覺地投入到男孩子的懷抱中。


    可惜的是,宮琳的心態已經過了那種年齡階段了,突然停電,剛好給了她一個平複自己的機會。


    也就是三兩分鍾,餐廳恢複了光明,宮琳看了看朱小君,指了指台麵:“還要添點什麽麽?”


    朱小君明白宮琳已經有了走的意思,所以拍了下巴掌,叫來了黑衣侍者。


    宮琳要搶著買單,可動作晚了一步,朱小君已經很牛逼地甩出了四張百元大鈔。


    黑衣侍者規規矩矩匯報說:“您一共消費了三百一十二元,零頭免掉,收您三百一十元,要找您九十,請先生稍等!”


    朱小君擺了擺手,幫宮琳穿上了風衣:“不必了,找的零錢就歸你了!”


    出了餐廳,朱小君站在街邊想攔輛出租車,宮琳在身邊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向朱小君提出了要求:“小君,先別打車,陪我走走好嗎?”


    朱小君轉過身來,紳士一般地拱起了胳臂。


    宮琳遲疑了一下,還是挽住了朱小君。


    剛走出幾步,朱小君突然笑道:“你說我會不會遭人打呀?”


    宮琳側抬著臉看這朱小君,柔聲問道:“為什麽?”


    朱小君嘿嘿一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唄!”


    宮琳笑著問道:“什麽意思?”


    朱小君歎了口氣,道:“這世上,有許多男人會以護花使者自居,今天看到了你這朵鮮花插在了我這坨牛糞上……”


    宮琳咯咯咯笑開了:“你說得不對,你怎麽能是牛糞呢?你分明是……”


    “豬糞!”朱小君搶著,幾乎跟宮琳是同時說出的這個詞匯。


    宮琳笑得更開心了。


    朱小君側臉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宮琳,心中湧出來一股衝動,很想把她一把攬在懷中,然後……


    可心思剛起,宮琳卻突然止住了笑,神色也變得黯然,她攏了下頭發,聲音顯得很疲憊:“朱小君,我累了,咱們還是打車回去吧!”


    朱小君一愣:“怎麽啦?你又想起你們董事長了麽?”


    宮琳黯然搖頭,道:“不是,你就別再問了,我真的累了!”


    朱小君順從了宮琳的意思,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攙扶著宮琳來到了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將宮琳送到了她所住的小區的時候,朱小君準備下車將宮琳送到樓上,可宮琳卻攔住了:“我自己回去好了!”


    宮琳很了解朱小君的習性,反過來,朱小君更是了解宮琳的個性。剛才宮琳拒絕朱小君時的口氣便告訴了朱小君,這事沒商量,就算你下了車,我同樣還是要一個人回家。


    朱小君輕輕地搖了下頭歎了口氣,也沒有堅持下去,便跟宮琳分了手。


    宮琳向前走了幾步,聽到了身後汽車啟動的聲音,忍不住轉過身來,看著遠去的出租車的背影,幽幽地歎了一句:“為什麽?為什麽我就得不到我喜歡的呢?”


    朱小君回到了家,掏鑰匙開門的時候,就感覺到了異樣。


    他有個習慣,就是在出門的時候,要把門鎖反鎖一圈,朱小君相信自己的這種習慣,但剛才開門的時候,他隻擰了半圈便打開了房門。


    這說明,有人在他之前用鑰匙開了門。


    這個人,出了秦璐,還能有誰?


    既然知道了秦璐在屋裏,朱小君就不能不多一個心眼,幾天沒見了,誰知道那個悍婦是不是手癢癢了,要折騰折騰自己才會過癮啊!


    猛一推門,然後身子急速向後撤離,以防止秦璐躲在門口對自己發動突然襲擊。


    可惜,這一招白用了,人家秦璐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根本就沒有對付朱小君的打算。


    “幹嘛呀?跟個猴子似的,跳來跳去。”秦璐轉過頭來,一臉愕然地看著朱小君。


    朱小君撓了撓頭,進了屋,關了門:“我還以為家裏進賊了呢!”


    “有我這樣漂亮的賊嗎?”


    朱小君走到冰箱旁,拿出了一聽啤酒:“怎麽沒有?天下無賊裏的劉若英,就比你漂亮多了。”


    秦璐瞪起了眼鏡:“你再說一遍?”


    朱小君連忙改口:“她比你醜!行了吧?”


    秦璐慣性回答了一句:“這還差不多……你個死豬頭,敢說老娘醜?”說著,就要卷袖子。


    朱小君連忙再次改口:“她沒有你醜……你比她醜……你沒有她醜……”一邊嚷嚷著,一邊圍著沙發轉著圈,手拿著那聽啤酒,對向了咄咄逼人的秦璐。


    秦璐的一隻腳踏上了沙發:“小子,你最好乖乖地給我站住,不然的話,老娘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朱小君脖子一梗,頂了回去:“臥靠,明天是陰天有雨,當然見不到太陽。”


    秦璐低吼了一聲,就要準備從沙發上飛過去,卻見到朱小君身形一晃,鑽進了自己的臥房,死頂著房門。


    “你出來!”


    “我就不出來,有種你把門給拆了?”


    “你這叫縮頭烏龜知道不?丟不丟人啊?”


    “烏龜壽命長你知道不?難道出去被你暴打一頓就不丟人了麽?”


    “你出來,我保證不打你!”


    “我不信!”


    “我啥時候騙過你啊?”


    “你啥時候沒騙過我啊!”


    “臥靠,老娘這次真不騙你,好吧,我跟你說實話吧,老娘想喝酒了,兜裏又沒錢了,所以才來找你,想讓你請老娘搓一頓的,我要是打了你一頓,誰來請我喝酒啊!”


    朱小君將信將疑,把房門閃開了半張臉寬的一條縫:“你發誓?”


    秦璐歎了口氣:“我發誓,我要是騙了你,出門就讓汽車撞。”


    朱小君這才開了門,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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