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在這一夜,還發生了一件徹底改變了朱小君的態度的事情。


    康先生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隻是把溫慶良送回金帝國,交給帝國君主來處理,而是在溫慶良一連三天的飯菜中都下了慢性毒藥,而這一夜的夜間,溫慶良終於發病了。


    秦璐突襲之後,朱小君忙著搶救康先生,來不及照顧溫慶良,而這個時候,溫慶良已經感覺到了身體上的不適症狀。


    於是,溫慶良便拜托了小陳東,開車把他送回他的學校。


    然而,在路上,溫慶良便陷入了昏迷。


    小陳東情急之下自然想到的是朱小君,可是,朱小君的電話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之後,小陳東又想到了秦璐,然而,一心都撲在了朱小君是生是死的秦璐又哪裏還能聽得到電話鈴聲。


    最終,小陳東想到了柔兒姐姐。


    三天前經曆了那場巨大變故的溫柔一家尚未從驚恐中走出來,而且這三天以來,溫柔無時無刻不惦記著父親和朱小君的安危,一看到是小陳東來電,溫柔慌不迭接通了電話,張口第一句便是小君他怎麽樣了?


    也倒不是說溫柔關心朱小君要比關心自己的父親還要多一些,這主要是因為溫柔很清楚,她父親是在朱小君的保護之下,朱小君安穩了,她父親自然也會安全,朱小君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麽她父親絕對不會全身而退。


    卻沒想到,小陳東卻告知她,父親在回來的路上昏迷了。


    溫柔來不及做其他考慮,連忙打了急救電話,急救中心也很給力,第一時間內派了急救車前往高速路出口去迎接病人。


    之後,在省人民醫院,利用了最好的醫療設備和藥物,對溫慶良進行了長達五個小時的搶救,終於在黎明時分,硬生生將溫慶良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朱小君是第二天醒來之後才得知這件事的,他二話沒說,立即叫上了秦璐,搭乘高鐵,去了省城。


    雖然朱小君和秦璐的到場對溫慶良的治療幫不上什麽忙,但對溫柔來說,卻是一個極大的安慰。


    人,越是在困苦中越是能體會到朋友的重要。


    “溫先生所中的毒是一種神經毒性毒藥,這種藥的作用很緩慢,但討厭的是,神經損傷是一種不可逆的損傷,而溫先生的脊椎神經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溫慶良的主治醫師終於看到了一個思維尚且清晰的家屬,連忙將朱小君拉進了辦公室,介紹起溫慶良的病情。


    朱小君道:“傷了脊椎神經?這麽說,病人要癱瘓了?”


    主治醫生麵容凝重,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截癱是肯定要截癱的了,問題是,我們現在無法保證溫先生的截癱麵會不會繼續上升,他所感染的病毒,我們也隻是在教科書中見到過,臨床上,這還是第一次碰到……朱先生,你也做過醫生,應該能理解我們的難處。”


    朱小君點頭應道:“這一點你放心,我很明白,你們說沒見到過,沒經驗,那麽放眼國內,也很難找得到有經驗的人。”


    主治醫生又道:“我們大主任已經給他在美國的導師發了郵件,希望能通過他的導師獲得一些治療上的好辦法。”


    朱小君歎了口氣,道:“遠水難救近火啊!美國的醫療研究水平雖說要比咱們高一些,但是在臨床上的水平,我看跟咱們也差不了多少。”


    主治醫生苦笑道:“不想一萬,隻想萬一,或許那邊還真有好的辦法呢?另外,我還想跟你說個事,就是費用的問題……”


    朱小君微微搖頭,道:“費用不是個問題,幾十萬幾百萬都沒問題,你們盡管放心好了。”


    主治醫生點了點頭,隨即又尷尬地搖了搖頭,道:“我該怎麽跟你說這事呢?按理說,朱先生您也算是我們曾經的同行,不會……”


    朱小君立時明白了那位主治醫生到底在矛盾什麽問題了。


    幾年前,在最北方一個省的省城,有家醫院便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病人家屬當時也是對醫生說,錢不是個問題,我隻要我父親能活下來。後來,醫院花了五百多萬,把這位病人家屬的父親救活了,可這位病人家屬一轉臉就把醫院給告了,說醫院亂收費,心太黑。


    “一個心理價位隻有一兩百萬的人,陡然間花掉了五百多萬,他自然心疼。但是,一個心理價位在一千萬的人,最後也花了伍佰萬,那麽,他隻會覺得太便宜。對溫先生的這個病,我的心理價位便是後者,所以,你們盡管放心好了。”朱小君能理解了那位主治醫生的苦處,自然也不會刁難對方,而是耐心地向對方做出了解釋。


    主治醫生很激動,伸出手來要跟朱小君握手:“謝謝你的理解,有了你的這句話,我們就能放手一搏。你也放心,沒有不想把病人治好的醫生,對溫先生,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


    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醫生們一邊對溫慶良嚐試著積極地抗病毒治療和神經保護治療,一邊不斷地測試著溫慶良的截癱水平麵。


    雙下肢的截癱,患者隻能依靠輪椅代步,但是,其生理功能尚存,可以自主完成大小便的排泄。但是,截癱平麵若是上升到髖關節,那麽,患者的生理功能就會收到影響,大小便的排泄便無法自主完成。


    如果,截癱水平麵上升到了膈肌之上,那麽患者的自主呼吸功能就會被影響,想活著,就必須依靠呼吸機來輔助呼吸。


    溫慶良的截癱水平麵從一開始的雙下肢很快就上升到了髖關節,但幸運的是,這之後,截癱水平麵的上升速度逐漸緩慢了下來,到了二十四小時的時候,截癱水平麵停滯在了肚臍一線。


    雖然不甚理想,但總比越過了膈肌而必須依靠呼吸機要強得多。


    而這個時候,溫慶良的各項生命指標也完全平穩了。


    人民醫院的醫生麵帶喜色地通知了朱小君,說溫先生已經可以撤銷病危通知了,但考慮到風險問題,建議仍舊在icu密切觀察。


    朱小君隨即把消息告知了溫柔和秦璐。


    “回去睡一會吧,留在這兒也看不到老溫,小柔兒,聽話啊!”


    秦璐也勸說道:“溫叔叔已經脫離危險了,這邊有你小君哥哥在,你該放心的不是嗎?回去吧,姐姐陪你一塊回去,你家裏不是還有小饅頭需要照顧嗎?”


    溫柔含著淚,點了點頭。


    秦璐又道:“你先收拾一下,我跟豬頭說兩句話。”


    拉著朱小君到了一個樓梯口,秦璐嚴詞問道:“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朱小君指了指溫柔的方向:“你是說小柔兒?”


    秦璐撇了撇嘴,表示了不滿:“我是說你打算怎麽對待把小柔兒她老爸害成這樣的那幫人!”


    朱小君冷笑了一聲,道:“這還需要多問麽?我讓他一尺,他卻進我一丈,昨天是呂保奇,今天是溫慶良,明天後天,還不知道誰會糟了他們的毒手。秦老大,這已經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了,沒啥退路,必須挺身而上,不把這幫混賬玩意趕盡殺絕,你我,包括你我所有的親人朋友,都難有太平之日。”


    秦璐凝視著朱小君,鄭重地點了點頭:“該怎麽幹你吩咐一聲,在這件事上,你豬頭是我秦老大的老大,你說怎麽幹,咱們就怎麽幹。”


    雖說有一個好漢三個幫的道理,朱小君若是能帶著秦璐和小陳東一起行動,那麽,秦璐和小陳東至少可以成為他的左膀右臂,不管是多大的行動,其把握性都會高出許多。


    可是,朱小君卻不想讓她們兩個再摻和下去。


    對手的心狠手辣是看得出的,而且還陰險無比,朱小君不情願讓她們兩個繼續涉險。


    “你啊,既然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啥好推辭的,當你的老大就當一回好了。嗯,朱老大現在命令秦老大,立即把小柔兒帶回家,你們兩個,都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覺。”


    秦璐少有的如此聽話,沒在耽誤時間,便帶著溫柔離開了醫院。


    而這時,溫慶良學校的一幫領導吵吵鬧鬧地找了過來,結果被icu的護士攔在了病區外麵。


    其中一個領導頓時不高興了,吵著要見icu的主任,並威脅說,如果他們對這醫院的態度不滿意的話,就會立即要求轉院,把溫慶良轉到軍區總醫院去。


    省城的軍區總醫院的水平不比省人民差,而且,溫慶良本身屬於部隊上的人,要求轉院也是正當要求。


    但是,溫慶良的狀態,並不適合轉院。


    朱小君剛想上前去做解釋,呼啦啦又過來了一幫人,為首的一位掏出了警官證,說是要控製了溫慶良,以便他們調查三天前發生的那起綁架槍戰案。


    這他媽都來扯什麽淡啊!


    朱小君在心裏暗罵了一聲,上前攔住了那幫便衣警察。


    此時,icu的主任也過來了。


    “我不管你們有什麽理由,這兒是醫療重地,任何人非醫務人員未經我的同意,絕不可以進入icu病房,除非,你們從我的屍體上邁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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