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發言之後,接下來是一個美國佬的得瑟時間。


    在西醫領域,美國人總是習慣於昂著頭說話,再加上美國人的個性多為張揚奔放,因此,在這場合下,美國佬當仁不讓地做了第一個報名發言者。


    隻不過,美國佬的發言內容並沒有多少精辟之處。


    美國人之後,是一位加拿大專家,加拿大這個國家無論是經濟、軍事還是醫療科研,都甘心做美國的小弟,且跟美國佬一樣,有點看不上歐洲亞洲,所以,這第二個發言的,他們視為理所當然。


    再之後,是德國和法國的兩位專家。


    第五個走上主席台的是一位小日本。


    當這個小日本精神抖擻地從江南的手中接過話筒的時候,溫慶良笑開了。


    “這家夥叫小野一郎,是大阪醫學院的傳染病學科領頭人,我之前跟他發生過多次學術爭論。按理說,搞學術的人就某個領域進行爭論倒也沒什麽,關鍵是這個王八蛋每年還要兩次去參拜那個什麽鬼靖國神社,首領……”


    朱小君原本對小日本就反感得要命,又聽到溫慶良說這個叫小野一郎的鬼子還是個軍國主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老溫,借這個機會,直接拍死他!”


    溫慶良微微一笑,隨即便招呼了江南的一個手下,讓他給江南轉個紙條過去。


    小野一郎在主席台上誇誇其談了二十多分鍾,他把這種傳染病歸納為了一種人畜共患傳染病,也就是說,人是被畜身上攜帶的病毒所感染。


    這一點,是前麵幾個發言人所忽略了的,而小日本一經提出,得到了在場大多數專家的共鳴,因為傳染病爆發的這個省份,剛好以吃最為著名,尤其是對野味以及其他區域的人民沒吃過的食材特別感興趣。


    做為大會主持人的江南,也曾考慮過人畜共患的可能性,於是便有意無意地對這個小日本做了寬鬆處理,放任其在主席台上吹了近半個小時的牛逼。


    台下聽眾的表情和台上主持人的態度促使小日本的情緒高漲起來,呱啦呱啦了半個小時後,此君做出了三個結論。


    第一,這是一場人畜共患傳染病。


    第二,這種可以在人畜之間相互傳播的病毒在傳播過程中會發生變種,因此才會有傳染性隔代增強的表現。


    第三,這種傳染病跟人種有關係,亞洲人種更容易感染此種病毒。


    小日本在一片認同聲中頗為得意地下了台。


    按照報名的次序,接下來應該是國內的一個大牌專家。


    溫慶良給江南遞了個條子,他想著,以他跟江南的交情,江南完全可以給他加個塞,把小日本之後的發言機會留給自己。


    然而,江南似乎並沒有打算給溫慶良這個麵子,他在主席台上,還是按照原有次序點了第六個報名發言的那位國內專家的名字。


    可是,那位國內專家卻選擇了棄權。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認為小野一郎這個日本鬼子的見解已經涵蓋了他的觀點,再上去發言,隻不過是浪費時間。


    第六個棄權,第七個同樣做了棄權處理。


    江南很無奈地在心裏歎了口氣,叫了第八個報名的人,溫慶良。


    溫慶良對江南的處理方式很不開心,等江南終於叫到了自己的名字後,溫慶良沒多少好氣地回應道:“請主持人認真看一下我寫的報名的條子,要發言的不是我,而是我在科研上的合作夥伴,同時也是我的良師益友,朱小君朱先生!”


    此言一出,江南禁不住一怔,連忙再去看手中的那張字條。


    朱小君同樣是一怔。


    如果說是在別的領域,比如醫療商業領域,溫慶良稱他為合作夥伴或是良師益友,這都說得過去,但是在科研領域……


    溫慶良看出了朱小君的窘迫,附過身,在朱小君耳邊低語:“首領啊,咱們的主要目的可是拍那個小日本哦,拍人這方麵,我可比你差多了!”


    朱小君回道:“可這種場合……”


    溫慶良搶道:“別擔心,就把我跟你說過的那些再複述一遍就好了,能記得多少就多少,能說出三分之一來,就足夠讓那個小日本沒臉沒皮的了!”


    隻要說出三分之一?朱小君心裏頓時有了底氣。


    而這時,主席台上的江南很不情願地做出了邀請朱小君上台發言的邀請詞。


    朱小君拿起了溫慶良交給他的u盤,信步走上了主席台。


    會場中頓時一片轟鳴聲。


    所有人都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問題,這種場合下,怎麽會有這麽一位如此年輕的人敢上台發言呢?這醫學界什麽時候又出現了這麽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學者呢?


    擦,醫學界的青年學者,怎麽著也得過了四十歲,可是這位呢?滿打滿算,離三十歲還得有段好大的距離。


    所有人,除了溫慶良和陸峰之外,會場中剩下的所有人,都向朱小君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其中,一大部分人在懷疑的目光中還摻雜了相當成份的鄙夷。


    尤其是那個叫小野一郎的小日本。


    這貨在發過言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隨後連接兩個棄權使得這貨的自信心達到了爆棚狀態,當江南報出第八位演講者是溫慶良的時候,這貨還稍微緊張了一下,因為他是知道溫慶良的學術分量的。


    可是,溫慶良卻改口說他是為一個叫朱小君的合作者報的名。小野一郎頓時放鬆了,他以為,這不過是溫慶良的另一種棄權的表現形式而已。


    而當這貨看到了朱小君的模樣的時候,那股日本人獨有的猖狂已然寫在了臉上。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能在醫學上有多少造詣呢?這個年齡,最多也就是博士剛畢業而已嘛!


    麵對幾乎所有人的懷疑並鄙夷的目光,這滋味,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夠承受得住的。


    眾口可鑠金,眾目可殺人!


    但是,對朱小君來說,這卻算不上什麽。


    這世上的厚臉皮之人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為了自己的私利而不要臉,隻管自己賺便宜,絕不能讓自己吃了虧,為此而主動地不識好歹。另一種厚臉皮則是心理素質好,包容心強,經得起玩笑,善於自黑,即便被別人黑了,吃了點虧,也能嗬嗬一笑了之。


    朱小君自然屬於後者。


    都他媽在鬼門關前轉悠了兩回,而且還都是笑著麵對生死的朱小君,又豈會在乎這些懷疑加鄙夷的目光呢?


    不光可以做到坦然麵對,這廝在經過小日本小野一郎的身邊的時候,還衝著小野一郎扮了個鬼臉。


    上了主席台,朱小君大大咧咧地從江南的手中接過了話筒,然後把手中的u盤遞了過去:“麻煩你幫個忙,裏麵有個ppt,給我配合一下!”


    江南很不情願地接過了u盤,交給了他的手下。


    等大屏幕上顯示出了溫慶良在飛機上趕製出來的ppt的時候,朱小君先是以笑容環視了會場一圈,然後開口說了一句立馬把全場都給鎮住了的話。


    “剛才那個什麽什麽太君的觀點,鄙人表示嚴重不認同!”


    七十年前,稱日本人為太君,那是漢奸們的權利。但是,七十年之後的現代,稱一個日本人為太君,那可是充滿了嘲諷。


    在場的老外並沒有聽出來這個意味,畢竟朱小君用的是國語,但在場的更多的卻是國人,那一刻,大夥全都忘記了自己學者的身份,竊竊私笑起來。


    但現場翻譯隨即把朱小君的話給翻譯了出來,老外們猛然一震,而小野一郎更是猛然一驚。


    “小野說,這種傳染病是一種人畜共患傳染病,嗬嗬,我讀書少,差點就被他給糊弄了,好在這之前我們也做了點準備工作,喏,這張便是我們在電鏡下看到的引發該疾病的病毒……我們給它命了個名字,叫fd3病毒。”


    在這一周內,江南也成功的分離出了患者所感染的病毒,在發給各位專家的資料中,也有著電鏡下的病毒圖片,跟朱小君所展示的幾乎相同,但還是能看出來這一張並非是套用了江南的資料圖。


    一張圖,就足夠讓現場安靜了下來。


    “別問我是怎麽得到這種病毒的樣本的,問了也是白問,因為我根本不打算說,嗬嗬!”朱小君再一次環視了整個會場,當目光落到了小野一郎的身上的時候,又是一個鬼臉扮出:“這種病毒,根本不會存在於畜生身上,當然,我說的是我們國內,你們小日本除外。”


    在場的國人又是一陣哄笑,而翻譯皺著眉頭把朱小君的話給平和處理了,老外們隻聽到了不存在於自然界,而沒有領會到這句話的精華。


    “小日本剛才說因為這種病毒在交叉感染的時候會形成變種,從而導致傳染性增強,在我看來,純屬扯淡!”朱小君帶著笑,說了句很通俗的半粗口,目光卻一直留在了小野一郎的身上。


    這種極為高端的學術研討會,說出扯淡這類的半粗口,已經是非常過分了。然而,就是這麽個過分的半粗口,卻猶如一股清風,拂過了眾多國人的心口,就連江南也展露出了笑容,暗自希望接下來朱小君能夠完全證明了小日本的確是在扯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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