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公子真是好手段,將我女兒迷倒如此地步!”溫夫人說著,似乎是被愛女的舉動氣到了有些口不擇言的地步。(.無彈窗廣告)


    “他們兩人暗生情愫,你情我願,溫夫人這怪罪來的好蹊蹺!”王嵐冷笑一聲,想著溫琳和溫家這一大家子人,當真是天壤之別。


    “你還說不是你們的錯?琳兒從小溫婉有度,謙和有禮,怎會做出這般有悖於綱常倫理之事?還不是你王家的過錯?”溫夫人顫顫巍巍地指著王彥和王嵐,“你們王家就是我們溫家得克星!克星!”


    “王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溫夫人發髻散亂,眸光迷離,像是魔怔了一般,訥訥開口。


    華溪煙眉頭蹙起,但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卻不能說什麽,隻得在遠處,觀望著。


    “溫夫人謹言!”王彥冷著一張俊逸的麵孔,盯著喃喃自語的溫夫人,聲音是讓人難以捉摸的幽靜冷然:“令嬡如今也算是王家人,溫夫人這麽說未免讓人寒心!”


    王彥一語中的,說出的話看似無害,但是卻血淋淋地揭開了溫夫人的傷口,剛才愛女慘然相求的一幕再次湧入腦中,悲愴之下哀嚎一聲隨即大哭,哪裏還有半分以往端莊高貴的世家夫人形象?


    “帶夫人回去,好生照看。”溫淳輕聲開口,是對溫夫人身板的婢女吩咐的。


    “是!”那婢女似乎對溫淳很是敬畏,不敢耽擱地帶著處於半昏厥狀態的溫夫離去。


    夜風吹起溫淳的發,掩住了他謙遜清雅的麵容,眾人隻聽得那淡然清潤的聲音:“若是有日後,還望王家善待二妹!”


    “溫二小姐如此性情,王家闔府上下必不敢帶慢半分!”王彥立刻回話,給出了最有力的回答。


    “那便……有勞了……”溫淳說罷,轉頭看了醫館一眼,眸光幽幽間,有抹任何人都沒有發現的狠戾之色。


    “我的屬下帶回了當年平城治療時疫的房子,不知道李大人是否有興趣和在下前去看上一看?”


    李獲真臉上閃過一抹驚喜:“如此?那速速前去!”


    於是隱在暗處的二人便看著那兩人朝著王彥和王嵐一行禮,轉身大步離去。[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有溫琳照顧你三哥,你這次也可以放心了。”不知道是不是雲祁的錯覺,她總是覺得雲祁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中透露著一抹壓抑。


    “自然是比四弟一人照看好上許多。”華溪煙刻意忽略掉心中的一抹糾葛,清聲道,“還有兩日,可是這短短的兩日,誰知道又能生出什麽變數?”


    想到這裏,華溪煙忽然轉頭看著雲祁幽深的眸:“帶我去見溫琳,現在。”


    雲祁沒有絲毫驚訝,似是早就料到了她會如此一般。於是攬起她的纖腰,片刻之後,二人落於王齊養病的那個院子。


    雲祁的本事沒的說,躲過幾個暗衛不過是小事。此時王齊的屋中燈火通明,透過那紙糊的窗子,華溪煙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倩影在窗前,靜坐。


    忽然吹來一陣夜風。將那禁閉的窗戶吹開,吹得房中燭光搖搖曳曳,幾近熄滅,溫琳怕王齊受寒,慌忙站起身來關窗。


    不料卻是看到了院中靜立的兩人,女子容顏傾城,身姿單薄,正唇邊含笑地看著她,而那男子,風華絕代,白衣被月光鍍上了一層浮光,尊貴非常,正轉頭看著那女子,眸光溫柔。


    溫琳自然清楚那二人不會深更半夜來此閑逛,於是掩上窗戶,從房中走了出來。<strong></strong>


    “四弟呢?”


    溫琳雖然知道華溪煙和王家發生的那一檔子事,但是她並不是那等長舌之人,於是對華溪煙的稱呼也不甚在意,淡聲道:“聽說那個人的病情有了進展,四公子按捺不住,去探情況了。”


    華溪煙菱唇緊緊抿起,凝視著溫琳蹙起的眉頭,聲音忽然沉了幾分:“二小姐可是信我?”


    溫琳一怔,似乎不明白華溪煙哪來這麽一句話。


    華溪煙不多耽擱,將那天梓泉走的時候的話細細說了,末了加上一句:“梓泉是神醫穀的人,不會做沒有保證的事情,他給留下的方子說能保命三日,便一定可以。”


    見溫琳一副思量的模樣,華溪煙接著道:“實不相瞞,我信不過那一群大夫,我相信的隻有梓泉。”


    “梓泉神醫的醫術自然不是那群人能比的。”溫琳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不夠!這並不是華溪煙要的態度!


    “三哥這幾日雖然承受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但是性命尚在,所以,我請溫二小姐,無論如何,讓我三哥堅持到梓泉回來的那一日!”


    “所以你要我怎麽做?”


    “看好四弟,無論那邊的人有什麽起色,那方子不能給三哥服用一口!”


    事實證明華溪煙的擔心是對的,第二日,她便收到了風吟的傳信,王齊病的更加嚴重了。


    他全身的疹子沒有絲毫好轉,溫琳無奈之下將他的手全部綁在了床頭,但是王齊習武,氣力極大,每次都會掙脫,然後將全身撓得鮮血淋漓。溫琳無奈,親手將王齊的十個指頭用柔軟的紗布包了起來,雖說王齊依舊會撓,但是甚至不清,沒有辦法解開那紗布,情況也好了許多。


    依舊是喝什麽塗什麽,梓泉的方子並不管用,每次王晉都效仿之前雲祁用內力化藥的方式,這才讓王齊服下一些。


    不過是一日,王晉和溫琳都有些筋疲力盡。尤其是王晉,內力透支地厲害,臉上竟然也慘白無比,仿佛大病一般。


    “王四公子,你還是去好生將養著吧,不然傳染了可如何是好?”溫琳看著搖搖欲墜的王晉,勸慰開口。


    “無事。”王晉緩緩搖頭,看著床榻上不停抽搐的王齊,心下淒然不已。


    王齊抽搐的身子忽然間猛烈了起來,溫琳立刻站起身,撫著他遍布傷痕浮腫不堪的麵容,聲音輕柔地喚著他的名字,企圖以這個方式,喚回他的理智。


    王晉也趕緊上前,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隻得再次拿起那藥碗,給王齊喂藥。


    隻是這次王齊的抽搐和以往幾次大有不同,不多時,再一次劇烈地抽搐之後,王齊的身子猛地平息了下來,無聲無息,宛如驚濤駭浪之後的最終寧靜。


    王晉麵色大駭,顫抖著手趕緊查看王齊的瞳孔鼻息,發現他不過是暫時暈厥了過去,這才劫後餘生一般地舒了口氣。


    王齊的這次暈厥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擊垮了王晉的心理防線。


    尤其是,現在,院中還來了個不速之客。


    正是醫館之中另外一位染了時疫之人。


    但是之人如今卻可以行走,步履生風地說要來看望一下病友,王晉站在門口,眸光猩紅地盯著那男人堅朗的身板與紅潤的麵色,忽然覺得心中有一個什麽東西轟然倒塌。


    “王四公子,您這是怎麽了?”那男子看著王晉一副病態的臉色陪著魂遊天外的遲緩神情,實在是覺得怪異得很。


    王晉僵硬轉頭,艱澀開口:“你……大好了?”


    “是啊,大好了,還感謝那一群神醫!”男人點頭答道,難掩欣喜。


    王晉抿唇,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那群大夫可是還在你院中?”


    “還在,不過好像是要收拾離開了。”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王晉的身影便像是一陣清風一般,從他耳畔刮過。


    溫琳坐在窗前,看著昏迷不醒的王齊,想著昏迷也好,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


    可是對她而言,卻是蝕骨焚心的痛苦。


    她緩緩撫著王齊的麵頰,絲毫不在意這樣會不會讓自己也染上這可怕的病症,隻是感受這手心那道道結痂的疤痕,心下酸痛至極:“你驕傲慣了,如今這般虛弱的躺在這裏,哪裏還有你王三公子的風骨?”


    溫琳說著,眼中有淚水緩緩流出,滴在她嫁衣的前襟,隱於無形:“其實從認識你開始,我就在為自己準備嫁衣了,這一針一線,都是我用心繡製,如今我穿著它來看你,你為何不睜眼看我一眼?”


    溫琳忽然將臉埋入他被包裹嚴實的手心,啜泣道:“我不想,你連我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啊……”


    王齊的眼皮似乎是動了動,似乎是感受到了身邊之人哀傷的情緒,眼中竟然也有一滴淚水滑落,不過飛快隱於烏黑的鬢間,再無蹤跡可循。


    房門緩緩打開,伴隨著一陣清涼的風吹進,吹淡了這滿屋子的藥味。溫琳抬頭,便看到王晉麵無表情地端著一碗藥走來。


    由於王齊喝藥艱難,溫琳這一日已經見了不下百碗的藥,她自然清楚,這一碗,和那些,不一樣。


    “哪裏來的?”溫琳開口問道,但是眸光中卻是一副了然的神色。


    王晉沒有說話,隻是上前扶起王齊,便將那藥碗朝著他口中湊去。


    “我問你哪裏來的!”溫琳握住了王晉的手腕,緊緊盯著他,一副非得從他口中聽到個解釋的態勢。


    “放開!”王晉輕易地拂開溫琳的手,語氣漫不經心,但是憑的堅定。


    “你這是害他!”


    “你們才是要害他!”王晉紅著眼,衝著溫琳吼道,“那個人已經大好了!他和三哥一同染病,為何三哥不行?”


    不過是短短的一天,溫琳整個人像是消瘦了一大圈,還透露著一種難言的疲憊,但是她卻是緊緊攥著王晉的手腕,按住那碗,堅定道:“除了華溪煙,我誰都不信!”


    “那個自私的女人已經不是我王家的人了!”王晉忽然極為煩躁地撇開溫琳的手,甚至是一把將她退離數步之外,溫琳踉蹌摔倒在地,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藥朝著王齊口中灌去!


    明明是治病的藥,但是看在溫琳眼中,卻成了見血封喉的毒藥一般。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麽想,但是如今,她想開口阻止,但是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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