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太原溫氏二房家主迎新夫人。(.棉、花‘糖’小‘說’)


    從數十日前開始,溫家便開始給各大世家廣下拜帖。而太原內部的世家權貴,也在十五十六日收到了請柬。


    二十日一大早,王嵐便晃晃悠悠地來了望月軒。


    “每次等到重大日子的時候才能見到姐姐這般打扮。”華溪煙笑道。


    若是王嵐不說話,就那麽嫻靜地坐在那裏,十足的大家閨秀做派。但是每次一開口,那種不可遏製傾瀉而出的大氣與豪爽便將她裝出來的溫婉從容衝擊了個徹徹底底。


    “溫老爺娶夫人,這可是大事。”王嵐支著下巴,忽然笑道,“聽說前些日子溫玫因為這事鬧的不可開交,溫老爺一怒之下將她關了禁閉。”


    就算是關禁閉今日也是要放出來的。繼母進門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出麵旁人會怎麽看?溫家的麵子往哪兒擱?


    華溪煙不急不緩地整理著著裝,依照她對溫玫的了解,這個女子不會消停的。


    出了王府之後,王嵐和王晉被雲祁一個眼神趕到了另外一輛馬車上。雲祁這才斂袍上車,動作憑的懶散。


    華溪煙一上車便從袖中拿出一紙信箋細細地看著,雲祁隨意掃了一眼,啟聲問道:“王齊來信?”


    華溪煙點點頭,忽然綻開一抹笑意:“你看看,倒是很有意思。”


    雲祁沒有接那張紙,隻是反問道:“你指的是邊北糧草的事情?”


    “你知道?”華溪煙挑眉,見這人一臉了然的表情,又恍然大悟。


    天下有什麽這人不知道的事情麽?


    “三哥已經關了南部錢莊,並且開始轉手布匹米糧。而另外有一群人見之有利可圖,也紛紛大規模運入,三哥已經查實,此批米糧來自聖天邊北。”


    王齊已經去了並州親自策劃此事,和華溪煙也一直是書信聯係。<strong>.</strong>之前的事情一直按照兩人的預計方向發展,但是不料期間居然出了這麽一個環節。


    “太原王氏南方漕運發達,琅琊王氏北方鏢局獨大。此次行動倒是有不少利潤。”雲祁開口說道。


    華溪煙不置可否,想了想繼而說道:“現今北戎和聖天依舊在開戰。邊北的糧食貯備以做軍需,但是如今卻是為了利潤被大規模的地運向南方,置北方數十萬開戰的士兵於何地?”


    而且事關君儲,茲事體大,若是單單一個溫家,絕對不會有這麽大的膽子,背後還有誰的支持,可想而知。


    思量片刻,華溪煙拿出一張信箋緩緩落筆,風骨載蓄的行楷躍然紙上。雲祁看著那內容挑眉:“兵行險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華溪煙將那信箋封起來喚了風吟,“盡快送去並州。”


    “去年冬天聖天北部風雪交加,北戎更是從下半年開始便天氣苦寒,糧食歉收,但是為了不動搖前線的軍心,卻一直封鎖消息,做出國泰民安的模樣。如今和聖天長時間對峙,怕是已經窮途末路,你要王齊賣糧給北戎,就不怕被人發現之後治你一個通敵賣國之罪?”


    華溪煙勾唇一笑,清婉的聲音緩緩流竄在豪華的車廂之中:“明明自己國家糧食已經歉收,但是依舊貿貿然出兵,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做出這般蠢事。但是北戎汗王卻是這般做了,他的目的真的是要侵犯聖天領土麽?”


    “這就要去問那個蠢皇帝了。”雲祁毫不在意地撫著自己的袖口,一雙鳳目直直地盯著華溪煙,似是怎麽都看不夠一般,“看來耶律易在北戎確實不怎麽受待見,自家老爹都容不下他。”


    華溪煙撇撇嘴:“這些年北戎的兵力早便不如之前,並且西陵已經隱隱呈現出收複之勢,為了保全國家北戎自然要拉攏聖天,既然如此更是答應聖天的一些條件。<strong>.</strong>”


    說道這裏,華溪煙驀然轉了個話題:“聽說二王子耶律野的生母乃是李後的庶妹?”


    “這般秘辛都被你打探到了?”雲祁似是讚賞地說道,“北戎汗王前來聯姻之時,皇室宗女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僅僅合適的臨平長公主也是駐守在自己的封邑不做理會,皇帝不敢為難自己這個皇姐,各個世家又不願將自己的嫡女推上去,最後選了李家的庶女放在了越親王名下,以郡主之尊嫁了過去。越親王府本就子嗣眾多,眾人幾乎無人知道此女是李家之人。”


    華溪煙唇邊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些許。李家這是這麽些年的日子過的太過太平以至於夜郎自大到這種地步了麽?不好好用自己的腦子想一想,就算是北戎汗王再蠢,真的可能讓一個和親來的帶有中原血統的男子繼承皇位麽?


    “一個和親的女子,還不是皇後,能平平安安地過這麽些日子並且教出這麽優秀的兒子,可見李家的女人不簡單啊。”華溪煙伸了個懶腰,歎息一聲。


    “日後你會上一會李後,便會有更加深刻的理解。”雲祁意味不明地說出這麽一句。


    華溪煙眨眨眼,她在太原以來遭受的這些事情,她總是覺得背後有一個推手,而且那個推手就在京城。她一直有預感,就是這位李後!


    這李皇後,可不要讓她失望才是!


    不知不覺中,馬車便在溫府門口停了下來。


    滿院紅綢,鸞鳳和鳴的鍾鼓之樂,與年前的滿院素縞對比極為鮮明。而且光是按照陣容來看,紅妝之製為素縞所不及。


    真不愧是溫家,盡管源源不斷的銀錢運往南方,太原依舊可以這麽揮霍。


    華溪煙麵上掛著得體的笑容,朝著溫府之內而去。


    溫府的下人引著幾人朝著客廳而去,華溪煙剛剛打算邁進王家的那一間,便看見楊瑾容從隔壁衝了出來。


    “華姐姐,我帶你去看一個人!”楊瑾容衝到華溪煙麵前,不容分說地便拉起她的手。


    虎口一麻,楊瑾容身子一震,猛然放開了華溪煙的手腕。


    楊瑾容小臉一耷拉:“雲公子,我就是帶華姐姐去見個人而已!”幹嘛用內力震開她的手?真是好痛……


    雲祁沒有看楊瑾容,隻是淡淡地道:“今日非同尋常,若是為了她好,最好還是不要帶她亂跑。”


    說罷,不管楊瑾容怎麽想,拉著華溪煙進了屋子。


    王嵐不忍心看楊瑾容一臉愧疚的神色,拍拍她的肩膀道:“雲公子是太擔心二妹了,你不要介意。”


    楊瑾容撇著嘴點點頭,這也才由著王嵐拉著自己進了屋子。


    華溪煙好笑地看著身前一臉強勢的男子,嗔道:“她還隻是一個孩子,沒那麽多心思。”


    孩子?雲祁冷嗤一聲,還有一個月就及笄的孩子?


    楊瑾容有些怯怯地看著雲祁,又看著華溪煙,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華溪煙有些哭笑不得,想著雲祁剛剛那句話也說的不算重啊,怎麽這丫頭就這樣了?


    “我想了想發現自己考慮得確實不周,華姐姐和溫家的關係我也知道,就不應該拉著華姐姐到處跑。我是恨自己不爭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楊瑾容垂著腦袋坐在王嵐邊上,竟然抽抽搭搭地抹起淚來。


    華溪煙歎了口氣,楊瑾容這是被保護得太好了。在楊家沒有經曆過什麽勾心鬥角怎麽明白這裏邊的彎彎繞繞?她不知道自己這單純的性子是多少女子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華溪煙不忍心看她這麽哭下去,於是坐到她身邊好言好語地安慰了幾句。楊瑾容的淚就像是雷陣雨一樣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時便被華溪煙逗得破涕為笑。


    果真還是個孩子啊……


    “諸位公子、小姐,溫琳有禮!”幾人正說著話,溫琳帶人奉了茶來。


    “溫二小姐。”華溪煙也站起身,對著溫琳輕柔一笑。


    溫琳從身後的婢女手中接過了茶盤,給眾人斟上茶,一一放在幾人麵前,對著楊瑾容道:“剛剛我看見楊公子似是在找楊小姐。”


    楊瑾容這才想到自己出來沒有與哥哥打招呼,忙不迭地跑出去了。


    溫琳立刻將門闔上,轉頭對著眾人道:“無論今日發生什麽事情,後廂房不可去。”


    剛剛還說溫婉無匹滿帶書香氣的女子如今卻是一臉正色滿麵凝重,讓華溪煙不由得一怔。


    “尤其是雲公子、王四公子,後廂房不可去。”溫琳再次凝聲囑咐了一遍。


    “華姐姐!”外邊再次傳來了楊瑾容嬌俏的呼喊聲,溫琳立刻轉身將門打開,笑容滿麵地對蹦蹦跳跳進來的楊瑾容笑道:“我就知道楊小姐會將楊公子叫來,這不,您的茶我都給斟好了。”


    楊瑾程道了句有勞,朝著房內之人打了招呼,緩緩坐於一邊。


    溫琳看向華溪煙,見後者對著自己眨了眨眼,這才滿麵笑容地收起茶具退了出去。


    華溪煙借口斂下眉目,想著剛才溫琳的叮囑,看來溫家今日,確實不太平。


    隻是不知道是誰,要在人家好好的婚禮上,弄出什麽幺蛾子呢?


    房內茶杯的霧氣繚繞,似乎是氤氳了每一個人的神情,華溪煙正垂眸思索著剛剛的話,聽到外邊傳來一聲問候:“可是王家的諸公子小姐?在下有禮!”


    華溪煙轉眸看去,見到是一挺拔男子正立於門外,麵容帶笑地看向眾人,看清之後才一恍然:“雲公子有禮,楊公子楊小姐有禮,在下剛剛眼拙,抱歉。”


    眾人的注意力並沒有看這男子,而是定定地看著這男神身後之人,除卻雲祁一臉雲淡風輕、華溪極力壓下麵上的詫異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被雷劈了的神色。


    這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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