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嫵,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


    蘇嫵從睡夢中醒來,轉頭看了一下窗外,濃墨渲染的夜空漆黑一片,寂寂無聲。[]


    房間裏的時鍾轉指著淩晨兩點的位置,滴答滴答的轉動聲清晰無比。


    蘇嫵麵色鬱鬱地從床上爬起,頭痛加上心累,繃緊的腦弦已然處在斷裂的邊緣上。


    ――蘇嫵,我比你更愛他,你一點都不在乎他,你為什麽不肯鬆手?


    蘇嫵下床,腳不肯好好穿著鞋子,就那麽踢拖著走出房間下樓。


    淩晨兩點,四下散發著陰冷寒涼的氣息,呼進吸出的空氣都帶著一絲陰深深的味道。


    蘇嫵一個人在樓道裏摸索著,腦中莫名想起前幾天剛看的那部老的鬼片,昏暗的畫麵,模糊的人影,一驚一乍的聲響……


    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片子裏的那人不知自己已經身死,仍然一如往常地回家上樓。然後,他聽見有人在叫他,他下意識地回過頭,那張朝夕相對的熟悉麵孔在一瞬間變得扭曲無比,驚恐地失聲叫出,救命啊,有鬼啊……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從那人的眼睛中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現下真正的模樣――大片凝固的暗紅色血液流了大半個腦袋,頭骨破碎,頭皮裂開,底下的一對眼睛如無神的魚目一般,流露著死氣沉沉的感覺。


    他恍然頓悟,原來最近反反複複做到的那個車禍夢境並不是夢,是現實。


    蘇嫵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莫名出現勒痕的脖子,不知道自己那個經常夢到被個被勒住不能呼吸的夢是不是也是意有所指……


    她彎了下嘴角,無聲地笑了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估計自己是因為太閑了才會老想些有的沒的。(.無彈窗廣告)


    樓下的空間不大,開放的廚房和客廳連成一體,樓梯旁緊挨著衛生間和盥洗室,因為是老房子的底層,加上防潮措施做得不到位,常年都有一股淡淡的黴爛氣味。


    久居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蘇嫵十分習慣地走到廚房空間裏開始弄填肚子的夜宵。


    大概在一年前,她還很難想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自己居然真的能習慣這種節衣縮食、親力親為的艱苦生活。


    雖然以前自己也不是什麽嬌養小姐,但至少也是被人寵著、護著、讓著,而現在因為要精打細算地過活,要忍受老房子種種誇張的惡心之處,要學會在超市裏挑挑撿撿,工作再不如意也不能再隨性地說走就走……


    蘇嫵伸出自己那雙早已不複細嫩、不複柔軟的細骨伶仃的手,掌心布滿老繭,生不出肉的手指現下看上去更像是皮貼著骨頭。


    打開的電磁爐鍋子很快燒幹,表麵蒸騰起了一層熱氣,蘇嫵倒了油進去,油很快開始冒泡,滋滋兩聲後突然砰地爆開一聲巨響。


    蘇嫵一驚,臉上傳來灼熱的刺痛。


    她反應迅速地拔了電磁爐的插頭,捂著臉跑到盥洗室,頭抬起,對上盥洗室的玻璃鏡――


    脖子上那一圈黑紅得嚇人的勒印倏忽進入蘇嫵抬起的目光中。


    蘇嫵顧不上關心剛被燙傷的地方,捂著臉的手落下輕輕碰觸脖子――


    熟悉的,不能呼吸的窒息感覺瞬間襲來,她的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脖子下的皮肉,麵色發青泛紫,一時之間,呼吸隻有進沒有出。


    蘇嫵,你為什麽還要出現?為什麽?


    你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不去死!


    你不該在這裏,你不該活著……


    麵前的鏡子浮出了一雙血紅色的細長眼睛,眼睛死死地盯著蘇嫵,目光裏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致命的狠毒。


    蘇嫵無力地合了合眼,悄然合上。


    蘇嫵,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白馨第一次看到韓木的時候,拉著蘇嫵玩笑般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平素毫無變化的臉微微有些發紅。


    蘇嫵不記得自己那時是怎麽回答的,內心覺得她應該是在開玩笑,認真就輸了。


    估計自己也就隨便應和了一句,不過那時候隨之而來的那種微妙感覺倒是讓自己有點點的在意,雖然最後還是被自己認為那也不過是一瞬間的錯覺而已。


    蘇嫵跟韓木兩人平日的相處並不是很黏糊,時時刻刻都離不開的狀態,相反若是韓木沒有時時把“阿嫵是我最疼愛的寶貝”這句肉麻話一直掛在嘴邊的話,通常他們會以為韓木對蘇嫵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


    而且,蘇嫵一旦心情不好,通常的狀態就是對任何人都板著臉不理不睬,包括親愛的男友韓木先生,大有寧可錯殺千人不可放過一個的大麵積大範圍無差別可怕殺傷力。


    當然,韓木則是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什麽狀態都對無蘇陪著笑臉,小意嗬護。


    漫畫看多的中二少女吳夏親切地稱呼韓木為“金魚的糞便”,好的理解是韓木是可愛的二十四孝男友,微妙的理解則是韓木是甩不掉的跟屁蟲。


    韓木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溫和地微笑著,接著聽到稱呼的兩種解釋時,韓木的雙眼微微眯起,語氣溫和地說了一句,夏夏,你這次考試不好的事情,哥哥還沒跟二姨說,找個機會得跟二姨見次麵。


    吳夏給自己臉上貼上了六個黑點的表情後,痛哭涕流地求饒道,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可千萬別把這事告訴你二姨啊……也就是我媽。


    喜歡伸張正義的白馨便時不時地“好心”勸解道,蘇嫵,你被寵壞了,這樣不好,韓木多可憐啊……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不如把他給我好不好?


    蘇嫵記得那時自己隻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還是沒有多想。


    也許是很久,也許是沒多久,白馨跟韓木的關係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密切了起來。


    蘇嫵幾次在韓木的手機裏發現白馨的來電提示和一些看似平常的關心搞笑短信。


    蘇嫵並沒有緊迫盯人,喜歡查人監視人的喜好,那幾次純粹是無意中不小心瞥到而已。


    看到幾次後,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想想不能隨便懷疑人,便貌似不經意地跟韓木提起這件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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