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玄魔時代自然是有魔的。他們,不是在當年被玄能師集體抹殺了麽?”


    霽雲在上京學院圖書館整整呆了一個月,幾乎將收藏的玄魔時代手劄翻了個遍,當然知道這古老的事情。


    “嗬,沒想到,後世還有人知道這些……”本就滄桑的聲音,透出望穿塵世與歲月的悲涼:


    “當年的事情,誰是誰非,不提也罷……你想恢複玄能,卻跟這魔有關。”


    霽雲聽聞此言,知道還有下文。果然,他繼續說道:


    “你體質特殊,可知為何?你使用玄能沒有疲勞期,那是因為……你便是魔!”


    “什麽?!怎麽會!”霽雲陷在這神秘漩渦中的心神大震!


    “怎麽不會?”那聲音繼續道:“不要以為魔便是不好的,在那個時代,玄、魔學盛行,都是人類力量的正道,不同形式而已!”


    “不是,我的意思是,魔不是都滅絕了麽?為何魔的體質出現在我身上!”


    “玄、魔,都是人類,怎麽可能真的殺的幹淨……你的血脈,是魔學後裔!而且,不隻是魔學後裔,還是玄學後裔!”他語出驚人!


    “你是說……我們家族的祖先,是玄魔結合?”


    “正是!即使是玄魔盛行的年代,玄魔也是少數,如同現今的人類社會,普通人還是占了多數。魔,被絕世的清洗抹去了,就算有遺漏,也死在了終結玄魔時代的浩劫中……但世事總有例外,殘存的人類中,終究還是有魔能師存活……興許,他們隱藏了身份,一樣有了後代……其中,定然存在玄、魔結合的特例……而你的家族,便是其一!悠悠數十萬年,這淡薄的血脈終究還是近乎磨滅了……當年的我,看到那個秘密,不惜耗費龐大玄力完成時空穿梭去救你,便替你激發了血脈深處的玄、魔力量!”


    這段微顯得急促的話,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玄魔時代玄、魔、普通人的組成?魔經曆的絕世清洗?人類文明被浩劫終結?殘存人類存在玄魔後裔?家族血脈起源?時空穿梭?激發血脈?


    這些信息在霽雲腦中慢慢匯聚,梳理,他悟出了很多。他記起,上京軍事學院圖書館收藏的《離殤》,便是一玄尊與魔妻在玄魔對立時合力脫逃的日記。說的肯定便是這清洗之事。《離殤》記載,不知何因暴怒的玄王一聲令下,全人類的玄能師無恥的偷襲了魔能師。在隨後的曠日持久的大戰中玄能師占盡優勢,幾乎將魔能師消滅殆盡。


    霽雲想到,另一本《末世》中提到“天降大火,紫光轟鳴,異形橫行”,人類社會沒了體力卓絕的魔能師,僅靠大清洗後還在休養生息的玄能師,又無法持久戰鬥,整個人類文明近乎磨滅。


    至於風家,依這老古董所說,應該便是殘存玄魔結合的血脈。難怪家族五千年前出現過玄能師,想必也是血脈覺醒。隻是,自己的覺醒卻是前輩激發,五千年前那祖先,恐怕自我突發覺醒可能性大些。


    這些信息在霽雲腦海中快速掠過,霽雲除了八卦到玄魔時代的事情,最大的收獲還是——他的風家,居然是玄魔時代殘留的玄魔後裔!


    玄能後裔,如今社會極其稀少,但總還是碰得到。匯聚了大華國精英少年的上京軍事學院裏,他身邊就有不少:姬翔、姬晨、南海等等,當然,還有那聯邦共和國公主芙琳。


    可是,魔能後裔,還真的未聽到人說起過!


    霽雲下意識地想咽一下口水,卻忘了他現在是虛渺心神狀態。


    “前輩,我一事不明白。你說我的家族,是玄魔後裔。家族裏玄能覺醒者那麽稀少,也就算了……可是魔能覺醒者,怎麽從來沒有過!”


    “小家夥,不算笨。就算你不問,我也打算馬上告訴你。相信你會大吃一驚的!”


    “魔能,需要覺醒麽?你家族中,大多數成員,全部是魔的體質!隻是血脈濃度不一而已!”老古董的話,如同一道驚雷,響在霽雲耳邊!這一說法,對霽雲而言,簡直是顛覆性的!


    “怎麽,小家夥,不信?你怎能想象,玄魔時代,魔能師的肉身有多強大!他們的肉身,遨遊太空都輕而易舉!”


    “過強的肉身,在子女遺傳基因中搶占了更多的比例,甚至影響性別——魔能師的後裔,大多數出生便是魔體!隻是,過強的體格能量,卻讓他們的繁衍幾率降低了許多!——小家夥,想必你們家族,人丁從來都不興旺吧?而且,男丁占了絕大比例?”


    語不驚人死不休:“你們的祖先,男的是魔能師!”


    似是又想起什麽,他補了一句:“能在那種浩劫中活下來,嘖嘖,或許還是個高級魔尊呢!”


    原來如此!一經點撥,霽雲豁然明朗!


    風家,雖然是四大家族之一,但從來人丁是最稀少的!數萬年繁衍,家族勢力龐大,位於四大家族之列,但人數還不抵不上其他家族的一個零頭!能讓風家保持在四大家族位置的,唯有家族盛產的高超機師!


    ——難怪風家機師人類聞名!家族中人,居然大多數都是魔的體質!


    即使無數歲月過去,血脈稀薄不可避免,但是風家子弟魔體質還是讓家族滾雪球般積攢起無上的榮耀!大華國最頂尖的機師們,幾乎都誕生在風家!這便是風家萬年長青的秘訣!


    魔體駕駛機甲?且不談對身體的把握就非常人能及,光是說風家子弟那些急速、詭異變向操作,就能讓尋常機師七竅流血、五髒移位!


    風家機師,能不強麽!


    “還有一事……我覺醒玄能時,身體有了變化,玄能消失,卻又變了回去。那是為何?按你的說法,我不已經是魔的體質麽?”


    霽雲慢慢消化著這些信息,與自己所知相互印證,想通了很多事——這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終於抵過了那八卦未遂的難受。但關於他自己身體的變化,他覺得,還是趁這個機會趕緊問,畢竟這老古董,是他覺醒的始作俑者!


    “這個……需要說麽?你確定?”


    “喂!又要吊我胃口!?”


    “好吧,不說,是怕打擊你。你以為我隻是替你覺醒了玄能血脈?經曆這麽多年,你們家族中的魔能血脈雖然一直延續著,可也深淺不一……你的魔能血脈濃度,在你們家族,根本就排不上號!你那濃度……真是讓你家魔尊祖宗蒙羞!所以,同時替你覺醒了!……至於同時變化,這麽說,你更能理解些——捆綁覺醒!”


    如果霽雲現在是肉身麵對老古董,一定滿臉通紅。但霽雲也總算明白了,難怪玄能覺醒和消失,身體也對應著出現了變化——魔能血脈的變化!


    想必這一代的風霽林、風霽濤,便是老古董所說那血脈比較濃的兩個吧。


    惱羞的霽雲趕緊轉移話題:“老古董!說了半天,你還是沒告訴我,到底怎麽恢複玄能!”


    “還不明白麽?你恢複魔體之時,便是玄能重回之日!——你叫我什麽?!老古董!?”


    “不是老古董是什麽!老古董,我怎麽恢複魔體?”


    那聲音沉默了一下,似是認了這稱呼,續道:“若是我還活著,替你恢複,輕而易舉,可我現在隻是一段殘念——無能為力!”


    霽雲心神頓時如同蒙上一層灰,暗淡無光。


    “別急,辦法還是有的。你要是找到一個魔尊的遺跡,汲取他留下的精華,定能重鑄魔體!”


    “……老古董!你這是在忽悠我麽!離玄魔時代都數十萬年了,哪裏去找!”霽雲剛變得閃亮的心神複又暗淡。


    “希玄星係,唔,我記得當年應該是如此給那裏命名的……你可知道這裏?”


    “當然知道!希玄星係!”霽雲心中一凜,聽這老古董之言,似乎他當初身份很不一般!居然能為星係命名!


    而希玄星係,正是當年父親風澤羽失蹤的地方!


    “再具體點?”


    “小家夥,我是個玄能師,我怎麽會知道當年那些魔能師藏在哪裏!”老古董的聲音微微拔高,複又低了下去,似是想起什麽:“當年,那些我知道的……都被我殺了……”


    “……”霽雲聽著這句話中透出的肅殺與濃濃悔意,震了一下。


    “算了……老古董……那是那不講理的玄王的命令,不是你的錯,身在局中,你也身不由己……”霽雲安慰道。


    “唔……你已經與我交談許久,再不恢複神智,恐怕隨你來的女友要擔心了。我這就送你出去吧。”


    “好!有勞!不過……小輩還有一個疑問!”


    “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老古董口中竟是帶著無奈的怒氣!


    霽雲與他交談許久,把握得住他的態度,直接開口道:“那絕世浩劫,如何終結的?異形,終究還是沒有橫行在人類的宇宙中啊!”


    “……因為有個神,他耗盡神力,終結了這一切!”


    “那個神,是誰?很有名麽?”


    “小家夥,快滾!沒見過比你更八卦的!”


    站在“天玄”二字下的霽雲,驀地睜開眼睛。蘇苑娥忙關心的抓住他的手。


    霽雲的眼睛盯著這兩個字一眨不眨,心中滿是震驚:“真有神麽?獨力終結亂世,如此強大!”


    “霽雲,你怎麽了?你不動了好久。”


    “沒什麽,出神了。”


    身旁的姬家家丁忽然道:“那個傳說居然是真的!”


    霽雲沒去回答蘇苑娥的話,轉頭看著家丁:“什麽傳說?”


    “姬家古老相傳,這天玄二字中,蘊藏著一位神明的殘念!隻有神選之人,才能與其溝通!”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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