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嘲熱諷的一句話要是說在別人身上,怕是要羞愧地麵紅耳赤了。(.棉、花‘糖’小‘說’).訪問:.。


    可她麵對的偏偏是君慕安,君慕安自然臉皮夠厚,聽到她的話不鹹不淡地回道:“你杜家大小姐都能為了擴大杜家產業而四處奔‘波’了,我要再不幫襯著我大哥一點,豈不是要被你們杜家爬頭上來了?”


    說完,絲毫不給杜雲晗反駁的機會,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一直坐在辦公桌前沒有說話的君慕傾開口了,卻是直接問道:“為什麽要‘插’手白家的事?齪”


    “君總這話問得奇怪了?白家好歹曾為赭城首富,我要收購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花’這麽大一筆錢去做賠本買賣,這事你就不怕被你小叔知道了?”


    他眸‘色’微黯,語氣涼薄地問道。


    卻見杜雲晗豁然怒道:“別拿我小叔來壓我!我要做的事,誰也無權阻攔!”


    君慕傾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雲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做什麽與你無關。”杜雲晗麵‘色’冷清,‘唇’邊勾起一抹嘲諷,“正如你所做的一切,我無權幹涉,我愛做什麽那是我的事。”


    聽到這話,君慕傾薄‘唇’緊抿,幽暗的目光直直望著她,說道:“不要做會讓兩家為難的事,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對白洛伊就有好處了?”


    她揚‘唇’冷笑,說完這句話,君慕傾的眸‘色’微擰,聲音也隨之冷硬了幾分:“你敢動她試試?!”


    她能很輕易地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懾力,向來清心寡‘欲’的君慕傾,現在竟然為了個‘女’人要同她撕破臉麽?!


    杜雲晗沉聲笑道:“君慕傾,你果然變了很多。”


    而這一切改變都是來自於那個‘女’人。


    垂落在膝蓋上的雙手狠狠攥緊,她目光狠戾地說道:“隻是……伯父伯母知不知道,他們的兒媳跟當年害死‘奶’‘奶’的人有關呢?!”


    “這件事不需要你來擔心。”


    “嗬,君慕傾,我倒要看看,你能護她到什麽時候?!”


    說罷,她便示意黎陌帶她離開。


    臨近‘門’口的時候,隻聽君慕傾清冽的嗓音傳了過來,帶著一絲莫名輕歎:“雲晗,當年的事我希望你能放下,也盡快放過自己。”


    輪椅停了下來,她回眸,麵‘色’清冷地告訴他,“有些事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你不是我,又怎麽明白我的痛苦?!”


    說話的時候,她擱在‘腿’上的手狠狠掐著自己的雙‘腿’,毫無知覺。


    這麽多年了,她試圖讓自己走出這樣的‘陰’影,可是想到自己這一輩子都要靠著輪椅度過一生,她隻有無盡絕望!


    出了君帝集團,黎陌半蹲下身子對她說道:“小姐,你在這裏等會,我去把車開過來。”


    “嗯。”她應聲,清冷的瞳眸裏不帶絲毫感情。


    君帝集團‘門’口來來往往很多人,看到她這樣一個絕世大美人坐在這裏,不免都要好奇地看上兩眼。


    薄毯下,她雙手死死揪著毫無知覺的雙‘腿’,臉上雖然沒有‘露’出絲毫情緒,可雙手卻忍不住輕顫著。


    她已經忍受了太多年異樣的目光,而這一切都是敗蘇家所賜。


    當年,她得知自己終身殘疾的時候,幾‘欲’輕生。


    是君慕傾親口答應,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的,他安撫她,讓她去了美國治療。


    可這麽多年過去了,蘇家起死回生,該有的‘交’代沒有,他反而還要娶當年為蘇家求情的白洛伊為妻。


    憑什麽……憑什麽所有的痛苦都要她一人來承受?!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那些害她落得這般田地的人!


    “杜小姐?”


    清脆略帶遲疑的聲音赫然響了起來,她抬眸,望向說話的‘女’人。


    雋秀‘精’致的容顏,與記憶中那張略顯稚嫩卻幹淨秀氣的麵容所重疊,她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白洛伊,眸‘色’冷了幾分:“你居然認得我?”


    白洛伊抿了抿‘唇’,聽韶晴說杜雲晗回國之後,她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她,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能遇上。(.)


    遙想當年的事,麵對杜雲晗的時候,白洛伊到底還是有幾分尷尬,尤其是看著她依舊坐在輪椅上,不免有些愧疚。


    “上次看見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所以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想不到還真是你。”


    她麵帶微笑,盡量不提她的‘腿’傷。


    然而,杜雲晗卻是冷笑:“白小姐,我想我們並沒有熟絡到可以隨意聊天的地步。”


    她認得她,甚至還在芥蒂當年她為蘇家求情的事。


    白洛伊抿了抿‘唇’,被她這麽直接拉遠距離,到底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著,她便轉身準備離開。


    原本上前搭話也隻是想要確認下她的身份而已,雖然隻有當年的驚鴻一瞥,可是杜雲晗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她整個人都好似活在黑暗中,‘陰’沉得讓人自心底發寒。


    “站住!”


    誰知,她剛走幾步,杜雲晗冷冽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白洛伊蹙眉,轉眸望著她,便聽她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和慕傾婚禮的事我聽說了,有個問題想要請教白小姐。”


    “什麽問題?”


    “既然你當年為了蘇辰,能在君家大宅跪上那麽多天,甚至為了蘇辰連命都可以不好,現在又怎麽會移情別戀上慕傾?”


    白洛伊抿‘唇’,她問的問題太過犀利,卻句句屬實,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麽去解釋這場複雜的三角關係。


    等了好半天都不見她回答,杜雲晗冷笑出聲,看著她的目光充滿鄙夷:“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這是我‘私’人的事,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麽。”


    白洛伊麵‘色’平靜地說道,她對君慕傾和蘇辰的感情,她心知肚明。


    可杜雲晗聽見她這麽說卻是冷嘲,說道:“是不想說還是不敢說?”


    她身子一顫,垂眸,迎上她冷冽的目光,就聽她一字一句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清楚你的事情,一個連自己母親和哪個野男人生下的野種,也妄想嫁進君家豪‘門’?”


    頓了頓,她嗤笑出聲來:“就算你為君慕傾生過孩子又怎麽樣?你為蘇辰做了那麽多,他還不是不能接受你的過去?即使慕傾不在意,你能保證整個君家都不在意嗎?”


    “白洛伊,做人不可以這麽自‘私’,君慕傾為了娶你,可以拋棄整個君家不顧,可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了君家支撐的君慕傾,就什麽也不是!”


    她字字珠璣,每一個問題都像是利刃深深剜在她心口。


    這些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每每沉溺在君慕傾的溫柔裏,她便下意識地選擇忘記這些。


    她甚至催眠自己,告訴自己,隻要兩個人在一起,這些都不是問題。


    可當杜雲晗將這些問題直白地攤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所有的恐懼都傾瀉而出。


    她終於明白,這些日子以來,她所有的不安是什麽。


    她怕兩人的關係公諸於眾,怕她的過去被挖出,怕她會成為君慕傾的笑柄。


    更怕為了給她一個名分,君慕傾會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看著她煞白的臉‘色’,杜雲晗冷聲說道:“白洛伊,如果你真得愛他,就離他遠一點。”


    似帶著濃鬱的警告,讓白洛伊自腳底一陣‘陰’寒。


    黑‘色’轎車在她們麵前停下,黎陌從駕駛座上下來,看見白洛伊的時候微微詫異,卻很快恢複了平靜。


    他從容不迫地走到杜雲晗麵前,說道:“小姐,走吧。”


    “嗯。”


    杜雲晗淡淡應聲,再不看她一眼。


    白洛伊看著黎陌將她抱進車裏,看著他們揚長而去,她卻獨獨站在原地駐足好久。


    似乎是在思量著她的話,也在恐懼著她所說的這一切……


    車上,一直平靜著的杜雲晗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猶疑:“陌,你會不會覺得我做得太過分了?”


    “小姐所做的一切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黎陌一邊開車,


    一邊平靜地回答她。


    聽到這話,杜雲晗卻是沉默了下來。


    他從來都不會斥責她所做的一切,哪怕是錯的,他也會由著她。


    她的身邊,怕是也隻有他才會毫無理由地相信、認可她的行為了吧?!


    “隻是小姐,不管您想要做什麽事,都不可以傷害了自己。”


    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從進入杜家的第一天開始,他便接受了這樣的教育。


    杜家大小姐就是他活著的一切,他要拚盡權利去保護這個‘女’人!


    望著他堅毅的側顏,杜雲晗卻是忍不住冷笑出聲來。


    傷害自己?


    她這輩子最不可能做的就是傷害自己!


    雙手扶著自己等同虛設的雙‘腿’,她遲疑的目光狠狠凝聚。


    她沒有錯,這些傷害了她的人都應該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


    君慕傾擱下手裏的簽字筆,深幽銳利的目光沉沉望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好久。


    “伊伊?”


    她已經坐在沙發上發呆好久,臉‘色’十分難看,問她什麽都不願說。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握住她擺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冷得嚇人。


    他眉頭輕蹙,而她卻像受驚的小鹿一般豁然睜大眼睛看著他。


    “發生什麽事了?”他悶聲問道。


    很少見她有這樣的時候,像是受了什麽刺‘激’。


    白洛伊搖頭,將手指從他手掌間‘抽’回,踟躇著說道:“君慕傾,我們婚禮能不能推遲些?”


    “為什麽?”他眸‘色’微沉。


    卻見她目光閃躲,咬著‘唇’瓣說道:“沒什麽,就是……我似乎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伊伊。”他掰過她的身子,‘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輕聲問她,“是不是有誰跟你說過些什麽?”


    “沒有。”她飛快地移開目光,臉上慌張的神‘色’卻已經出賣了她。


    君慕傾心裏已是有了幾分了然,他開口,試探‘性’地說道:“有件事一直忘記跟你說。”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平靜地說道:“杜雲晗回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她身子一顫,卻沒有絲毫驚訝。


    君慕傾繼續說道:“杜雲晗你還記得吧?七年前在君家,你見過的,她……”


    “君慕傾!”白洛伊倏然站起了身子,說道,“我突然想起來,我跟小婉約好了,就先走了。”


    說罷,也不敢去看他的臉‘色’,更不敢等他開口,就逃命似的逃出了他的辦公室。


    望著她倉惶逃離的背影,君慕傾眸‘色’緊縮,薄‘唇’緊抿,他拿出手機,播了一通電話出去:“黎陌,出來見一麵吧,對,避開雲晗……”


    ……


    白洛伊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逃,麵對君慕傾的時候,她的心太過矛盾。


    愛得太深,讓她無法不去顧及他。


    如果隻是因為一個婚禮就要讓他失去所有,那麽,她情願不要這個婚禮,不要這個名分。


    “白小姐?”


    白洛伊在一家咖啡廳裏坐了很久,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她才木訥地抬眸看了過去。


    那人眼中透著一抹欣喜,自發坐定在她對麵的位置,說道:“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武健,你兒子君廷曦的同學武貝貝的爸爸。”


    白洛伊立刻回憶起在家長會上有過一麵之緣的人來,她‘唇’角揚起一抹笑意,說道:“武先生,真巧。”


    她看了看四周,這個時候咖啡廳裏的人並不多,她不免有些好奇:“你在等人?”


    武健搖頭,清亮的眸子裏滿是驚喜:“我是路過,看見你一個人在這裏,就進來打聲招呼。”


    說著,他遲疑地問了一句:“你先生呢?”


    白洛伊一窒,微笑道:“他在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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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武健狀似恍然道:“也對,君帝集團應該很忙。”


    “看你上次和君慕傾的談話,你們認識?”白洛伊好奇地問道。


    他也沒打算隱瞞,平靜地說道:“我們公司之前跟君帝合作過。”頓了頓,他笑著誇讚道,“不可否認,君總很有身為一個領袖的才能,做事果決幹脆,所以當初聽說你是他太太的時候,我很驚訝。”


    “看著不像嗎?”白洛伊忍不住笑出聲來,的確,她跟君慕傾無論是外貌還是家世,怎麽看都不匹配吧?!


    “隻是很驚訝,他會喜歡上你這種類型。”武健笑道,“當然,你會喜歡他我也‘挺’震驚的。”


    “赭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像君總這樣的商業領袖,自然是大家津津樂道的人物。大家都覺得他更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商業奇才,即使身邊有‘女’人出入,也絕對是個與他一樣的‘精’練成熟的‘女’人。”


    “你這意思好像是在貶低我不夠成熟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見她誤會,武健慌忙解釋。


    白洛伊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我隻是開開玩笑,你不用緊張。”


    何止是旁人這麽覺得,連她自己都很驚訝君慕傾會愛上她這樣的‘女’人。


    她自嘲道:“也許是我上輩子好事做太多了,所以這輩子才遇上了他。”


    “我卻覺得是君慕傾上輩子好事做多了,才能遇上你。”


    武健低聲笑道,目光灼灼地望著她,讓白洛伊恍然一驚。


    她抬眸,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就聽他繼續說道:“或許旁人會覺得他很優秀,可我卻覺得,他配不上你。”


    “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白洛伊不自在地移開目光,總感覺他的目光似乎有哪裏不對勁,試圖找個借口先走了。


    然而,卻聽他認真地說道:“我說得都是認真的,如果我能比他更早些認識你,也一定會被你所‘迷’戀。”


    她身上恬靜自然的氣質,恰恰是他們這些被商業社會浸染的人所缺少的。


    他毫不否認,自己從第一眼開始,就被她所吸引著。


    “武先生,謝謝你對我的讚賞。”白洛伊抬眸,臉上努力維持著一絲從容,將他剛剛的話當作隻是禮貌的讚賞。


    然而,她對上的卻是一雙熾熱的眸子。


    武健低聲說道:“從你進來開始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是和他吵架了吧?”


    “其實你大可以不必委屈了自己,這個世界上,除了君慕傾,還有更適合你的人……”


    “武先生。”白洛伊豁然站起了身子,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她說道,“我們沒有吵架,或許在旁人眼裏,我和他真得很不般配,可這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的感情問題,我不在乎別人怎麽想。”


    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她眸子裏寫滿堅定。


    武健抬眸,眼中噙著笑意,問她:“既然你這麽沒明確自己的心意,那又一個人在這裏兀自傷神做什麽?”


    她一怔,似乎被他的這段話所觸碰到。


    便聽他繼續說道:“我雖然不了解你們之間究竟怎麽了,可是我剛剛說的話都是真得,在我眼裏,你確實很優秀。”


    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白洛伊卻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說:“我們這才第二次見麵,你怎麽就知道我優秀了?”


    “能做上君慕傾的‘女’人,甚至是他的唯一,怎麽能不優秀?”他揚眉輕笑,說道,“白小姐,不管發生什麽事,相信自己就對了。”


    相信自己……


    對啊,她既然因為相信自己,相信君慕傾,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那又為什麽不能繼續選擇相信他們彼此下去呢?!


    心裏的‘陰’霾好似瞬間驅散,她揚‘唇’,眸子一片清明:“謝謝你,武先生。”


    或許她的過去的確太不堪,或許她和君慕傾在一起的確會害他失去什麽,可是,這不代表他們不會得到更多。


    畢竟,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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