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看著他們,還是低聲道,“展湛,待會兒你帶她一塊兒去醫院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麽傷。(.好看的小說-79-”


    展湛自然點頭。


    展安聽她這麽說,立即‘露’出不安。


    盛綰綰附身看著她,輕聲問道,“安安,怎麽了?”


    展安默默搖頭,小聲的道,“盛姐姐,你陪我去醫院好不好?”


    十五歲的‘女’孩子,說大不大,但該懂的也都是懂的。


    盛綰綰一愣,倒沒有別的理由,隻是接完展安,她原本是應該跟著薄錦墨去民政局,去辦離婚手續。


    但她也明白,展安跟展湛雖然親,但展湛那樣不苟言笑的‘性’子,再加上他怎麽說都是男人,而展安又顯然不大想跟男人‘交’流這種事情。


    展安也沒有媽媽,親近點的‘女’‘性’親戚好像也沒有。


    盛綰綰正猶豫,薄錦墨已經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單手‘插’一進‘褲’袋,替她做了決定,“明天見。”


    說罷,人已經從她的身側過去,上車離開。


    她站在原地,開著緩慢行駛離開的黑‘色’商務車,也沒多久她便收回了視線,臉上笑了笑,“好了,走,我陪你去醫院。”


    為了以防萬一,盛綰綰還是讓醫生給她安排了全身檢查,好在沒什麽大礙,趁著展湛和醫生‘交’流的時候,她走遠了一點彎腰小聲問這兩天有沒有出什麽事。


    展安沉默了一會兒,才搖搖頭,“昨天晚上有個叔叔來過,他……”少‘女’的臉漲得通紅,想了想才道,“後來外麵那個姐姐進來,他就出去了。”


    盛綰綰當然知道事情沒有她說的這麽簡單,展安身上有些外傷,像是撞到了重物形成了瘀傷,尤其是腰上,她自己說是撞到桌子了。


    她大概能猜到那個白書記昨晚去找了展安,中間發生了爭執,所以她身上才會有外傷,她說的姐姐……應該就是客廳裏的那個‘女’孩了。


    十六七歲的‘女’孩子,聰明,但還沒到完全能掩飾住的地步,至於她為什麽幫展安,善惡難料無法揣測,也許是看展安可憐,也許是不想有人跟她爭寵。


    當然,也許是薄錦墨。


    傍晚,南沉別墅。


    偌大的別墅光線明亮一塵不染,安靜而冷清。(.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薄錦墨隨意而慵懶的坐在質地‘精’良考究的沙發上,淡淡睨著將酒瓶擱在他麵前的男人,“一個人的日子你過倒是‘挺’有滋味。”


    顧公子替他倒了一杯酒,又替自己倒一杯,然後才單手端著酒杯坐下,長‘腿’‘交’疊,瞥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道,“我以為你很向往我的日子。”


    薄錦墨嗤笑,“你最近怎麽突然清心寡‘欲’了,回國後一個‘女’人都沒有了,你不是更喜歡國內的?”


    顧公子無奈的攤攤手,嗓音很懶散,“持續不了太長的時間,換的太勤,我家老太太會很辛苦,算了,有沒有都一樣。”


    “不準備結婚?”


    抿了一口酒,涼薄的哂笑,“不結婚賺這麽多錢給誰敗,那不是很沒意思麽,說起來,我還有那麽點羨慕你。”


    薄錦墨麵不改‘色’,“你不是一直羨慕我?”


    顧南城睨他,“羨慕你難以抉擇,有兩個選擇,我看你連什麽是自己最想要的都已經不知道了,不過無所謂,證明你都想要,隨便選哪個都不會太差。”


    紅‘色’的液體‘蕩’漾在透明的高腳杯中,搖曳著血腥般的妖嬈顏‘色’,他也未曾去看自己兄弟臉上眼底變換的神‘色’,語調還是異樣淡漠的,“你不就是想找個搭夥過日子的,能有多難。”


    回應他的是輕嗤,“你以為我是你,跟誰過都能過,一點不挑食?”


    薄錦墨,“……”


    紅酒的味道慢慢溢出,薄薄的酒香,很低醇,像是男人的嗓音,溫溫淡淡,又慵懶入骨,“要漂亮身材好,這是基本的,要‘性’格好,脾氣不能太大,也不能一點脾氣都沒有,要招老太太喜歡,當然,最重要的是,要艸的下去。”


    顧南城微微歎道,“這種簡單的要求簡直低到沒有,怎麽連一個稍微可心的‘女’人都沒有。”


    “你要是覺得你遇到的‘女’人你都艸不下去,明天去男科掛個號。”


    可心,可心兩個字就足夠殺死幾乎所有的‘女’人了。


    什麽要求都不是要求,能可他的心才是條件,他的事業不需要以‘女’人為渠道來錦上添‘花’,沒什麽現實的考慮,隻剩下了最原始的男人對‘女’人的喜愛。


    偏偏說沒有條件的男人才有最難入的眼。


    “所以我說你不挑食,這種又髒又累的活兒還一點不講究對象。”


    薄錦墨仰頭,將一杯酒全部喝完,闔眸,手指捏著玻璃杯,淡淡道,“我明天離婚。”


    顧公子心疼他收藏的名酒,驀然拔高了聲音,“老子的酒是給你這麽糟蹋的?你他媽當是水?”


    “賠你錢。”


    “你真不愧是當了盛綰綰那個暴發戶大小姐三年的男人。”


    說是慢悠悠的這麽說,但顧南城還是又抬手給他倒了一杯酒,聲音的語速跟他手上的動作一樣有條不紊,“你舍不得也沒用,笙兒‘性’格清高,所以她放不下身段催你跟盛綰綰分手,現在又在拍電影,一旦她表明態度,結果還是一樣。”


    他抬眸淡淡看著深寂冷清的男人,“第二,無論是隔著笙兒還是隔著這段血仇,作為父親,盛柏都不會再讓你染指他的‘女’兒,第三,這道坎,你要是放他們一馬,你心裏過不去,也沒法跟你那叔叔‘交’代,你要是不放他們一馬,盛綰綰她也不可能過得去,不可能再死心塌地的愛你或者心甘情願的跟你,錦墨,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這事兒,誰不難受。”


    顧南城話說的很淡,幾乎不帶任何的腔調,勸說或同情,連感情的基調都隱匿得看不見,隻像一個不在局中的旁觀者。


    或者有些事情有些感情,隔得越遠看得越清楚。


    薄錦墨沒有再開口說話,淡淡靜靜的喝酒,倒酒,直到天‘色’漸暗,夜幕籠罩而來。


    第二天早上。


    盛綰綰坐在柔軟的‘床’上,早上的天‘色’已經很亮了,窗簾沒有拉上,整間臥室都顯得明亮,茶‘色’的長發淩‘亂’的披散在整個肩膀上,層次不齊的落下,別有美感。


    ‘精’致白皙的小臉微微的低著,她坐在‘床’上,一條‘腿’曲起,另一條則伸直著,養尊處優的手纖細柔軟,掌心躺著一枚鮮紅璀璨的紅寶石戒指,手指把玩著。


    她什麽時候覺得他們真的算是夫妻呢?


    她求婚他答應的時候,她沒覺得。


    他們拿到結婚證板上釘釘的時候,她也沒覺得。


    盛世的高層知道他們已經結婚,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其實也沒覺得。


    對於這段婚姻,她認為她一直都有認認真真的經營,畢竟愛他是無可厚非的事實,但也的確不曾抱有很大的期待,畢竟結婚是為了什麽他們心照不宣。


    如果說什麽時候衍生出了一點點的期待,那大概就是她在米蘭生病,他深夜出現;他看她生氣,還是遷就下來,心不甘情不願的買下她看上的戒指,她覺得他們之間也許不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他低頭替她戴上戒指的時候,她覺得這才是屬於他們之間的真正的夫妻的儀式。


    黎糯的那天晚上後,她就沒有再戴了。


    瑩白的腳赤果著踩在地板上,她隨手拉開‘抽’屜,麵無表情的將戒指扔了進去,然後又拉上,這才轉身走進浴室,洗漱換衣服。


    吃完早餐後她拿手機給薄錦墨打了個電話,但他沒接。


    盛綰綰皺皺眉頭,他稍微在他們之間的事情上主動點是很掉他的身價?現在跟她離婚對他來說就是天大的便宜,有的占還要端著架子占。


    她沒有再打第二個電話,打算到下午的時候直接開車去公司,然後去民政局。


    下午三點,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


    盛綰綰正在看書,聽到動靜,詫異的看著‘門’都沒敲就推開她的‘門’的展湛,他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大小姐。”


    就隻叫了這一聲,他就已經快步過來,直接走過來拉著她起身,也沒有解釋,幾乎是拽著她往外走。她蹙著眉,有些吃力的跟著他的腳步,“展湛,出什麽事了?是不是展安又出事了?”


    展湛已經拉著她到了樓梯上,“是董事長出事了。”“我爸出事了?我爸怎麽了?”


    “具體還不知道,是公司的人說董事長和薄錦墨吵了一大架,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刺‘激’了董事長,心髒病發作,現在在醫院。”


    盛綰綰腦袋一片空白,她爸爸心髒不好是事實,醫生也的確說過他不能再受什麽刺‘激’,但是一生大風大‘浪’過來,沒什麽事情能輕易的刺‘激’到他了。


    甚至她隱隱覺得,即便這場仗輸給了薄錦墨,他應該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怎麽會突然被刺‘激’得病發。


    她咬著‘唇’,在已經來臨的夏天裏,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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