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紫虛真人沒過多久也便知道了此事,不由大驚失色,整個屋子裏的氣氛也瞬間沉悶了起來。[]


    “我五毒宗與東紫閣無仇無怨,這件事,不可能是我宗弟子所為。”蠍毒老人緊鎖眉頭,九宗齊聚的關頭,驟然死了一名弟子,這足以觸動所有人的神經,可不是鬧著玩的。


    “口說無憑,我看我們還是仔細調查一番吧。”單浩霆憂心忡忡地看著傳到手裏的半袋斷腸半步散,說道。


    “也好,此毒畢竟是我宗所製,但施毒者卻未必是我們宗門弟子,這件事,咱們一起調查清楚,我,一定會給貴宗一個交待。”蠍毒老人感受著邊城周仁等人的目光,隻覺如芒在背。


    東鼎真人升仙,紫虛真人繼任,這本來是很令人高興的一天,卻因為張狂的突然死亡變得沉重起來。


    沒過多久,雷霄寶殿練功房裏。所有知道消息的人幾乎都趕來了,悲痛地看著不成人樣的張狂。邊城緊緊盯著蠍毒老人,目光裏湧動著如火般的憤怒。


    “我已經看過了,這毒,確實是咱們五毒宗的斷腸半步散,你們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蠍毒老人幹瘦的臉上帶著薄怒,輕喝道。


    五毒宗的弟子全都在場,不明白狀況的,一臉茫然。知道這事與自己無關的,一臉坦然。隻有兩個人例外,這兩個人就是吳義和升末。吳義冷笑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邊城曾經在賽台上羞辱過他,他甚至想過報複邊城,隻是實力不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如今他看到東紫閣出事,心中自是得意得很。


    升末則是不敢看躺在那裏的張狂,七個金幣就在他的懷裏,卻帶著灼熱和滾燙,他低下頭,不敢抬頭。


    “升末,你為什麽不敢抬頭,難道這件事,是你做的?”蠍毒老人的觀察力何其強悍,這些弟子的常態如何他心裏自是有數,他見一向活潑的升末狀態大異,故而發問。[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啊?啊。”升末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宗主點中,整個人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有些人還不是為了貪小便宜?升末,你就從實招了吧。”一旁的五毒宗弟子一臉不耐地催促道。


    “哦?你知道內情?”蠍毒老人喝問道。


    “沒錯。”那名弟子是當時在場的幾人之一,嫉妒的光芒在他的眼中一閃即沒,隨即變成一股決絕的凶狠,“當時我們幾個恰好在場,親眼看見升末他以六個金幣的價格賣出了這包斷腸半步散。”


    升末渾身一顫,驚慌地望著麵前一起吃飯、一起修煉、一起睡覺的朋友,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朋友會出賣自己。


    是了,定是自己沒有分他錢財,他妒心大起,才這麽做的吧。


    當下,那名五毒宗弟子將實情一五一十地講出來了,聽得紫虛、邊城、周仁等人連皺眉頭。


    “就是這樣,升末他貪圖利益,便把毒藥賣給了張狂。”那名弟子終於講完了,不由鬆了一口氣。


    聽完事情的經過,蠍毒老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如果是這樣的話,張狂那便是自殺無疑,即便五毒宗弟子有過錯,也不是什麽大事。但在所有人麵前,他的戲當然要做足,“升末,他說的話可是屬實?”


    升末見實在遮掩不住,隻好上前一步道:“弟子知錯,他說的話句句屬實。”


    “啪”的一聲,蠍毒老人揚起手來就給升末一個耳光,“你這個五毒宗的敗類,我是不是說過無論什麽情況,咱們宗門的毒都不能輕易賣出去?我說過的話,你都當了耳旁風是嗎?”


    升末捂著臉,不敢直視暴怒中的蠍毒老人,隻是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你,還有你,你們倆給我把這廝帶下去,關在我的練功房內,不許讓他出來!讓他給我好好反省!”


    “是,宗主。(.好看的小說”被點到的弟子哪敢不聽,押著升末離開了這裏。


    “看來事實多半是這樣了,隻是沒想到張狂這小子承受力這麽差,讓諸位笑話了。”紫虛真人見事實已然水落石出,也不好再盤問下去,於是打著圓場說道。


    蠍毒老人正想說些什麽,卻隻見邊城分開人群,麵色沉重地走到張狂的榻前,他愣了半晌,突然跪在了張狂的床邊。


    “張狂,你忘了嗎?咱們幾個曾一起在紫陽峰上佳肴美酒,笑談風月。你忘了嗎?咱們一起在七宗大會上並肩作戰,隻為捍衛宗門的榮耀。你忘了嗎?我曾經在你重傷的時候給你帶回來的雷幽金紋草,那時候我能救你,現在我也會盡力的啊!我可以帶你去找師祖他老人家,求他幫你啊!”


    “張狂,你忘了嗎?我也曾經經脈寸斷,了無生趣。但是我就那麽堅強地挺了過來,才有了今天!你是不是個男人,是不是?!以前我一直那你當兄弟,當爺們,現在看來,你就是個懦夫!懦夫!”邊城的手顫抖著攥緊成拳,狠狠地砸在床鋪邊緣,震得床鋪咚咚作響,他不斷地怒吼道:“為什麽?為什麽!”


    “張狂,你給我醒醒!醒醒啊!”邊城奮力地用拳頭砸著床沿,由於沒用靈力,他的拳頭很快就砸破了皮,流出了血。


    雖然不知道邊城說的讓師祖幫忙是什麽意思,但是所有人都不禁為邊城和張狂之間的兄弟情義所動容,白瑾和海棠等一眾女弟子,更是默默流淚。


    周仁的眼眶有些濕潤,他很了解邊城此刻的感受,於是他默默地走到邊城身邊,輕輕跪了下去,用手臂攬住邊城的肩膀,輕輕安慰著邊城。


    “算了,算了,人死不能複生,找個地方給他埋了吧,咱們也別在這裏耽誤時間了。”玉厲真人搖了搖頭,不耐地說道。


    “耽誤時間?”邊城眼眶通紅地緩緩起身,慢慢走向玉厲真人,“玉厲真人,你以為這事和你們昆侖沒有關係是嗎?張狂之所以修為盡失,就是貴派高徒楊冰所致,當時張狂本來就已經認輸了,可楊冰硬是裝作沒有聽見,先是用拳將張狂打成重傷,而後又陰毒地用腳尖送了一道寒毒進入張狂的身體,若不是師祖發現及時,張狂早就沒命了。”


    “師祖仁慈,不和你們昆侖一般計較。但你們,不能把這件醜事抹殺!”邊城的雙眼中,驟然升騰起凜冽的殺氣來,那目光仿似兩把尖刀,直直地插進玉厲真人的心頭,他伸出手臂,食指指向麵前的玉厲,冷聲道:“這筆舊賬,我邊城早晚會和你們結算。”


    這句話,陰冷而又嚴肅,宛如重錘般砸在在場所有人的心頭,在一瞬間就讓大家確信,邊城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看著氣勢大勝從前的邊城,紫虛真人的眼神陰晴不定,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七宗大會上的這九大宗門,其實並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樣和諧。邊城說完這番話後,玉厲真人憤然離開,蠍毒老人、靈書道人告辭而去,清寒道長、賀明元有事先走一步,最後隻剩下單浩霆、徐燦荷、通固真人還陪在東紫閣一行人的身旁。在單浩霆的提議下,大家將張狂的屍身埋在了浩然峰上一個風景秀美,不受風吹雨打的地方。


    漸漸地,夜深了,所有的人都散了。


    邊城心情沉悶,牽著白瑾的手低著頭往前走,突然他問她:“你累了嗎?要是你累了的話,你就先回去,我正好一個人靜靜。”


    雖然確實感到身體的疲乏,但白瑾知道邊城現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很需要人陪伴,於是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累,陪你走走吧。”


    “也好。”邊城點點頭,沒再言語,隻是攥著白瑾的手,更緊了些。


    雖然不知道邊城要到哪裏,但白瑾也並不問,隻是默默地跟著,不時抬頭看看邊城的臉。


    很快,邊城就將白瑾領到了萬劫山的傘蓋崖處。


    “敢不敢坐?”邊城當先在崖頂坐下,雙腳直接搭在了崖壁上,他微笑著看著身旁的佳人,輕聲問道。


    白瑾見邊城笑了,就是一愣,在她印象中,這一整天邊城都沒有笑過。“當,當然啦,有什麽,不敢的。”白瑾把長發別在而後,小心翼翼地邁著碎步,靠著邊城輕輕坐下。


    “你……剛才笑了。”白瑾用手拉住邊城的衣襟,小聲說道。


    “為什麽?我不能笑麽?”邊城啞然失笑,有力的左臂攬住佳人的腰肢,讓白瑾瞬間覺得安心了許多。


    “隻是,今天一天你都沒怎麽笑過。”白瑾深情地看著邊城,暗紅色的眼眸裏滿是心疼。


    “沒事的,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有充足的理由笑。”邊城溫柔地一笑,輕輕地吻了一口白瑾的唇瓣,濃鬱的男子陽剛讓白瑾瞬間迷亂,但卻又突然離開。“瑾兒你看,今晚的星星多麽明亮。”


    白瑾輕輕靠在邊城的身邊,隻見深藍色的天空裏散落著無數星鬥,雖然遙遠卻依然閃耀著柔和美麗的光,淡淡的月光照下來,映得白瑾的眼瞳格外明亮。“好美的星空啊。”


    “是啊,隻要你不去看腳下的深淵,天空中,永遠有星星璀璨。”邊城微微一笑,“我猜,張狂兄弟也去了一個像星空般美麗的地方,也許,那裏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等七宗大會結束後,咱們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遠離這世上的一切紛爭,安靜地修煉,你說好嗎?”邊城側過頭看了看白瑾,問道。


    “當然好啦。”白瑾嬌嫩的容顏上閃過一絲喜色,“這些天我呆得好無聊,每天又很擔心你會不會在比賽中受傷,特別是明天的決賽……”白瑾正說著,卻被邊城用大手將她的櫻唇輕輕捂住,“瑾兒,你要相信我。”


    璀璨的星空下,一對年輕男女坐在晚風輕拂的傘蓋崖上,相依相偎,從這裏眺望遠方,依舊能看到萬家燈火與星空輝映。這時,世間萬物似乎都用同一個頻率想要發出一種聲音,來告訴那些在生命中失落著的人們:


    “明天,注定是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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