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看了眼綠瓔,責怪道:“你呀,就不知道讓淩依省省心嗎?”


    綠瓔吐了吐舌頭,低下了頭。(.無彈窗廣告)


    說起齊王,崔淩依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自己暈倒之後朝堂之上都發生了些什麽。“綠瓔,齊王最後怎麽樣了?”


    綠瓔搖搖頭,道:“那個陳將軍死活都不願意說出背後的主謀是誰,雖然皇上心知肚明,但是沒有明顯的證據,便也沒有辦法治齊王的罪。”


    “所以最後齊王還是逍遙法外了?”崔淩依皺了皺眉,聲音也不由得提了上去。


    “嗯,沒有證據,皇上也拿他沒有辦法。”


    “哼,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得到應得的報應。”崔淩依咬咬牙,滿眼的恨意,又很快轉變了臉色,道,“那陳將軍呢?皇上是怎麽處置他的?”


    “陳將軍雖然有錯,但是也是迫不得已,皇上本想砍他的腦袋的,好在平王說情,皇上才從輕發落了,最後隻是打了他二十個板子,撤了他的官職,讓他回了家,此生再不得入朝為官。”


    崔淩依點點頭,歎了口氣:“其實這倒是他最好的結局。陳將軍的性子太過軟弱,本就不適合做武將,還是回家安安心心做點生意,陪著家裏的父母妻兒的好。在軍營中一年四季回不了家,俸祿高又如何,最重要的是陪伴,生活能繼續就行,不在乎有多麽富貴豪華。”


    陳將軍的結局,算是在這件事上唯一令崔淩依滿意的了。雖然陳將軍也間接害了蘇毓,但是她並不恨他。崔淩依做事一向是賞罰分明,不冤枉好人,也不放過壞人。那些人是好是壞,崔淩依的心裏其實都是知道的,她看人也從未看錯過。


    這件事情雖然已經告一段落了,崔淩依卻並沒有完全釋然。想起崔北鶴之前對自己的態度,崔淩依就難過至極。


    生在官宦之家,可能是崔淩依最大的悲哀,從出生開始,自己就成了父親為爭權奪勢而培養的工具,工具終究是工具,哪怕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在利息的麵前,都會被自己最尊敬的那個人無情地出賣。


    崔北鶴便是這樣一個人。


    崔淩依雖然早就知道崔北鶴的為人,但是沒有真正見識過的時候,她還是對他抱有一絲希望的。經過蘇毓的這件事,崔淩依想,她是真的看透了崔北鶴。


    普通人家的孩子從出生開始便受著父母的寵愛,不管做錯了什麽,父母也終會原諒他,但是崔淩依不同,崔家的子女,從出生開始便受著各種禮儀的約束,不能向父親撒嬌,不能無理取鬧,更不能做錯事。[.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不僅如此,還要想方設法地討好父親,不讓自己被父親冷落。


    崔淩依之所以會和江氏母女鬧到如此地步,很大的原因就在於崔北鶴。之前睿王出了這麽大的事,崔北鶴選擇了坐視不理,不讓自己被牽連,由此可見,他已經選擇了站在齊王的那一邊。既然如此,日後再相見,崔淩依與崔北鶴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既然無情,她又何須有義?


    睿王府被皇上下令重新整理了一次,仆人也換了不少,在綠瓔和崔淩依的整頓之下,一切也都開始有序地運轉了起來。


    皇上為了補償蘇毓和崔淩依,也賞賜了不少東西,上到金銀珠寶,下到錦緞布匹,大大小小幾十箱,將本已經被逃跑的下人所挖掘一空的庫房又裝得充充實實的。一切恢複正常,崔淩依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


    隻是對於賀王的事,崔淩依始終還是有些過意不去。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她再怎麽後悔也都晚了,崔淩依放心不下的,隻是賀王的最終歸宿。


    本是皇上之子,堂堂王爺,身份顯赫,地位崇高,到最後卻淪落到了個埋屍荒野的下場。崔淩依雖然已經命人暗地裏去尋找賀王的埋屍之地了,但是過了這麽久,卻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也是,既然是被隨便拋棄的,自然也就還不如平常百姓家的墳墓了,不說別的,就連墓碑都是沒有的。荒山如此多,尋找起來本就不容易,但是崔淩依卻一直堅持著,不斷派人尋找著。


    既然自己欠他了情,今生還不了,來世還不了,那就努力為他做的多一些吧。


    過了一個多月,蘇毓的傷漸漸好了起來,也被皇上恢複了官職。一切恢複了正軌,崔淩依過得也算是快樂。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春天又過去了,夏天的腳步漸漸逼近,大地又恢複了生機。


    崔淩依坐在自家花園裏賞著滿園的鮮花,一手漸漸撫摸上自己的肚子。


    記得剛成親的時候蘇毓就跟自己說過想要一個孩子,崔淩依雖說的是順其自然,但是實際上一直都在努力。畢竟是蘇毓所希望的,她便不想讓他失望。但是過去了這麽久,崔淩依的肚子還是悄無聲息,期間也找大夫來瞧過,但是大夫說並沒有什麽問題,崔淩依卻始終放不下心來。


    大夫說是崔淩依身子太弱,需要多補補,等身子好一些懷孕的機會就大了,連大夫都這樣說了,崔淩依也沒有理由懷疑什麽。


    “小姐。”正想著,綠瓔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老爺,老爺來了。”


    “誰?”突然聽到“老爺”二字,崔淩依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崔將軍,你的父親。”綠瓔跑到崔淩依身邊,一臉無奈地道。


    “他怎麽來了?”崔淩依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句話。記得自從蘇毓出獄之後自己便再也沒有和崔北鶴來往了,她本以為崔北鶴總算是臉皮薄了一次,見得罪了自己,便沒再好意思見自己。本以為和崔北鶴的關係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斷掉了,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又來了。


    “不知道,老爺還帶了禮物來,說是許久沒有見你了,過來探望探望你。”綠瓔的表情像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一樣,臉都扭曲了。


    其實不僅是綠瓔,就連崔淩依聽見這理由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從小到大,就算是自己出了嫁,也都是自己想方設法地討崔北鶴的歡心,而就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崔北鶴也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此時他卻主動上門,甚至還帶了禮物,說是要“探望”自己,怎麽說崔淩依都覺得好笑。


    “既然是‘探望’,咱們便去看看吧。”心裏想笑,崔淩依便真的笑了出來。對這個所謂的父親,崔淩依早就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血濃於水怎麽樣,骨肉相連又怎麽樣,這樣的親情隻存在於普通百姓那裏,在崔北鶴的心中是從來都沒有的。既然他都這麽無情,崔淩依自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傻。


    穿過走廊,來到了客廳,一進門崔淩依便看見了崔北鶴坐在椅子上喝著茶,麵前擺著幾件禮物。


    “父親今天怎麽有空來看看女兒了?”崔淩依走到崔北鶴身旁坐下,拿起另一杯茶喝了一口,語氣之中全然沒有往日對崔北鶴的敬意。


    見崔淩依如此,崔北鶴有些尷尬地咳了咳,道:“許久未見,你也不去看看我,我就隻能拖著這把老骨頭過來看看你了。”


    “勞煩父親掛念,既然已經這麽久沒有見了,再多的思念恐怕都已經沒有了吧?不知道父親今日過來,可是又有什麽事情想讓女兒幫忙?父親盡管說就是,能幫的淩依一定會幫您的。”雖然這樣說,但是崔淩依語氣中透露的感情卻並不是這樣的,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嘲諷之意。


    崔淩依的意思崔北鶴當然聽的出來,當下便想發怒,但還是生生忍了下來:“淩依啊,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你知道父親一路走過來也不容易,不能就這麽斷送了啊。”


    “利用自己的女兒做攀權奪勢的籌碼,父親確實是辛苦。隻是不知道過了這麽久,齊王有沒有領父親的情啊?”崔淩依有些好笑地直直盯著崔北鶴,全然沒有絲毫敬意。


    “你這說的什麽話?”崔北鶴一直是家中的老大,何曾受過這樣的氣,當下便惱羞成怒了起來,“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再怎麽樣你也是我的女兒,別不識抬舉!”


    崔淩依麵不改色地看著崔北鶴,冷冷一笑:“你有把我當過你的女兒嗎?既然沒有,那麽我也不會再把你當成我的父親!”


    “你這話什麽意思?”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和自己說話,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女兒,崔北鶴當下便變了臉色。


    “父親大人真是好大的忘性,當初睿王被冤關入天牢的時候,女兒在這睿王府中生不如死,想找父親尋求安慰,父親可還記得當時您是怎麽對女兒的?不僅將女兒趕了出去,還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侮辱女兒,說女兒是災星。您說,有哪位父親會這麽說自己的女兒?”


    “這都是你的庶母她胡說八道,我才會……”


    “是嗎?”沒等崔北鶴說完,崔淩依就打斷了他的話,“女兒在您的心目中,還比不過庶母的幾句話嗎?庶母一向討厭我,想方設法地想除掉我,這一點您不是不知道吧?或者說,您隻是假裝不知道?”


    “崔淩依,不管你怎麽說,終究都改變不了你姓崔的事實!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你別想拜托崔家的控製!”見崔淩依已經肆無忌憚地說了這樣的話,崔北鶴也不打算再裝下去了。


    “若是這樣,我寧可不姓崔!而且你別忘了,現在也不是你崔府的人,而是睿王的人,請問父親大人還想如何控製我?”雖然怨恨崔北鶴,崔淩依卻並沒有想過要對付他,就算崔北鶴無情,崔淩依也做不到他的狠心。隻是可惜了這麽多年,崔北鶴對崔淩依終歸還是不了解的,到了這個時候,首先不是想處理自己和女兒之間的矛盾,而是害怕女兒威脅自己的地位。


    崔北鶴北崔淩依的話說得啞口無言,愣了愣,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淩依啊,父親縱然有千錯萬錯,你也不該這樣吧?”


    “我怎樣?”崔淩依挑了挑眉,冷聲道,“我現在不想跟你討論你所謂的‘親情’,咱們還是來說說你所在意的吧。當初你棄我而選擇了齊王,我倒是好奇,齊王到底有沒有把你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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