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搬了!”


    楚茯苓明眸閃爍著狡黠的笑意,眼底有著了然之色,“不搬就不搬吧!反正這幾天門下弟子都要陸陸續續送走的。”


    甄詭陰柔的臉扭曲了,惡狠狠的等著她,“你,耍我。”


    “有嗎?”楚茯苓聳聳肩,雲淡風輕的模樣,讓甄詭咬牙切齒。


    甄詭一把將合同拍在她的案桌上,“靠,老子死也要死在天星門。”


    “這可是你說的,天道可是聽得見的哦!”楚茯苓誌得意滿的笑著,這可真實意外之喜。


    甄詭陰柔的臉龐更為陰沉,顯得陰森恐怖。


    楚茯苓卻絲毫不講他的情緒放在心上,這人就是個欠虐的體質;從心到身都欠虐。


    兩人都不說話,一時間,書房內寂靜無聲。


    甄詭沉默良久,方才壓下心裏的不痛快,抬起頭來,惡言惡語的說道:“這話老子說到做到,不就是與天星門同進退嘛!老子最不怕的就是麻煩。”憤然轉身走出書房。


    “嗬嗬......是嗎?”楚茯苓笑靨如花,對他的話,心裏一暖;不管是因為賭氣,還是因為什麽,能說出這話來,說明這人從一開始就把天星門當作他的歸屬地了。


    楚茯苓在書房內笑的歡快不已。


    而甄詭卻怒氣衝衝的衝出五院,被涼風一吹,瞬間清醒了許多;不快也被吹散,心底反而湧起一股子痛快感。


    搖搖頭,喃喃自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現在是天星門的客卿長老都,配備了獨門獨院;這樣的規定,即便是天星門實在住不下,隻要院子的歸屬長老不開口,天星門是不會往院子是硬塞人的。


    甄詭想想這樣的規定,除了是尊重長老以外,還有天星門每代掌門的寬闊心胸在內;白日裏雖然吵鬧了些,但也不是不能忍的,實在忍不住了,就布個隔離陣。


    想通的甄詭,倒是鬆了一口氣。


    甄詭剛離開,胡睿、宋天華、淩賦三人隨著傅博潤踏進書房。


    胡睿看了一眼書房各個角落,“小茯苓,甄詭長老不是來了嗎?怎麽不見他的人呢?”


    “剛走,胡師叔,宋師叔,淩師叔,師傅;你們有事?”楚茯苓放下手中的毛筆,從椅子上起身,繞過案桌,朝他們走去。


    胡睿點點頭,“小茯苓,天星門內所有弟子都回來了,接下來,要怎麽安置他們?”


    “這事兒我一早就想好了,秦川手裏的產業不少;讓他們去秦川的產業上班,一來可以隱藏身份,二來也能放置奇門界中其他人對布萊克財團實施不正當手段。”楚茯苓坐在傅博潤身邊,為他斟上一杯清茶,“師傅請喝茶。”


    “嗯。”傅博潤笑嗬嗬的接下,輕抿一口,滿口醇香,回味無窮。


    見她都安排好了,胡睿滿意的笑著,也拿起被子倒了一杯喝了起來,“不錯,這清茶味道不濃,卻是將茶的精髓展現的淋漓盡致;小茯苓,這茶葉哪兒來的?我記得門內采摘的和采購回來的茶葉中,沒有這種吧?”


    楚茯苓垂下眼瞼,掩去眼底的心虛,輕勾唇角,“這些茶葉都是我自己種的,就在院子裏種了幾株,產量不多;師叔們要是喜歡,可以哪一些回去。”


    “你院子裏種了茶樹,我怎麽不知道?”胡睿頗為吃驚,各個院子的事情,他自認為都清楚無比;卻沒想到,還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來。


    楚茯苓抬起頭來,深邃的雙眸浮現笑意,“兩年前帶回來的,帶回來的時候,還隻是小苗;師叔們自然不知道。”


    院子西南方,有一個小花壇;裏麵確實種了幾株兩年前從空間裏搬出來的茶葉,可能連秦川都沒注意到。


    不過,現在他們喝的茶葉,可不是院子裏的;而是空間裏的,空間出產必屬精品。


    “那就算了,你也不多;留著自己喝吧!”胡睿搖搖頭,對這話說,倒是信了。


    宋天華和淩賦二人平日裏就不怎麽注意她的日常生活,也就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唯獨傅博潤,他心裏明白唯一的徒兒有秘密;然,他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不會覬覦徒兒的東西。


    這幾年,徒兒往他這裏送的東西可不少,都是有被靈氣和元氣浸淫過的;吃起來,口感不是一般的好,與這個世界上被汙染的水果、茶葉、草藥等物相比,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楚茯苓搖搖頭,“也不差這點兒,我這裏大概還有一斤左右;一會兒三位師叔一人拿二兩回去喝著,隻是少了點,三位師叔別嫌棄。”開始的時候,胡睿就開口了,現在說不送就不送;反而顯得吝嗇,不夠尊重長輩。


    胡睿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怎麽會嫌少?好東西可都是難求的。更何況,這茶葉,可是連我們幾個都沒喝過的,是吧?兩位師弟。”


    “嗯。”宋天華不自覺的又嚐了一口,頓時,滿口醇香,戀戀不舍的放下茶杯。


    楚茯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等我院子裏的茶葉再采摘時,再給幾位師叔送點過去。”


    “那我們幾個老家夥可沾了小茯苓的光了。”胡睿樂嗬嗬的笑著。


    這時,傅博潤不鹹不淡的開口了,“反正你們沾的光也不少了,再多這一項,也沒什麽。”


    確實,他們沾的光不是一星半點了。


    “哈哈,師兄說的是。”胡睿開懷大笑,對這話十分認同。


    宋天華再一旁笑著,並不開口。


    淩賦隻管抱著杯子喝,誰管你那麽多!


    閑話談過了,楚茯苓收斂臉上的笑容,鄭重其事的望著胡睿,“胡師叔,雖然門下弟子的著落是有了,可還需要師叔出麵,給弟子們做做思想工作。”


    “這個沒問題。”胡睿一口應下,“我們天星門的弟子都不是那等自大,喜歡自作主張的人。”


    “不是這個原因,是我們門下的弟子在年前又擴展了一批;就怕他們心裏有想法,您去和門內的老弟子們打聲招呼,讓他們看著新進的弟子,別讓他們惹出亂子來。”楚茯苓直接進入正題,“最好的在安排工作的時候,一個老弟子一個新弟子這樣安排;或者兩到三個老弟子,一個新弟子這樣,以免新弟子管束不好自己,最後倒黴的,還是他們。”


    最後一句,楚茯苓雖然說的隱晦;然,胡睿等人都是人精了,自然能明白。


    “行,這事兒交給我,你放心。”胡睿慎重的點著頭,新弟子中難免又倨傲不羈的,也有叛逆心重的;這些都是年輕人中普遍的。


    “嗯,交給胡師叔,茯苓放心。”楚茯苓微微頷首,喝著小茶,和他們聊起奇門界中近期的消息來。


    一番談下下來,宋天華和淩賦二人,心裏也有了底。


    幾人告辭離開,傅博潤倒是留了下來。


    “師傅,有個事兒,可能要麻煩您。”


    傅博潤笑著點點頭,“我知道是什麽事,一會兒,為師簡單收拾一下,就去莊園那邊。”


    楚茯苓會心一笑,果然還是師傅最有默契,“嗯,謝謝師傅。”


    “傻丫頭,謝什麽謝?這些都是為師應該做的。”傅博潤悠閑的靠在椅子上,雙腳交疊,盤載一起。


    楚茯苓自然明白,師傅是因為奇門界正直亂世初期,她又接手天星門的日子不長;需要他幫忙的地方,肯定少不了。


    等奇門界中的亂子穩定了,想來師傅也會毫不猶豫的推辭她的任何要求。


    師徒倆閑聊半響,晌午時分,師徒二人一同用過午餐,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楚茯苓是去給幾個孩子收拾行禮,而,傅博潤則是收拾他自己的行禮。


    兩人在天星門大門外匯合。


    “師傅,四個孩子就交給您了,您可不能慣著他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您盡管教訓,可別手下留情。”楚茯苓將四個小子的行禮塞進後備箱,又拿過傅博潤手裏的行禮,塞了進去;‘啪’一聲關上後備箱。


    傅博潤笑的無奈,“行行行,你這丫頭,怎麽囉囉嗦嗦的。”


    楚茯苓璀璨一笑,“這不是擔心您寵著他們嘛!”


    “你什麽時候見過為師寵他們了?”傅博潤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滿心無奈。


    “幾個小子在練功房偷懶,不知道是誰縱容的呢?”楚茯苓雙手背於身後,墊著腳尖,左右看了看;輕佻柳眉,一副俏皮樣兒。


    傅博潤看在眼裏,雙眸不自由主的緩了緩,“行了,為師知道了;保準不慣壞他們。”


    “嘿,就知道師傅最好了,師傅您快上車。”楚茯苓一個竄步,邁到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虛扶著他上了副駕,又將幾個孩子抱上車,叮囑他們,“寶寶們乖乖聽師公的話,知道嗎?在莊園裏,可不能亂來,別給師公和單爺爺添麻煩。”


    “我們知道的,師傅\/媽媽。“四個小子仰著肉呼呼的小臉,一雙雙眸子裏,都有不舍;卻沒有開口求著留下。


    楚茯苓心底一酸,眼眶微熱,拍拍他們的小腦袋,”你們都是大孩子了,可不能任性;等媽媽有時間,就回去看你們。”


    “嗯。”四個小子鄭重的點著頭,乖巧懂事的小摸樣,讓楚茯苓心疼不已,卻也不能留下他們。


    楚茯苓關上車門,朝傅博潤和幾個孩子揮揮手。


    小車緩緩駛出陶源區,直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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