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娖承認自己曾經怨過張良恨過他,甚至在項伯離營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想過他死。『雅*文*言*情*首*發』可是事到現在,她想到的隻是讓他好好活下去。


    魚聞訊趕緊一路小跑進屋,看著昭娖坐在那裏神色有些呆滯嚇得趕緊走過去。她快步走到昭娖麵前蹲下身,一雙眼睛趕緊盯著昭娖。


    “嬌嬌,嬌嬌?”連續喚了兩聲魚才看見昭娖的麵上有一絲的鬆動。


    “魚。”昭娖眼睛微微一動好歹有了些許的活氣。


    “嬌嬌莫憂嬌嬌莫憂。”魚輕輕拍著昭娖的手背柔聲道,語氣有幾分像是昭娖小時候給她唱小曲的時候。


    昭娖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她頭抬起來看向彭城的方向,“我要等他回來。”她語氣平靜,但是魚能感受到手下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


    “嬌嬌……”魚開口,卻看見她似笑非笑的眼睛口中的話語一下子堵在喉嚨口。


    “劉三那個人我清楚的很,那可是逃命的好手。他……也不會讓自己白白喪命於項羽之手。”她眼中似笑非笑,看得卻叫魚發慌。


    “我知道……他恨項羽恨的入骨,殺了韓王吞並韓國,他又看見韓國再一次亡掉……他投奔劉季也不過是為著劉季野心勃勃勢力又有和項羽對抗。如今項羽還活著呢,他怎麽肯白白死掉……”


    這麽一番話昭娖帶著笑說出來就讓人感覺一種癲狂。


    魚唬得趕緊抓緊昭娖的手,“莫要說了,嬌嬌。莫要想了。”


    昭娖靜靜的看著魚,不哭也沒有任何的慌張表情,她隻是笑眼裏帶著飄忽“當年他說他要複韓國,現在他要是真死在項羽手裏。他死了我都不會放過他!”


    “嬌嬌!”魚這下可真的被嚇到了。她伸手捂了昭娖的嘴,“這話這話不該說啊。”


    眼下女子再嫁處處都是,現在隻是訂婚納幣逆女的禮節一個都沒有完成,更何況還沒有拜祭過張氏的家廟,根本就算不得張良的人。這種情況下就算張良真的有個什麽,好好改嫁才是該做的。


    “丈夫天下遍地都是!”魚苦口婆心,“隻要嬌嬌中意,哪個做不得嬌嬌的夫君!”


    昭娖臉上的笑漸漸的淡了下去,她麵對魚焦急的雙眼默默扭過頭去。


    **


    眼下劉邦坐在車裏滿臉的焦急,他時不時探頭出車廉外催促駕馬車的夏侯嬰趕緊再快一點。車上劉盈和劉樂兩個哭的小臉都花了。他們剛剛才被夏侯嬰找了回來,母親呂雉為了保護他們兩個自己跑出去被楚軍給抓了。一路上兩個見識到流民亂軍的可怕嚇得哭都哭不出聲音了。劉樂記得母親走前對她說的要好好保護阿弟的話,她舉起袖子把髒髒的小臉狠狠的擦了擦,把隻有五六歲的劉盈抱在懷裏。


    “快點再快點!”劉邦衝著夏侯嬰嘶聲命令道。


    “不行啊大王!馬隻能跑這麽快了!”夏侯嬰原本是沛縣官府馬房裏的人,對馬的習性也十分清楚。現在的馬嘴角都快吐出白沫了,再拚命馬就要跑死了!


    劉邦臉色鐵青,他呼吸猛然粗重。眼睛一抬看見馬車裏抱在一起的姐弟。目光立刻就沉了下來,劉邦看著自己兒女的目光極其冷,冷的似乎他現在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親身兒女而是陌生人。


    劉樂此時已經十歲見著父親的目光不對,本能的哆嗦了一下抱緊了懷裏的弟弟。


    劉盈覺得阿姊的懷抱一下鎖緊了覺得不舒適,掙紮著想要讓劉樂鬆開。還沒等他掙開,劉邦已經是一腳飛來重重的踹在這對姐弟身上。


    劉樂和劉盈年紀又小,怎麽挨得了幾年在戰場上打拚的劉邦的一腳?頓時姐弟就從馬車裏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馳道上。


    劉樂緊緊的將劉盈護在懷裏落地的那刹那劉盈的體重也壓在她稚嫩的身子上,頓時她口裏升起一股血腥氣。


    車上駕車的夏侯嬰覺得身後傳來一聲響頓覺不妙,回頭一看大吃一驚。劉邦竟然把他自己的親生兒女給踹了下去。


    一時間夏侯嬰又驚又怒。連忙拉住馬韁讓馬停下來。


    劉邦見著他停下馬跳下馬車趕緊跑到後麵去撿起那兩個落地的孩子,.


    劉樂的臉頰在落地的時候刮上馳道上的小石子,皮膚被割破了鮮血淋漓。就是這樣她還是將懷中的弟弟護的毫發無傷。


    夏侯嬰大步走來一把抱起地上的兩個孩子快步向馬車跑去,將孩子放回車上然後轉回去去駕駛馬車。


    經過那麽一出,劉樂對這個本來就沒有多大印象的父親更加害怕,她想溫柔可親的母親,她想要母親的庇護。可是車廂裏沒有母親呂雉,呂雉已經被楚軍抓去了。劉盈在阿姊懷裏嚇得瑟瑟發抖,他才五歲孩子對利害總是有著天生的敏感,而且他自出生以來見到父親的劉邦的次數少之又少。他在劉樂懷裏看到父親麵色陰沉得已經能滴得出水,那眼神已經不是一個父親的眼神,而是在看仇人。


    “給老子滾下去!”劉邦一聲大喝,腳飛起重重踢向劉盈。劉樂一看大事不好趕緊抱著弟弟身子一側活生生的挨了父親一腳。姐弟倆被再次踹下去。


    劉樂倒在地上,她稚嫩的臉上已經滿是血跡。抱住劉盈的手卻沒有鬆開半分,劉盈被姐姐的慘狀給嚇著了,哭喊不止。


    夏侯嬰聽見孩子稚嫩的哭喊,一把又拉住馬韁將兩個孩子抱了上來。


    劉邦此刻已經被夏侯嬰氣的發笑,沒等馬車跑出多遠第三次將親生兒女給踢下去。


    此時的劉樂連抱住弟弟的力氣都沒有了。看著急匆匆跑過來的夏侯嬰,她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衝他跪下。


    “兒本女子,活下也無甚大用處,隻是阿弟年幼望公憐憫救我阿弟一條性命。”小女孩說完對著夏侯嬰恭謹拜□去。


    夏侯嬰本來就看不慣劉邦這種舍棄子女求生,又看見半大的劉樂半邊臉都是血的替弟弟求得一條生路,心裏頓時百感交集。


    “嬌嬌言重了!保護兩位少主平安本是某職責所在!”


    說罷,夏侯嬰將劉樂和劉盈抱起,讓他們抱著自己的脖子。夏侯嬰抱著兩個孩子就上了馬車。


    劉邦見到夏侯嬰執意要救這兩個可能害他沒命的禍害,怒極而笑,“好一個夏侯嬰,你三番兩次不顧我的命令,不怕我殺了你嗎?!”


    夏侯嬰連頭都沒回,他回道“臣以前曾經聽聞野獸雖然狠毒,但也不會拋棄殘害自己的幼崽。如今大王所為臣不認為是對!”


    說罷,緩慢行車再也不顧劉邦如何咬牙切齒,等到身上兩個孩子不那麽害怕之後馬鞭才重重抽在馬背上加快速度。


    項羽早下令彭城附近的城門一定要嚴加防守,以免劉邦逃脫。但深夜一輛馬車直充而過楚兵們見著隻是一輛孤零零的馬車,覺得不可能是漢王劉邦象征性的派出些人去追擊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但是其中一員楚將名叫做丁公的追上了劉邦,當年在反秦戰爭中劉邦和項羽合力攻打城池,雙方將領彼此都熟悉。丁公看見劉邦一駕一車,劉邦早不複春風得意的樣子顯得格外的落魄,車中一對兒女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想起往昔的情分,丁公惻隱之心一動就放過了劉邦。


    呂雉的兄長駐兵在下邑,劉邦打算先去投奔他。路上張良和陳缺一同已經趕來和劉邦匯合。在彭城的時候因為項羽突然發動襲擊,亂兵之下劉邦匆匆的隻顧帶了夏侯嬰兩個人一路逃走。張良他沒來得及想。


    此時張良馳馬趕來,麵對最得力的謀臣劉邦一臉的喜極而泣。


    “子房先生終於見到你了。寡人就放心了。”


    這話這樣子不管是看上去還是聽起來都是十足十的真心實意。張良坐於馬上,一手持著馬韁,他微微頷首,“良無事,多謝大王的厚愛。”


    說罷視線稍稍一別,就看見了馬車裏蜷縮在一角的兩個孩子。張良心中知曉這應該就是劉邦的兩個嫡子女了。或許是為兵禍所驚,那兩個孩子眼神呆滯,年紀大的女孩甚至還表露出對父親的害怕。


    下邑如今已經在眼前,劉邦也比逃難時候放輕鬆許多。


    “哎,子房啊。”劉邦從馬上下來,靠著馬鞍道“如今這形勢實在與我不妙,我打算用函穀關那一帶的土地作為封賞,何人能與我一同建立功業呢?”


    張良沉吟一下道“九江王黥布是楚國的醫院猛將,但已經與項王有隔閡不複以前了。齊王田榮和彭越依舊還在梁地反楚,這兩人可利用。大王的將領中唯獨韓信一人可以托付大事。若是大王能將函穀關之地托付於這三人的話,楚國便是可以擊敗的了。”


    “這樣。”劉邦露出明了的表情,他對張良的話向來聽從。


    大多數臣子雖然在亂軍中被衝散,但是他們絕大部分都能猜到劉邦能投靠在下邑的呂雉的兄長。於是也紛紛朝下邑而去。在下邑也聚齊了不少原來的臣子。那些臣子也給他帶來諸侯們進來的消息:那些原本和劉邦聯盟的諸侯們見眼下劉邦勢力弱而紛紛轉向楚國。


    本來就是一群因為當初利益分配不勻想著要在劉邦和項羽的爭鬥中撈好處的,劉邦聽見了一開始發發火之外也沒其他的了。


    他派出隨何前去遊說黥布,而後在下邑繼續招兵買馬。五十七萬的大軍被項羽那麽一鬧營死了二十萬有餘,之前劉邦在彭城裏日日歡樂夜夜召寢項羽後宮裏的美女,結果差點把一條命給搭進去。


    忙碌著他也就把兩個驚魂未定的孩子拋在了腦後,日日招來張良等謀臣來策劃今後改如何走的計策。


    呂雉的兄長呂澤替劉邦駐紮在下邑。他見著妹夫來了,兩個外甥也來了,獨獨不見自己的妹妹。抱著外甥一問竟然是妹妹為了保護兩個孩子自己走出去被楚軍俘虜了。


    正在驚怒交加間,五六歲的劉盈抽泣著說出父親在逃亡路上幾次踹自己和姐姐劉樂下車的事情。


    劉盈年紀還小,還沒受過儒家所倡的為雙親遮醜的洗腦。再加上楚人一向就是有什麽說什麽的脾氣。那些事被他哽咽著說給了舅舅呂澤聽。


    “豎子!”聽了小外甥的話,呂澤氣的臉色漲紅,那個劉季竟然幹出這等事情來。當年在沛縣,呂家家產豐厚從家鄉單父遷徙到沛縣,家主呂公覺得當時還是一個亭長的劉季麵相尊貴,就不顧妻子的反對將女兒呂雉許配給大了女兒十五歲有餘的劉季。


    呂澤本來不怎麽看得起這個小混混出身的妹夫,而且成婚之後依舊渾渾噩噩也不見多少有出息的模樣。到了秦末徭役加重劉季將徭役放了逃入深山為寇,還要勞煩剛剛出獄的妹妹來送吃食。


    呂澤缽大的拳頭捏的骨節發白,如今劉季做了漢王他妹妹沒有享到多少富貴反而被楚軍捉去,兩個外甥還差點被這無賴給丟下去送死!


    “阿舅阿舅!阿盈怕!”五六歲的劉盈哭著道。劉樂一張小臉蒼白著沒有半點血色,想來應該是被劉邦給踢傷了。


    呂澤把兩個外甥抱在懷裏揉揉總角,歎了一口氣“有阿舅在,你們定是能好好的!”妹妹被捉去,妹夫又是這種德行,他必須要好好照顧著外甥。


    彭城一戰,漢軍所死的人使得睢水都被漢兵的屍體堵的不能流通。劉邦如同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從彭城一路逃到呂澤所在下邑形容狼狽。


    劉邦在幕府裏看著下麵人遞上來的竹簡,他麵上露出悔恨來“五十萬的大軍,在我的手裏折了二十多萬。這是我帶兵的無能啊!”


    之前劉邦對韓信領軍作戰心裏頭還是有些許看法,覺得自己也是大大小小戰役打過許多次。這麽一個年輕後生怎能與他這匹老馬相比?


    但是現在項羽一巴掌扇到他臉上,他才發現要論帶兵說不定他還真不如韓信這個年輕後生來著。


    站在前麵的張良出列,“眼下大王再自責也已經無用,此地不可久留。一旦楚軍追來我軍無法與之匹敵。以臣之見,不如返回滎陽,整頓一番再向項王報仇也是不遲。”


    劉邦聽了張良的話,微微沉吟了一下,滎陽本來就是他從洛陽南下攻楚的一站,而且滎陽附近有著前朝留下的敖倉糧食大營,以此做據點南拒項羽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劉邦點了點頭,“善,就依子房先生所言。”


    軍營裏聽到開拔的命令人人忙的不亦樂乎。張良已經從幕府退出走回他自己的營帳裏。營帳裏除了一榻一案基本上就沒有別的東西。他跪坐在案前,手伸進懷中掏出一塊玉璧的碎片,玉乃是上佳的白玉,即使碎了也是溫潤無比。手指從破裂的裂痕菱角細細摩挲,沁涼的玉從指尖劃過令他想起了曾經擁有過這塊玉的人。


    他回來了。


    **


    滎陽得到漢王在彭城大敗的消息,守城的韓日休立即下令全城的男人不倫老少統統到城牆處防守。


    城內緊張的就是連小兒都焦躁不安。


    昭娖夜裏輾轉反側睡不安穩,白日還要照顧弟妹,最近鄭氏身體不佳,一雙子女就落在昭娖的肩上。


    大郎很不理解為什麽大兄變阿姊,但是楚人傳統倚重家中長女,昭娖低頭看著手中關於家中支出的的竹簡。


    鄭氏所出的幼女取名叫阿笌,她已經七歲到了該學如何管家的時候。如今母親病了她就跟著大姊學怎麽看那些竹簡。


    昭娖手裏拿著兩尺長的一根寫著所出財物的竹條,眼睛看著上麵的篆字心思卻已經不在上麵了。


    如今城內戒嚴,人出不去也無法知道外麵的狀況如何。眼下已經快到四月底,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外頭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屋子裏。將她的眼下照出一絲的青色。


    阿笌看著竹簽頭的顏色和竹條上所寫的內容小鼻頭抽抽,抬頭看阿姊。


    “阿姊,阿姊。”小女孩叫道。見著昭娖隻是看著竹條眉頭皺起,看上去不像是發呆反而是瞧出賬目上有什麽不對勁。


    阿笌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望著昭娖,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十分惹人喜愛。


    “阿姊,阿姊——”小女孩拉長了腔調,雖然不想打擾大姊但是她真的看不明白嘛。


    昭娖被軟糯糯的嗓音給拉回來,麵對阿笌滿眼的不解歉意朝她笑笑。將她攏過來解釋賬麵上的一些事情。


    小女孩聽的懵懵懂懂,突然一個家仆跑進來大喊“主回來啦!主回來啦!”


    昭娖霍的一下從席上起來,“快去告知女君!”然後牽起阿笌的手朝大門走去。鄭氏在屋內聽見陳缺回來的消息,趕緊從病榻上起身出門相迎。


    和陳缺回來的還有張良。兩人一路快馬趕路一臉的風塵仆仆。鄭氏見著一直擔心的夫君,原本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昭娖一手牽著妹妹站在鄭氏身後。張良見到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從容綻開讓人想要伸出手去觸摸。昭娖見了一怔低下頭去,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幾天睡不好兩隻眼睛都快成烏雞眼。臉上也沒有施加脂粉看起來恐怕和病中的鄭氏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突然就想要逃到後頭,免得叫張良把她這一臉的憔悴都看到了。


    客人前來,主客兩人都是一身的風塵仆仆。鄭氏趕緊要人準備熱湯新的衣物給陳缺張良兩人入浴。


    當張良經過昭娖身邊,腳步頓了燉,“我回來了。”聲音之輕隻有兩人能聽見。


    昭娖當時就呆了呆,低下頭來“嗯。”


    劉邦回到滎陽,當時留在關中的將領也來滎陽甚至還帶來從關中帶來的士卒。蕭何聽到劉邦在彭城大敗,趕緊征發關中的老少男子派遣過來。當時一眾將領如樊噲王陵等又前來滎陽匯集。隱隱的也恢複了些。


    在漢軍看著實力漸漸恢複的時候,張良也派出使者行納幣禮。


    春秋戰國昏禮唯有三禮,納幣禮裏也包含著占卜逆女的時期。使者帶著一車車的錦帛前來。


    周禮中,聘幣者乃是隨著身份而有差別。


    天子納後,以束帛加轂圭為聘。諸侯娶婦,以束帛加大璋為聘。


    張良並不是諸侯,所以他送來的聘幣上按照周禮所定的玄纁束帛儷皮為聘。連同聘禮一起帶來的還有活雁,這是告期要用到的。


    昏禮之事基本都是父母忙碌,沒女孩子什麽事情。昭娖坐在房間裏有些不安的手指攪住垂下的係帶。她坐在坐床上,眼神時不時飄向拉合的拉門。


    魚見到昭娖這幅模樣不由的笑的有些揶揄。


    魚叫過一名侍女,要她去打聽一下。


    過了好一會侍女回來了因為外頭天熱,侍女又是一路小跑而來臉上就帶了汗珠。魚將侍女待到一旁細細盤問。


    “成信侯令貞人卜得的吉期乃是七月!”侍女拚命的壓低了嗓音說道。


    “這麽快!”魚咋舌。貴族昏禮,一般從納幣完成到逆女時間間隔相當長,過了一年兩年才逆女的比比皆是。這麽快的還頭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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