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心中充滿了無限悲憤,為百靈子一家的遭遇而憤怒,為百靈子悲慘的一生而傷心,整整一百五十年,漫長而無望的等待,可以想像他是多麽絕望、多麽痛苦,仇恨已經刻骨銘心,如同毒蛇一般吞噬著他的心靈,複仇的意念化著強大的精神力量,支撐著他活在現在。


    心中又充滿了無限的憤慨,為百許子醜惡的行徑,其行為令人發指,可以說天不容、人神共憤,在外人看來,他是一個慈眉善目的長者、一個令人尊敬的前輩,一個德高望重的大長老,沒想到眩目的光華之下居然隱藏著人世間最醜陋、最肮髒的心靈。


    凝視著百靈子的遺容,陳凡更加淒然,眼前一片模糊,喃喃自語道:“小仙,苦命的小仙,一切的罪孽都歸咎於那衣冠禽獸,你沒有罪,做為人子你是至誠至孝,做為人友你是至情至性,放心吧,你安心去吧,大仙會完成你的心願,如此衣冠禽獸豈能讓他逍遙法外?”許久、許久,陳凡心情稍稍平靜,抹去臉上的淚水,將兩份遺書收入懷中,抱起百靈子已經僵硬的屍體,想了片刻,毅然決然向湖邊走去。


    到了湖畔,小心謹慎的將百靈子平躺在巨石上,陳凡將他的衣衫整理得板板正正,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又用湖水將他的臉上清洗得幹幹淨淨,輕輕說道:“小仙,大仙去了,你在這兒等著我,一旦失敗,大仙不想被人發現,如果有幸生還,大仙會用那禽獸的腦袋來祭奠你的英靈,會讓你們全家得到安息。”


    陳凡邁著沉重的步伐,沿著湖岸慢慢向南走去,其實他早已再三盤算過,百許子不可能放過自己,隻有恢複功力才能逃出靈芝島,唯一的生機就是金丹丸,可是一直猶豫不決,始終下不了決心。


    如今形勢逼人,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隻能舍命一搏,陳凡不由暗歎道:“飛升丹已經是如此霸道,金丹丸更加不可想象,生還者立成金丹,唉,九死一生,其凶險可想而知,希望老天有眼,保佑我順利過關。”


    緩緩抬起頭來,眼前的火球越升越高,光輝燦爛,耀眼奪目,和煦的陽光照耀著大,春滿人間,無限溫暖,成群的飛鳥在齊歡齊舞,“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無憂無慮,滿含無限喜悅,四周春意盎然,每一根樹枝、每一株小草都是那麽翠綠可愛,它們在盡情的生長、盡情的爭春。


    看著滿眼春意盎然,陳凡深吸一口氣,一股清新的空氣衝入肺腑,心頭瞬間變得一片寧靜,沒有恐懼,沒有彷徨,沒有憂愁,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渾身洋溢著濃濃的春意,心中一片歡喜:“冬去春來,春滿人間,多麽美妙的世界!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陽光,也許這是蒼天給我的安慰,無論如何,能夠死在春天裏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陳凡放聲大笑:“人生自古誰無死,雖死何懼?雖死何憂?拋開一切,無懼即是無敵,哈哈,老天啊,我赤條條而來,赤條條而去,心中無愧,心中無悔,所以無所畏懼,既能笑對人生,也能笑對死亡。”


    昂首挺胸,腳步頓時變得輕盈無比。


    幾裏之後,來到最南端的湖畔,看到岸邊有一塊青石,雖然隻有半尺高,但表麵極為平坦,四周雜草叢生,陳凡笑道:“好一個絕佳的埋骨場所,如果自爆就會落入水中,嘿嘿,百許子打破腦袋也想不到。”


    不由分說,陳凡盤坐在青石上,一動不動,凝視著碧波蕩漾的湖水,久久不語,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做,隻是在欣賞一圈圈波紋,它們從產生到消失,緊接著又出現新的波紋。


    “循環往複,生生不息,也許這就是天道至理,也許這就是世間萬物的本質。”


    過了許久,陳凡回過神來,開顏笑道:“對了,身上還有不少寶貝,嗬嗬,必須早作打算,不能便宜了百許子。”


    將所有的物品放在麵前,陳凡逐個清點:“修行丹藥、飛升丹、寶劍、幾本書、龍血、手槍……最珍貴的是黑龍島裏的種子,都是天材寶,而且浸透著龍血,就連百草堂也沒有,嗬嗬,還有不少續命草葉,陰陽玉也是天奇寶,嗯,東西不少,怎麽處理?”“藏起來?銷毀?”陳凡左思右想,忽然一拍腦袋,忍不住笑道:“對,好主意,藏起來……不過,金丹丸的藥效太大,沒有幾個人能夠經得住它的衝擊,如果服下續命草,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躍下青石,環顧四周,當即奔向數百米外的一座五、六十米的小丘陵,到了山腰後拔出寶劍,在山坡的偏僻處挖了一個小洞,遲疑了片刻,摘下一片續命草葉納入懷中,然後將其它針葉與物品,包括兩份遺書放在裏麵。


    小心翼翼封好洞口,口念咒語、手扭法訣,洞口冒出一股輕煙,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山坡上一如從前,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陳凡得意洋洋:“百許子,爺爺我先放在這裏,有本領自己找。”


    猛然一愣,心念急轉,隨即笑道:“對了,百許子老奸巨猾,若是突然襲擊豈不是死得太冤,嘿嘿,腦袋有點糊塗了。”


    立即在四周的樹林中折下數十根樹枝回到湖邊,陳凡先在附近布下了一座小型幻陣,方圓百米範圍內出現一座小樹林,然後重新坐在青石上,閉上眼睛靜坐了一會,等到心情平靜如水,氣息平緩,毫不遲疑同時服下續命草葉與金丹丸。


    金丹丸入口即化,化著一道龐大無匹的氣流,好像一座沉默了億萬年的火山突然爆發,猛的噴出一股火熱的岩漿,溫度高得不可思議,絕對可以溶金化鐵,也強大得不可思議,比飛升丹強大上萬倍,前所未有的恐怖,可以摧毀所有的一切。


    令人驚訝的是,氣流完全是金黃色的,仿佛一大塊純金融化之後的金液,濃濃的,金光閃閃,又像億萬道陽光進入體內,耀眼奪目,令人眼花繚亂。


    氣流瞬間衝入陳凡的每一個角落,好像真的置身於火山口,浸泡在岩漿之中,他的意識很快就開始飄蕩,朦朧中感到又一次來到陰陽頂,又一次麵對九個太陽。


    氣流氣勢磅礴,好象千萬匹脫韁之馬奔騰在無邊無垠的荒原,所過之處無堅不摧,摧枯拉朽,每一條經脈都在扭曲變形,每一個器官都在快速攪動,每一根骨頭都在劇烈疼痛,每一個細胞都在震顫,渾身好像要全部氣化。


    原有的真氣早已不見蹤影,也許被淹沒,也許被吞噬,五處封閉的大穴看似堅不可摧,眨眼間就土崩瓦解,簡直是不堪一擊。


    這是金丹丸最危險的第一關,超過五成的服用者無法忍受其中的痛苦,因而全身大出血,被內火燒得屍骨無存。


    經曆過陰陽頂的煎熬,陳凡的意誌堅如磐石,可以說當世無雙,盡管意識飄浮在體外,但是他並沒有絲毫害怕,更沒有恐懼,而是緊守心頭的一點靈識,默默的觀察其中的變化。


    氣流沒有絲毫停歇,又衝向上中下三個丹田,氣勢洶洶,銳不可當,沒想到卻無功而返。


    穴道解開之後,三個內丹立即開始旋轉,而且速度極快,四周的二十七顆星星也赫然出現,它們像三個獨立的小宇宙自由運轉著,氣流到達外圍就無法再進一步,好像有一無形的道銅牆鐵壁將它擋住。


    氣流仿佛自有靈性,聚集了大部分力量將內丹包裹起來,發起強大的攻勢,一波接一波,越來越淩厲,似乎永無休止,大有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之勢,內丹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可是它們仍舊巍然屹立,我行我素,仿佛三座堅不可摧的堡壘,一時間鬥了個旗鼓相當。


    這是最危險的第二關,大約有兩成服用者被藥力衝破丹田,很快就丹毀人亡。


    從金丹丸入口到氣流衝擊內丹隻有瞬間功夫,陳凡的肉體被衝得七零八落,經脈破爛不堪,漏洞百出,所有的器官都開始融化,骨骼發出“叭叭”脆響,似乎即將開始碎裂散架,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浸透在氣流之中,而且在迅速膨脹。


    這是自爆的先兆,也是金丹丸最危險的第三關,普通的肉體無法經受如此強大的衝擊,兩成以上的服用者被炸得粉身碎骨。


    陳凡也處於自爆的邊緣,細胞像正在衝氣的氣球一樣越來越大,全身的疼痛無以言表,已經超過人體的極限,就連陳凡也經受不住,意識慢慢的迷迷糊糊。


    按道理,一位化丹後期高手抵抗力極強,不可能如此迅速不支,應該能夠堅持很長時間,隻是因為陳凡的功力被封,體內沒有了真氣保護,顯得特別脆弱,若不是經過陰陽頂的改造,氣流剛一出現就會自爆身亡。


    就在關鍵時刻,一股純和之氣彌漫了全身,這是續命草的藥力開始發揮。


    續命草果然不同非響,純和之氣同樣浸入了每一個角落、浸入了每一個細胞,所過之處,仿佛春回大,傷勢很快就逐漸好轉,它與氣流在體內展開劇烈的爭鬥,膨脹之勢迅速減緩,慢慢停了下來。


    金丹丸的藥力盡管強大得不可思議,但在此時,它需要同時與三隻內丹、續命草藥力相抗衡,藥力被一分為四,而且四個對手都非等閑之輩,漸漸,所有方都處於僵持狀態。


    此時,陳凡全身金光閃爍,慢慢的,金光越來越盛,好像一隻正在燃燒的巨大火球,更像一隻小太陽,噴薄出億萬道金光。


    時間一點點過去,體內仍然保持著平衡,天上的太陽越升越高,到達中午時份,突然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柱,將陳凡籠罩在裏麵。


    金光非常柔和,滲入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陳凡意識開始回體,渾身暖洋洋的,金丹丸的藥力開始逐漸轉化,不再是那麽桀驁不遜,慢慢的,像馴服的野馬一樣柔順無比。


    慢慢的,氣流向下丹田湧去,下丹田的內丹也敞開了胸懷,氣流在內丹中經過煉化轉化成真氣,然後又流向經脈,金光閃閃,濃厚得如同金液,一進一出之間,氣流越來越少,真氣越來越多,內丹也慢慢發生改變,由原來的氣旋狀態開始變成有形的實質。


    不知什麽時候,光柱消失,慢慢的,太陽下山了,一輪明月掛上了枝頭,碩大的銀盤撒下一縷縷銀光,大好像蒙上了一層淺白色的麵紗。


    絲絲月光從頭頂湧入上丹田,陳凡心頭一片清涼,似乎已經融入了月光之中,不分彼此,月光就是自己,自己就是月光。


    時間一秒秒過去,月亮一點點西移,氣流一點點煉化,內丹一點點改變。


    眼皮微動,陳凡緩緩睜開眼睛,他醒來了。


    東方出現朵朵彩霞,五顏六色,好像盛開著萬朵桃花,晴空萬裏,一片蔚藍,鳥兒在空中自由飛翔,每一個姿勢、每一個動作、每一片羽毛都是纖毫畢現,一絲絲薄霧在湖麵飄舞,幾條魚兒在水中跳躍,激起了陣陣浪花,極遠處的山巒清晰無比,就連山坡上的每一棵大樹也看得清清楚楚。


    察看體內,經脈擴展了數倍,暢通無阻,渾身上下洋溢著說不出的舒坦,每一個細胞都隱隱閃爍著一絲金光,而且在活蹦亂跳,好像為重生而大聲呼喚,也許這就是洗髓伐毛,一次脫胎換骨。


    再看看真氣,陽氣如同一股金色的洪流在奔騰,又像大海的波濤洶湧澎湃,不僅是量變,更重要的是質變,可以感到其中蘊涵著無窮的威力,下丹田變成了一隻金燦燦的水球,體積比從前大一倍,陰氣還是潔白無暇,上氣旋與中氣旋也沒有任何改變。


    陳凡又驚又喜,高興的是終於過關,成功跨入至高的金丹境界,驚的是陰氣還是化丹後期,盡管也增長了數倍,距離金丹隻有一線之差,但是這種差距是兩個不同的境界,有天壤之別,不知今後是禍是福。


    “無論如何,我已經是金丹師,其它的事暫且放在一邊。”


    陳凡心情舒暢之極,精神抖擻,渾身有使不完的力量,每一個毛孔都透著一絲金光,盡管身上還是狼狽不堪,但是心中湧起了一種傲視天下的感覺,似乎一口氣就能在千米之外吹倒一棵參天大樹,一拳可以打穿一座萬米高山,世間萬物仿佛盡在掌握之中,天高不可怕,海寬不可懼,那些化丹師猶如螻蟻般弱小。


    隨手一招,大片的湖水卷入空中,化成一條巨大的水龍在空中飛舞,湖麵出現一個上千平米的黑洞,片刻之後,“嘩啦啦”一陣輕響,水龍化成無數水滴落回湖麵,仿佛下了一場瓢潑大雨,陳凡放聲大笑道:“百許子、桑公牽蓮、白雲子,你們等著,哈哈,爺爺我來了。”


    金光一閃,幻陣瞬間煙消雲散,陳凡出現在藏寶處的山腰,取出所有的物品,很快就重新收入懷中,拍拍背後的寶劍,輕笑道:“老夥計,今天要辛苦你了,嗬嗬,過幾天必須找一把靈器,桑公世家的那些兔崽子人手一把,不公平,太沒天理了……嗯,不對,應該見一個搶一個,哈哈,今後來個靈器大贈送,看誰順眼就送一把,氣死桑公千蓮。”


    全身輕盈,如同風絮一般隨風飄蕩,轉眼間就來到湖邊,百靈子仍然躺在巨石上,臉上還是那麽安詳,頭發與衣服被風刮得微亂,上麵還有一些灰塵和幾片落葉。


    陳凡神色肅然,凝視許久,默默說道:“小仙,大仙成功了,百許子馬上就要授首,放心吧,他跑不掉,他的狗頭就是你的祭品。”


    輕撫百靈子的臉龐,忽然發現皮膚裏隱約透出幾點針尖大小的斑紋,淡淡的,青中帶著黑紫,好像是屍斑,陳凡眉頭緊皺,想了一會,解開衣衫一看,身上也是如此,挑破皮膚聞了聞,血液有些暗黑,隱隱有一絲刺鼻的臭味,陳凡臉色一變,勃然大怒:“好個百許子,果然心狠手辣,心如毒羯,哼,咱們的賬一起算。”


    神識一展,靈芝島的一草一木均印入心頭,陳凡眼珠一轉,冷冷一笑:“百許子,老子來了……哼哼,老子給你唱一出好戲。”


    收斂絕大部分功力,隻留下化氣初期,依然是一副頹廢不堪的樣子,渾身有氣無力,兩眼無神,目光空洞,艱難抱起百靈子,搖搖晃晃向西走去。


    一路上東倒西歪,步履艱難,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遠遠看到百全生站在山腳,陳凡踉踉蹌蹌走上前去,聲音非常嘶啞:“全賢侄,你師父在不在?”百全生捂著鼻子退後數米,臉上雖然堆滿了笑容,但眼中毫不掩映自己的厭惡,嗡聲嗡氣說道:“在,師父等了您一天一夜,您請吧!”陳凡毫不遲疑轉身上山,扶著山坡上的一棵棵樹木慢慢爬坡,心中卻暗自冷笑:“有其師必有其徒,哼,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一群偽君子。”


    看著陳凡遠去的背影,百全生也在後冷笑不已,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輕聲說道:“夏孤子,這就是前輩高人的風範?哼,有什麽了不起,隻是一個殺人凶手而已,現在連豬狗都不如,爺爺我早就受夠了,嗬嗬,還是師父高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自投羅網。”


    剛剛到達山頂,百許子從草屋裏出來,他穿著一身素袍,一臉憔悴,神色悲痛,雙眼通紅,見到陳凡略一拱手:“夏道友,來了!”聲音還是有些嘶啞。


    陳凡看也不看他一眼,緩緩走到院中,將百靈子放在上,小心翼翼整理他的衣衫,然後跪在一旁紋絲不動,傻愣愣看著他僵硬的屍體,低頭一聲不吭,似乎是在懺悔,又像在回憶著兩人交往的點點滴滴。


    百許子靜靜站著,過了許久,輕輕走到陳凡身邊,凝視著百靈子的遺容,忽然蹲下來緊握著百靈子的右手,淚流滿麵,顫抖呼喚道:“靈侄兒,苦命的靈侄兒,為叔有罪,為叔對不起你……你可知道,為叔每天都是寢食難安,每天都在懺悔,懺悔自己的行為,為叔無顏麵對你就泉之下的父親……可是,靈侄兒,為叔明白自己的責任,作為一門之主,必須為百草堂負責,作為你的叔叔,不能讓你深陷泥潭無法自拔……靈侄兒,為叔從小就教育你,無論何時何,做人要堂堂正正,要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可是你讓為叔失望了,為叔也是萬不得已……靈侄兒,你臨終前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為叔很高興,隻要知道錯了就行,你可知道,為叔已經原諒了你的一切……”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哭著,哭著,他一屁股坐在上,緊摟著百靈子的屍體,哽咽道:“靈侄兒,你走了,為叔自知也命不久矣,為叔這一生清清白白,上對得起百草堂上萬族人,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雖然孤苦零丁,但是無怨無悔,隻要此劫一過,就可以安心到九泉之下陪你……你一生重情重義,夏道友是你唯一的摯友,也是義薄雲天的好漢子,你去了,他比為叔還要傷心,你沒看錯人,安心去吧……”痛哭良久,聲音越來越低,百許子抬起老淚縱橫的臉,默默說道:“夏道友,你……”陳凡麵無表情,微微點頭,輕聲說道:“在下什麽都明白,但有一個請求,要在長老會上說明一切情況。”


    百許子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好,就依道友之意,老夫立即召開長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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