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冰原風雪 第三節 雙金會口念咒語,手捏法訣,四周冒出一股輕煙,薄而不散,陳凡全身煙霧繚繞,化著一個虛影,輕飄飄向東奔去,到達盆數裏外的一座山頂停了下來,小心翼翼收斂氣息,晉入心鏡通明。


    這是他第二次使用“無影神覓”,雖然還是第一個境界的初級功法,但功力今非昔比,修為跨入一個全新境界,應該能在遠距離躲過其他金丹師的神識,持續的時間也長得多。


    陳凡還有自知之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隻是剛剛修成金丹,相對於其他金丹師來說功力尚淺,對付三、五個化丹師綽綽有餘,剛才能夠一口氣擊斃十個其實有些取巧,如果他們同時拚命反抗,最起碼需要百十招才能擺平,甚至於會有一、兩個逃之夭夭。


    此外,藍荒殿的聶師叔與赤荒殿的那個金丹師均為金丹中期,功力比他高出太多,而且使用的都是靈器,可以增加兩、三倍的威力,如果被他們發現麻煩就大了,無用置疑,一旦被其中一個纏上,絕對很難脫身。


    赤荒殿眾人的速度極快,最先趕到的是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大約有六、七十歲,花白的頭發非常稀疏,小小的發髻垂在腦後,皮膚蠟黃無光,幹枯的臉上堆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露出兩隻長滿了黃斑的大板牙,黑乎乎的嘴唇不停的顫動,頜下飄動著一把山羊胡,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袍,長長的袍袖一直拖到麵,咋一看如同一位極其尋常普通、已經進入垂暮之年老人,隻有那雙小眼睛異常清晰明亮,沒有絲毫混濁之感,隱隱閃爍著異樣的光華,令人望而生畏。


    老者站在盆南側的山頂,眉頭緊皺,眼中閃爍著淩厲的金光,向四周來回掃射,神識也擴展到極限,快速搜索周圍的每一個角落,轉眼間,一草一木、每一個氣息都了如指掌。


    陳凡雖然遠在十裏之外,心中卻驚駭不已,感到他的目光有如實質,金光所過之處,好似兩把利劍橫掃一切,渾身皮膚竟然稍稍疼痛,氣血略有**,“無影神覓”幾乎消散,差一點現出原形,神識更是厲害之極,仿佛布下了一張天羅網,任何人也無法藏身,心知他剛才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氣息。


    片刻之後,另外十八人飄然而至,其中九名化丹後期,九名化丹中期,他們停在老者身後五、六丈處,看著下麵的熊熊大火,個個目瞪口呆。


    火勢越來越旺,火苗從樹頂“呼呼”串出百米高,粗大的樹幹在烈火中發出“劈劈叭叭”的脆響,一棵棵參天大樹“轟轟”倒塌,濺出無數火星,仿佛天上的繁星在閃爍,一股股熱浪撲麵而來,山頂的溫度越來越高,令人灼熱難忍,一陣陣濃煙從眼前飄過,滿眼都是飄浮不定的黑灰,眾人身上的衣袍很快就變得一片暗黑,份份凝神閉氣,布下一道氣牆擋住漫天飛舞的粉塵。


    老者輕咳一聲,眾人如夢方醒,其中兩個化丹後期中年人揮了揮手,十八人分成兩隊,他們各帶一隊分別向東西奔去。


    東麵一隊總有九人,迅速飄近陳凡的隱藏,到了盆東側立即化為四組,以兩人為一組分散開來,領頭者居中策應,最遠的一組到達五、六十裏外,仔仔細細搜索每一寸土、每一個山頭、每一片樹林。


    老者沒有感應到任何可疑氣息,頓時疑惑不解,靜立在懸崖絕壁上,對身外之事置若罔聞,凝視著眼前的大火,紋絲不動,似乎對敵人逃過自己的神識感到不可思議,又像在思考山火的由來,熱浪與粉塵在四周肆虐,卻始終無法靠近他三丈之內。


    大約過了半刻鍾,那兩個中年人回到老者身邊,神色異常恭敬,略一彎腰,拱手說道:“輝長老,沒有發現任何敵蹤。”


    “繼續搜!”老者早有預料,微微點了點頭,忽然叫道:“成賢侄,古賢侄!”“輝長老!”兩人連忙說道:“您老有何吩咐?”“這裏就是他們埋伏的點嗎?”輝長老頭也不回,語氣陰冷,隱含一絲怒氣:“他們人呢?哼,這裏的火是怎麽回事?”兩人似乎對老者非常害怕,低下了腦袋,不敢正視對方,其中一人答道:“輝長老,沒錯,確實是伏擊點,一個月之前,小侄與古師兄、善師兄、青師弟親自帶人察看形,最終選擇了這座小山穀,因為這裏是夏逆巡山隊的必經之,而且距離他們大本營很近,肯定能出其不意,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嗯,是個好方,你們眼光不錯,點選得很正確。”


    輝長老捋了捋山羊胡子,微微點頭,讚許道:“做得很好,今後的行動就這麽辦,一定要選擇這樣的方,集中全力,咱們兩、三個打他們一個,每一次都要確保成功,不僅能夠全殲敵人,還會減少咱們的傷亡,你們以前都是瞎指揮,像無頭蒼蠅似的盲目尋找,雖然占了幾次便宜,但是總體損失比敵人還多,得不償失。”


    “這一次的伏擊全憑輝長老指點,小侄不敢居功。”


    成賢侄聽到輝長老表揚,心中一喜,表麵卻不露聲色,臉色依然恭敬:“小侄等生性愚笨,指揮無方,致使弟兄們損失慘重,請您老降罪。”


    “哼,蠢才,給點臉色就得開始意忘形!”輝長老臉色突變,鼻子裏噴出一聲冷哼,怒氣衝衝,語氣非常嚴厲:“你們還沒回答老夫的問題,快說,他們人呢?哼,你們兩個是總負責人,不要說你們不知道。”


    “小侄等確實不知。”


    成賢侄與古賢侄渾身顫抖,看了看山下的大火,結結巴巴說道:“小侄與古師兄親眼看到了百裏音符,立即就向您老匯報,一刻也沒敢耽擱,您老可以問問其他師兄弟。”


    “一群廢物!”輝長老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說道:“難道他們都死光了?哼,九個化丹後期、六個化丹中期,足以橫行天下,即便遇到金丹師也能逃出一、兩個。”


    見兩人嚇得臉無人色,口氣稍稍緩和:“你們覺得這把火是誰放的?”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古賢侄小聲說道:“小侄認為,也許是善師兄他們遇到強敵,為了脫身放火燒山……”卻見輝長老冷眼一瞥,連忙閉上了嘴巴。


    “你說呢?”輝長老瞥向成賢侄。


    成賢侄眼珠快速的轉動,清了清嗓子,邊想邊說:“小侄認為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可能被敵人發現,因而遭到了圍攻,嗯,距離敵人大本營有利有弊,雖說可以攻敵不備,但是若不能快速解決戰鬥,敵人的援兵很快就能到達,所以善師兄與青師弟一麵示警,一麵放火脫身。”


    頓了片刻,見輝長老點頭讚同,信心大增,繼續說道:“還有一種可能,敵勢太強,他們發出百裏音符後就遭遇不幸,敵人放火焚屍匿跡,現在已經返回老巢。”


    “成師弟,為兄不敢苟同。”


    古賢侄在旁搖頭,麵對輝長老說道:“他們一行實力非同小可,行動也極其隱密,不可能暴露行蹤,況且善師兄與青師弟生性謹慎,足智多謀,並非魯莽之人,肯定不會輕舉妄動,如果敵人太過強大,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放火,另外,小侄覺得敵人也不可能放火,此舉不合情理,他們完全可以從容的打掃戰場,沒有必要畫蛇添足。”


    “好,說得好!”輝長老忽然轉過頭來,露出罕見的笑容,點頭說道:“你們分析得都很有道理,嗯,夏商兩逆特別狡詐,不可小視,要想戰勝他們,除了需要強大的實力之外,最重要的是計謀,嗬嗬,無論實際情況如何,老夫感到非常欣慰,因為你們終於在戰火中成長起來,不再是隻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開始動腦筋分析問題。”


    擺了擺手製止兩人講話,他凝視著山穀,神色略有傷感,聲音變得異常柔和:“咱們最不缺的就是高手,論實力,桑公世家高手如雲,天下無敵,即便與整個厚土修士界為敵也毫不畏懼,可是你們想一想,為什麽居然對夏商兩逆無可奈何?足足相持了這麽久呢?”兩人不敢妄加評論,一聲不吭,恭恭敬敬聆聽輝長老的教誨。


    輝長老長歎一口氣,緩緩說道:“因為咱們最缺的是人才,缺少大將之才,咱們從前過於迷信武力,竭盡全力培養丹師,天真以為隻要有足夠的高手就能成功,可是八、九年來,經過一係列慘痛的教訓,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征戰天下不同於普通的修士門派爭鬥,唉,族長登位之前曾經說過,桑公世家沒有謀士、沒有將帥,隻有一群殺手,空有數百萬大軍卻連續敗在兩逆手上,恥辱啊!”他的眼睛有些模糊,話中滿含欣喜:“咱們雖然一開始勢如破竹,短短的半年時間就大獲成功,輕而易舉占領了大半厚土,但族長深謀遠慮,目光如矩,早就看到了其中的危機,通過近些年來的精心培養,族人中終於湧現出一批人才,不再完全依賴外人帶兵……唉,老夫老矣,命不久矣,隻有一個心願,希望在有生之年親眼看到厚土一統。”


    兩人大驚失色,異口同聲說道:“您老修為高深,日後必能飛升仙界,怎麽會……”輝長老抹去眼角的淚水,緊盯著他們:“回去之後,老夫立即向族長建議,賜給你們金丹丸……唉,咱們老一輩已經所剩無幾,也許再過幾年都會一個個離開人世,今後的重任就落在你們這一代人身上,希望你們不忘先祖遺誌,對得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


    兩人又驚又喜,一揖到底,齊聲說道:“小侄等謹記教誨!”輝長老擺擺手:“好了,起來吧,其實你們的修為也夠了,不過,金丹丸凶險異常,能否成功就看各人的福分了。”


    突然臉色劇變,抬頭看看對麵的山峰,厲聲叫道:“全體收隊,有敵!”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出現在盆北麵的山頂,一個清朗的身音飄入他們耳中:“輝長老大駕光臨,禹某有失遠迎!”語氣輕柔,卻滿含怒火,回蕩在深邃的夜空中,與此同時,兩道紅色的閃電飛向輝長老。


    來人正是藍荒殿禹聶子,他的身材極其魁梧,比禹穀子還要高出半頭,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臉龐方方正正,長長的臥繭眉斜插兩鬢,闊鼻大嘴,深銅色的皮膚隱隱發光,身穿一見破舊的灰袍,袖口縫著幾個小補丁,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雙利眼,亮得如同兩隻小太陽,閃爍著無數道金光。


    閃電劃過盆的上空,轉眼間到達對麵的山頂,突然輕輕的落在輝長老麵前,成賢侄與古賢侄驚得連退數步,失色叫道:“斧師弟、榴師弟!”那是兩顆血淋淋的腦袋,正是最遠的一個搜索小組,一個化丹後期、一個化丹中期,悄無聲息的被禹聶子幹掉。


    其他化丹師反應極快,聽到輝長老的警訊後立即返回,看到兩顆腦袋也驚恐萬份。


    “輝長老,你是禹某的老朋友了,區區小禮不成敬意,還望輝長老笑納。”


    禹聶子見敵人驚慌失措,不由哈哈大笑。


    中間雖然隔著一座盆,但是赤荒殿眾丹師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耳膜生疼,心中一陣顫抖,壓抑得幾乎喘不過起來,頓時驚駭失色,不由自主連連後退,轉過頭去不敢對視。


    “禹長老客氣了,在下來得冒昧,不敢打攪。”


    輝長老桀桀一笑,眾人立感壓力消失,渾身輕鬆,慌忙向後飄出數十米,迅速布下一陣劍陣。


    此陣非常奇特,六個化丹後期並排在前,八個化丹中期在後,形成一個三、四丈長的弧線,將前排六人包裹起來,那個成賢侄與古賢侄也在弧線的兩頭壓陣,他們均盤坐於,閉上眼睛,十六把靈劍同時出鞘,齊刷刷斜指右方,劍光閃爍,劍氣縱橫,布下了一道厚厚的氣幕,仿佛一道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


    陳凡楞了一下,劍陣咋一看不合常理,違背了常規,幾乎不堪一擊,但是仔細琢磨,發現它大有文章,可以將十六個化丹師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其威力極其驚人,若是正麵抗衡,自己肯定很難破陣,稍不留神甚至於會被它所傷,心中暗暗吃驚:“桑公世家不簡單,如果他們都為化丹後期,即便是那個禹聶子也大感頭疼,嘿嘿,今後必須小心謹慎,否則會吃大虧的。”


    禹聶子死死盯著輝長老,眼中金光更盛,如同兩把利箭射向他的胸膛,輝長老毫不示弱,針鋒相對,同樣發出兩道金光看著對方。


    兩個金丹師相隔十幾裏,中間是熊熊大火,黑煙彌漫了整個上空,但是他們都感到一股淩厲的殺氣從對麵洶湧而來。


    漸漸,金光彌漫了他們的全身,幾乎成了兩個金光閃閃的金人,又像兩隻耀眼的小太陽,向對方射出億萬縷金光。


    殺氣越來越淩厲,盆上空的氣流劇烈震蕩,滿天的煙霧來回攪動。


    漸漸的,兩人中間出現一道黑色的旋渦,旋渦起初很小,卻越轉越快,麵積也越來越大,慢慢的將所有的灰塵席卷進去,慢慢的布滿了整個盆,直徑超過萬米,下麵的大火與外界完全隔離,慢慢的開始熄滅。


    許久之後,旋渦的速度快到極限,忽然化著一道巨大的龍卷風,夾帶著無數燒焦的樹幹、灰燼向高空呼嘯而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龍卷風的威力奇大,如同炸響一個前所未有的驚雷,四周所有的山峰都在顫抖,盆四周的峭壁經過長時間燒烤,早已脆弱不堪,大片的岩壁轟然倒塌,無數巨石帶著隆隆的巨響滾落穀底。


    巨大的聲響驚天動,兩個金丹師也受到強烈震撼,渾身微微一抖,各自收回金光。


    看著眼前的盆,兩人頓時目瞪口呆,下麵黑糊糊的一片,已經空無一物,隻有縷縷輕煙在麵飄舞。


    兩人心中頓有所悟,金丹師雖然是修士的最高境界,但也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威力,更沒有改天換的神通,隻是借助了特殊的天時利,他們無意之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禹聶子抬起頭來,見輝長老也將目光轉向自己,突然放聲大笑:“輝長老,好手段,好心機,堂堂一個金丹師,竟然跑到禹某家門口幹起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哈哈,禹某佩服!”輝長老陰陰一笑:“聶長老也很威風,堂堂金丹師不敢與老夫較量,居然不顧臉麵,以大欺小,與區區化丹師鬥氣,桀桀,算上剛才兩個,足足有十七個師侄死在禹長老手裏,他們死不瞑目。”


    禹聶子瞥了他一眼,諷刺道:“禹某隻知輝長老修為高絕,沒想到還是伶牙俐齒,哈哈,好口才,臉皮之厚世上無雙,耍賴之術天下無敵,竟然反咬一口,嘿嘿,輝長老,不知能否告訴禹某,到底是哪一個狗雜種先以大欺小?”輝長老老臉一紅,有些惱羞成怒,厲聲叫道:“老夫從不與人作口舌之爭,無聊之極,哼,聶長老,咱們既然有緣相見,不如在此一分高下,一切都讓實力說話。”


    禹聶子眉頭一仰,目光炯炯,大聲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好,禹某心慕輝長老已久,不僅輝長老有此想法,禹某也早有打算,就讓所有的恩怨在此做一個了斷。”


    輝長老扭頭看了看眾人,見劍陣可以抵擋禹聶子的一擊,頓時放下心來,桀桀笑道:“禹長老,來吧!”隨手一翻,一把短劍躍至百米高空,猛的折向禹聶子。


    短劍快得不可思議,仿佛一道紅色的閃電,又像一支離弦之箭,帶著淒厲的鬼叫聲,眨眼間就到了盆中間。


    禹聶子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長袖一揮,一道藍光急射而出,以更快的速度擊向寶劍。


    “轟!”短劍與藍光迎麵相撞,仿佛引爆了一顆核彈頭,發出一個驚天動的巨響,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火焰,激蕩的氣流直衝天際,形成一個粗大的氣柱。


    碰撞之後,兩把靈器受到強烈的震動,各自飛出三、四千米,在空中不停盤旋,兩個金丹師也同時連退數步,臉色稍變,胸口起伏不定。


    輝長老深吸一口氣,厲聲叫道:“聶長老果然不凡,咱們再來!”短劍發出一聲輕鳴,猛然爆出耀眼的紅光,越來越亮。


    “夏逆,受死吧!”輝長老大喝一聲,飛躍而起,一手抓住劍柄向禹聶子衝去,短劍在前迅速化著一團烈火,熊熊燃燒。


    烈火在飛行過程中越來越大,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火球,散發出不可思議的高溫,輝長老的身影已經與其完全融為一體。


    火球越飛越大,溫度越來越高,就連空氣也似乎在燃燒,一路拖著一隻長長的、鮮紅的尾巴,好像火箭升空一般。


    “禹某來也!”禹聶子哈哈大笑,同樣躍至半空,抓住藍光向火球奔去。


    藍光在空中化成一縷藍色的煙霧,輕盈飄逸,好像一塊晶瑩剔透的藍色寶玉,又似一塊萬年寒冰,散發出千萬道寒氣。


    藍霧迅速擴散,藍光越來越深,所過之處仿佛憑空出現一股寒潮,氣溫急劇下降,空氣中水氣迅速凝集,似乎飄起了陣陣小雪。


    火球與藍霧的速度都快到極點,瞬間在空中相遇,令人奇怪的是,它們並沒有出現剛才的巨響,而是陣陣密集的脆響,同時濺出了無數朵火花,有些紅彤彤的,有些是深藍色,煞是好看。


    碰撞之前,輝長老忽然從火球中脫身,躍出三、四十米懸浮在半空,禹聶子同樣出現在藍霧之後,他們雙手齊舞,遙控指揮各自的靈器。


    藍霧與火球仿佛都是有靈性的生命,兩者糾纏在一起,一霧一火相互滲透,很快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且在不斷的變大,似乎想吞噬對方。


    幾秒鍾後,兩人緩緩下降,一霧一火也同時下落,到達穀底時已經聯成一體,一半是霧中有火,另一半是火中有霧,好像是一個聞所未聞的、巨大的奇形怪物,半藍半紅,直徑超過三、四十米。


    兩人分別站在兩側,臉色漲得通紅,手臂向前,手心吐出一道道金光,金光與各自的靈器連成一片。


    火球冒出無數道火苗,仿佛長出了無數條觸手,藍霧也冒出了縷縷輕煙,火苗與輕煙相互撕扯在一起,幾秒鍾後就悄然消失,緊接著又重新生出無數火苗與輕煙,這樣循環往複,似乎永無休止。


    怪物的表麵不斷扭曲,外形不停的變化,時而是一個圓球,時而扁平,時而彎長,在穀底來回翻滾,四周的溫度時高時低,山穀中一會霧氣翻騰,一會而紅光四射,每到一個方,岩石崩裂,丘陵化為碎石。


    穀底打得眼花繚亂,陳凡看得瞠目結舌,心中暗歎不已:“一山更比一山高,幻字訣果然厲害,似乎已經超出了修士界的範疇,化字訣根本就不堪一擊。


    嗯,看來我必須趕快尋找自己的靈器,否則遇到這樣的高手就慘了,空有金丹卻毫無還手之力。”


    看看四周,南麵的赤荒殿眾人紋絲不動,依然緊守著劍陣,十六支靈劍依然閃閃發光,前麵的氣幕依然堅不可摧。


    陳凡心念急轉,暗自一笑:“打得好,嗬嗬,老家夥現在自顧不暇,這麽好的機會千載難逢,爺爺我就不客氣了。”


    隨即抽出兩把靈劍,向南飄去。


    “不好意思,各位,得罪了!”不一會兒,陳凡飄至劍陣的後麵,悄無聲息逐個解決,那些化丹師瞬間就全部倒下,臨死前還茫然無知。


    不慌不忙的收繳靈劍,又將所有的隨身物品收羅一空,陳凡嘻嘻笑道:“老家夥,爺爺我等著看你的好戲。”


    背起兩隻大包裹飄然而去。


    剛剛返回原,山穀中傳來一聲驚天動的巨響,一道藍光和一道紅光飛入半空,禹聶子與輝長老同時落在原來的懸崖絕壁上,兩人都是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嘴角溢血,不停的喘著大氣。


    禹聶子迅速服下一枚丹藥,大聲說道:“輝長老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


    輝長老靜立片刻,咬牙切齒:“聶長老,今天算打個平手,來日再戰如何?”禹聶子眼珠一動,嘿嘿笑道:“輝長老,咱們兩人再打一百次也是如此,嗬嗬,這樣吧,兩個月後咱們兩家在藍浮山一決勝負,怎麽樣?”輝長老深深看了一眼,陰笑道:“既然聶長老信心十足,我們桑公世家奉陪到底,桀桀,希望你們不要當縮頭烏龜。”


    “藍荒殿一諾千金,每一個人都響當當的好男兒。”


    禹聶子神色凜然,冷笑道:“有些狗雜種卻輕諾寡言,行事卑鄙無恥,做人下流之極,已經失去了最起碼的信用。”


    “你……”輝長老氣急,眼中寒光連閃,很長時間才平靜下來,狠狠說道:“有些人狂妄自大,毫無自知之明,實力不濟卻打腫臉充胖子,哼,今天若不是老夫手下留情,你已經橫屍當場,哼,下次見麵就是你的死期。”


    禹聶子神色稍有好轉,橫了他一眼,滿臉不屑:“輝長老,不要口出狂言,如果不服氣,咱們接著比試,嗬嗬,禹某奉陪到底。”


    輝長老沉默片刻,陰笑道:“想死也不要這麽急,桀桀,在下已經預定了你的腦袋,暫且給你留著。


    桀桀,在下還有兩個建議,不知聶長老覺得如何?”禹聶子一愣,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輝長老竟然一口氣提出兩個建議,少見啊,嗬嗬,講吧!”輝長老不理會他的嘲諷,沉聲說道:“其一,此戰雙方各盡其能,可以尋找各自的援兵;其二,從現在起,雙方都停止巡山隊的獵殺,這兩個月大家相安無事,互不攻擊。


    這兩點不僅有利於咱們桑公世家,更有利於你們藍荒殿,怎麽樣?”禹聶子大感意外,沉思了一會,點頭說道:“好,咱們一言為定,希望你們遵命一次承諾,否則不要怪禹某大開殺戒。”


    隨即飄然遠去,一路笑道:“哈哈,輝長老,再見了。”


    “不知天高厚,哼,正好一網打盡。”


    輝長老冷笑連連,猛的回頭一看,頓時呆住了,兩眼通紅,怒火衝天。


    扭頭看著禹聶子消失的方向,嘴唇劇烈顫動,半刻之後,嗓子裏冒出幾個字:“禹聶子,卑鄙小人,老夫要將你碎屍萬段。”


    語氣陰毒無比,忽然張嘴一吐,噴出一大口鮮血,精神萎靡不振,踉踉蹌蹌,好容易方才站穩身形,整個人好像老了三十歲。


    伸出顫抖的雙手,輝長老撫摸著子侄們的屍體,老淚縱橫,痛哭道:“師叔有罪,師叔對不起你們,師叔枉為一個堂堂金丹師,卻眼睜睜看著你們死在我麵前……你們都是咱們桑公世家的精英,天啦,老夫如何是好?如何向族長交代?”說著又噴出幾口鮮血,一屁股坐在上,忽覺脖子一涼,似乎感到自己飛入空中,然後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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