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不好好在家待著,偏偏學人家大俠英雄救美,結果被揍的鼻青眼腫,劍鳴如此的不自量力,實令林秀雄啼笑皆非,為了杜絕類似事件發生,他不得不帶劍鳴和林成去趕集,準備買幾件玩具把這倆熊孩子拴在家裏。


    那個時候的農村,人們的思維意識尚沒有轉變,極少有人外出打工,鄉村的生活非常熱鬧。每逢集市,十鄉八村的人們紛紛出動,賣自家土特產,買家需物資,大人小孩齊上陣,吆喝聲如浪似潮,人來人往的擁擠非常。


    這裏還沒有農藥毒害的蔬菜,也沒有坑蒙拐騙之徒,人人臉上都掛著最真誠的笑,即使討價還價也是一種有趣的交流。更有小夥子死皮賴臉的尾隨大姑娘,即使被護駕的小媳婦們趕攆,他們依然不肯遠離,隻為弄清心儀對象的住址,以便乞求媒人上門提親。


    三三兩兩的小屁孩們看到賣棉花糖或糖葫蘆的,說啥也不肯走,為了、解解饞,他們可以哭的昏天搶地,也可以滿地的打滾,讓大人們無可奈何的掏錢購買。


    記憶最深的就是耍猴的,那個時代,耍猴還是一種常見的營生手段,往往是一位上歲數的老大爺,帶著一隻特別頑皮的小猴子,在集市的一角進行著笑死人的表演,依稀記得——


    “諸位老少爺們、大姐大嬸、大姑娘小媳婦們,小老兒今年六十了,原在花果山水簾洞修行,奈戀塵世之熱鬧,特帶齊天大聖的徒子徒孫遊曆人間。請諸位有錢的捧個錢場,無錢的捧個人場,無論掙錢與否,小老兒都會讓大家暢笑一場。


    呔,頑皮的小猴兒,這許多老少爺們、大姐大嬸、大姑娘小媳婦給你捧場,還不作個揖!”


    小猴兒的確可愛,聽到老大爺的口令,立刻倒立的行走,把紅紅的屁股展現給觀眾們,往往能引起全場的哄笑。老大爺當然要佯怒的糾正,這一來一去終有無數的笑點,隨後是弄槍使棒,小猴兒猶如天生的逗笑專家,手中的棍棒隻打著自己的帽兒飛,笑得人們下氣不接上氣。


    最後,小猴兒敲鑼求賞,與觀眾們進行最親密的接觸,各種的賣萌表情,總讓人們心甘情願的掏腰包。即使小孩們,也會拿出自己最心愛的冰糖葫蘆與之分享,大方的可以嬴得無限香吻,小氣的隻會惹惱小猴子。


    在這個時候,小猴子就像一個貪吃的小孩子,與人類搶奪,這時老大爺就會出麵幹涉,往往能勾起觀眾們無限的憐,特別是大姑娘們,在這個時候恨不得把自己買頭繩的錢都用來打賞。


    劍鳴用自己的冰糖葫蘆及口袋中的零食,取得了小猴子的認可,他猶如熱戀中的小夥子,緊緊的抱住小猴子,任老大爺怎麽幹涉,他都不肯放手。


    “小鳴,快放手啊,小心它咬你!”


    “二舅,我想要這隻小猴子,咱們帶它回家吧。”


    “……”


    小猴子是老大爺的飯碗,自不肯轉讓,況且,林秀雄也不會花大價錢買一隻猴子,因此,任憑劍鳴哭的昏天搶地,任憑劍鳴滿地打滾,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小猴子。


    林秀雄最終強自的抱走了劍鳴,用一根棉花糖便止息了這一場鬧劇,三人繼續逛集市。走過了長長的菜販攤,又走過了花花綠綠的布匹攤,就到了一個賣玩具的小攤位。


    這裏擁有男孩子的夢想,各種槍械玩具琳瑯滿目,有打彈丸的,有打火藥的,還有噴水的,千奇百怪,令林秀雄都不由眼熱。


    身為一名退伍軍人,林秀雄喜歡槍,也希望自己的後輩們有朝一日能夠扛槍,這也是他首選槍械玩具的原因。


    “嗯,打彈丸及火藥的都不錯,有點槍的味道,隻可惜你們太小了,玩起來不安全,就先買兩支噴水的吧,等你們再大一些,我再帶你們來買其他的。唉,你們的爸媽啊,整天就知道過日子,一件玩具都舍不得給你們買,男孩子不玩槍怎麽行?”


    林秀雄似乎非常緬懷過去,自言自語一翻,精心挑選了兩支噴水槍,一大一小,大的是仿七九式半自動步槍(?有點模糊,應該是的),銀白色的,小的是仿五四手、槍,紅色的。


    “小成,你是大的,就用這把大的,小鳴,你還小,先用小的吧。”


    劍鳴當時特別失落,心中想的全是小槍不如大槍厲害,這要是打起仗來,拿著小槍就是找死。


    “不,我要小槍。”


    “呃,好吧,給你小槍,小鳴,你用大槍。”


    “哈哈,好呀,謝謝二舅。”


    劍鳴當時就樂了,搶也似的奪過大槍,心中滿是壞心思:嘿嘿,原來表哥想當大官啊,這個呆頭鵝,用小槍的不一定是大官,打仗厲害的才能當大官,回去看你投不投降。


    林秀雄並不知道小孩子們的心思,原本擔心劍鳴太小,用大槍不方便,這才買了一大一小,卻不料事情恰恰相反,大的喜歡小的,小的卻又喜歡大的。


    “哈哈,小鳴,你個臭小子就知道貪大,這種槍脆,一摔就碎,玩得時候千萬要小心,壞了就沒的玩了。”


    “嘿嘿,二舅,我知道了,咱們快回去吧!”


    “行,交了錢就走。”


    林秀雄見小哥倆各得所愛,心慰的算了帳,便帶著兩個小家夥回了家,他並不知道劍鳴急著要回去的原因。


    回到家,小哥倆便回歸了自己的世界,有了新玩具,就擁有了新的遊戲規則,在這一點上,林成一貫聽劍鳴的。


    “哥,咱們有了槍,玩打仗吧?”


    “好啊,我要當八路軍!”


    “呃,好吧,我就當反、動派,不過,咱們可得講好了,在灌水的時候不能打,我的槍大,灌水慢。”


    “哈哈,我是八路軍才不會欺負人呢,等你灌滿了再打也就是了。”


    “嘿嘿,好啊,灌滿水你就去廚屋裏等著,我灌滿後就去打你,看看究竟誰更厲害?”


    “哼,我是八路軍,你是反、動派,當然是我厲害了。”


    “嘿嘿,這要等打過才知道!”


    劍鳴心裏頓時樂開了花,這個傻表哥就知道當大官,待會不好好的欺負欺負,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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