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平靜下來,斜睨趙子揚一眼,道:“你很在意靈兒,你喜歡她對嗎?”


    趙子揚全身一震,似被人說破心事般立刻解釋道:“林兄你別誤會,我……我趙子揚何德何能,隻要能夠陪在靈兒師妹身邊,助她一臂之力就已足夠了。(.)其實這麽多年以來,她心中始終隻有你一個,對過往的事念念不忘,幾乎不曾真正開心過……唉!我雖著急,卻也毫無辦法!”


    趙子揚是個袒蕩之人,並不隱藏自己對水靈兒欽慕之意,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就算麵對的是林石也麵不改色,但他也深知水靈兒自十年前的最後一戰之後便自覺有愧於林石,這十年來從未釋懷過,以至於沒有一刻真正開心。即使已經貴為清靈宗宗主。


    林石低頭思索,聽到趙子揚說到水靈兒的狀況時已深深驚訝,不禁想起了她。但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此後茫茫葬靈海,天地悠悠,不知將何日再見?


    “很好。有你照顧她,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的。”林石忽地抬起頭看著趙子揚,在對方一臉震驚中繼續道,“不必驚訝,我本來就隻是把靈兒當作妹妹般來看待。而且很快我便要離開這兒,不知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島上相見了。”


    “什麽?你要離開?!這如何能辦到……”


    趙子揚劇震,千百年來,靈島上修士麵對四周茫茫赤海毫無辦法,從未聽聞過島上土生土長的修士有誰能夠離開,去到外麵更加廣闊的天地。


    林石擺擺手,道:“你放心,我有離去之法。不會再待多久了。”


    “既然如此,那你更應該去見一見靈兒了!你不知她有多思念你!你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再回來,你怎麽忍心不給她一個道別的機會,讓她往後永難安心?!”


    趙子揚氣憤異常,如果不是因為林石實力太強,他估計會準備強行帶他去見水靈兒。(.)


    林石呆了呆,看著趙子揚沉默了好一會,而後點點頭道:“你說的是,既然此後難有相見的機會,應該好好道別。好我與你走!”


    趙子揚眼中露出喜色,“好!咱們這就走!”


    兩人離開戰場,朝著清靈宗飛去。


    趙子揚喜不自勝,將速度提升到最快,而林石則在他身後兩丈遠處。他已快進入終顯期,卻無法感應出林石的具體修為,極為不解。於是便暗暗將速度加快,但身後的林石雖像毫無氣息的普通修士,卻如影隨形,不論他多快都絲毫不落!這才知林石的修為早已遠遠超過了自己,心下駭然,不再多試。


    清靈宗。


    妙術峰。


    微風輕拂,寧靜安詳。妙術峰又回到了妙靈時期的模樣,成為清靈宗裏除了天極峰外另一個特殊的所在。一位麵容清麗,一襲青衣的女子靜立在峰上,望著遠方天邊忽聚忽散的流雲,目光中顯得平靜而鎮定,隻是偶爾流露出幾分哀愁之色。


    “趙子揚求見宗主!”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聲音,水靈兒不用瞧也知曉是誰。聲音未落,趙子揚已來到了她身後。


    “趙師兄這樣急切,有什麽大事發生麽?”水靈兒微微一笑道,她感應到趙子揚氣息急迫,似乎有什麽急事。而在他身後,似乎還有一道氣息,隻是她竟不能完全感應通透。


    “你瞧瞧誰來了!”趙子喜道,讓了開來。


    水靈兒並不好奇,淡淡地轉過身子,看到了一個做夢也想不到人出現在麵前。


    “你……林……石!”


    水靈兒雙唇微微顫抖,輕輕抬起手可是隻到一半就不敢再動了,她不敢動,害怕一動,眼前的影像立刻就消失了。


    林石微微一笑,輕聲道:“你越來越好看了,還當了清靈宗主,真了不起!”


    聽到這魂牽夢繞了無數次的聲音時,水靈兒終究沒能忍住,眼淚撲地淌下來。此刻沒有絲毫一宗之主的風範,哭了起來。


    “你沒有死……你真的沒有死……嗚嗚……你不來見我,我還以為是那兩個小丫頭騙我……胡說八道,原來你真的沒有死……嗚嗚……”


    眨眼間,平靜如水的清靈宗主哭得梨花帶雨,這是十年來她第一次這樣放肆哭泣。不過這次是喜悅的淚水,十年來的憂鬱和期盼都化作淚兒傾泄而出。


    趙子揚見狀,悄悄退開。


    林石緩緩走到水靈兒麵前,伸手輕輕拭去她雙頰上的眼淚。“都是宗主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喜歡哭了。”


    “我不管!誰叫你這麽久也不來看我!害人家一直悶悶不樂,十年來從沒有開心過!”本以為再不出露出這種小女兒之態的水靈兒見到自己突然這樣,也不由地“撲哧”一聲破涕而笑。不過想自己自己這種姿態,已經相當於在對林石表白,又是刷的一下臉紅了。


    林石看著更加成熟嬌豔的水靈兒,思緒不由地回到從前,回到他們在木村裏的第一次相見,第一次在外麵遊玩,第一次看到她臉上的淚水……比起看到淚水,林石更希望像此刻一樣看到她笑。還有什麽比令一個美麗的女孩開懷大笑更舒服呢?


    “我記得答應過你,要給你抓一頭靈獸來當坐騎,隻可惜到現在都還沒有實現呢!”林石忽然想起當初給水靈兒許下的承諾,笑著道。


    水靈兒搖搖頭,“能夠再看到你就是最好的禮物了,那個還提它做什麽……再說我現在哪兒也不去,要坐騎來做什麽?”


    她說著,低下頭來,一付再無所求的神色。林石看到她樣子一驚,暗道:“難道靈兒她對我……不,這如何能行……”於是便道:“以後我不在……”


    水靈兒猛地抬起頭,驚道:“不在?為什麽不在,你要去哪兒?”


    林石歎了一聲,沉沉道:“還記得和島外修士那一戰麽,當時洛家姑娘、牛番、獨孤一劍以及羅行法都被萬殊抓了。他們最後都被帶離了靈島罷。我要去找他們。”


    “可是過去了這麽久,恐怕他們早就……”


    “我必須去找,隻要沒有見到屍體,就還有一線希望。無論如何我要去尋到她……”林石打斷了她,目光朝向遠方天地之際,無比堅定地道。


    幾乎也是毫不猶豫,水靈兒道:“我與你一同去!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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