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警局的一路上溫心語都在盯著韓禦擎。


    “不要擔心,單琦閻他會幫忙的,別看他嘴硬。”韓禦擎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著說道。


    溫心語斂下眸子,其實她還有話想要問他,不過——


    正當兩人走到停車場時,一輛亮麗的女士跑車恰巧緩緩停下,車門打開,是上官伊諾!


    她許是沒料到會在這裏見到韓禦擎和溫心語,一時愣住了。


    而溫心語更是顯得尷尬,她的腦中又閃過那天的畫麵,此時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上官伊諾是如此的高貴大方,與那晚風情不堪,纏著歐陽非凡索愛的女人簡直像是兩個人……


    “你、你們……”她下意識地結巴了一下,美眸有瞬間的呆滯。


    韓禦擎走了上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略顯蒼白的臉,漠然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溫心語不明白韓禦擎為何會是這幅表情,難道他知道她與非凡的事情了?怎麽可能呢,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會知道。


    不過——看樣子又好像不是……


    “好巧……”上官伊諾被他盯得全身都不自然,語息不穩地擠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韓禦擎聞言後,岑冷的薄唇竟然慢慢勾起,像是掠過一抹冷笑似的,似有似無地勾住唇邊——


    “巧嗎?我以為你至少會在你表妹剛剛關進候審室的時候就趕過來了。”他說了一句令溫心語摸不著頭腦的話。


    上官伊諾聞言後,看向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連忙幹笑了兩聲後說了句:“我相信我表妹沒事,我也會為她請最好的律師。”


    “不用,單琦閻已經答應替她辯護了!”韓禦擎冷漠地說了句。


    上官伊諾的嘴巴張了張,半天才反應過來,說了句:“謝謝你,想必隻有你的話他才肯聽……”


    “不用謝我,是心語開口請單琦閻幫忙的。”


    上官伊諾驚愕地看向溫心語,不過不是感激的目光,而是——嫉妒。


    單琦閻從不接藝人的案子她是知道的,沒想到這次他竟然答應了溫心語的請求?


    “謝謝!”她雖然有一萬個不甘,不過還是保持著大家閨秀的冷靜和大度。


    溫心語唇角牽動了一下,想用笑容來對話,卻發現很難。


    一聲冷笑卻從韓禦擎的喉嚨深處逸出,就像是從地縫中鑽出來的冷風一樣鑽進了上官伊諾的耳朵裏——


    “最好別讓單琦閻查出這件事情跟你有關,否則你的表妹就算是有九條命也逃不過這一劫!”


    上官伊諾瞬間就像被人點了穴了一樣,眼神在瞬間怔愣住後,一絲像是被人戳破的驚慌似流星一樣劃過她的眸底。


    韓禦擎唇邊的笑泛著絲絲森冷,就像是一個早已經看穿了獵物心中多想的獵人一樣,鋒利的眼神穿透她的眸底,像把利劍一樣直直插傷她的心……


    “禦擎,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上官伊諾又恢複了一貫的神情,恬靜優雅,美麗的麵容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來。


    “你是聰明人,我想有些話還是不用挑得這麽明比較好,你好自為之!”韓禦擎冷窒的言語從齒縫間崩落下來,就像能從冰窟窿裏透出來似的。


    上官伊諾麵色閃過一絲難看,轉眼,眸間盡是謹慎和抗拒——


    “實在不好意思,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抱歉,我要去看表妹了!”說完,她便走開了,在經過溫心語身邊的時候,眼神有一瞬的複雜。


    “上官伊諾!”


    韓禦擎在她身後叫住了她,看著她的背影,冷冷說了句:“方氏經營到現在著實不容易,千萬不要因為你一時的任性將其毀了,方老爺子雖然不過問方氏的事情,但我想他也不想看著方氏毀在後代子孫的手中!”


    他帶有警告意味的言語令上官伊諾的身子一顫,倏然回頭看向他,眼中盡是驚愕和難以置信,很快的,這種神情被濃烈的悲哀所取代,就像秋季即將飄零的葉子在她眸底輕輕飄過,隻留下無盡的默然傷痛,連同她的手指都在微顫著……蟲


    “禦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半晌後,她終於開了口,聲音又幹又澀,仔細聽上去還有些哽咽……她就那麽直直地盯著韓禦擎,與他鋒芒畢露的黑眸對視著,用從未勇敢的神情和眼神與他對視著,帶著死一般的心痛……


    他竟然為了溫心語甘願得罪上官家?


    韓禦擎唇邊勾起冷笑,將她深瞳中的痛楚忽略,直截了當地說了句:“我不需要清晰自己在做什麽,隻要我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就可以了!上官伊諾,這是我對你的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後一次,我想你應該很了解我的底線是不能觸犯的!”


    上官伊諾顯然被他所迸射出的堅定神情所震懾,她知道他沒有在開玩笑。


    想到這裏,原本對視著他的目光漸漸轉暗,甚至長長的睫毛緩緩斂下,將她眼底最後一抹微弱的光芒遮掩住,她什麽都沒說,良久後,再度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韓禦擎後,離開了……


    看著她落寞的身影,溫心語疑惑上前,她抬頭看了一眼韓禦擎,又看了看遠去的上官伊諾,低喃了一句:“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呢?”


    她的話似乎逗笑了韓禦擎,他一改剛剛對上官伊諾的態度,眼底泛起盈盈的笑意。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後,說了句:


    “你這個小東西真是令我放心不下,心思該複雜的時候不複雜,該簡單的時候反倒複雜起來了!”


    這種情人間專屬的動作令溫心語不由得羞紅了臉,見他眼底閃爍著絲絲笑謔後,不由得怒瞪了他一眼,一扭頭,“不說算了,我又不想知道。”


    什麽嘛,又不是求著他什麽,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海青那件事她還沒跟他算賬呢。


    “生氣了?”


    韓禦擎頭微微一偏,好笑地看著她,見她真的一副不理睬的樣子後,二話沒說將她的身子扳過來——


    “好了,不要生氣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嗎?”完全一副情人寵溺的口吻。


    奈何“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始終是正確的,溫心語壓根就沒有覺察到他語氣和態度的變化,反倒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可沒有求著你說啊。”


    “好好好,是我自己想說行不行?”


    韓禦擎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西裝革履的他此時此刻竟然有著可愛的一麵。


    溫心語別過臉去,因為如果不這麽做的話,她一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可不想看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聽我說——”


    韓禦擎輕輕將她的小臉扳過來,眼神透著溫潤的光澤,就好像是天邊的月兒般,柔情如水地傾灑在她的心頭,再加上屬於他的淡淡龍誕香,令她的心神不由得恍惚了起來……


    最近總是這樣,她發現自己竟然變得不敢去對視他的眼神,因為每每見到這兩道溫潤如玉的目光時,她的心就總是狂跳個不停。


    “我剛剛隻不過是在警告上官伊諾,不要讓她再在背地裏做一些小動作了!”韓禦擎語氣變得謹慎。


    溫心語微微一怔,看向他的美眸多了一份思考和不解,“你不會懷疑整件事也有上官伊諾的參與吧?”


    上官伊諾可是上官家千金,就算她再笨也不會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害她啊。


    “不是懷疑,是肯定!”


    韓禦擎語氣十分堅定,凝視著她道:“她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到這場中毒事件中,但整件事都是由她引起!”


    “我不明白你的話。”


    溫心語輕輕一搖頭,這件事已經夠複雜的了,被他這麽一說更加複雜。


    “很簡單,整個事情應該是這樣的。”韓禦擎攬住她的肩膀,將她的一縷長發輕捋到耳後,動作再自然不過了。


    “sitys應該一向很崇拜她的姐姐上官伊諾,自然見不得上官伊諾受到一點傷害,而上官伊諾恰巧就利用了sitys的這份心思,借她的手下毒殺了海青後,嫁禍到你的身上!”懶


    “啊?”溫心語雖然與上官伊諾打過交道,但畢竟不算是深交,對她的一切印象之來源於單純的幾次見麵,聽到這些後自然震驚不小。


    “不用驚訝——”


    韓禦擎微微一笑,“通過剛剛的談話,所有人都能看出sitys這個人雖然刁蠻任性,不過心思單純,性格簡單,而上官伊諾則不同,她在我身邊這麽多年,我自然了解她的性格秉性,她自小就接受貴族教育,在淑女的文化氛圍下長大,優雅成熟是她的性格特征。”


    “這樣一個人怎麽會教唆sitys殺人呢?”溫心語更加不理解了。


    “難道你不記得sitys說過這樣一句話,她說她的表姐,也就是上官伊諾一向不會醉酒,更加不會將心事說給別人聽,目的是不想人擔心,但是那晚她卻喝醉了,還跟sitys說了很多有關她的事情,這樣一個上官伊諾,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韓禦擎冷笑了一聲。


    溫心語恍然大悟,美眸倏然瞪大——蟲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那晚上官伊諾根本就沒有喝醉,隻是假裝宿醉跑到sitys那裏向她訴苦,實際上是想激發sitys內心的不平和憤恨?”


    “沒錯!想必上官伊諾早就知道sitys一直有報複海青的心思,所以就來了個順水推舟,憑著酒勁將心中的委屈說出來的目的,並且暗示sitys她的幸福都是被你搶走的,就是想要激發sitys早點動手,暗示將這一切都嫁禍到你的頭上!sitys心思單純,怎麽可能知道自己早已經淪為她言辭唆教的工具呢?”韓禦擎眉宇間盡是了寒意。


    溫心語看著上官伊諾早已經消失的方向,心底的冰冷漸漸滲透了出來,她輕喃了一句:“但願一切都隻是猜測。”


    “是既定的事實就不要妄圖去逃避。”韓禦擎體貼地為她拉開車門,自己坐回到駕駛座上時,薄唇勾出冷淡的弧度,“不過上官伊諾是個聰明人,她不會蠢到把方氏的前途都搭進去的。”


    溫心語眉間略過憂色,“那——sitys會不會有危險?”


    “什麽意思?”


    “上官伊諾她既然隻是將sitys當成是棋子,自然不想她將那晚的事情告訴再多的人,我的意思是她會不會、呃——”她欲言又止。


    “你想說上官伊諾會不會殺人滅口?”韓禦擎好笑地一挑眉,隨即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就像在寵溺一隻可愛的小貓似的,“小姐,這是現實,不是在拍戲,電視劇中的情節起碼不會在上官伊諾身上上演的。”


    “你這麽肯定?”


    “當然,對於上官伊諾,我比較了解!”韓禦擎輕輕一笑。


    溫心語轉頭看著他,似乎對於他的這句話比較感興趣似的,眼神泛起詢問的光。


    “怎麽了?”韓禦擎不知道她在打量什麽,輕聲問了句。


    溫心語將身子依靠在車座上,上下看了他一眼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有多少個女人是你了解的,你好像了解很多女人。”


    “知道這是為什麽嗎?”韓禦擎薄唇微微勾起,看向溫心語的眼底也泛起盈盈笑意。


    她輕輕一搖頭。


    男性氣息倏然壓近,韓禦擎的一張俊臉驀然離近她,低低的聲音從深喉逸出,泛起淡淡的揶揄和戲謔——


    “因為——你已經開始在乎我了!”


    呃?


    溫心語沒料到他會這麽說,麗靨驀然一紅,見他大笑不止的樣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從什麽時候起,這個男人開始變得說話總是沒正經了?


    ——華麗麗分割線——


    sitys事件終於告了一個段落,單琦閻答應代理了sitys案件,對於上官伊諾曾經醉酒教唆一事,雖然大家心裏都明白是怎樣的,但在法律上卻沒有相關的條文界定說隻是醉酒說話,發泄自己情緒也算違法的,再加上sitys的行為算是自願,因此上官伊諾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這段時間幾乎是忙壞了記者們,頭版頭條上盡是有關這方麵的消息,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在單琦閻的幫助下,sitys總算獲得了減刑的機會,雖然難免牢獄之災,但最起碼比沒有希望活在人世間好的多。


    而上官伊諾也安靜了不少,似乎真的受到韓禦擎口頭警告的影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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