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一片黑暗,陰冷潮濕的環境讓人有些抓狂。[]


    他被人狠狠耍了一通,如果不是為了葉綾雪,那個人真的會以冥王的身份讓他一敗塗地?不可能,他相信聿玄是認真的,如果有聿玄,拿下瀾霜肯定不是問題,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


    華淩輝坐在牢獄之中閉目養神,但心卻始終不能平靜。


    聽說葉綾雪在鈞天堡的時候墮崖死了,她怎麽能就這麽死了呢?她是他華淩輝的皇子妃,沒有他的允許,她怎麽敢死?


    但如果她死了,那一心一意隻向著葉綾雪的那個聿玄,他冥王府裏的女人又會是誰?


    地牢裏忽然傳來了一股異香,香氣立即彌漫了整個牢獄,外麵的守衛“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昏睡了過去。


    立即有一名黑衣人走到牢獄門前,隔著鐵牢站著,低沉的聲音響起來:“讓他們給逃了。”


    華淩輝緩緩睜眼,眼底一片冰冷,顯得冷酷而陰魅:“逃便逃了,以聿玄的本事你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有看見冥王身邊的那個女人?”


    “沒見到,你就死心吧,七皇子妃已經死了,傳言冥王府中的那名女子雙目失明,年有十七八歲,長得傾國傾城,你的七皇子妃能是這般模樣?”


    “……”華淩輝起身走到鐵牢門口,他並不急著出去,在這裏呆著坐觀虎鬥豈不是正中下懷?


    然而,黑衣人忽然開口道:“雖然沒有找到七皇子妃,但卻從任逍遙那裏得到了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據說,太極奇軸已經現世!”


    “你們武林人的東西我沒有興趣,我要的是這天下。”


    “而我要的是太極奇軸,替我得到它,我給你天下。”男人說著,湊得更近了些,月光透過高窗照在他的臉上,映出的卻是半張駭人的麵具!


    “它在哪裏?”


    “在一個女人手裏,任逍遙曾說她與玉溪國三皇子李慕天在一起,但再去查卻沒有見到了,替我們找出她,並且,得到太極奇軸的口訣,就算不用你說,這天下也將為你一人獨有。(.無彈窗廣告)”


    華淩輝負手,武林人對秘寶的追求就是如此執著,但他喜歡他們獅子開大口。


    找人,而且還是找玉溪一個跟皇族有關的人,這恐怕除了拜托他之外別人恐難做到。


    但眼下他正被困在地牢,要出去總也得找個借口才是。


    而這時對方早已經為他設計好了出路:“放心,如今華淵早已經被藥物熏心神誌不清了,堇妃是我們的人,皇後對她很是信任,要讓華淵放你出來隻不過三言兩語的事情。”


    華淩輝相信麵具男的本事,但這其中也同樣有個問題卡在他心裏,那就是聿玄有足夠的能力殺死他,為什麽隻是讓他下地牢而已?


    難道,聿玄早就看出徐氏的能力不隻是表麵那麽簡單?他不相信聿玄能有那種本事,若是真的,那聿玄的實力遠在他所知道之上。


    華淩輝靠在牢獄鐵柱上,輕聲問:“你見那聿玄武功如何?”


    “比以前見到的更勝一層了,你要與他正麵硬碰硬勸你還是放棄吧,你不是他的對手。”


    “哼……知道了,你下去吧。”


    麵具男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這陰暗之中。


    牢獄又再陷入沉寂,安靜得連滴水的聲音都如此清晰。


    華淩輝靠在鐵牢上冷冷笑了,腦海裏不停浮現著女人驕傲倔強的臉龐,那不是一張美麗得令人難以割舍的麵容,但卻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征服的,她的傲慢她的執著總是抗拒著他,比起唾手可得的葉紅煙更為神秘,更為誘人。(.棉、花‘糖’小‘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發什麽瘋,每次當那個女人離開了自己就會如此想她,可一旦想到她如今很可能已經被別人沾染,他就恨不得毀掉她。就算他無法擁有,她也是他的人,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染指屬於他的東西。


    “給我等著,葉綾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已經有幾分分不清自己對葉綾雪究竟是惜是恨,是單純的想要占有,還是有了幾分牽掛。


    當然,後者很快被他否認了,他對葉紅煙都不曾有過牽掛,對那麽一個坑害自己數次的庶女能有什麽牽掛?


    看似太平安昌的瀾霜國皇庭早已風起雲湧。


    心機攻防,為得存貨不擇手段。


    太子府亦是如此,雖然已經掛上了帶有些許喜氣的錦繡裝飾,但府上仍是一派死氣沉沉。


    太子殿下華淩羽此時正仰頭睡在長廊的橫木上,衣擺搭在橫木兩旁,看起來很是懶散。


    忽然,他蓋在臉上的折扇被人無情地拉開,接著耳廓邊便傳來了一個肅穆的聲音:“太子殿下,您是時候起來讀書了。”


    華淩羽柔柔地想要將折扇搶回來,但是根本搶不過對方,隻好作罷,翻個身繼續睡。


    對方仍不依不饒地道:“太子,如今天下動亂,災禍四起,皇上龍體欠安,很多事情就要靠太子來處理了。今後治國還要用到這些書本知識,您不可不學。”


    “學學學,容謙,不若你替我做太子,這些繁瑣的事情都可以省了不是?”華淩羽忽然側頭,一反常態冷冷地說道。


    自容謙知道皇後要殺他的那天起,太子就一直保持這不肯讀書的態度,畢竟他認為,身為傀儡讀書並沒有什麽用處。


    可容謙壓根不打算放棄,他雖然人不算和氣,但耐性卻出奇地好:“太子不可肆意妄言,不要忘了您太子的身份。這治國治軍的本事並不是為了做擺設用的,您是將來的一國之君,大事不能總是依靠別人來決斷。”


    “你以為我不想決斷?”華淩羽坐起來,他素來溫和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煩躁,“皇後一家獨大,秦氏就要奪走這天下了我能做什麽?容謙,你告訴我我除了做傀儡還能做什麽?對,如今你來了,說不定哪一天我連傀儡都做不了。”


    麵前的容謙仍是身形筆直,他的氣質與生俱來,好似天生就是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他統帥的兵馬能人所不能,好像隻要有他在所有事情都能變得井井有條,得到最妥當的處理。


    他的眼裏根本沒有什麽權謀爭鬥,他隻是一心想要百姓好,多讀書,不是為了讓華淩羽好,而是為了讓天下好。


    所以在華淩羽眼裏容謙是可惡的自私的,天下好不好管他華淩羽什麽事呢?他隻想活著而已!活一天是一天!


    聽華淩羽兩次提到同一件事,容謙眉頭擰成了“川”字,他不知道華淩羽是從哪裏知道這件事的,但知道這件事對華淩羽並無好處。


    “太子殿下,切記不可偏聽偏信,不論這件事是否是真的,容謙必然會保護好您。”


    “你也不反對,那麽說確實有這種可能了?容謙你好大膽。”華淩羽的聲音懶洋洋的,他並沒有責備容謙的意思。


    不得不說,容謙的“凶”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對他是一種特殊的安全感,葉綾雪曾說容謙是她喚來保護他的,既然如此,他願意相信。更何況,這傀儡太子他早就不想做了。


    “太子您還不足以讓臣感到畏懼,這本書務必要在太陽下山之前熟讀。”


    “又是讀書……難怪你那麽呆愣,”華淩羽嘀咕兩句,見容謙轉身要走連忙拽住他,“容謙,你說葉綾雪,啊不,七皇子妃她真的沒死嗎?”


    容謙瞪了他一眼,華淩羽立即乖乖閉了嘴,看來這是不該到處張揚的事情,容謙已經提醒過他不要亂說了。


    華淩羽心中不甚欣喜,那葉綾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比起讀書,他更應該學學燒香拜服,給葉綾雪祈個平安。


    容謙指了指他懷裏的書:“記得看書了,回頭我會問您。”


    華淩羽看著自己手中的那本《國策》,他其實早就看厭了,從小他就愛看各種各樣的治國名著,宮中典藏的書典有些他還能倒背如流,隻是自從他發現自己是個傀儡,不論他學再多看再多也根本沒有作用以後,他便開始自暴自棄了。


    他壓根沒有機會治國平天下,學這些隻是徒增笑耳。


    他將《國策》塞進懷裏,轉身打算回房找個更舒適的地方睡覺。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兜頭劈下!


    “啊――刺客!刺客!!”華淩羽嚇得腿軟,直接跌坐了下去,那一刀竟因此沒有劈中他的頭!


    華淩羽這些年來沒少遇到刺客,他已經司空見慣了,逃過一次是一次!太子府防守森嚴,要拿他的性命並不容易!


    然而這次的黑衣人明顯比以前的強得多,在他倒地的同時,黑衣人連收力都不必,直接一個側身快刀飛斬!


    長刀“嗤啦”的一聲斬在他的胸口,登時,華淩羽看見自己的胸前血花飛濺!


    完了,他要死了,這回真要死了!


    容謙呢?容謙救我,容謙……


    華淩羽心跳飛快,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後退,而那人提刀步步逼近,眼見就要拿下他的性命了!


    他看著那黑衣人麵罩下矍鑠而顯得猙獰的雙眼,他恐懼害怕甚至恨,他不想死,就這麽死了,這十八年的努力算什麽?


    不要……


    大刀已經再次提起,朝他的麵門飛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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