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曾經是柳府的一個下人,我是管家的一個侄子。[]跟管家討了一個活計,沒有想到無意之間見到了小姐。那時候小姐可真是漂亮啊,說實話啊,比小小姐你現在都要好看,就像是天仙一樣。那一下我就呆了,小姐笑了是個傻子,我就甘心當一個小姐身邊的傻子。”


    嚴騫說到了往事,臉上交雜著喜悅和悲憤的神情,像是一個陷入了回憶中出不來的人一般。


    “隻是小姐畢竟是小姐,而我隻是一個下人。後來老爺知道了我和小姐的事情,就說讓我必須能夠八抬大轎來迎娶小姐,否則是不會將小姐嫁給我的。我就給小姐留個半塊玉佩,然後就離家討生活去了。等我真的有能力八抬大轎的時候,小姐竟然不知下落。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找尋小姐的下落,也是前段時間才有人給我說小姐竟然嫁給了丞相做妾,而且丞相對她不好,我就來了京城。”


    似乎是說道了悲傷的事情,嚴騫並不像一個威嚴的鹽幫會長,反倒是一個悲傷的中年人,因為自己的情人已經嫁做他人婦,自己無能為力得悲傷。


    “小姐她……”


    嚴騫看了一眼沈雲素,這個女子與柳如是有幾分相似,但是卻又完全不同,小姐的眼神是絕對不會這麽冷的,冷到沒有一絲溫度,就如同地獄裏爬上來的人一般。


    “小小姐,這人是你的朋友?”


    晏文豪已經起身站在了沈雲素的身後,沈雲素點了點頭,“是我丫鬟的哥哥,不知道他如何得罪嚴叔叔了呢?”


    “倒也沒有什麽,隻是他壞了鹽幫的規矩。我隻是找他來說說話,可他就不走,非得要拜我為師,還說什麽都願意做。”


    嚴騫的語氣一下子就回複了嚴肅,這才是鹽幫的老大該有的氣勢,這種見過了血的人,身上總有一種淩厲感,當他將這種淩厲感釋放出來的時候,一般都接受不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隻見青梅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何她剛剛感受到了一種危險,於是下意識得躲在了晏文豪的身後。


    “不收下我,是你的損失。”


    晏文豪倔強得說完這句話,他畢竟還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雖然身負血海深仇,但是卻找不到任何方式來報仇,這樣沉重的東西都壓在了一個十三歲少年的身上。


    “嚴叔叔為什麽不收下他?”


    嚴騫見多識廣,如何不知道晏文豪眼中的倔強和仇恨,晏文豪確實是個好苗子,做事兒剛毅,而且性格也是倔強,和年輕時候的自己頗有幾分想似,若是以前他定然毫無懸念得將晏文豪收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如今,他手下有幾百號人跟著自己討生活,他不能下決定,因為他從晏文豪的眼中看到了恨意,滔天的恨意。


    “小小姐,不是我不願意。我也有苦衷的。鹽幫並不是一個善於之地。”


    說白了,鹽幫並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身後還有一個人,雖然他從未見過那個人,但是他知道那個人才是掌握了他們生殺大權的人。


    又何必再將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叫到自己身邊呢?


    嚴騫的想法,晏文豪自然不懂,他倔強得說道,“既然如此,我晏文豪並不強求。最近幾日多有叨擾。”


    晏文豪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沈雲素淡然得聲音說道,“我知道嚴叔叔在擔心什麽,但是如果我說那些東西你全部都不要擔心,你會收下他麽?”


    “小小姐……”


    嚴騫不知道為何沈雲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要知道那些人可不是好對付的,那些都是些老狐狸,那些百姓都以為他們鹽幫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他們怎麽會知道,若不是朝廷中有人,他們如何能夠生存下來?


    而且他們都隻是朝堂中那些人斂財的工具罷了。[]


    “嚴叔叔你放心,你不相信我的能力,難道還不相信河南府尹的公子歐陽振宇公子麽?”


    沈雲素望向了歐陽,歐陽輕搖著折扇,看上去不過十來歲的年紀,但是身上卻有著一種平定天下的威嚴,尤其是他和沈雲素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當真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嚴騫還沒有回答,沈雲素就先說到,“嚴叔叔可以考慮一下,我倒是認為晏文豪將來能夠助你一臂之力。”


    歐陽看著沈雲素,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當真是不信任任何人,若是其他女人聽到那麽感人的愛情故事早就已經感動到哭泣了,但是她不但沒有,反而十分淡然得跟嚴騫說著晏文豪的事情,似乎那些事情她並不放在眼裏,也妥妥得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並不信任嚴騫。


    雖然嘴上叫著嚴叔叔,但是眼神確實冷厲的,而且帶著一股子疏遠的味道,所以歐陽料定了,其實沈雲素根本就不信任這個叫做嚴騫的家夥。


    “那這樣吧,讓晏文豪先在鹽幫呆一陣子,後麵若是合適就跟在我的身邊。但是前期,還是要去他們一樣。”


    沈雲素知道他說的那些人就是之前進院子的時候遇到的人,她點了點頭,“好。”


    青梅還想反駁一句,說自己的哥哥不適合去那種地方,卻被晏文豪一伸手牽住了,既然她讓自己去,那自己就去又如何,莫說是呆在鹽幫這樣的地方,就算是將來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又如何?


    她是他們兩個人的恩人。可是真的隻是這樣麽?


    嚴騫又帶著沈雲素她們參觀了一下鹽幫,這才送走了他們,隻是這一次晏文豪是真的要留在鹽幫了。


    …………


    國子監後方,一間收拾得十分簡單的房間,除了一個床鋪,剩下得地方都堆滿了書籍,就連書桌上都是堆滿了書,經史子集無一不全,從那些攤開的書籍來看,上麵全部都是看書的人做的筆記,蠅頭小楷一點點得做著注解,細致到了極致。


    顧長安輕呼一聲,嘴角掛了彩,定然是不能回家的了,否則母親一定會擔心。隻有先在這間書房裏呆一下了,反正這個房間平常本就是他呆著的地方。


    他扯過一塊東西正要包紮一下自己的傷口,就看見從上方掉下來一封信,上麵寫著自己親啟。


    他微微皺了皺眉,實在是沒有看到是什麽人,於是就拆開了信,他倒是不信會有人專門寫信來整自己,因為在整個國子監裏,願意寫信的人幾乎沒有。


    那字跡力透紙背,明明是柔美的走姿,卻偏偏帶著一股淩厲到了頂峰的味道,他眼神疑惑,直到打開那封信,那上麵隻寫了一個題目:論勇。


    顧長安還以為是有人想要向自己討論學問,卻又不肯開口,於是才寫出這樣的東西來,他想到白日裏自己和林子豪他們打架,到最後掛彩的是自己,而且被老夫子責罵得也是自己,心中頗為不平靜。


    於是他慢慢坐了下來,開始提筆寫起來。


    窗外是最後一抹餘暉,一點點得透過窗縫投射進來,暖黃色的餘暉竟有一種溫柔到了極致的力量,似乎輕輕地撫摸著顧長安的傷口,將他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來。一點點得撫平了心中最後一點兒褶皺。


    顧長安放下筆的時候,已經月上柳梢頭。


    他看著自己寫下的文章,苦笑了一聲,這才想起來那人根本就未曾留下任何消息,自己就算是想要去找那個人也無從尋起,更別說將東西遞給那個人了。


    他笑了笑,索性任由東西攤在桌子上就回去躺在了床榻之上。


    趙夫子是國子監的老師,當年也曾經是皇上的師傅,現在在國子監裏培養人才。


    他翻看了幾篇文章,挑出了幾篇來看了看,點了點頭之後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赫然見到那竟然是沈祁定、顧長安以及另外一個學子的文章。


    “老夫子,還不歇息?又在看文章,咦,這不是丞相家的兒子麽?”


    書童掌了燈,看了看那幾個人的文章,忍不住出口問道,“科考就要開始了,老夫子覺得誰最有希望啊?”


    老夫子不說話,眼前的這幾分文章是寫的最好的了,但是對他來說還完全不夠。


    沈祁定,貴為丞相的公子,能夠做到文章有理有據,並且考慮到時事民生著實不易,而且看得出來,這位公子有一顆仁慈之心,但是單有仁慈之心是不夠的,有時候要懂得與人協作,要懂得圓滑。


    顧長安,那個從貧民家走上來的學子,他的文章剛毅有之,正直有之。可是他過於剛毅了,正所謂過剛易折,而且水至清則無魚,在這個朝堂之上,若是他依舊一直這樣的話,隻怕也沒有立足之地。


    而且今日他竟然和林子豪他們打架,他都不知道不管如何,到最後受傷最深的人還是他自己麽?


    最後一人,就是鄭昂元,這孩子最大的特點就是平穩,文章寫得四平八穩,沒有任何起伏,也沒有任何優勢,說白了,這類文章最保險。


    趙老夫子合上自己麵前的文章,苦笑了一聲,這才說道,“準備歇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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