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耕煙失聲叫道:“題花!”破央劍一截,強行截住刀光,然而這道刀光霸道異常,她雖然截住,卻還是噴出鮮血,撞在祝題花身上。


    這還是仗著她手中仙劍質地上乘,否則單是這一刀,便足以讓她香消玉殞。


    祝題花一個旋身,接住受傷的竇耕煙,卻被一名敵人趁機搶走了花再芳,往下直落,一下子就飛入那流轉不休的陰陽陣裏,消失不見。


    又是一道刀光直斬而來,祝題花護住竇耕煙,仙劍上翻,刀劍相光,發出鏘然聲響,震得整個山洞都在搖晃。


    祝題花的紫歌劍術卻比竇耕煙高了足足一個層次,已經修到了紫華境界,雖然被刀光震得嬌軀發麻,卻勉強無事。


    一個人影從破開的壁麵緩緩走了出來,竟是傍晚時斬殺天馬,讓唐小峰與祝題花劫人之舉功虧一簣的那名大漢。


    東海十大寇之一,“霸刀”司空軌虎。


    司空軌虎刀光亂斬,祝題花咬著牙,想要硬截。


    唐小峰卻背著林婉如,竄了過去,劍光連閃,替她將這一連串的淩厲刀光擋住,同時頭也不回地道:“耕煙姑娘的傷怎樣了?”


    沒有竇耕煙的破央劍,他們很難完好無損地離開這裏。


    竇耕煙強提一口氣,道:“我沒事。”


    祝題花見她臉色金白,怎可能真的沒事?又見蘇亞蘭與鍾繡田亦是紛紛遇險,知道再不走就要遲了,趕緊給竇耕煙喂了一顆唐小峰給她的小還丹,低聲道:“我們走。”


    竇耕煙強忍著肺腑錯位的巨痛,在祝題花的守護下一劍刺去,破入壁中。蘇亞蘭、鍾繡田被敵人連番圍攻,也即將支撐不住,趕緊縱了過來,與祝題花會在一處,隨時準備入地遁走。


    但是另一邊的唐小峰卻被一連串的刀光纏住,連喘一口氣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借機逃走。


    祝題花趕緊出劍,紫煙劍閃電般擊了過去。司空軌虎不敢小窺,霸刀一折,擊飛紫煙劍。


    唐小峰卻趁機脫身,連殺了三名敵人,縱向祝題花:“走。”


    蘇亞蘭、鍾繡田已是劍氣耗盡,不敢再多耽擱,沿著竇耕煙以破央劍開出的地脈遁入壁中,祝題花接回飛劍嬌軀一扭,緊隨其後。


    唐小峰被敵人拖了一下,最終還是成功遁了進去。


    司空軌虎大怒,掠到他們消失的地方,刀光連閃,將壁麵劈出道道裂縫,卻沒有找到這幾人消失的秘道。他不知道竇耕煙的破央劍乃是以木氣破土,就好像利箭刺水,雖然帶出空隙,卻是一瞬即逝。唐小峰若是被他多纏一下,甚至無法跟著祝題花她們離開。


    他的眸中閃過怒火,持刀沿壁上掠,刀中騰起龍一般的氣焰,忽地一刀橫切。


    壁麵先是被劈出一道巨口,緊接著,就像地震一般,由近而遠,強烈的震動如波浪般傳遞過去。


    蘇亞蘭緊綴在竇耕煙之後,見前方劍光搖墜,心中暗驚。


    他們現在在地底穿梭,若是竇耕煙支持不下去,連他們也會被活埋在這裏。她正想追上去,給竇耕煙一些幫助,然而就在這時,被破開的土石突然震動起來。她心中大驚,正有些不知所措,身後劍光迫近,卻是祝題花以紫華劍氣加快飛掠的速度,迅速地趕了上來。


    祝題花劍遁的速度要比竇、蘇、鍾三女都快上許多,她左挾鍾繡田,右挾蘇亞蘭,很快就追上了竇耕煙,將自身劍氣與竇耕煙混在一起。


    她們的劍氣原本就是同根同源,雖不能陰陽流轉,卻能彼此扶持。


    竇耕煙的劍光穩了下來,帶著她們破土而出,落在地麵。


    祝題花鬆開蘇、鍾二女,扶住已是堅持不住的竇耕煙,趕緊又給她喂了幾顆小還丹。遠處疾風響起,蘇亞蘭與鍾繡田大驚,持劍而立。


    飛過來的卻是駱紅蕖。


    駱紅蕖看著她們,低聲道:“大哥呢?”


    祝題花與蘇亞蘭、鍾繡田茫然四顧,這才注意到,唐小峰竟然沒有跟上來……


    ***


    當震動傳過來的時候,唐小峰就已經知道要糟。


    結果果然糟透了。


    他與林婉如被夾在一條狹窄封閉的縫裏。


    那忽如其來的震動震亂了竇耕煙以木氣開出來的地脈,而他原本就與竇耕煙隔得太遠了些,僅僅隻是追著木氣的尾巴,地脈一亂,他又被土石的震動移了位置,錯開地脈,結果就再也無法動彈。


    如果說破央劍開出的地脈是條一閃而過的地下河流,他現在就是被拋在岸上的魚,越是掙紮,死得越快。


    他背上的林婉如想要喘氣,卻怎麽也喘不過來。唐小峰強行扭過身來,吻在她的唇上,一道清涼的氣息度了過去,林婉如這才好受了些。


    她睜大眼睛,雖然知道自己被表弟吻著,但這裏太黑,她根本無法看清唐小峰的臉。雖然如此,有表弟在自己身邊伴著,她的心裏也不再那麽的恐慌。


    她卻不知道,她現在的處境,遠比剛才落在那些人手中時還要凶險。


    唐小峰雖有內景閉氣之術,又憑著雙修心法讓她不至於馬上窒息而死,但內景閉氣最多也就隻能支持幾個時辰,而他們活埋在地底深處,根本就沒有逃脫的可能。


    唐小峰在心中忖道:“竇耕煙已經受了傷,就算她沒有受傷,回來找我們,地底這麽大,她要想再找到我們,隻怕跟海底撈針也差不了多少。”


    破央劍雖然是他鑄出來的,但他也就隻鑄出了這麽一支,鑄劍之道不同於工廠的流水線,哪怕就是再給他一次機會,用上同樣的材料,他也很難再鑄出另一支破央劍。


    這就像戰國時的歐治子,雖然鑄了五支傳世寶劍,但沒有哪兩支是相同的。


    對於鑄劍師來說,不肯重複自己,絕不僅僅隻是身為鑄劍師的驕傲,同時也是因為,他們鑄出的每一支劍,在那一時,在那一刻,都窮盡了他們所能付出的所有精力與心血,他們鑄出的每一支劍都是獨一無二的,這種“獨一無二”並不隻是對於別人,同時也是對他們自己。


    甚至在很多時候,在寶劍出爐之前,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它會是什麽樣子。


    就好像他替祝題花她們鑄出來的劍,不管顏色、樣式,還是劍中所帶的玄氣,都與她們自身配合得天衣無縫,仿佛經過精心設計一般。但事實上,在劍成形之前,他對鑄出來的劍也隻是有一個大致的判斷,最終鑄出來的是什麽樣的劍,卻連他自己也並不清楚。


    他隻是將替她們鑄劍的那份“意念”注入其中,劍成形之後,便自自然然地與她們貼合在一起,劍是為她們而鑄,也隻屬於她們。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鑄劍之道亦是如此。


    沒有破央劍的他,難道真的就隻能帶著林婉如死在這裏?


    林婉如的嘴兒被表弟堵著,這地方實在太過狹小,以至於她的酥乳也緊緊地壓在唐小峰寬闊的胸膛上,心裏的慌張與害怕慢慢地消退後,很快又變成了嬌羞。


    唐小峰心想,管它呢,反正憑著內景閉氣之術,一下子也死不了,既然已經被困在這裏,急也沒用,不如慢慢地想辦法。


    他努力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手摟著表姐的背,一手摟著表姐的臀,讓她側坐在自己略彎的腿上。這樣的姿勢讓林婉如更加害羞,不過對唐小峰來說,卻要**與舒服得多。


    他把舌頭伸進表姐溫潤的口中,攪啊攪。


    林婉如拿他毫無辦法,隻能無力地捶了他兩下。


    唐小峰想,如果他們真的被活埋在這裏,千年之後,別人把他們挖出來,看到兩具在地底擁吻而死的骸骨,不知道會怎麽想?


    這樣想雖然很有趣,但他可不想真的跟表姐在這裏做一對被活埋的同命鴛鴦。


    他摟著林婉如,閉上眼睛,雖然一動不動,身上卻彈出十幾粒劍丸,這些劍丸化作飛劍,往他們周圍的土石鑽去。飛劍與土石摩擦,傳來幾不可聞的“沙沙”聲,他將所有的聲音全都聽入耳中,一絲一點也不放過。


    飛劍慢慢聚集,往同一個方向鑽去,再以一種奇怪的韻律在沙土中交錯、旋轉,越轉越快,驀地,這些沙土瀉了下去,而他則摟著林婉如往沙土瀉去的方向一撞。


    林婉如隻知道自己被帶著不斷移動,就像是一隻在泥土裏蠕動的蚯蚓一般,沒過多久,突然一陣冰涼,她整個人都浸入了水中,被水流帶著,往某個方向快速流去。


    他們進入了一條地下河流……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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